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逐出汴梁
“都是你干的好事兒!”當元休急紅了眼逼近潘妃時,潘櫻愣住了。她沒想到素日里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夫君此時竟像一頭猛獸。盡管他們時常拌嘴、爭吵,結(jié)果多半是元休負氣離去,像今天的暴怒潘妃還是第一次見到。
“妾身什么也沒做!”潘櫻不由得捂住了胸口。張媽媽急忙上前護住了自家小姐,朝元休跪下說:“王爺且息怒,聽老身一言,我家小姐她素有心口痛的病,王爺您不是不知道,求王爺不要驚嚇了她。”
“我驚嚇了她?她的心腸那么狠毒,誰能夠驚嚇了她?你們趕走小娥不說,還把她隨身衣物都留下,這不是不給她留活路嗎?”
“哎呦,王爺,您這么說可就冤枉我家小姐了,素日里小姐待下人都是不薄的,從來也沒打罵過府上哪個侍女丫鬟吧?那個劉娥,您從未明確過她的侍妾身份,小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如果她是焊妒之人,只怕早像其他王妃一樣,早使了手段了,小姐的為人,王爺您還不清楚嗎?”
“使手段?這次還不是你們使的手段嗎?如果不是我護著,只怕你們主仆早容不得她了。”聽得元休如此話語,潘妃早已經(jīng)珠淚滾滾,對待劉娥,她覺得已是百般容忍,沒想到在元休眼里,自己這個堂堂正妃還是落下個心腸狠毒的名聲。
“王爺這話實在不妥!”劉夫人踏進翠云軒,攙扶起張媽媽對元休說:“逐劉娥出府,是官家的旨意,與王妃何干呢?”潘妃和張媽媽同時舒了一口氣。元休對劉夫人素來敬重,同時也擔心劉娥,跺了一下腳,急匆匆出府。
“準是去尋那個狐媚子了!您瞧瞧,哪還有一點王爺?shù)臉幼印!迸隋藓拚f道。
劉夫人一邊替潘櫻整理頭發(fā),一邊勸慰道:“不管怎么說,府上以后總算是清凈了,況且這是官家的旨意,王爺再執(zhí)拗,總拗不過官家吧?這回呀,王妃你就放下心吧!”
“我怎么能夠放下心呢,如果依著我,索性就斬草除根,徹底斷了王爺?shù)哪铑^!”
“王妃慎言,豈不聞前幾日一個普通百姓因為丟了一頭豬就去敲登聞鼓,這種瑣碎小事兒官家非但沒有置之不理,反而說,如果以這種心理來處理天下之事,那么,或許天下就沒有蒙冤的百姓了。可見如今大宋以仁厚治天下,雖說自古尊卑有別,到底也是人命關(guān)天是不是?”
“只怕王爺被那個劉娥蠱惑太深,萬一再尋過來,豈不是白鬧騰了這么一場?”
“王妃呀,劉娥已經(jīng)被逐出府,總算遂了您的心意,這日后呀,您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挽回王爺?shù)男牟攀钦聝海 ?br />
“哼,難道要我和那些賤婢一樣撒嬌邀寵嗎?我可做不來!”
“哎呦,我的好王妃,您是什么身份,那狐媚子如何能比?老身是說,等消停幾日,您在王爺面前不再耍小性子,稍加溫柔,定能挽回王爺?shù)男摹@仙硭龅囊磺校际菫榱送醺矊帲瑸榱四銈兎蚱藓湍溃羧蘸蟾显偬韨小王爺,那更是皆大歡喜了!”幾句話說得潘櫻緩了臉色,劉夫人連忙示意張媽媽替潘妃打來洗臉水,重新梳妝打扮。
“今天實在不易出城去尋找月夫人,請王爺三思!”錢王府內(nèi),錢惟演、張耆、王繼忠相繼對元休苦勸。“如果再不出去,城門就要關(guān)閉,小娥豈不是要在城外過夜嗎?她衣衫那么單薄,怎么受得了?”
“你也說了,逐她出城是官家的旨意,如今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府上,切不可自亂陣腳!”
“是啊,王爺,皇命難違啊!”
