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眼前的山，巍峨的高山之下，氤氳的霧氣中佇立著一棟棟由巖石筑成的尖頂房子，融入了高高的巖山之中，這個依山而建的村字給人一種灰撲撲的感覺。

        看著這高聳入云的巖山，雷電將軍說：“這里的風光，倒是有些像璃月，讓我想起了摩拉克斯的巖槍，孤云閣與慶云頂的山脈也是這般高聳直立。”

        踏入巖的國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她還不是這模樣。

        八重神子跑得就比雷神勤，印象也更清晰，她點評道：“我倒覺得，這里比起孤云閣少了幾分寂寥與孤高，比慶云頂少了幾分仙氣與飄渺。”

        “不過村子里好像很熱鬧的樣子，我喜歡，我們快走吧，好幾天沒吃到油豆腐了呢。”

        站在半山腰俯瞰山下的村子，還未入其中便能感受到村中的熱鬧，與緊張的瀧之國國都、貧窮的令子村子大不相同，剛入村口便能聽到路邊小攤的吆喝聲，來往的行人雖然忙碌卻有著對生活的向往。

        “還真是一個，很不一樣的村子，這里真的是忍村嗎？”剛說完，他們就看見了忍村門口4個忍者正逐一排查進出來往的人。

        別看門口人多，其實大部分是在村口做生意的，一個村子進出的人其實不多，都是忍者和商人。

        雖然村子的氛圍很好的樣子，但村口的檢查卻十分嚴格，不僅要盤問來此目的，還需要他們將所有的武器拿出來登記，忍者甚至還要盤問擅長的忍術。

        神子和雷電將軍還好，但是泉奈和鬼燈翼就十分不滿了，鬼燈翼狠狠地蹬了眼紅悠介，把身上的武器都掏了出來。

        泉奈還好，身上就只有一把天目影打刀，活捉鬼燈的時候是收繳了他的武器和刃具，但是在雷電將軍應允他隨侍左右后。

        鬼燈就以“沒有武器怎么干活”為理由將東西都要了回去。

        “刀具兩把，苦無兩把，手里劍若干，千本若干。”清點等級完武器，守村口的忍者再次確認了一下：“沒有其他的了？”

        “沒了。”

        應該還有，泉奈不著痕跡地看向身后等待的雷電將軍，雷電將軍手中有把一人高十分華麗的紫色薙刀來著，也不知道收在了哪里，看門忍者又問了一遍也沒有要拿出來的意思。

        鬼燈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都說了就這些了！”

        一只苦無被放到了桌上，順著手往上看卻是紅悠介。

        他露出一個笑，“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還有我的武器需要登記，還有野炊工具的卷軸。”

        他拍了拍身上，確認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次忍者們登記完畢后，看了眼紅白巫女服的八重神子，原本嚴肅的神情柔和下來，“您一定就是悠介大人請來的司儀巫女了，希望您能在我們村子玩得開心。”

        將武器收好，準備進村之時，一群持刀武士自村內而出，他們中間抬著一個小轎。

        領頭的武士將頭高高揚起，半分目光都不分給街上的忍者，抬著小轎出了村。

        隱隱約約能聽到周圍不被正眼瞧的忍者罵人：“上門求人還沒個好態度。”

        紅悠介尷尬地笑笑，“那應該是來村子發布委托的人，這樣抬著小轎的，說不定是國都來的官。”

        “不過，他們怎么親自來村子？”紅悠介輕聲喃喃，不過身邊有客人也沒空深究，“走吧，我先帶你去可以落腳的地方。”

        村里雖然沒有開設旅館，但是有一棟房子專門用來給外來人住的，若是以后在村里定居就得離開那里，獲得村長的許可后去村里別的地方自行建屋了。

        推開門，紅悠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看著雷電將軍有些臉紅，“抱歉，這里條件不太好，要是不行的話，你們可以住我家。”

        其實在村里這樣的環境已經不錯了，只是紅悠介覺得讓雷電將軍她們住在這里實在是有些委屈了。

        “出門在外，不方便是難免的，這樣很好了。”雷電將軍并不在意。

        這段時間的旅行，泉奈已經看出來了，雖將軍神子雖然都一身華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哪里的姬君，事實上她們但并沒有泉奈任務中遇到的深閨貴族姬君那般柔弱。

        與她們美麗的外表相反的，是和忍者般的忍耐和毅力。

        泉奈又忍不住去思考她們究竟是什么人了，雷電將軍說不定真是一個“將軍”，那為什么這樣一個將軍要為了追求抽象的永恒而旅行呢？

        “泉奈。”

        八重神子的聲音喚回了他飄飛的思緒，“一路走來你們也累了，不論在這里休息還是出去逛逛都可以，自由活動吧。我就和悠介去見見村長了。”

        因為被拜托做司儀，所以關于工作內容需要和委托人詳談。

        就這么決定后，神子跟著紅悠介走了，鬼燈有些緊張地看雷電將軍。

        “你們自由活動便好，不用在意我。”雷電將軍說。

        鬼燈翼和泉奈對視一眼，興沖沖地就出門了，雖然身上的衣服已經干了，但是他總感覺不自在，出去購置衣物了。

        現在落腳的房間里就只剩下了雷電將軍和泉奈兩人，正好他也希望雷電將軍能為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解惑。

