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咒術高專25
一片廢墟之中的電影院,就剩下高排幾個座位還完好無損,此時上面躺著一個五條悟,還有一個正慢慢幫他療傷的砂羽。
其實電影屏幕上的電影還在放映,只不過剛剛戰斗中音響似乎已經被打壞了,只能偶爾聽見幾句臺詞,然后又重歸寂靜。
五條悟閉上眼睛休息的樣子實在讓人想象不出他睜開眼睛究竟是個多么能鬧騰的人。
他在祓除的過程中實在是沾上了比往常還多的詛咒,除了一眼就能看見的破損衣物中露出來的黑斑之外,尚在袖中的肌膚也被逐漸蔓延。
這種不要命也不在意受傷的方式……大概是之前擁有[無下限術式]所帶來的弊端。
不害怕受傷,因為不會受傷,以至于在戰斗的過程中,一旦沒有咒術的保護,將會直接受到致命攻擊。
這次是遇到了具有穿透他術式的能力的咒靈,如果下一次遇到了能夠穿透他術式的對手怎么辦?
五條悟并沒有學過保護自己□□的戰斗方式。
不過目前,也并不會出現抗衡[無下限術式]的咒術吧?至少目前并沒有聽說,會有諸如消除術式的能力出現,也沒有聽說五條家的術式具有明顯的弱點。
只除了五條悟還不能二十四小時開著,也還沒有學會最細微的分子計算方式,但這都會隨著時間,隨著他學會反轉術式,再在古籍中研究可以做到。
那時候的五條悟……應當才能真正意義上被稱為咒術界的[最強],并且無人能夠抗衡。
但是現在,他也只是一個和她一樣年紀,還在上學的高中生。
即使再怎么張牙舞爪隨心所欲,但是本質上也還是一個還未真正成熟的青少年。
“五條君,即使在夏油君面前,也不會露出疲憊的樣子嗎?”砂羽忍不住問出了聲。
雖然她不具有參照性,但是她在醫院的時候是看到過差不多年紀的人在父母跟前撒嬌,哭得眼睛通紅。五條悟是怎么長到現在的樣子的呢?
從小就已經被認定為五條家的家主,肩負著祓除咒術界最厲害咒靈的責任。
所以不會叫苦叫累,即使受傷了也不會露出脆弱模樣,是他身為強者的傲慢,還是說只是不能有這個機會呢。
“嗯?杰也不會示弱的吧?”他閉著眼睛回道,手中勾著他的墨鏡一轉一轉。
夏油杰和他很像,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的弱點展現給別人看。
“那五條君是為什么要成為咒術師的,如果你不喜歡正論的話,為什么還要為了保護普通人而出任務呢?”砂羽問道。
五條悟睜開了眼睛,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冷淡:“小砂羽,你弄錯了一點吧?”
“我從來就不是為了保護什么普通人而成為咒術師的。”他似乎難得的和她這樣吐露心聲,“我只是要做最強而已,而我生來就是最強。”
他的目光斜斜地落在了砂羽的身上,讓她第一次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唯我獨尊。
不過她并不討厭他的這種樣子。
相反,五條悟在她心里的形象更清晰了一些。
“五條君……意外的很有自己的魅力呢。”她笑了一下,“嗯,是夸獎哦。”
畢竟這種強者的自信一直都很吸引人,尤其是他實際上并非人品糟糕過頭的那種強者。
“算你這次眼光還不錯。”五條悟被順毛了一次,剛剛的攻擊性又收了回去,“小砂羽呢?你成為咒術師,是單純為了保命,還是說……也贊同杰那種觀點?”
他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心里確實有些想知道她的答案。
從上次的思考開始,他就一直在想著,自己的信念又是什么呢?
杰一直在將他的觀念傳輸給他,試圖想要為他樹立一個正面的標桿,但是他卻想找到自己的道路。
“我不贊同夏油君的理念,但是我也并不反對。”砂羽輕柔地說,她的手發出細密的白光,暖洋洋地從他的肌膚上流淌而過。
“強者需要保護弱者,但是強者是怎么界定的,弱者又是怎么界定的,也需要去討論。”
五條悟不滿意地皺著眉頭:“你這是在和我討論我最討厭的東西嗎?”
“五條君明明也并不是很討厭。”砂羽一針見血,“因為只有夏油君一個朋友,無形之中也被夏油君的理論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在祓除咒靈的任務中,一開始并不在意普通人的感覺的五條君,還是在某些時候產生了顧及吧。”
“就和夏油君一樣,他會三番兩次的在你面前提起他的理論,歸根結底也不是為了和你辯論,只不過想要為你建立正確的觀念。”
五條悟生在咒術世家,對普通人本身就沒有任何顧忌,夏油杰則是出生在普通世家,也不知道為什么帶上了責任的枷鎖。
偏偏這兩個人都是驕傲到傲慢的強者,一個想要給另一個做榜樣,一個則雖然嘴上抗議但是內心也在慢慢接納。
可是夏油杰的理念太過于辛苦,等他撐不下去的時候,五條悟會發生什么樣的變化呢?