“我知道,可是......”元休懊惱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一個家丁走過來對錢惟演說:“啟稟公子爺,外面有一個自稱叫劉美的,說是求見公子爺。”
錢惟演一下子跳了起來說:“快快有請!”
來人正是劉美,只見他一身農(nóng)夫打扮,怪不得被家丁攔在府外。原來劉美被元休安置在城防營,得了一個虞候的官職。聽說劉娥出事兒,郭槐便悄悄到營中告知劉美,讓他換了衣衫暗中觀察。
“好小子,做得好!劉虞候,小娥現(xiàn)在在哪里?”
“回稟王爺,我妹子現(xiàn)在在城外一家農(nóng)舍。”
“農(nóng)舍?好,你帶路,現(xiàn)在咱們就把她接過來!”
“王爺稍安勿躁,且聽劉虞候仔細說說。”
“那怎么能行,見不著她,我這心里不踏實啊,萬一小娥有個好歹,我......”
“韓王哥哥心疼妹子,難道就不心疼劉美哥哥嗎,我看他行色匆匆,怕是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呢。”說話間,惟玉郡主親自提了飯盒進來。
“也對,倒忘了劉虞候還沒吃飯,還是郡主想得周到。”劉美和郡主四目相對,劉美立時低下了頭,小聲說:“謝過郡主,小人,小人這大半天確實還未用飯。”一句話說得眾人都樂了。元休等來了劉娥的消息,緊蹙的眉頭也稍稍舒展,微笑著看劉美風卷殘云一般用完飯。
劉美抹了抹嘴唇,繼續(xù)說:“小人親眼看見幾個侍衛(wèi)把我妹子從北城門趕出,并威脅她說永遠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小人的妹妹一邊抹淚,一邊順著大路往北走,小人就在后面遠遠地跟著。”
元休緊緊攥了攥拳頭:“她就一直走嗎?沒有停下來歇歇腳嗎?”
“小人就這么一直跟著,后來看天色將晚,妹子拐進沿途一家農(nóng)舍后再也沒有出來,小人猜測一定是去投宿了。小人唯恐城門關(guān)閉,就連忙趕了回來。”
“萬一她遭遇了歹人呢?這么漫長的一夜,她會不會有什么危險?不行,咱們還是連夜出城!”
錢惟演說:“王爺還是冷靜些,如今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怎么能出得去?微臣看月夫人素日里聰明機警,沉穩(wěn)干練,自然能夠逢兇化吉的。”
“是啊是啊,劉姐姐才不是嬌弱無能的深閨女子呢,咱們上次出京郊游,一路上,都是她在照顧我呢。”劉美也連忙寬慰道:“王爺難道忘了,我和妹妹從蜀中一路跋山涉水逃難入京,吃過的苦何止用風餐露宿來形容?這點兒磨難算不得什么。”
“是啊,她從小顛沛流離,每日里只想著怎么活下去,可是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她,要護她余生周全,再也不要讓她過那種苦日子,如今我連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還算什么王爺!”元休說著,那話語里竟有幾許哽咽。
張耆站起來緩緩說道:“微臣倒是有一個法子,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都什么時候了,你快說!”
“微臣年前曾在東街巷購置一處小院兒,本欲安置微臣的老母親,怎奈地處偏僻些,老人家喜歡熱鬧,不愿意搬遷過去,如今還空置著,如果王爺不嫌棄,就把月夫人安置在那里,可否?”
元休拍了一下大腿:“我看可行!”
錢惟演問道:“那處院子可還有旁人知曉?”
張耆搖了搖頭說:“除了微臣家人,沒有其他人知道。”
“可是,接月夫人回城,畢竟是違了旨意,嚴重點講,那可是欺君之罪,王爺可考慮好了?”
“嗯!”元休堅定地點了點頭:“父皇或許是一時受了旁人的蒙蔽,不然怎么會跟一個弱女子過不去呢?有那么多的軍國大事等著圣裁,或許過段時日父皇根本就想不起來小娥是誰了。我說,你們可都是我信得過的兄弟,一定幫我想想辦法。”
“既然王爺此意已決,咱們就合計合計,看此事能否可行。”
“那個,小人先行告退,明日營里還要出操呢。”
“你們先議著,我去送送劉美哥哥!”錢惟演朝二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妹妹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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