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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嚇唬盧氏


  云云斜眼睨了他兩秒,接過酒,干凈利落地灌下了肚。他擊掌笑道:“不錯(cuò)啊!看來云云姐也是個(gè)酒中高手呢!今兒我可算是找對人了。”

  “說吧!”云云擦了擦嘴角,把杯子丟還給他道。

  “行,咱們接著說。盧姨娘現(xiàn)下肯定是什么都不承認(rèn)的,但她跟鄭金多那些事兒是實(shí)實(shí)在在有的,她自己心里否認(rèn)不了,所以我打算引她自己說出來!

  “怎么個(gè)引法?”

  “當(dāng)然得周全地安排了,時(shí)機(jī)我還沒找到,但主意我已經(jīng)醞釀好了,只要時(shí)機(jī)一到,我就能讓她自己把真話都吐出來!

  “那你覺得誰才是背后主使呢?”

  “現(xiàn)下還不好下那個(gè)定論,得等盧姨娘那邊松口了再說!

  “其實(shí)我想過,大夫人是最可疑的!

  “為什么?”

  “你想,如果溫老爺在這個(gè)時(shí)候離世,對誰最有利?不就是大夫人嗎?在溫府,二少爺溫庭悅的確是最能干的,但他終究是庶出,又是次子,繼承家業(yè)的好事兒照例說是落不到他身上的,除非有溫老爺特別的叮囑。如果沒有溫老爺?shù)亩冢敲蠢^承家業(yè)的好事兒就自然該是大少爺溫庭奉了。你說是不是?”

  阿簫靠在高幾桌腿兒上,端著酒杯點(diǎn)點(diǎn)頭道:“沒錯(cuò),溫老爺在這個(gè)時(shí)候一死,的確是大夫人和大少爺受益最多,可你想過沒有?那溫庭悅就是個(gè)簡單的角色嗎?他會心甘情愿地讓溫庭奉接手溫家的一切?溫老爺早死,對他來說也并非只有害處沒好處的。只要溫老爺一死,他就可以向溫庭奉奪權(quán),溫庭奉在溫家的根基本就不牢固,他稍使手段,奪權(quán)并不是難事,到時(shí)候大權(quán)在握,又不必再屈人之下,多好!”

  云云垂眉思量了片刻,點(diǎn)頭道:“你這么說也不是不可能啊……看來,這事兒真的還需要從盧姨娘身上找線索了。對了,我還有個(gè)事兒想問你。那日在別莊時(shí),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紅豆有問題的?”

  阿簫又倒了一杯酒遞給她道:“憑的就是我這雙眼睛。當(dāng)日我聽小藥兒說你出事兒了,便火急火燎地趕到了景封院。去你房里看過你之后,我出來時(shí)無意中發(fā)現(xiàn)紅豆往房間這邊看的眼神很不對勁兒,旁人的眼神不過是驚訝或者是疑惑,她的眼神里卻帶著些許的驚恐不安,心里沒點(diǎn)事兒,會這樣嗎?”

  “然后呢?”

  “我暗中架了她到景封院后面一間房里,一嚇唬,什么都招了。也是她跟我說,是那叫緋兒的丫頭去騙你來這兒的,我就立馬讓溫庭奉去找那緋兒了,果然,環(huán)兒正想打發(fā)那緋兒離開別莊,看溫庭奉找去了,那丫頭丟下緋兒就跑了!

  “后來溫家大伯去天喜閣偷聽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吧?”

  “那不過是使了一招敲山震虎,跟著再用了一招請君入甕罷了。環(huán)兒跟溫濯冰知道事發(fā)了,急得不知道怎么辦,我就讓溫庭奉故意派出幾個(gè)人,裝作是奉溫老爺之命要拿她們回去,就這么一路將她們逼進(jìn)了天喜閣,而在天喜閣內(nèi),我早讓溫庭奉請了他大伯來了!

  “原來如此,”云云抿了一口酒,抬眼打量了阿簫一眼,心里略略有些佩服道,“你倒是很懂兵法呢!”

  阿簫伸出端著酒杯的手來,沖云云抿嘴一笑道:“那你是不是該跟我碰個(gè)杯?要不是我熟讀兵法,你那事兒還不好破呢!”

