第45章 第 45 章
回到安全屋后, 他們就開始按照任務繼續(xù)奔去下一家任務目標。
依然是一人負責動手一人負責其他工作,從昨天到今天,這種配合也變得更加默契了。
在處理完死亡名單上剩下的最后一人后, 兩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就又被布置了新的任務。
于是, 幾乎沒什么機會歇腳的二人后腳就上了往意大利的飛機,此時, 距離他們吃完早上那半個飯團還不到十個小時。
……從這一點上來說, 組織的工作強度并不太具有人性化特色。
可見不管在哪個行業(yè), 最后都會變成能者多勞。
等他們上了飛機后,連軸轉的工作終于在這里稍微有了些喘息時間。
輿水憐偷瞄了一眼坐在窗邊的降谷零,那天回去后降谷零也沒有追究他抽煙的事,這讓輿水憐有點意外。
他過意不去, 還是主動朝著對方說:“我錯了。”
降谷零那雙藍眸略微睜大,最后用指關節(jié)敲了敲他的額頭, 笑著說:“泰斯卡,你在為什么而道歉?”
輿水憐摸了摸額頭, 小心道:“我不該抽煙?”
降谷零像個老師,循循善誘, “為什么不該抽煙?”
輿水憐開啟了思考模式, 說道:“因為這么做是不對的……吧?”
降谷零好笑道:“哪里不對?”
“……”輿水憐沉默半晌,說道:“我不知道, 我只是感覺你看到我抽煙不太開心,也許這是錯的。”
降谷零對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或者說他就是猜到了輿水憐會這么回答, 所以才想和他把其中的緣由掰碎了解釋。
“泰斯卡, 我們是平等的關系。”他說, “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雖然這么說有點奇怪……抽不抽煙是你的個人選擇,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見。”
輿水憐“哦”了一聲,問道:“可是你生氣了吧?”
“……準確的說,我生氣的原因并不是這個。”
降谷零說:“比起遇到問題后一個人抽煙,將心事藏起來,我更希望你能主動將困擾你的事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另外,考慮到健康問題,我非常不建議你抽煙。”
只要是人,都是時時刻刻承受著情緒、承受著各種壓力的。
泰斯卡對于緩解內(nèi)心的壓力這件事顯得很青澀。
在降谷零看來,他抽煙的行為完全就是在“模仿”,模仿他身邊那些已經(jīng)成熟的人。
比起將情緒收斂后一個人咽下,更重要的是學著坦誠的面對自己的心情,以及讓泰斯卡知道……他不是孤身一人。
果然,輿水憐聽完他的話,撐著下巴反問道:“這樣……不會很麻煩你嗎?”
降谷零隨口就來,“朋友之間這么做很正常吧?”
觸發(fā)了關鍵詞,輿水憐雙目微睜,喃喃道:“……朋友?”
降谷零用反問句堵住泰斯卡的嘴,“——難道我們不是嗎?”
輿水憐:“!”
他第一反應是——原來當時系統(tǒng)給他裝上的好感度模塊并沒有錯?
波本……不,是降谷零真的有想要和他變得更親密的打算?
他那寫在臉上的震驚讓降谷零也得到了滿足,他繼續(xù)說:“如果你不愿意的話……”
輿水憐立刻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我愿意。“他就像怕對方反悔一樣。
但是幾秒之后,輿水憐擔憂起來:“但是這樣真的好嗎?其實維持之前的關系就很好……”
再怎么說他們兩的身份也差太大了,實在不是能用朋友這個詞來描述的關系。
泰斯卡和波本可以是共犯,可以是朋友,因為這兩個身份都來自純黑的一方,他們的出身足夠般配。
可輿水憐和降谷零呢?
說到底,降谷零口中的“朋友”,指的是哪個身份和哪個身份……
是降谷零和他做朋友嗎?還是安室透、還是波本?
