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贈花
過于辣的咖喱,兩個人都沒有吃下去的勇氣。
天色漸晚了,一般不輕易浪費糧食的葛姝曼滿懷歉意走出飯店,走出來時回頭望了一眼,剛剛向她打招呼的男子也走了。
她沒多想,海風撲面,照著鏡子補起口紅。
內心欽佩在作出“出格”事情都不為所動的少女,吉野順平也沒有太多的顧慮在在意,反而和這樣自由自信的朋友待在一起,拋去紛擾人心的[糾結],他感到格外安心。
他問:“剛剛那首詩叫什么名字?”
“這首詩名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超級喜歡這首詩,有一次元旦每個小組出節目,我們小組就詩朗誦的這一首。”葛姝曼回憶起過去的學習生涯,臉上露出懷戀神色,收起口紅,她繼續說:
“但是這首詩寫出來三個月后,詩人就自殺了。初次讀的時候,我覺得這是一首溫暖的詩呢,后面了解了詩人的生平,或許淺顯的感覺到一種決絕和超脫……”
——“小姐。”
忽的,陌生男聲響起。
葛姝曼偏頭,眼睛眨了眨。
在洋食店向她打招呼的男生離她幾步之遙。此時,夕陽已經親吻海面,天空云彩呈現深紫深紅的妙曼,晚風強勁,男生黑色外套被風吹拂獵獵。
他的脖頸手臂纏繞一圈又一圈繃帶,發絲晃蕩,身姿挺拔,單手插著兜隨意站著,深邃的眼眸直直望著她,唇角啜起笑,比起俊美的容貌,他身上更吸引人的是一種獨絕的氣質。
腦海里忽的閃過日本國語老師講課時,所說的[黃昏時],傍晚又稱逢魔之時,陰陽交替之時,黃昏之時,就是世界的輪廓變得模糊,傳說會看見非人之物的時候。
男子輕輕道:“我姓太宰。”
“太宰治。”
“美麗的小姐,我能否有榮幸邀請你,一起殉情呢。”
……
一大捧百合花,葛姝曼在橫濱海邊,分了幾只給莫名邀請她殉情并且一看是太宰治粉絲的男生幾束,又連帶給了他身邊看起來年長的紅發青年幾束。
面對露出錯愕神情的兩人。
她認真地對自稱太宰治的少年說:“抱歉,我無法和你殉情,但是,比起生死的問題,一朵花的微笑更能銘記于心吧!”
他們只有這幾句話的交流,雖然匆忙,是葛姝曼笨拙的回應。不論是開玩笑,還是說抑郁癥,又或是其他原因想要殉情,她不是很懂但確實在面對特殊情況,也仔細想了想回復方式。
于是拒絕殉情,并且贈花做告別后,她走到車站,和吉野順平分別,同時也給了吉野順平幾束花。
到了東京,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去了。高樓大廈萬家燈火,時不時幾聲犬吠彰顯夜的寧靜。
踏上歸家的樓梯,下午走了很多路的后遺癥涌現,葛姝曼已經感覺到疲倦了。
她抱著一大束百合花花,辮子松松散散,神情懨懨。到了樓層走廊,昏黃燈光撒下,風稍微吹得有那么一點冷,露在外面的肌膚起上一層雞皮疙瘩。
“真的能感覺到秋天來了……鑰匙鑰匙……”葛姝曼艱難地左臂抱著花,右手從挎包摸鑰匙,可是保持這種姿勢太艱難了。
但是包裹花束的報紙現在已經破破爛爛,放下來就散開了,她也不忍心它沾染塵埃。
眉頭皺起,她有些煩躁無奈,嘴巴向下撇。
就在陷入困境時,一雙手伸過來,幫她抱住了百合花。
“我來幫你吧。”熟悉低沉充滿成熟男性風味的聲音響起。
夏油杰低頭含笑看著葛姝曼,抱著潔白的花,他似乎也剛到家,身著袈裟,長發披散,低眉順目,透露一種神佛睥睨的慈悲。
“誒,夏油哥…”
檀香入鼻,葛姝曼目光從背后一輪冉冉明月看到夏油杰的袈裟看到臉,怔愣一瞬。自從知道和尚在日本是個不用剃頭很吃香的職業后,她就猜想他是不是一個和尚。
如果是,那也是和尚界的池面了。他顎線弧度分明,眼眸狹長很有神像中菩薩感覺,很有韻味的好看。雖然三白眼有時看上去很有兇相。
只不過那額頭上的縫合線,像在一幅精美絕倫的壁畫上劃花的一墨筆。
她每次都感覺這個縫合線怪怪的,就,和鄰居夏油本身不太搭的感覺…不影響啦!