  云云猶豫了片刻,伸出手去,輕輕地在阿簫的杯沿上碰了一下,叮地一聲清脆,像是碰到阿簫心里去了,他嘴角勾起的笑容更加濃郁了。

  兩人隨后又聊了大半個(gè)時(shí)辰,酒菜都吃喝完了,這才收拾了東西離開了

  。出了巷子口,云云正要轉(zhuǎn)身離開時(shí),阿簫卻忽然叫她等等,然后快步地跑進(jìn)了旁邊一個(gè)藥鋪?zhàn)永,片刻后,阿簫拿著一包東西跑了出來,塞進(jìn)云云手里道:“鹽鹵梅子,放嘴里嚼兩顆吧,不然你那一嘴的酒氣不好跟你家小少爺交待呢!回去吧,我先走了!

  云云微微一怔,捧著那包鹽鹵梅子,看著阿簫的背影遠(yuǎn)去,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兒的滋味兒。凝思了良久,直到旁邊有人不小心撞上她時(shí),她才回過神來往另一邊走去。

  而就在此時(shí),一個(gè)已經(jīng)在巷子口盯梢了很久的人也悄悄地離開了。這人去了金陵園,上了三樓,對阿南耳語了幾句,然后就離開了。

  阿南推開旁邊房間的門,走進(jìn)去對里面正在看賬的溫庭悅道:“二少爺,盯梢的人回來了!

  “有什么情況嗎?”溫庭悅盯著賬本問道。

  “說今兒下午,阿簫和鄔云云單獨(dú)見面了!

  溫庭悅翻閱賬本的手忽然停了,抬起頭問道:“你說誰?鄔云云?”

  “對,”阿南道,“阿簫和鄔云云去了清河橋旁的一條巷子,在一處小院里待了有一個(gè)時(shí)辰左右,剛剛才出來分開走了。”

  溫庭悅將賬本一合,靠在椅背上思量道:“他們倆為什么要單獨(dú)見面呢?”

  阿南道:“或許只是普通的男女幽會。我看那阿簫對鄔云云有點(diǎn)上心,還記得那日在別莊嗎?鄔云云出了事兒,他比誰都著急!

  “阿簫喜歡鄔云云?”溫庭悅用細(xì)長的食指敲了敲椅子扶手道。

  “我看著像!

  “或許是障眼法呢?或許阿簫是看鄔云云單純,想從她那兒知道一些關(guān)于庭笙的事情呢?”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那還繼續(xù)盯嗎?”

  “盯,”溫庭悅垂眉肅色道,“只要還沒弄清他留在溫府的目的,都給我盯著!”

  溫府最近十分地太平,溫濯熙三人商量著治府,干得還算有模有樣,雖然太夫人會時(shí)不時(shí)地找找茬。眼看月底將至,佑民寺的祈福大會正火熱地籌備著,溫老爺感于自己受佛祖和祖先保佑大病痊愈,決定祈福大會那日率全家大小去佑民寺燒香。

  去燒香那自然需要新的進(jìn)香服,進(jìn)香包,像溫府這樣的人家,是年年做年年換的。新裁閣的師傅來溫府那日,全家老小都聚在了溫老爺院子里,挑揀衣料,量體裁衣。以前溫老爺特別不喜歡一家人堆在他院子里嘰嘰喳喳,說個(gè)不停,如今他倒是很喜歡把家里人都聚在他院子里,看他們鬧得歡暢。

  “盧姨娘呢?沒來是怎么的?喜婆子,你家姨娘呢?”隱娘在院子里四下打量了一眼問道。

  “姨娘剛剛鬧肚子了,回院子換衣裳去了,一會兒就來!迸赃呄财抛用Υ鸬馈

  “夫人,”隱娘拿著單子走到溫夫人跟前,遞過去說道,“少爺姨娘小姐們的都量好了,只差七小姐和盧姨娘了!”

  溫夫人接過單子瞧了瞧,轉(zhuǎn)頭問溫老爺?shù)溃骸袄蠣,您看是不是把濯冰也叫來量一身?唯?dú)沒有她,實(shí)在是有些冷落她了,這大過年的,您就發(fā)一發(fā)恩旨,讓她跟咱們一塊兒去吧!”