不同的身份,分量是不一樣的。
他所能踏入對方世界的安全距離也是不同的。
他不想因為自己搞錯了情況,而冒犯到對方,這讓輿水憐一下子感覺有些混亂。
降谷零看到他困擾的樣子,說道:“也許我該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紹嗎?雖然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嗯……把手給我。”
輿水憐不明所以地將手伸出去,降谷零托著他的手,在上面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
——降谷零。
零(rei)……輿水憐在心里默念道。
幾秒后,他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反手抓住降谷零的手。
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準確的說,是他真正的名字——輿水憐。
這是泰斯卡真正的名字嗎……?
“憐……嗎?”降谷零說,“好像憐本來就有rei和ren兩種讀法。”
他說:“和我的名字很像啊,如果不注音的話,也許會被當成同一個讀音呢。”
他們擁有相似的名字、一樣的發(fā)色和瞳色,卻走在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上。
希望終有一天,他們會在同一側相聚。
降谷零這么期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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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降谷零提議道。
輿水憐吸了吸鼻子,“……那我稍微睡一會兒。”
他這兩天都睡得不安穩(wěn),睡眠質(zhì)量奇差無比,要是繼續(xù)這個狀態(tài)去往意大利,再加上和時差做斗爭,他的狀態(tài)就會很差。
當身體的疲憊積累到能夠影響行動的程度,對一個靠體力和武力為生的人是很不妙的。
泰斯卡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他坐在靠里側的位置,暖色的燈光能正好落在他肩頭,纏著他的金發(fā)。
光芒鍍了一層在他的睫毛上,纖長的睫毛伴隨著他的呼吸翕動。
這毫無防備的睡姿就等同于直接宣告了對降谷零的信任。
后者盯著少年看了幾秒,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有些失禮,才緩緩移開視線。
安穩(wěn)的休息時間沒有多久,因為組織那邊的情報已經(jīng)傳過來了。
降谷零對于打擾輿水憐睡眠這件事很抱歉,后者卻不這么想。
“現(xiàn)在你比我更辛苦。”輿水憐說,“你一直沒怎么休息吧?”
降谷零:“還好,多少也有點習慣了……”
輿水憐覺得人是不可能習慣疲勞的,但降谷零背負的工作太多,就算讓他去休息,他大概也不會聽。
他給出了邏輯滿分的答案,說道:“那我們盡快解決工作,你就有休息時間了。”
降谷零笑了笑,開始給輿水憐說這次的工作內(nèi)容。
“我們可能要先去羅馬,組織的一個據(jù)點出了點小狀況。”
降谷零靠在椅背上,看著組織傳來的消息,“中介人忽然反水了。”
“……我們要去解決掉那個中介人?”輿水憐用自己的思路得出結論,困惑極了。
……這種事?lián)c的人自己也能辦到吧?
接著,輿水憐感覺自己恍然大悟:“這個是不是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降谷零:“?”
輿水憐:“……與其浪費錢在道上找殺手,還不如組織成員當做任務內(nèi)部消化?”
降谷零:“……”到底是怎么想到這個份上的。
他下意識環(huán)視四周,還好他們的交談一直都是壓低音量的,沒有引起人注意。
“不是。”降谷零將話題重新扯回正軌。
資料基本上已經(jīng)都到他手里了,更詳細的還要去和組織的人接頭之后才能知道。
他將已知的情報整理了一下,概括出來重要內(nèi)容給泰斯卡解釋:“組織在羅馬的意大利的生意有不少都是由那位中介人牽頭的,在意大利的黑手黨組織里,一個地位高、信譽高的中介人才是你和他們進行交易的敲門磚,你沒法直接越過中介人和當?shù)氐暮谑贮h進行交易,除非……后臺夠硬。”
“原本和組織合作的中介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忽然反水,還壓了組織一批貨。羅馬據(jù)點的負責人預計劃這幾日在找那位中介人談談,如果實在談不妥……至少要想辦法把積壓的那批貨弄回來。”
輿水憐覺得這不是組織的一貫作風,他好奇道:“不是讓我們?nèi)ソ鉀Q掉中介人?”
