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卑鄙……小人……強盜……”
  “阻止……原諒……原來的主人……”
  “………………”
  說話的人聲有許多，但真正能夠被聽清的卻很少。福迪能夠“聽懂”的意思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仿佛是有人在充滿怨念的謾罵、又像是有人在勸解、好像還有人……
  都是一些只言片語，福迪根本就無從判斷自己“聽到”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致幻效果仍然沒有消失。
  “那是……”
  突然，格美爾的聲音再次傳來。
  而奇怪的是，隨著他的聲音傳來，福迪不停縈繞在耳邊的那些交談居然就這么突然間消失了，仿佛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晃了晃自己暈暈沉沉的腦袋，福迪轉頭面對格美爾，然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向前方的高空看去。
  又是一個巨大的圓環掛在那里，其中還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不停閃爍，和剛才外面出現的那扇“大門”很是相似。
  “又一扇大門？！這會是通向哪里的？”福迪想要站起身來，但那股虛弱和疲勞的感覺仍然還在，試了幾次都感覺有些吃力，只好老實在繼續坐著，開口向格美爾問道。
  “鬼知道，這里的情況如此詭異，已經超出我的預想了。”格美爾雖然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但還是坐在那里，開口回答道，“說實話，我都不確定這里是不是海妖領地了……”
  “對哦，周圍還真就一個海妖都沒有看到啊。”福迪聽到格美爾的話，也下意識地環視了一下四周，還微微釋放了一點魔法探查了一下。
  別說是海妖了，連一點生命反應都沒有……
  “我在吸進來之前，在剛才的地方建立了一個空間標記。等下我重新恢復了和那個標記的聯系之后，我們就去那個方向看看。”格美爾指向那個巨大的圓環，對福迪說道，“順便你也再恢復一下，再看看能不能弄醒這頭笨熊。這里很詭異，到處都充滿了死亡的氣息。一切都得小心些，萬一有什么危險狀況發生，不要存有僥幸心理，我會第一時間帶著你們傳送回去。”
  這還是福迪第一次看到老頭子這么謹慎，看來這個充滿了死氣的空間，的確危險和詭異。讓格美爾都開始認真小心了起來。
  一邊恢復著，一邊將自己剛才耳邊出現的各種聲音告訴給格美爾。不出意外，老頭子并沒有聽到，也沒法解釋。
  他們二人只能先將這件事情擱置、當做毒素產生的幻覺還有殘留，并且更加謹慎的應對這里的一切。
  ………………
  此時，米寧抬頭看著半空中的那個巨大圓環，半天都沒有說話了。
  他的身后，哈什正喘著粗氣一步一步的緩慢走來。
  “這羸弱的人類身軀，真是低等級生物，完全就是廢物。”
  聽到哈什的抱怨，米寧這才收回目光，轉頭玩味的看向對方，開口說道：“如果不是這具廢物的身體，你早就徹底消失了。這么說來，你豈不是連廢物都不如？”
  哈什原地坐下，也不理會米寧的揶揄。他剛才的抱怨完全就是在發泄對于米寧的憤恨。這個囚禁自己的混賬，還讓自己用這副身子走了這么久。在哈什看來，這就是在折磨自己，來滿足對方變態的心理。
  緩了半天，哈什才重新將氣息喘勻，他看著哈什的雙眼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大門？阿格利領主在哪里？你究竟對他做了什么？”
  “你可不要污蔑好惡魔，我這么善良，怎么可能對尊敬的阿格利領主閣下做出什么越軌的舉動呢！”此前嚴肅的表情已經徹底不見，米寧現在又換上了平日里那副十分欠抽的神態回答道，“不過我說什么，你大概也不會相信。所以，不如讓阿格利領主親自和你說明一下吧。”
  隨著米寧的話音落下，周圍突然憑空刮起了陣陣微風，一股氣息漸漸隨著微風的吹拂匯聚到了他們兩個所在的位置。
  一個灰白色的模糊人影漸漸“生長”出來，最后一張清晰的面容出現在米寧和哈什的視野中。
  “阿…阿格利領主…閣下？！”這張人類的面容，哈什在來到這個位面的時候是見過的，就是惡魔領主阿格利幻化成人形之后所使用的樣子。而且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他也記憶猶新，這是做不了假的。
  只不過……
  “你個叛徒還說沒有對領主閣下動手？為什么阿格利領主的靈魂也變得如此殘缺了？”哈什怒火中燒，轉頭沖著米寧嘶吼。
  不等米寧開口，一個蒼老的聲音率先出聲了。
  “哈什閣下，你誤會了。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完全是我造成的，和米寧閣下沒有關系。”被稱為阿格利的那個灰白色的人影，向哈什行了一個標準的惡魔貴族禮，然后不緊不慢的解釋了一句。
  說完，他活動了一下身子，仿佛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形態出現，已經不怎么適應自己的身體一樣。
  做完了這些，阿格利才又轉身朝向米寧，補上了剛才缺失的貴族禮儀。

  米寧也恭敬地回禮，然后退到了一邊，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在遙遠的地方，兩個人類騎在一頭大熊背上，正在謹慎地朝著他所在位置緩慢前行。
  “還真有些本事，居然這么快就跟上來了啊。不既然來都來了，等會兒大門開啟的時候，你就留下來吧，不用著急！”米寧盯著那三道身影，嘴里輕聲地嘀咕道。
  ……………………
  有各種超級補給傍身，再加上自己身體素質過硬，而且那些耳邊的幻象也再也沒有出現過。福迪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然后他和格美爾一起，使用了一些小手段將沉睡中的格萊騰也給喚醒。只不過這家伙貌似還有些宿醉般的影響，現在拖著福迪和格美爾的時候，腳步稍稍有些踉蹌。
  幸好它是個四驅的坐騎，穩定性方面并沒有問題。
  “老爺子，有點不對勁啊！”一路走了半天，福迪抬頭看向前方，有些遲疑的對格美爾說道，“我怎么感覺我們和那個圓環之間的距離并沒有縮短啊。”
  周圍的沒有參照物，福迪只能通過對天空中那個圓環的觀察來確定方位和距離。
  但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他們三個走了半天，那個圓環在自己的視野中并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仿佛有一層看不到的屏障，形成了一個無限接近卻又觸碰不到對面的空間一樣，讓他們和那個圓環的所在位置之間，有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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