  原來一家大小都在這兒了,唯獨(dú)溫濯冰沒被叫來。甄氏也替她求過,不過溫老爺不許。這會兒聽見溫夫人在那矯情地替濯冰求情,甄氏真覺得想吐,走過去說道:“多謝大姐好意,濯冰做錯(cuò)了事兒,理應(yīng)受罰,就讓她在她那院子里待著吧!”

  “話也不能這么說,”溫夫人一臉和煦的笑容說道,“說好是一家子去,那就得一個(gè)都不落下,想濯冰在自己院子里反省了這么久,也該知道錯(cuò)了

  。這大年下的,留她一個(gè)人在家里,實(shí)在是冷清了。”

  “大姐……”

  “就這樣,”坐在塌椅上的溫老爺打斷了甄氏的話道,“去把她叫來吧!”

  甄氏那臉色立馬微微變了,不是變得高興,而是變得有些尷尬,之前她去求老爺,老爺怎么都不答應(yīng),可這會兒那女人一開口,老爺就答應(yīng)了,這不等于當(dāng)著那女人的面兒給自己唰了一耳光嗎?

  “娘,”溫庭悅見母親臉色不對了,忙走過去輕輕地碰了她一下笑道,“爹開恩了,您趕緊派人去把濯冰叫來吧!師傅們都還在這兒等著呢!”甄氏回過神來,敷衍地笑了笑,然后派五娘去叫濯冰了。

  話說溫濯冰已經(jīng)被禁足在自己院子里半個(gè)多月了,悶得她整日地剪衣料剪紙片玩。好容易等到五娘來叫她,她歡喜得不得了,忙打扮得簇新,飛快地跟著五娘去了。

  在路上,五娘不停地叮囑她,交代她該怎么跟溫老爺請罪,可她完全心不在焉,一面敷衍地點(diǎn)著頭一面盤算著怎么玩。正走著,迎面匆匆來了一個(gè)人,她抬頭一看,喲呵!這還真是冤家聚頭呢!

  來人是誰?可不就是云云嗎?剛才溫夫人聽說庭笙愛畫些花嗇徒案,便想討了來瞧瞧,挑揀一兩樣繡在自己的那進(jìn)香包上,庭笙便讓云云回去取了來,可不巧,就跟溫濯冰碰上了。

  “哼!”溫濯冰一見著她,真是什么火都冒了起來。五娘忙握住了她的手腕,對迎面走來的云云招呼道:“上哪兒去呢,云丫頭?”

  “回屋去取點(diǎn)東西。”云云目光淡淡地瞥了溫濯冰一眼,沒加理會。

  “那行,快去吧!我們先走了!”五娘拽上溫濯冰就往前走了,生怕溫濯冰摁不住脾氣,又跟云云不對付了。溫濯冰極不情愿地被拖走了,走遠(yuǎn)了之后還回頭來憎惡地盯了云云背影一眼。云云懶得理她,快步地往璽園走去。

  取了庭笙最近幾日畫的圖樣出來,云云打算抄近路去溫老爺院子里。走過那幾棵大芭蕉樹所在的小徑時(shí),一個(gè)茜紅色的身影忽然從那芭蕉樹后倉皇地跑了出來,云云定睛一看,居然是盧姨娘。

  不知道怎么回事,盧氏看上去像是很驚恐,從芭蕉樹后跑出來之后,頭也沒回,一溜煙地往小徑的另一頭跑去了,所以壓根兒沒看見云云在背后。

  云云看她跑遠(yuǎn)后,心里有些好奇,便緩步走到了那幾棵芭蕉樹后,樹后沒別的東西,只是其中一棵樹干上被摳去了一小塊兒皮,上面有一個(gè)滲著紅色的字,看上去血淋淋的,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番后,云云覺得應(yīng)該是個(gè)金字。

  “奇怪了?”云云一邊起身一邊自言自語道,“姨娘怎么會在這兒?喜婆婆不是說她鬧肚子回去了嗎?還有,這血色的金字是怎么回事?聞著沒腥味兒,該是拿胭脂寫的吧?誰寫的?”

  想著這事兒,云云捧著那幾支小畫軸回了溫老爺院子里。再看見盧姨娘時(shí),她臉色好了許多,完全不像之前那么慌張了,正在那兒跟溫濯熙商量著用什么色兒的衣料做進(jìn)香衣呢!

