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沒想到墨家大小姐年紀輕輕,便能有這樣的人生感悟啊,臣妾只能自嘆不如。”
皇后聽完太后的一番話,倒也是軟和了態度。她剛才也是一時沖動了,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但畢竟她是一國之母,這點氣量還是要有的。
她又出聲多夸了幾句墨芊云,頗有同墨芊云交好的意味。
墨芊云連忙躬身向皇后行禮,恭敬地說道:“皇后娘娘知書達理,母儀天下,芊云豈敢在您面前賣弄琴技。”
太后這時也轉過頭來看向了皇后,她輕聲笑道:“你也不必自慚,芊云這丫頭恐怕沒有還沒有考慮到你剛才所說的那個境界。哀家所說的只是哀家的看法。”
“母后這話的意思是?”
皇后向太后問道,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驚訝。
她自然不會真的去墨芊云這樣一個小輩計較上,但是太后看著是要安慰她,皇后自然接下了太后的話。
“讓她自己來說吧,她心里這首曲子是什么樣的。”太后說著,對墨芊云一揮手,讓墨芊云來講。
“是,太后。”墨芊云盈盈起身,輕啟朱唇,低眉順眼地說道,“芊云也只是曾經遇見過這樣一個姑娘,聽她講述了她對一個小將軍的思念才會萌生創作此曲的想法。后來芊云也會時常想起他們的事情,心中也逐漸有了旋律。”
“實際上芊云想到的那些也和徐家的小姐所思無差,不敢冒言。”墨芊云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徐欣鶴,謙遜道。
太后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又對皇后說道:
“她并沒有想到那么多,只是這首曲子討巧,不同的人聽著也有了不一樣的感受罷了。”
“原來是這樣,母后這么說,臣妾倒也是懂了。”皇后微微一笑,又把目光落到了墨芊云身上,掩嘴說道:
“只是,今日太后珍藏的焦尾琴不慎破損,此事......”
清橘皺了皺眉頭,皇后這是什么意思,要和墨芊云秋后算賬嗎?
太后也掃了一眼皇后,她方才讓人將那把焦尾琴先抬了下去,就是不想讓這件事情直接過去,皇后這時候提起來是做什么。
此時皇后目光緊盯墨芊云,今日墨芊云和秦宸逸合奏在宮宴上大出風頭,但皇后可不想讓所有人都留下這樣的印象,那就由她來打壓一下墨芊云。
皇后繼續說道:“但念在墨家大小姐琴技超群,雖斷了琴弦也彈完了一曲,實屬大幸。”
“況且這焦尾琴的琴弦是由冰山天蠶絲所制,貴重無比。本宮理應賞罰分明,但這事......還需要太后定奪。”
皇后話說到了最后,卻將賞罰的問題拋給了太后。
皇后在眾人面前說出這話,就是想讓太后公平公正地懲罰墨芊云。
眾人聽到了這焦尾琴是用傳聞中的冰山天蠶絲所制,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所以太后只是扶著額角沉默了一會兒,她還得想想辦法。
太后既不能等皇后訂下賞罰后減輕對墨芊云的“罰”,也不能再那么多人面前偏袒墨芊云。
這個時候墨芊云突然在太后面前一跪,埋頭說道:
“太后,皇后娘娘,焦尾琴損壞一事,芊云有一計未提。”
“哦?說來聽聽。”太后眉宇微微舒展,和藹道。
皇后則是冷眼相看,這墨家的丫頭還能說出什么?
“是這樣的,明漱先生曾經同芊云提起過這天山冰蠶絲所制的琴弦,皆為上品。芊云便托人留意市場上的冰山天蠶絲。”
“只是它極為稀少,多年來芊云也只收到了制作一根琴弦的量。本來想著芊云大抵是與這冰山天蠶絲無緣,卻不了今日能在宮中真正地用此弦彈奏,芊云已是心滿意足了。”
“雖不料后面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芊云希望能將家中的冰山天蠶絲獻給太后,讓這把焦尾琴重新變得完整。”
墨芊云此話也引得眾人驚嘆,墨家大小姐竟然也有這不是天蠶絲。
而且太后的焦尾琴斷了一根琴弦,墨家大小姐還正好有制作一根琴弦的原料,天下竟然有這般巧的事情。
太后一聽,也在心中夸贊墨芊云的聰慧。
她抬眼掃了一眼皇后,皇后臉上也滿是詫異,但似乎還是不想放過墨芊云。
太后便先輕咳一聲開了口:“哈哈哈,好,你就用你手頭上冰山天蠶絲來補制哀家的那把焦尾琴。若是補好了,哀家就把這焦尾琴送給你了。”
太后這一句開口之大方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連皇后都有些亂了陣腳,她有些慌亂地說道:
“母后,這不和禮數......”