        “你說你感覺自己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人性在消失？”

        泉奈正襟危坐，“是的，是您和神子將我復活，我現在的狀態，您知道些什么嗎？”

        雷電將軍托著下巴，“你這樣的狀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她抬眼看泉奈。

        定魂符還緊緊地粘在他的額頭，雖然表情不變，但紫色的眸中能看出幾分緊張和沉重。

        如果完全失去人性他會變成什么樣子？

        雖然忍者是個沾滿鮮血的職業，但是忍者自身也是個人，在任務之外他們也有關心愛護的人。

        殺人是人性的惡，愛護他人是人性的善，假如這一切都消失了，那宇智波對他的意義、他對兄長的愛、對千手扉間的恨是不是都會消失？

        雷電將軍道：“事實上，讓你復活的并不是我們，或者說不完全是我們。”

        “什么？”泉奈愣住了，可是他一醒來看見的就是雷電將軍和八重神子啊。

        雖然印象有些模糊，但是依稀記得八重神子的那句“未來為影赴湯蹈火。”

        雷電將軍似乎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她斟酌著舉了一個他所知道的例子，“我當時因為某種原因周游各國，在璃月遇見了一名為七七的僵尸。”

        “處于好奇，我去了解了名為七七的小女孩變成僵尸的原因。”

        那是在十分久遠的過去，一場意外將她卷入大戰之中，巨響之后，瀕死之間她獲得了神之眼，終結了大戰。但仙人們于心不忍她如此死去，便將仙力封入她的體內，自此名為七七的小女孩就這樣被永遠困在了生死之間。

        “意志、執念以及愿望全都凝結成了七七的神之眼。”

        雷電將軍指著泉奈胸口的神之眼，說道：“而你的這枚神之眼本是我舊友之物，她死時尸骨無存，這枚神之眼在你的身上，因為你的意志再度點亮，或許它被點亮之時也同七七一般，因其主人帶著不愿死去的愿望。”

        “我和那位叫七七的孩子一樣？”

        他確實為自己的死而不甘，但是他對于點亮這枚神之眼沒有任何印象。

        雷電將軍點頭，“那枚耳墜或許還有舊友殘余的力量，仙狐之力將你變成了這般，我和神子被神之眼激活的力量吸引來的時候，你已經是一半的僵尸了，或者說四分之一的人類？”

        “你身上既有舊人之物，又點亮了神之眼，我也不會好將你放著不管，便依照你的愿望將你復活，但僵尸本身會出什么樣發狀況我也不是十分了解。”

        按住自己不跳動的胸口，泉奈心中十分復雜，他死前的那段時間只記得將自己的雙眼送出，其余的時間里渾渾噩噩，對病情加重的疑惑、死亡的不甘，一切的一切都在渾渾噩噩中消失。

        “至于你說的人性消失問題，我也只能以七七作為參照。”雷電將軍托著下巴，“或許并非人性的消失，而是執念的加深，至于為什么你的執念會讓你對其他忍者抱有惡意，這就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了。”

        執念嗎？“難道我的執念是殺掉殺死我的人嗎？”泉奈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了。

        “那是真正能讓你留在這世間的東西，究竟是什么，就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了。如果不知道如何尋找，那就先從遵循自己的意志開始吧。”

        雷電將軍站了起來，“你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冷漠的、沒有人性的殺人機器，放心，有我和神子在。”

        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卻讓泉奈睜大眼睛，一股暖意涌上心頭將他包裹，心中的不安也在此時被安撫。

        雷電將軍已經走了，泉奈還坐在原地平復心情，雖然雷電將軍的那句話讓泉奈的安心，但是他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將軍這話是什么意思，是要旅行結束后自己和她走的意思嗎？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跟著將軍會比較好，可是他走了兄長和宇智波族怎么辦？

        但是他現在都還沒能和兄長獲得聯系，兄長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還活著的事！

        泉奈用力地拍臉，他決定了，“先去寄信吧，也不知道令子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這次還是找個厲害一點的忍者送信好了。”

        “將軍大……”他才發現雷電將軍已經走了，泉奈只好一個人去找可以下忍者委托的地方。

        他對這個村子壓根不熟，一個人站在村子的街上，一時不知往哪走。

        不過還好，這里雖然是普通人和忍者混居的村子，但正如紅悠介所說，他們村子確實不錯，泉奈隨便找了一個路人詢問就得到了方向。

        大委托需要去村長那里，但送信找貓之類的小委托就有專門面向普通村民的地方。

        ——一家服飾店。

        店里客戶多為女性，此時看見泉奈走進來，都不自覺盯著他的臉，拿在手上的衣服都不知何時滑落。

        泉奈黑色的頭發肆意翹著，腦后束成的長辮垂到腰，紫色的瞳孔宛如漩渦引人沉迷，蒼白英俊的臉上沒什么血色，額上的黃符又給他添了幾分神秘。

        “好，好帥的人啊。”將視線往下移，落在胸口的神之眼，少女又感嘆了一句，“好漂亮的胸，不對，好大的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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