  云云把畫軸交給了小藥兒,慢慢地走了過去,一面打量著盧氏一面笑著指向了桌上一塊兒帶金絲線的衣料說道:“姨娘,用這金的吧!”

  “呀!”盧氏居然被嚇了一跳,拍著心口回頭道,“云丫頭,你可嚇?biāo)牢伊!你這走路怎么連點(diǎn)聲都沒有?你是屬貓的啊?”

  “姨娘這膽子小得有點(diǎn)出格了吧?這晴天大白日的,就是有鬼,見了這么一大堆金燦燦銀晃晃的物件,也得推閃到一旁去了,您還怕什么呢?”云云故意這樣說道。

  “對了,云云,你剛才說用什么色的好?”溫濯熙笑問道

  。

  “這塊,”云云拿起那匹金絲銀灰緞,捧到盧氏跟前說道,“這緞子配姨娘,姨娘膚色白,人又高挑,穿上這緞子做的衣裳,保準(zhǔn)顯高貴!

  “我不愛穿帶金線的……”盧氏似有抵觸,忙將衣料推開了。

  “我也覺著這料子配五娘呢!”溫濯熙拿過那塊衣料笑道,“別人穿還穿不出個(gè)模樣,就得五娘這樣身材高挑又有風(fēng)韻的穿上才合適呢!瞧瞧這挑金線,摻色摻得多合適,不多不少,多了顯老氣,少了顯不出貴氣,這料子正正合適呢!就這塊兒吧,五娘……”

  “不要!不要!”盧氏沒等溫濯熙說完便推開了,“我就不愛穿這樣兒的,我還挑那個(gè)月白的好了,我就愛月白色兒的。師傅,我就要月白色的了,就這么說定了,你們慢慢挑,我先過去了!”說罷她轉(zhuǎn)身去了溫夫人旁邊。

  溫濯熙瞟了她一眼,輕輕地?fù)嶂且铝仙系奶艚鹁道:“這衣料多好啊!就這幾根金線襯得貴氣呢,她還不喜歡,云云你說她是不是不識貨?”

  云云整理著桌上的衣料道:“或許不是不喜歡這衣料,只是不喜歡這金線罷了!

  溫濯熙佯裝遞料子給云云看道:“剛才她進(jìn)來的時(shí)候,臉色很有點(diǎn)不對勁兒,不知道遇見什么了。”

  云云輕聲道:“我瞧見她了,咱們一旁去說!

  “好,”溫濯熙擱下了衣料,拉著云云的手走到了她父親那幾顆棵矮子松盆景前,故作欣賞的樣子問道,“你剛才回院兒的時(shí)候碰上她了?”

  云云將在大芭蕉樹那兒遇見盧氏的事情跟溫濯熙說了,她們兩房現(xiàn)下真正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有消息都相互知會一聲。對盧氏,她們也都在暗暗地觀察著。

  “金字兒?”溫濯熙略顯愕然道,“在芭蕉樹桿上?”

  “不是阿簫做的吧?”云云問。

  “不知道,”溫濯熙搖頭道,“但絕對不是我做的。”

  “若不是阿簫做的,也不是你做的,那我覺得應(yīng)該是有人故意想嚇唬她!

  “也就是說,在這府里,除了你我還有阿簫,應(yīng)該還有第四個(gè)人知道她和鄭金多的事兒!

  云云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心里就是這么想的。對了,今兒阿簫去哪兒了?剛才老爺也說讓他來量一身,怎么沒見著他?”

  “我讓人去安寧院找過了,他好像出去了。會是誰呢?”溫濯熙抬手碰了碰那矮子松的細(xì)針葉,思量道,“會是誰想嚇唬五娘呢?這個(gè)人為什么要嚇唬五娘?”

  “難道是想把盧姨娘嚇瘋了?”

  “倒是有這可能的,可惜,咱們不知道究竟是誰……”

  “在這兒聊什么呢?”萬氏忽然走了過來。

  “聊姑娘的心事兒呢!”溫濯熙忙轉(zhuǎn)了話題。

  “姑娘?”萬氏拿眼在云云臉上看了兩眼,笑問道,“莫非是云丫頭好事兒將近了?”