“意大利這邊的規(guī)矩不一樣,一旦對中介人出手,以后就會進入整個行業(yè)的黑名單,不會有‘正規(guī)’的黑手黨愿意和你們打交道,只能和那些不入流的小幫派交易。組織是不愿意放棄這片市場的。”
“難怪優(yōu)先選擇了‘談判’……”輿水憐自言自語道。
話是這么說,但是談何容易。
降谷零嘆了口氣,這可真是個不好辦的工作。
既然中介人有膽子壓下貨,要么是找了非常靠譜的靠山,要么是有必須得罪人的理由,不管是哪一點,都不是他們?nèi)フ勁芯湍芙鉀Q的。
“……被壓下的那些都是新貨,本是打算通過中介人的關系網(wǎng)散布出去,給羅馬據(jù)點一個好兆頭。現(xiàn)在貨一直被壓著,可能錯過了最好的流入市場的時間,收益會大打折扣,組織不愿意看到這種事發(fā)生。”
“那些貨是什么?”輿水憐蹙起眉頭,他用唇語說道:“……是毒品嗎?”
“不算是。”降谷零搖了搖頭,“更像是興奮劑一類的東西,也是實驗的副產(chǎn)物,在發(fā)現(xiàn)商機后組織就投入了生產(chǎn)。對了,同期還有另一批情況特殊的實驗品,我們這次的第二個任務就是要將樣品回收。”
輿水憐:“可是按照常識來說……朗姆現(xiàn)在對我們解除懷疑了嗎?”
他不怕我們就這么跑了?
降谷零嘆了口氣,“實驗樣品回收后,我們還要去那不勒斯和其他成員匯合。下了飛機后,這邊據(jù)點的成員也會來給我們引路。”
說是引路,其實也是定時向上頭匯報,一旦中間有無法解釋的空白時間,就會招致懷疑。
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除了些隨身物品外,其他的東西全都沒法帶上飛機。
尤其是在這個混亂的里世界里賴以生存的武器,全都要靠新?lián)c那邊提供,否則他們就算真的逃跑,想靠身上那點紙幣在意大利開啟一場逃亡之旅也是地獄難度。
“……總之,這趟意大利之旅注定不是坦途。”
半晌,男人以總結式的口吻下了定論。
“我們都小心一些。”
輿水憐自然是說:“好。”
他想起降谷零在組織里的人設,其實并不是以武力見長的,更像是一個努力往六邊形戰(zhàn)士發(fā)展、但目前最突出的依然是情報能力的人設,而且他的溝通能力和談判能力也相當不俗。
這種人才,在組織的晉升是非常快的。
降谷零的武力值不算差,可是有一個致命的問題。
——他的戰(zhàn)斗方式不是沖著殺人去的。
尤其是在體術上,假使在一個極端的、必須要拳拳到肉、不能使用熱武器的環(huán)境中進行生死局,這一點就會被放大得格外清晰。
降谷零自己應該也很清楚這點,所以很少在組織成員面前暴露自己的體術能力,最多是用來體術來輔助,進行一些以“制服”為目的的動作,最后再用熱武器決勝負。
很多時候,他承擔的都不是那個“負責動手”的角色。
但是泰斯卡不一樣,比起“制服目標”這種方式,他更擅長直接“解決掉目標”。
在意大利,尤其是魚龍混雜的環(huán)境中,還是泰斯卡的方式更加暴力有效。
在如何最快讓敵人喪失攻擊能力這件事上,他是不會猶豫的。
他不會有這種心理負擔。
“……零。”
第一次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降谷零看向身旁正直勾勾盯著他的少年,問道:“怎么了?”
輿水憐說,“……到意大利后,不要離我太遠。”
“——請一直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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