她在日本見過的藝術家已經多啦!心思閃過,手上空了,方便了她找鑰匙。
夏油哥真好,真樂意助人!
葛姝曼感激地對夏油杰說:“謝謝你夏油哥!”
“沒什么。今天是出去玩了嗎?”
“對,和同學去了橫濱,逛了逛,吃了個超級辣的咖喱…”掏出了鑰匙,葛姝曼一邊說,一邊轉過身去開門。
夏油杰唇角啜笑,狹長眼眸微瞇從少女的肩到鎖骨,肩上那白色細細的綁帶,只需要輕輕一拉扯就會掉下。
瞳孔晦澀深沉,他唇邊笑容愈發擴大,沒有抱花的手掌伸展向前——
“打開門了,謝謝你,夏油哥!”
葛姝曼打開玄關的燈,溫柔燈光傾泄在走廊上,她轉過身。過于白皙的皮膚背著光,身軀像被光勾勒輪廓了般,眼眸里有稀碎著光暈,似乎有星星沉落她眼底。
沒有陰霾純真的笑容綻放在這張旖旎容顏上。
夏油杰動作停頓,若無其事地溫柔微笑,將花也奉上。
“不用向我道謝。”
接受了別人幫助,靚女知恩圖報,又從懷里的花里拿出兩束。
“啊對了——”
細細長長的花枝,她指尖色澤鮮艷奪目,嫩綠交織艷紅,潔白莊嚴似仙女的花朵墜著晶瑩剔透水珠。
“給你,夏油哥,這是我在橫濱買的花~”
燈光下,晚風吹拂她松散的頭發,她美麗旖旎,潔白的發帶交織的辮子使得她看起來明麗嬌妍,她今日的穿搭和百合花很配。
夏油杰接下花束,瞥過白色花朵,他心冷漠地想,人們總是用百合花來象征貞潔的少女。
但是眼前的女人和百合花一點也不搭。
她純潔沒錯,但是風情更甚,無知無畏地散發誘人魅力,實施無名的犯罪勾引。
她是含苞待放的玫瑰,絢麗奪目。這個年紀,一百年前一定會教無數人踏破門檻求娶。
但是大業夙愿在即,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并沒有時間能在這副新身軀里浪費時間給普通女人。
“外面冷,進屋早些休息吧,別又著涼了。”
夏油杰溫柔開口為此作結語。
葛姝曼回憶起初見出丑紅了臉,尷尬摸摸鼻子,“晚安好夢啦夏油哥……”揮手道別完手忙腳亂進入家門關上門后,夏油杰才轉身走向隔壁。
溫柔體貼的表面消失殆盡,他臉上沒有表情,黑暗之中狹長紫眸陰冷似蛇,他拿著兩支百合打開房門,進入與現實之夜不同的領域——[蕩蘊平線]。
通天白晝的大海海浪一個接著一個,層層疊疊。熱帶植被叢生,沙灘松軟金黃,是個度假的好地方。
“回來了,杰。”
非人之物的咒靈真人仰躺著遮陽傘下椅子上,翻動一頁書,隨意往夏油杰那一瞥,看到他手上東西,來了興致。
“只有你和陀艮在嗎?”
“花御和漏瑚出去了…”
話音突轉——
“咦,你手上拿著的那是什么?”聲音充滿好奇,在夏油杰走進后他更是站起身左瞧又瞧。
剛誕生不久,從人對人憎恨和恐懼誕生的咒靈像天真的孩童對世間一切充滿好奇。光是看滿足不了他,真人伸出手觸摸,夏油杰意識到時,他已經扯下花瓣,指尖摩挲,霎時不復潔白。
“誒,變得很臟很丑了,這是什么花?水仙?大好多啊——”
“真人。”
夏油杰冷不丁一聲呼喚。
真人抬頭,不明白現在狀況般微笑,異瞳無辜地眨了眨。
“杰,你在生氣嗎?”
他眼前一直以來微笑示人的青年斂去笑容,狹長眼睛睥睨他,宛如所面對的只是小小的塵埃、螻蟻,不帶絲毫感情。
但他沒有憤怒或者作出什么行動,快到仿佛剛剛的神情從未存在過般,他無奈勾起唇角笑笑。沒有拿花的另一只手撫上額頭,修長手指擋住右眼,寬大袖子垂在肘間。
他似乎在懊惱,道:
“這花的名字叫做百合,生氣嗎?會有一點,畢竟潔白完好無暇的花損壞了,就不復完美時的嬌艷了。”
“屬于我的美麗的花,就該只在我手中完美綻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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