  “你說把云云配了青安的師傅,怎么樣?”溫濯熙笑道。

  云云稍微一愣,忙搖頭笑道:“三小姐您就別拿我說笑了,我可不敢高攀了人家。你們聊,我去給我家小少爺研墨去了。”

  原來溫老爺一時(shí)興起,讓人抬了案桌出來給庭笙作畫,庭笙也不含糊,對著溫老爺院子那一堆盆景便揮毫潑墨了起來

  。云云走到案桌旁,從小藥兒手里接過墨條,一面看著庭笙作畫一面細(xì)細(xì)地研磨了起來。

  溫老爺也在旁邊看著,還不住地點(diǎn)頭微笑。氣氛正好著呢,溫老爺?shù)碾S從阿梁忽然捧著一封信進(jìn)來了,溫老爺接過來問道:“誰送來的?”

  “是莫老爺那邊。”阿梁說道。

  一聽這三個(gè)字,溫老爺臉色有些變了,展開信后,臉色就更難看了。溫夫人走近問道:“怎么了,老爺?莫老爺家出了什么事兒嗎?”

  溫老爺將信紙丟給了阿梁,轉(zhuǎn)身繼續(xù)看庭笙作畫道:“一會兒再說。”

  溫夫人沒再說什么了,也低頭看起了庭笙的畫,看了一小會兒,她贊道:“庭笙這手好活兒是你娘教的吧?”

  庭笙笑道:“是我娘教的!

  “怪不得呢,原來名師出高徒。≡蒲绢^,”溫夫人忽然抬頭看著云云笑道,“你也會作畫吧?碧兒向來拿你當(dāng)自家閨女看待,必然也會教你一兩手的,不如今兒就給大伙兒露一手?”

  云云謙虛道:“不敢跟少爺比,我畫出來的是山雞,少爺畫出來的才是鳳凰呢,大夫人您還是饒了我吧!”

  “瞧瞧,這丫頭就是會說話呢!”溫夫人轉(zhuǎn)頭對溫老爺說道,“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誰家小子能有這福氣受了。老爺,我多句嘴,云丫頭也有十八了吧?早該論嫁了,您可不能給碧兒耽誤了。”

  “這么說你有人選了?”溫老爺問道。

  溫夫人笑了笑:“我怕我說出來,別人會打我嘴巴子呢!我也是剛剛忽然想到的!

  “說說看!

  溫夫人轉(zhuǎn)過頭去,朝溫庭悅那兒瞟了一眼,含笑道:“老爺,您覺得把云丫頭配給庭悅?cè)绾危课仪浦麄儌z倒是很般配的!

  “那可不行!”庭笙立刻抬頭否決道。

  “怎么不行呢?”溫夫人笑容滿面地問道,“是庭笙你舍不得嗎?”

  “呃……”庭笙想說自己要娶,但自從上次被云云訓(xùn)過之后他就不敢這么說了。正思量著,云云接下了話:“大夫人抬舉了,奴婢哪兒能攀上二少爺呢?就算做妾,奴婢也沒敢那么想過,多謝大夫人為奴婢憂心了!

  “做妾太委屈了,”溫老爺擺擺手道,“云丫頭算是碧兒的半個(gè)女兒,怎能給人做妾?再怎么樣也得選個(gè)做掌柜的嫁了,正兒八經(jīng)地當(dāng)正室,做妾實(shí)在委屈她了!

  “老爺,說實(shí)話,我可不這么想,我覺著只要嫁對了人,無論做妻做妾,那都是福分。就好比嫁給老爺您吧,咱們這幾個(gè)姐妹沒一個(gè)不說自己是有福氣的。我就覺得咱們庭悅是個(gè)有能耐有擔(dān)當(dāng)?shù)暮⒆樱磉吘驮摱嘁粌蓚(gè)妾室為他開枝散葉,多為咱們溫家添幾個(gè)聰明能干的孫子,您說是不是?”溫夫人淺笑道。

  “道理是不錯(cuò)的,可眼下還得先把他娶正室的事情定下來再說!

  “莫老爺那邊有回話了?”

  “一會兒再說吧!”

  在溫老爺院子鬧了一上午,晌午吃過飯后,庭笙才帶著云云他們回了院子。云云給庭笙送茶去的時(shí)候,庭笙一直拿眼睛盯著云云,云云納悶道:“你到底看什么呢?我今兒也沒長變!”

  “云姐姐,我在想我是不是該刨個(gè)地窖把你藏起來?”庭笙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

  -本章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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