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放在友誼商店的棉花娃娃順順利利地賣出去了,也不是司思想象的無人問津。等她跟焦文倩再去的時候,很順暢的就跟老板談成了合作。不過到底是小本生意,也不能賣得很貴,司思算了算賬,扣除人工費和材料費,還得付出一筆租用攤位費。這樣下來,落得并不算多。
不過因為上學的課程比較多,她又要兼顧寫稿的事情,司思有些忙不過來,就想著等攢夠了買一套房子的錢,就不干了。
稿費加上賣娃娃賺的錢,她存了這么久有小一千了,買一個小一點的,自己住也還是夠的。這年頭房子便宜,不過賣房的人不多,所以司思想著手里還是再攢點,別等遇到喜歡的卻拿不出錢來,這房子也還要慢慢看。
賣娃娃這生意,看著簡單,瑣事還真不少。畫花樣,買原材料,還包括檢查做好的娃娃,都得她自己來。焦文倩找人好找,只不過大家水平也參差不齊,有的人做得精致一點,有的就粗糙些。司思不想賣出去的東西質量不好,檢查的就比較細,這些事情都挺占時間的。
司思這么一琢磨,就跟焦文倩商量了,等這一次買的原材料做完,娃娃都賣出去,就不干了。不過沒想到焦文倩反而比她更上心,拍著胸脯說要是你忙不過來,信我的話,就都交給我來干。
此時司思還不知道,焦文倩的野心那么大,后來還自己開店賣了。還以為焦文倩是嫌棉紡廠的工資太低了,想趁著空閑的時候多賺點外快。她把話都說清楚了,自己時間不多,還有別的事要忙,棉花娃娃這個生意,自己也就能抽空畫一些新花樣,其他的是沒精力管了。
焦文倩不嫌麻煩,她跟司思商量好怎么分成,司思出創意,剩下的都交給她,賺的錢平分。對此司思沒什么意見,就同意了。甚至心理還覺得自己占便宜了,她畫幾張花樣倒也不難,反而是焦文倩要盯得事情比較多。
其實司思不知道,焦文倩內心還忐忑呢,說這話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搶了司思的生意,畢竟是司思想出來的。不過她是真的對這生意感興趣,現在的人大部分都會做些針線,所以人工費不是很貴,但是這棉花娃娃又可愛又小巧,容易討女孩喜歡,銷路也不愁。之后她還打算生意好的話,做大點,然后跟司思合伙開個店。
都是一個胡同住著的,司思跟焦文倩也比較熟了,人品怎么樣也都知道。司思對于焦文倩還是很放心的,不過就特別囑咐了兩句,一定要注意品控問題,不能為了趕量就粗制濫造。焦文倩也明白這個道理,有了司思的話,她就大包大攬過來,甩手去干了。
將生意放手給焦文倩,司思也算是輕松很多。進了大學之后,除了每天上課,她還加入了校學生會。原本司思是沒打算進這些組織的,她天性懶散慣了,也不愛跟人打官腔。不過回了趟家,吃飯的時候司正青關心的問了問,這一問,就給司思帶了個麻煩。
司正青是知道清華學生會的重要性的,也知道這是一條很鍛煉人的路,而且上升快,進了學生會的人,畢了業基本都有個好去處。再說了,這可都是人脈啊。司思說她沒興趣,不想進去。司正青就嚴肅地跟她說了一頓,進學生會不僅是為你自己好,有能力的話也能多為同學做一些事情,也能在自己利益相關的事情上說得上話。
司思并不是一個很容易會被說動的人,只不過她突然想到,她們中文系其實有主辦校刊雜志《青石》,但是校刊的內容卻是某幾個人說了算,她們宿舍也有人嘗試過投稿,不過通過率很低。司思倒是也看過室友的稿子,平心而論寫的不錯,但不知道選刊人是什么標準,居然沒采納。
不得不說,司正青那一句話說到了她的心里去。她并不是自以為救世主,能幫助很多人,但至少,司思覺得可以讓自己處在一個公平的位置上,擁有話語權才能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她不敢打包票說自己的同學都是很可愛很公正的人,是人就會有私心。
最后司思還是努力了一番,報名參加了校學生會,當然她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能參與《青石》的編輯,這對中文系的學生來說,也是很榮耀的事情。好在憑借司思多此供稿人名文學社的經歷,她倒是很輕松就成了學生會的成員,也能在《青石雜志》的事務上說得上話。
