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尚方寶劍
上京,這個時候正是交通擁堵的高峰,京城各條主干道都排滿車輛,寬闊的長安大街燈火輝煌,喧囂照耀著這座古老城市,在遠離這里幾條街的老城區(qū),卻另有一番景象。
蟬鳴蛐蛐叫,空氣里飄著淡淡的花香,幽靜的四合院里傳來鐵馬兵戈的魯東大鼓,伴隨著說書人的沙啞嗓音,將歷史沉淀。
四合院,曾經(jīng)是許多貧困的老上京人無法忘記的溫馨家園,如今,這些獨特風景隨著經(jīng)濟開發(fā)大潮漸漸消失在人們視野,留存下來的只有少數(shù)特殊、富有歷史價值的部分。
坐落在南門外大街的這處大宅門就是其中的代表,11間大正房縱深營造,組合相連而成幽深的大四合院,前院、后院、正院、偏院、書房院、馬房、一進、二進、三進院……和古時的官宦巨賈府邸有幾分相似,這里曾經(jīng)是清末淳親王府的妾室別居,現(xiàn)在僅僅住著一位老人。
書房院前的石榴綴滿枝頭,落滿地的桂花殘香猶存,屋里八仙桌上的陳舊收音機獨自說唱,老人瞇著眼睛用手中蒲扇打著節(jié)拍。
“爺爺,這大鼓你翻來覆去聽了幾十年,怎么就不膩?”站在老人家身后,手指殷勤捏著他肩膀的章和平有點沉不住氣了。
“為什么會膩?”老頭瞇起的眼睛抬了下眼皮。
“是人都會膩,真佩服您!闭潞推秸f道。
“你到這里,捏了半天的肩,是有話要講吧!崩先瞬痪o不慢放下蒲扇,關了收音機。
“是,爺爺您沒聽今晚的廣播?”章和平停下手,隨老人步入院中。
“說的是哪一出?”
“韓國首爾!闭潞推叫α诵Γ敕鲆话涯赀~的老人,被他揮手拒絕了。
“我還能走,等到哪一天走不動了,你再來扶!崩先苏镜皆鹤永铮ь^望著樹梢的累累果實,“是南韓啊,當年,就差一步,如今,也成了氣候。”
“爺爺還惦記著那場戰(zhàn)爭?”章和平恭敬地低下頭。
“不能忘!永遠不能忘!”老人的語氣沉重起來:“說吧,你想要爺爺做什么。”
“外交部工作組在首爾解決漁民事件,工作組組長的作風有問題,我是剛剛聽說的。”章和平小心翼翼說道:“不能讓這種害群之馬損害我們國家的名譽!
“你說的是姓李的那小子?”老爺子伸手摘下一只開口的石榴。
“爺爺都知道了?”章和平故作驚訝之態(tài)。
“知道,怎么不知道,他的事你最好不要管!崩先税咽駫伣o他:“知道為什么老上京人喜歡在院子里栽一株石榴樹嗎?”
“為什么?我不知道。”章和平眼底的惱怒快速飄逝。
“中秋團圓,求多子多福!崩先藝@了口氣:“我不求章家大富大貴,只要你早點給我生個重孫兒就好了,國家的事情,我已經(jīng)退下來,就沒想過插手!
“但是爺爺,這個李淳風在首爾風流快活,害死一名東洋女人,還有什么資格做外交官?”章和平痛心疾首的聲音引得老人轉身,一雙渾濁的老眼盯著他看個不停。
“你和他有怨?”
“是。不光是我,還有修遠,澤白。”章和平知道,在這個睿智的老人面前,他的一丁點謊言都騙不過去。
老人足足看了他一分鐘,才嘆口氣:“你去吧,這件事今后不要再提,中秋的時候,別忘了帶盒五芳齋點心過來!
和平心里一喜,他知道,爺爺已經(jīng)答應了他的要求,只是不愿說破而已。
注視著孫子的背影閃出院子,老人臉上顯出無比的落寂,轉身進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筒,“給我接錢清華。”
即便享有外交豁免權和大使館出面斡旋雙重待遇,李淳風仍然在首爾警察局待了一整夜,接受警方層出不窮的盤問。
好在紅薇夫人的檔案在國際刑警組織總部里昂留有一絲案底,她的身份經(jīng)過詳細對比之后確定下來,才免去了囹圄之災。
紅薇夫人死了,其實還活著,真正的恐怖殺手月婉幽還在首爾,李淳風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這個消息,于清晨在大使館人員接洽下離開了警察總署。
“陳紹虎醒了沒有?”李淳風上車之后第一句話就是向方毅詢問事情進展。
“醒了,可是……”方毅臉色頹喪,有話說不出來。
“可是什么?他死了?”李淳風抓住他的衣領追問。
“不是,沒死,他沒辦法說話,他……他是個啞巴!狈揭憧嘀樥f道。
“啞巴?這群王八蛋,被他們耍了!”李淳風怒道:“他能不能寫字?”