“太后,芊云不敢奪......”墨芊云也沒有想到太后會提出這樣的想法,也開口勸道。
“什么不和禮數,不敢不敢的,這焦尾琴就當是哀家送你的禮物了。”太后打斷了她們的話,和藹中帶著一絲嚴肅。
“哀家年紀大了,在宮中也不喜自己撫琴。這焦尾琴哀家讓其他人彈又覺得宮中無人能配得上它,它在哀家身邊也只能閑置著。”
“今日你彈奏它一曲,它定然也會記住你的。你向來愛惜古琴,放在你身邊,哀家也放心些。你啊,記得常來宮中彈給哀家聽就好了。”
墨芊云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句話。她有些熱淚盈眶,最后只能低下頭,道了一句“是”。
就這樣,在眾人都還沒合上嘴巴時,太后就將這把絕世無雙的焦尾琴送給了墨家大小姐。誰都看得出來太后定是要保墨芊云的,沒有人再敢提出其他的異議。
墨芊云彈奏古琴的事情很快就結束了。
太后便讓墨芊云回到她身邊坐著,令人取了紙筆給墨芊云,好將這首曲子的曲譜寫下來。
墨芊云的字溫婉大氣,寫字的速度也不慢,因此能沒有讓在場的其他人等很長時間。
等她將曲譜寫好,太后才派了太監將曲譜送入湖中閣內。
短短的一局游戲,整個過程卻如此艱難曲折,好似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清橘看著眾人陸續著手準備下一場了,也半倚在座椅上想要放松一番。
反正今日小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沒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了,老老實實等宮宴結束就好。
她遠遠眺望過去,見那不起一絲波瀾的湖面。
清風幾許,帶著一縷花香,清橘的心情也有些舒暢起來。
還要輪三四個人的樣子,才會到最后的墨俞柒吧。不過墨俞柒這樣運籌帷幄的女人,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嘛。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被這位墨家二小姐震驚到吧,之前她在誠園山莊繪制一副《洛神賦圖》嶄露了頭角,如今更是能用古琴彈奏一曲天籟。
讓所有人都知道墨俞柒是個精通的全才,甚至超過了墨芊云。不過墨芊云現在也都已經看開了,清橘也不擔心會出現什么姐妹不和的現象。
下一輪擊鼓傳花開始了。
清橘看著那個繡球離自己這么近便安下心來,總不會剛開始這個樂聲就會停下吧。
樂聲再次響起,花朵在眾人的手里再次傳了起來。
很快,那朵牡丹花將要傳到清橘的手中了。
她估算著時間,一手往秦楚涯那邊伸著,一邊還特意在眼前眾多吃食中挑選了一個長的最合她心意的糕點,用絲帕端起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正在此時,一股極為特別的聲音響起,似乎是誰拍了一下手掌。現場有些嬉鬧聲,若不細聽,怕是難以聽得清楚,而且那聲音很短,短得似乎像是錯覺。
可是這像錯覺一樣的聲音,卻讓一旁的杭逍聽到了。
他敏銳地豎起了耳朵,往場外那些奏樂的宮女的方向看去,又飛快地掃了一眼清橘。
清橘正要從秦楚涯手中拿到那個繡球。
“快把它給我。”杭逍低聲呵道,他看見那些宮女的彈奏的手已經有了停下來的趨勢了。
清橘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著杭逍說的想要將手中的繡球遞給他。
好巧不巧,一陣敲鼓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響。
鼓聲響起時是不得傳遞繡球的。
清橘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才剛將繡球捧在身前,維持著這個動作等待鼓聲結束。
而她身旁的杭逍面上不動聲色,眼底卻有了寒茫。
鼓聲停了,偏偏這個時候,樂聲也戛然而止。
清橘抓著手中的繡球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此時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是大吃一驚。這一局的似乎離剛開始沒多久吧,這樂聲怎么這么快就停住了?