《青石雜志》的主編是一名大三的學生趙改,他是機電系的,版面和刊登內容,都由他來確定。司思也是進去才知道,校刊為什么都不收什么文學類的投稿,更多的是一些科學界的新發現,又或者是校內理工系某某同學的論文,研究突破,等等。在這種基調下,司思倒是不出意外的發現,郁初被提及的概率還挺高的。
她們學校注重理科的風氣,跟隔壁偏重文科一樣,都不是一時半會能改變的。司思進去之后也嘗試著說服其他人,對雜志做一些改版,增加一些文學性和趣味性的內容。一開始其他人都是消極應對的,除了同為中文系的談學炎。
談學炎是她們班的班長,跟沈丹紅是老鄉,兩人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司思知道的時候,還感慨過,這兩人還真是爭氣,她們家庭條件是很差的,跟司思沒回司家之前差不多。但是這兩人還都考了同一所大學,分到了同一個專業。
談學炎瘦瘦高高的,可能是在家干農活的原因,力氣很大,在班里也經常幫助別人,所以人緣也不錯,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看著很陽光。他平時經常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剛開學那會,他的皮膚不算白,但捂了一個秋天,人就白了很多。因為沈丹紅的原因,司思跟他在班里算是比較熟的。在選班長的時候,談學炎參加了競選,司思也投了他一票。
有一次司思跟沈丹紅在食堂吃飯,進去的時候沈丹紅看到了談學炎,正想去跟他打招呼,結果就看到同班的另一個男生,坐走到談學炎對面,把飯菜一放,用比較夸張的語氣對談學炎的飯菜做了一番評價。司思看到談學炎盤子里的飯菜,兩個饅頭,一點咸菜,確實比較樸素。他跟沈丹紅還不一樣,沈丹紅也窮,但她在吃的上面還算舍得。
談學炎平時應該是比較節儉的,雖然看上去他似乎每天穿的都是同一件衣服,但總洗得干干凈凈。對面那個男生可能也是嘴欠,話里暗諷他吃不起,笑他太窮了又或者摳門。沈丹紅忍不住上前懟了那男生一句,“就你有錢,你有錢怎么不請全校人吃滿漢全席啊?”
等把人懟走了,沈丹紅還嘀嘀咕咕,那人還不是因為自己喜歡的女生,喜歡……司思倒是注意到,談學炎本人就像是對那些話都不在意的樣子,別人怎么說,也不影響他吃飯。就算盤子里的飯菜寒酸,但他吃得大大方方,還跟沈丹紅道了謝,跟司思笑著打了招呼。
也許是他這種云淡風輕的態度,讓司思有些敬佩。他并不以自己的貧窮而自卑,當了班長也盡心盡力為班集體和每個同學做貢獻,沒有因為別人怎么樣就給對方穿小鞋。甚至連一句壞話,司思都沒有聽他說過,是個心里光明坦蕩的人。
兩人因為雜志社的事,在一起交流的多了,司思才發現談學炎是個很有想法的人。或許是因為出身窮苦,他更能體會到在學校里,家庭條件好一些的同學,不自覺或刻意的優越感。而很多出身農村的學生,辛辛苦苦考上了大學,來了京市才發現,自己跟京市的人一比,就像是井底之蛙。她們沒有那個條件去見識更大的世界,在相處的時候,自然也會因為見識不一樣而生出自卑感。
改開之后,國家的經濟條件慢慢在變好,但是這個好,也是有過程的。農村出來的,本身就比不上京市的孩子見多識廣,談學炎想要在校刊上多投一些文章,憶苦思甜也好,讓不同出身的同學,對各自的生活有更多了解也好,又或者是激勵一些寒門子弟也好,總之他是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力,做出一些改變來。
這跟司思的想法不謀而合,不過司思想做的,是給更多女生看的文章。學校男女生比例本就偏差有點大,還有一些上了大學就架不住家里催促,早早結婚生子耽誤學業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文章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他們倆想,能做出一本專門關注弱勢群體,激勵更多人的雜志。可能想法看起來有些不切實際,但是司思還是著手去做了,從爭取投稿版面開始,逐漸增加一些有思想有內容的文章,吸引更多的人來看,將校刊辦得越來越好,而不是浮于表面,做成了科普類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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