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郁畫劈門【已修】
村長家的大門被敲響的時候,兩個小孫子放了學,一家人正在準備吃午飯。
老人渾濁的眼睛一動,大門一直都是大開著,一轉頭就能看到郁畫站在門口。
一張小臉上乖巧的笑容像是鄰居家來串門的女兒,只不過這個時間點奇怪了些。
村長看了一眼她一直垂在腿側的手,沉默了半晌才恍惚地問,“你手上拿的啥?”
“從雜物間翻出來的小道具,不重要。”郁畫動了動手,似乎是感覺有些沉,把右手上的東西換到了敲門的左手上。
那是一把斧子,看大小來說比較小,忽略掉臟舊的外表甚至稱得上一句秀氣。
斧子生銹嚴重,郁畫換手的時候能看到她白皙的手掌被染上了泛著紅的污跡。
像是抓了一手鮮血,而血漬已經干涸在掌心。
神他娘的不重要。
村長眉心一跳,看著站在門口拎著斧頭,一動不動沖著屋里人笑的郁畫,一股涼氣突兀的從心頭劃過。
村長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木訥年輕人抬頭問,“你來干什么?”
他木著臉整個人看起來身材中等老實憨厚,就是一個從小在田里長大的農家漢子的形象。
郁畫看著他瞇起眼,又笑著問村長,“這位是?”
村長擺了擺手,“是我兒子,丫頭啊,大中午的你不吃飯來我家串門干啥?快回去吃飯吧!”
這位也是個睜眼說瞎話的,郁畫垂下眼瞟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斧頭,決定把這個話題揭過去。
“也沒什么事,就是我們大門被拆了,來找您問一下昨天和今天早上給我們送飯的人家是誰家?”
她剛一說完就見到村長和年輕人的臉上一齊浮現幸災樂禍的笑容,跟早上最開始那群孩子如出一轍。
尤其是那木訥的年輕人,聽她說完那雙原本呆滯的眼睛驟然迸發出洶涌的惡意,那張原本老實樸素的面容也扭曲起來。
看樣子其他人早就知道了。
郁畫面不改色的看著他們,手卻悄悄攥緊了斧頭。
正對峙的時候村長慢悠悠的開口道,“門壞了也是沒辦法的事嘛,小孩子家家的還是快點回家比較好。”
郁畫看著這父子倆如出一轍的惡意表情,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過身后雙手攥緊了斧頭。
下一秒,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郁畫用全力劈向大門。
門上頓時就是一道劈痕,不太深,郁畫皺了皺眉,毫不猶豫提起斧頭又是一記猛劈。
這次直接把門劈穿,生銹的斧刃牢牢扎進木門里。
正準備□□再接再厲的時候,村長終于反應過來了,一聲暴怒道:“你在干什么!”
他以一種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有的速度沖到郁畫面前,緊接著枯樹一樣蒼老的手牢牢抓住了郁畫的手腕。
他似乎是被激怒了,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就連指甲都閃了出來,郁畫當下立刻開口,“大人不能打孩子!”
村長老態遍布的臉上一雙眼睛兇光畢露,但是礙于某種看不見的束縛只能跟郁畫僵持在原地。
僵持了幾秒鐘,村長的臉上閃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郁畫看著他,心下一動,對方這個樣子就像是被打斷讀條一樣,看來是規則制止了他。
思及此,郁畫的底氣瞬間又足了幾分,微微笑著看向村長幾欲噴火的眼。
“于其現在做些無用功不如快想想辦法怎么熬過今晚。”他冷冷地說,一開始平和的面容被完全扯碎。
村長松開了郁畫的手腕,眨眼間又恢復成了老態龍鐘的樣子,他一邊撿起扔開的拐杖一邊說:
“有些東西一旦被打破,就再也回不去從前了,你說是不是女娃?”
郁畫站在原地沒說話,村長也像是隨便的一句閑聊一樣沒指望她回答。。
他只慢慢往回走,蒼老沙啞的聲音說,“你要找的那戶人家在更前面,門口有課李子樹的就是了。”
郁畫看了看手上一圈發紫的痕跡,看著村長慢慢回去的背影開口,“最后一個問題,你們不熱嗎?”
整個村子的人都穿著跟郁畫他們差不多的衣服,在這個環境下郁畫早就感覺有些熱了。
可顯然村子里的人并沒有這種感覺,他們每一個人甚至拉鏈都拉到最頂上。
“是你們感覺不到還是規則?”
村長沒有說話,只是和他兒子一樣,一起用面無表情的冰冷目光盯著她。
郁畫明智地沒有再停留,提上斧子轉頭就走。
她看到村長的鬢角有汗,這個問題已經得到了答案。
郁畫到了村長說的位置后還看了一眼里面,確認就是那兩個熊孩子后,她毫不猶豫提起斧子。
氣沉丹田用全部力氣劈上大門。有了村長家大門的經驗,這次她一斧子就扎透了木門。
沒等里面的人有反應,她立刻用力依著斧頭在門里的位置往下壓,全身的重量壓在斧子上,
這一下直接把門的下半部分劈出一條豎直的口子,正用力的時候,郁畫又感覺到耳畔一陣風。
她連頭都沒抬地嚷道,“大人不能打孩子!小孩子玩鬧你們大人要包容!”