而且這次接到繡球的人是那個前晴岳派掌門之女陸清橘,宮宴未開始前她的事情就鬧得沸沸揚揚,這會兒陸清橘被選中了怎么看都有些刻意了。
但是常人也不敢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看向太后等人。
太后將視線落在清橘身上,眼神中多了一絲考量。
“這一場結束得有些快了。”皇后倒是沒有顧慮地說著,“不過既然是游戲,誰都有可能會被選中。陸小姐的運氣真是不錯啊。”
清橘見皇后這般說到,也趕忙起身向上面那兩位行禮。
她看上去面色從容冷靜,心里卻早已是天翻地覆了。
為什么會輪到她啊,這不應該啊!她不是一個好好的炮灰嗎?
難道說真的是她的運氣太好了,抽卡十連就中了?還是這個陸清橘的身份和名字的buff加持啊?
墨芊云見這樣的場面也是眉關緊鎖,沒想到繼她之后中選的竟然會是清橘。她們主仆二人真的會有這么“好運”嗎,只是這對于清橘來說根本算不上好運。
杭逍輕咳了一聲提醒清橘,他則是默默地觀察起其他人投向清橘這邊的視線。
因為剛才那個微乎其微的聲音,杭逍能判斷出來,清橘這一場會被選中怕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那么這個人是誰......
此時的清橘已經沒空去想是不是有人在害她了,她是真的頭痛欲裂了。
底下那么多小姐盼著等著能拿到繡球,結果這名額居然被她這樣完全不想被選中的人占去了一個名額。
唉,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她盯著手中的牡丹繡球,臉上勉強地勾起一抹笑容。她起身去到了中央,朝太后皇后輕輕施了一禮。
“早些知道了陸小姐是晴岳派掌門之女,那必然是冰雪聰明,超塵拔俗的。各位今日必然是能夠大飽眼福了。”
開口說話是徐欣鶴。
她看著中間亭亭玉立的清橘莞爾一笑,像是相當期待清橘的表現。
清橘眨了眨眼睛,徐欣鶴如此這般夸自己,清橘倒是覺得這個女人不安好心。
此時將她捧得越高,遲些她若是展示不出讓眾人驚艷的能力,只會摔得越慘。
果然清橘又從徐欣鶴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算計的笑意,眸子不禁微微瞇了起來。
莫非這個女人動了什么手腳?就算不是徐欣鶴,她這樣子捧殺清橘也是想要落井下石了。
不過徐欣鶴想要捧殺自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清橘確實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技能。
一旁秦楚涯等人也在為清橘擔憂著,尤其是秦楚涯焦頭爛額的。她第一次攔著給清橘的繡球,也是和清橘開了個玩笑,之后都是安安穩穩地傳的,沒想到這后面竟然真的讓清橘接到了繡球。
可是清橘是芊云姐的丫鬟,一個丫鬟又不可能像那些小姐一樣自小學習琴棋書畫,如果說清橘接觸多的也就只有她在芊云姐身旁聽她談琴作曲。
只是秦楚涯也還記得清橘說自己對古琴什么的沒有興趣,常常聽著聽著就會睡著。那豈不是什么才能都不能擺上臺面了。
秦楚涯心里那個的急躁啊。反而是墨俞柒在一旁雙手抱胸,安慰了她一句。
“清橘姑娘非常人,不會給你們門派丟臉的。”
“這不是給不給我們門派丟臉的事啊......”秦楚涯還想再說幾句什么,上面的皇后卻已經發話了。
“不知陸小姐今日會給大家帶來什么呢。”
皇后似乎也有些咄咄逼人了,一個勁地趕著清橘快做準備。
清橘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咬了咬后槽牙,她躬身對太后皇后說道:
“清橘自幼在山中長大,父母又從未對清橘在琴棋書畫方面有過多要求。今日清橘撫琴作畫只會辱沒了太后皇后的耳目。”
還是杭逍說的對啊,直接說自己都不會來的方便了,那些人應該也不會強求她去撫琴作畫。
其他人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晴岳派原是天下第一大派,其門派之女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己什么都不會,這不就和那個墨家的廢物二小姐一樣嗎?
這二小姐好歹最近也靈動了不少,清橘所說的這般話必然會遭到很多人的非議。
“不過。”清橘突然抬頭,從容不迫地看向太后和皇后,淡淡一笑道,
“如果各位不介意,清橘倒是可以展示一些晴岳派的素日里訓練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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