砂羽將最后一片黑斑凈化完全,五條悟覆蓋著薄薄一層肌肉的手臂光潔如新。
“那小砂羽是怎么想的呢?”五條悟此刻已經完全醒了過來,他從座位上坐直,目光凝視著她,“不會是咒術師和非咒術師人人平等吧?那也太無趣了。”
“我嗎?”砂羽想了想,也沒什么顧忌地就說出來了,“我相信只有想被拯救的人才應當被拯救噢,因為我覺得強者和弱者之間的界限太過于模糊,根本不是依據力量來判斷的。”
就像是她在花山院家和醫院中經歷的那樣。
不是所有人人都想活下去,表面上高傲的陰陽師實際早就找不到活著的意義,而那些日復一日抗擊著病痛的無靈力者卻依舊不屈不撓地散發出生命的光輝。
誰才能去界定他們的強弱呢?
“弱小的人可能具有心靈上的強大力量,無敵的人也許也會在某次受挫中裹足不前。”
就比如說她所看過的書籍,不會揮舞著刀具斗爭的作家一定是弱小的嗎?能夠拿著槍威脅他人的惡徒一定是強大的嗎?
這本身就存在一定模糊的界限。
所以說,強者拯救弱者這一理念,在她看來實在是過于辛苦了一點。
她收好了戰斗中弄亂的符咒,一點一點折疊回自己的小包中:“可能會有一點無情,但是相比起強者需要無條件拯救所有人這種過于英雄主義的理念,我更想去拯救需要被拯救的人,以及想要被拯救的人。”
“而這個選擇,將交由我的內心去判斷。”
五條悟好像一時之間失語了,他尚未帶上墨鏡的眼睛在電影透出的光暈中折射出了美麗的顏色,就像是遼闊的天空,又或者是自由的宇宙。
萬千的星辰從他的目光中點亮。
“……小砂羽的理論,我意外的不討厭嘛。”
良久,他嘀咕了一句。
他對于花山院砂羽的印象似乎突然變化了。
或者說,在他的心里,對于能被他看在眼里的條件也在這番話中被模糊了。
他之前只認同夏油杰作為他唯一的朋友,是因為他覺得弱者的視野過于狹隘,而只有和他一樣強大的人,才能理解他所看到的世界。
但是在此刻,這種感覺似乎一起被削弱了。
損壞的音響勉強發出了一點斷斷續續的尖銳聲音,屏幕上正好播放到了影片的終局,男女主角在浪漫的花瓣中表白,男主正低下頭,輕柔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好喜歡你。”
“……喜歡你。”
聽不見的名字淹沒在音響中,只能捕捉到模糊不清的話語。
他們的目光落在了電影上,誰都沒有說話。
“小砂羽?”
良久,五條悟的聲音在音效中響起。
“嗯?”砂羽側過頭去。
“要不以后,我叫你砂羽吧。”他說著,語氣沒有多認真,他望著電影院全黑的頂板,似乎只是突然來了興趣這么提到。
和大多數日本人一樣,夏油杰是傳統朦朧系的擁護者,例如將親密關系,將愛情,都不會用直白的語句直接明說,而會使用俳句這類風雅的短詩以表心意。
而五條悟恰恰是非常明顯的直球系,他直來直往,即使是對陌生人也能很輕松地喊出昵稱,見上一面就可以喊出超越界限的名字。
這么說也不恰當,在他嘴里的話由于是他本人說出來的,即使是直球都被削減了百分十八十的傷害力。
比方說現在。
五條悟表達親近的方式很千奇百怪,黏黏糊糊地說一些親密的話語即使是對不熟的人也能做到,以至于其他人也無法判斷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是對于他本人而言,將稱呼里的隨意去掉,認認真真地進行呼喚,已經是他表示認可的禮儀了。
——即使這種稱呼里代表的含義一般只有他本人能區分的出來。
因為在習慣他不著調的其他人來看,大概也許就是他又一次玩心大起,或者說腦回路再一次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奇怪舉動罷了。
“可以啊。不過這有什么不同嗎?”
她有些疑惑,按照稱呼來說,他不一向是隨心所欲的,有的時候可以喊著對日本人而言非常越界的愛稱,有的時候也會難得地喊上一個姓氏,當然,敬語就不用想了。
而且小砂羽和砂羽,不就是差了名字后面的后綴嗎?
按照普通概念而言,小砂羽會更加熟稔親密一點吧?
“突然就想這么叫了。”他的目光回到了她的臉上,取下墨鏡之后的眼睛好看得仿佛能夠將整片天空收納其中,“不可以嗎?”
“五條君想怎么稱呼都可以啦。”她又不介意這種東西。
“五條君好生疏啊。”他耍著賴,和她抱怨道,“我們家這么多五條,這樣叫的話都不知道叫誰了。”
可是你明明之前也沒有反對過呀。
砂羽好脾氣地同意了:“那……悟?”
五條悟眼前一亮。
“有點羞恥呢……”她猶豫了一下,“不如叫悟君吧。”
“欸——”他拉長了調子,顯示了自己的不滿意。
“還在看電影哦,五……悟君要注意不要大聲喧嘩。”
“這電影好無聊、又沒有聲音,又沒有別人一起看。”他蔫蔫地說,“而且馬上就要結束了。”
“好歹要對辛苦拍攝和演戲的人員表示尊重吧?”
“好吧,如果是小砂——砂羽的要求的話,不過回去之后我想吃喜久福。”
他還有些不習慣,“還是小砂羽順口嘛,砂羽聽上去好生分。”
果然,就是忽然玩心大起了吧?況且這兩者真的沒有差很多。
……現在又是開始談條件了?
不過砂羽覺得這樣的他也很可愛啦:“草莓味的可以嗎?冰箱里好像還有剩的一些。”
“想要毛豆生奶油味的。”
“嗯……那個沒做過呢,要不下一次試試?”
“好耶!小砂羽最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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