這么說著,郁畫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用全部的力氣在門上破了個大洞。
她遺憾的看了眼門框,清醒的知道以自己的力氣怎么樣都不可能把門框扯下來。
郁畫見好就收,立刻閃身站到離門三米遠。
門里的人氣急,青筋從額角暴起雙眼眼底血紅,尖銳的牙齒扯開嘴唇,對方的臉上呈現出憤怒與痛苦地扭曲表情。
看樣子是強行違背規則。
郁畫暗道不好,對方似乎打算魚死網破,她奮力向后躲,但是幾個怪物的速度非常快。
長而尖銳的指甲幾乎馬上就要抓上郁畫的面門。
郁畫屏住呼吸立刻就跑,可是門里的怪物太快了,就在避無可避的時候郁畫發現怪物僵在了原地。
周圍不知道什么時候圍了一群人,鄰居們都走出來互相竊竊私語,“哎呀,跟小孩子計較什么啊?”
“小孩子不就是開個玩笑?”
郁畫松了一口氣,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趁著這個空檔跑到攻擊范圍外,張口就說:
“我還是個孩子,你們要對一個孩子的調皮多包容。”
周圍的其他人都被這種不要臉的程度驚呆了,聲音一頓,然后又跟沒聽見一樣繼續若無其事的指指點點。
郁畫在人群掩映中往殘破的大門里一望,不期然對上女人幾乎要滴血的眼睛。
郁畫一愣,不好意思般的彎眼笑了笑,盯著對方又扭曲了幾分的面容轉身就走。
一路上她有意的往別的住戶的家里多看了幾眼,一直到發現中午快要過去才匆匆跑回住的地方。
其他人似乎在修門,燕涯也在這個行列。
她微一頓,想著中午快要過去了到底是沒說什么。剛在門口撂下斧子,燕涯就給她指了一下乘著水的盆。
郁畫過去用指尖撩了幾捧水勉強洗干凈手,快步沖進堂屋,小菜已經被吃完,桌子上只有茶壺茶碗和一個饅頭。
她埋頭苦吃,差點把自己噎死才趕在中午前吃完午飯。
郁畫把籃子放到門口,一抬頭,發現其他人放下手里的活計都眼含期待的看著她。
郁畫想了想說,“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一個?”
“壞壞消息,有多壞?”王書琦猶豫著問她。
“聽村長他們的意思,門被毀壞過就算修好了可能也沒用了,或者效用可能沒有原本的大。”
眾人面色一白,懷揣著最后的希望看向郁畫,期待著她的好消息。
郁畫也沒賣關子,干凈利索的說,“好消息是,我把罪魁禍首家的門也拆了。”
莫柳臉上一陣恍惚,張了幾次嘴最后指著門口的斧頭說,“用那個?”
郁畫點頭,其余人臉上一陣扭曲,這算是哪門子的好消息?你去劈了個疑似怪物的門???
“想開點,至少晚上那些東西出來以后不是完全照著我們攻擊,”
郁畫看到眾人臉上如喪考妣的神色,開口安慰道,“說不定還能反擊。”
“而且我去劈門的時候試驗出來,這里的人只能按規則殺人。”
“也就是昨天提到過的,只要不觸犯規則至少白天不會有事。”
她突然話鋒一轉,“你們住的那個屋子怎么樣?”
所有人被她問的一愣,雖然不知道她問這話的意思,但這短短一段時間見識到郁畫的各種操作,比燕涯都高調。
這種比老玩家還老玩家的行事風格,讓人下意識老老實實回答,“不怎么樣,床很硬,房間很簡陋。”
郁畫點了點頭,“確實,整個屋子都很簡陋,門也是薄薄一層,村民們住的也差不多。”
莫柳有些疑惑,開口問道,“這里的人聽村長說世世代代務農為生,住的不好也不奇怪吧?”
“就是這里很奇怪啊,”郁畫嘆了一口氣:
“那些孩子們說自己認過一些字,還有說會算數的,可他們窮的連課本都買不起。”
“聽村長的意思,這里的人們沒有出去過,那孩子們的只識是誰教的?這個有生活痕跡殘存的院子又是誰的?”
“以及,”郁畫頓了頓,“男女比例差太遠了,這種程度是麥克郎都要托夢過來質問的程度。”
“而且你們有發現嗎?這個地方氣候現在很溫暖,我穿的外套已經感覺熱了。”
張天賜點點頭,他也是,今天修門的時候早早就把外套脫了。
郁畫接著說,“可是村民們跟我們一樣啊。”
王書琦突然變了臉色,“對,村民從第一天開始就跟咱們穿的一樣!款式、薄厚,都幾乎一樣!”
“‘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郁畫輕聲道,“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不是要在這個地方找書,而是這里本來就是書?”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王書琦喃喃自語。
“這是桃花源記?”
剛說完就臉上一陣扭曲,抬頭一看其他人也一樣。
“這也太”張天賜嘆了口氣,“陶淵明要是知道了得被氣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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