方毅搖頭,“我們從國內調來全體船員的資料,才知道船上大部分人都是文盲,識字的只有船長、大副、兩個舵手和一個嘹望員!
“田文有沒有向韓方提出抗議?”
“沒有,組長那里也焦頭爛額的。”方毅說道。
“其他人怎么樣?賀參贊和嚴琪狀況怎么樣?”李淳風又問。
“都已經(jīng)脫離危險!
“人在就好,下一步……”李淳風的話停了,他的視線凝聚在大街上一臺臺有序駛過的車輛上。
這些掛著標語橫幅,滿載人流的大巴、中巴車前頭的喇叭里,正沿街叫嚷著什么,情緒激動的示威者臉上繪著國旗,手搖被丑化的韓國警察圖案。
李淳風面無表情問道:“他們說什么?”
“抗議首爾警察無能無為,釋放殺害東洋援交者兇手!狈揭隳樕y看,不敢正視他。
“哼,這又是他們的詭計,這件事就交給韓國警察去處理吧!”李淳風冷笑一聲:“確實不夠作為,讓這么大一個組織明目張膽胡來,他們該受點教訓。”
方毅沒敢吭聲,只有點頭。
汽車駛入醫(yī)院,很明顯能覺察到這里的安保措施提升不少,真刀真槍的特警遍布走廊、院落。
“你可出來了。”田文沖上前握緊李淳風的手,一臉的激動:“怎么樣?”
“死的是殺手,我沒掉一根頭發(fā)!崩畲撅L笑了笑,“我都聽說了,下一步打算怎么辦?”
“進去說!碧镂睦哌M臨時休息室,讓李淳風意外的是,工作組每位成員都在這里,看到他進來,人人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你進局子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一點事。”田文開口說道。
李淳風接過老王遞來的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等待他繼續(xù)說下去。
“有人向錢部長施壓,要求你退出工作組回去,”提起這件事,田文的臉色就陰沉起來:“我們不知道是哪個洋奴漢奸在后面拖華夏的腿,大家在外為漁民爭權利,為國家為人民揮灑熱血,總有那么幾個敗類忘記自己的民族,他們骨子里流著崇洋媚外的血,不顧人民安危,大肆向主子搖尾乞憐,這樣的人就該死一萬次!”
“錢部長征求大伙的意見,我們一致聲明,如果你退出,我們每個人都不干了!”王光宇同仇敵愾補充道。
“對,不干了!誰想出風頭,盡管來首爾試試水!”羅一輝將手里的可樂瓶拍扁了,投進垃圾桶里。
“他怎么說?”李淳風感激地笑笑。
“仍然保持現(xiàn)狀。”田文說道:“老領導知道我們面臨的困難和工作成果,他說了,誰施壓也不行,只要前方工作組保持團結,一個人都不撤!”
“好!有這句話還怕什么,這就是尚方寶劍。 崩畲撅L笑道:“我們研究一下接下來的方案,看看有沒有辦法接觸到船長他們,誰有意見盡管提!
“正規(guī)渠道不成,試試買通檢察廳的官員怎么樣?”彭州第一個說道。
“大家覺得怎么樣?”李淳風笑問。
“可以一試,問題是需要線人,我們人生地不熟,萬一出現(xiàn)差錯……”田文皺起眉。
“交給我試試,首爾檢察廳里有一位和我是老同學!迸碇菡f。
“怎么不早說,臭小子!”田文笑罵起來:“辦妥這件事,回去給你申請記一功!”
“謝主龍恩……”彭州嘻皮笑臉作個揖,惹得大家一齊開懷。
簡短的碰頭之后,大家分頭忙碌,李淳風在病房外頭靜靜注視著嚴琪的睡容,她的傷勢最重,現(xiàn)在還沒有醒來。
賀參贊和陳紹虎兩人都醒了,一個是手臂,一個是小腿,都掛著鋼板直挺挺躺在病床輸液。
“韓方提出明天再次磋商,拒絕你出席會議!碧镂恼镜剿砼,摸出一支煙遞過去。
“你拒絕他們的要求了?”李淳風就著送過來的火,點燃口中香煙。
“我想問問你的看法。”田文嘆口氣說道:“沒有你在,會議恐怕對我們不利。”
“答應他們!崩畲撅L噴出一口煙霧。
“為什么?”
“解決問題不一定要在談判桌上!崩畲撅L笑道:“他們可以制造輿論,我們也可以。”
田文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穩(wěn)住他們,這次輪到我們主動出擊!崩畲撅L無比自信地說道:“快結束了,希望能趕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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