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絕對不是凄美愛情中的飛鳥和魚。
  而是對方就在眼前，自己卻怎么用力都無法接近。
  咫尺天涯，說的就是福迪現在的感覺。
  “你也發現了啊。”格美爾閉著眼睛的坐在格萊騰的肩頸處，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小子的魔法水平還是欠些火候啊。”
  “啥意思？”
  “其實距離一直在不停接近，只不過你察覺不到而已。因為你眼中這段有限的距離，被人放大到了一個難以估量的程度。所以你才會覺得你和目標之間的位置并沒有發生變化。”格美爾輕拍了一下格萊騰的左肩，示意他調整一下前進的方向，然后才繼續說道，“我一開始和之前留下的空間標記聯系不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但現在已經重新建立了聯系，說明這個距離還是其極限、是能夠被觸碰到的。”
  福迪仔細思考了半天，雖然理解了格美爾的所說的意思，但還是沒有什么直觀的體會。魔法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當實力層級不相匹配的時候，是很難將這些理論知識結合到實際當中來感悟的。
  不過，已經明白了格美爾意思的福迪，從另外的角度上，發現了新的問題。
  “這么說來，這留下來的手段，并不是為了阻止我們靠近，而是為了拖延我們靠近的時間？”
  在福迪看來，如果想要阻止他們靠近。在路上直接設置屏障，阻斷他們前進的道路不是來的更直接嘛，干嘛還要用這樣的方法？
  哪怕是像外面那扇大門一樣，沿途布置下眾多“衛兵”，也比這種聽上去憑借毅力和腿力能夠破解掉的手段強啊。
  格美爾又拍了一下格萊騰的右肩，再次讓大熊改變了行進的方向。然后這才有些自傲的說道：“雖然我能找到辦法破解這種近乎無限的距離，但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一般人怕是餓死在路上，都未必能夠走到道路盡頭。”
  但緊接著老頭子話鋒一轉，再次補充道：“不過你的猜想也并不是全無道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加快腳步，看看終點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情況。反正空間標記已經能夠聯系上了，大不了看情況不對咱們就跑唄。”
  福迪啞然失笑，這一路上老頭子提了好幾次“打不過就跑”，但他清楚萬一遇上情況，格美爾不竭盡全力的拼一下，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他才會去思考要不要逃跑。
  從他平日里的行為，和格美爾上輩子還是精靈王時的各種事跡來看，他絕對不會說剛一發現情況不對，立馬抽身撤離的。
  就像現在，如此詭異的空間，路途盡頭還必然會有危險等待。格美爾還是盡力尋找前往終點的途徑，為的就是親眼確認這里發生的事情，會不會對自己的位面產生威脅、產生什么樣的威脅，以及該做何種準備……
  再次被格美爾指引著調整了方向的格萊騰，開始加快奔跑的速度。
  ………………
  “你……”聽完了阿格利領主的講述，哈什愣愣的定在原地。
  雖然對方的講述很簡短，許多細節方面的事情都沒有交代，但帶給哈什的沖擊遠超出了之前米寧偷襲他、以及后來所說的所有事情，給他所帶來的沖擊。
  這位在惡魔中享譽盛名的老牌貴族所說的話，絕對是值得相信的。但哈什根本無法接受，他相信不光是自己，應該所有惡魔都不能接受這所謂的“真相”吧。
  “全體海妖主動獻祭了自己？！你也付出了自己三分之二的靈魂？！為的就是打開這扇通往惡魔位面的大門，但卻不是為了讓惡魔大軍擁有這個穩定的通道？！”哈什因為情緒激動，這具“無能”軀殼都在不停的顫抖，“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也背叛了我們？”
  最后這句話，哈什幾乎是用自己所有的力氣吼出來的。
  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曾經兩次征戰過這個位面的老惡魔口中，居然會說出要與這個位面的生物和解的話來。
  這和米寧那樣在他眼中是個瘋子說出來的話不一樣，阿格利領主說出這樣的話來，對哈什來說簡直讓他的信仰開始崩塌。
  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接受這種說法，讓惡魔重新成為這個位面的主人，是他從誕生至今最堅定的愿景和使命。
  但現在……
  米寧走了過來，也不理會已經跌坐在地的哈什，而是從空間中摸出了兩個瓶子遞給阿格利。
  “格魯那個蠢貨把自己給折騰死了，他這無用的靈魂別浪費，正好能夠排上用場。”
  格魯就是跑到矮人和獸人領地中潛伏的惡魔，在獸人圣泉中以自己一小部分靈魂為代價留下了那枚充滿了惡毒詛咒的黑蛋之后，被另一股更高維度、更加神秘的力量侵襲，最后生命徹底消散，只留下一部分沒有意識的殘魂，被米寧收集了起來。
  聽到“格魯”的名字哈什猛然抬頭，他赫然發現另一瓶封印著自己大半靈魂的水晶瓶。
  雖然不確定這兩個叛徒想要干什么，但現場的氣氛讓他非常不安。
  如果說剛才他只是信仰開始崩塌，那么現在看到自己和另一個惡魔的殘魂被阿格利領主平靜的接在手中，然后拋向高空那個圓環的時候，哈什的信仰已經徹底碎了一地。
  用自己的同胞的靈魂去做獻祭，這種所有惡魔都會仇視的舉動，這兩個家伙竟然能做得如此自然。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
  就在這時，那個巨大的圓環開始釋放出耀眼的光芒。
  大門，即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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