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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 > 小花妖續了貴妃命后 > 第50章 第50章

第50章 第50章


春雨瀝瀝下了一夜,至臨破曉時方肯停歇。雨水洗過的朝霞格外明媚,映得窗前牡丹格外嬌艷。

        李嶼貪望了兩眼,理了理衣襟正打算去找綽綽,卻見門縫處夾了封信,一看那圓鈍字跡便知是綽綽所寫。

        綽綽已將孟三廣如何借運送米糧之機將稀貴字畫古董送去中書令府,連所送何物也細細列明。

        李嶼看罷后將信收入抽屜,原本還想著去集市買一袋糖炒栗子哄她,如今倒是省事了。

        “太子妃現在何處?”

        “昨夜宮里送來范婕妤的手帖,今日一早太子妃便乘車出城了,說是相約探春宴。”

        春朝出游,郊野飲春,這探春宴是閨門女子的游戲。一個是太子妃,一個是婕妤,竟也學小女兒家相約郊宴,當真是胡鬧。

        范金陵向來循規蹈矩,這想必是野牡丹的主意。

        李嶼恐她胡來惹出禍事,暫顧不上孟三廣之事,吩咐下人備馬出城。

        洛陽城郊地廣,綽綽也未留話說去了何處,李嶼驅馬繞城郊逛了三圈,卻未找到自家的馬車。

        靜心一想,綽綽從來不屑賞看其他花草,想必不會往群芳斗艷處擠,西郊倒是有個清幽處,小溪潺潺,奇石嶙峋,不失為一個賞春的好去處。

        西郊小溪畔,綽綽褪了鞋襪,一雙玉足浸在水中,來來回回攪弄水花。

        “春水尚寒,你仔細別著了涼。”范金陵尋了塊平整地方,將食盒中的糕餅一一擺好。她抬眸望向碧空,宮城外的天看起來果真更敞闊些。

        她半生困于宮城,日日夜夜與磬為伴,回想上一次與族中姊妹們郊野探春仿佛已是前世之事。

        原本綽綽提議扮作未婚女子出外探春時她是不肯的,倒是賢宗皇帝念她常年居于宮中,不曾如尋常女子一般享受探春野宴之趣,特準她與綽綽放肆一回。

        “這是御廚新研的春釀,甜口且不易醉,我想著大約合你的胃口,你來嘗嘗。”

        一聽有甜酒喝,綽綽光著腳往范金陵那兒跑,沾了滿腳黃泥。

        范金陵無奈搖頭,道:“你如今已是太子妃,怎的還這般孩子氣。”

        “什么太子妃,今日你我都是未嫁女兒,何必拘那許多規矩。”綽綽斟了杯春釀,醇柔清甜,與這春光甚是相配。

        范金陵笑笑,想起無拘無束的少年時光,神色也松弛了不少。她從懷中取出一支玉笛,裊裊吹奏。

        綽綽又回溪邊坐在石頭上以腳戲水,聽著笛聲飲著春釀,感嘆做人還是比當花更愜意些的。

        余光瞥見水里有一尾鯉魚在游,她正愁無熱菜下酒,正好抓來烤了吃。

        綽綽一手扶著樹枝,順著石頭往下滑,剛在水里站穩還未俯身,便聽見不遠處有人說話。

        “春澗躞蹀,足游碧潯,敢問娘子可是傳聞中的仙鮫?”

        不知是哪家公子也來此地探春,竟將她比作鮫人。綽綽平素厭滑膩膩的游魚,縱是夸贊也令她心中不悅。

        范金陵聽見有男子說話忙將帷帽戴上,再抬頭望去,有一少年郎站在上游的老桃樹下,眼睛直盯著水中的綽綽。

        范金陵蹙眉,春朝野游,少年男女傾慕顏色本屬平常,可綽綽已為人婦,再惹來旁人思慕反成了桃花債。

        然而綽綽絲毫不怵,挺直腰板回道:“不知是老桃樹成了精,還是誰家孟浪公子在樹下偷窺?”

        那人聽了倒也不惱,只從樹下走出來,繞到她們跟前揖手自報家門。

        “小生白元劭,路經此處無意撞見娘子戲水,一時唐突了。”

        方才隔得遠,樹枝掩映看不清他容貌,如今近看便覺此人有些眼熟,再聽他說自己叫白元劭綽綽便想起來了,是大檀頗有名氣的文人,所作詩文傳頌甚廣,賢宗還曾召他御前作詩。

        不過,綽綽向來不喜詩詞。

        “既知唐突還不別處去?”當著白元劭的面,綽綽不好再去撈什么赤鯶公,只得打消念頭扶著石頭坐回岸上。

        “既已向娘子報了姓名,便不算唐突了吧。”白元劭絲毫沒有要回避的意思,反還問道:“未請教娘子芳名?”

        “與你何干。”綽綽不欲理會他,若不是擔心將來賢宗仍召他入宮作詩,再見了面說不清楚,她早施法把人扔水里去,好讓他隨溪流漂走,莫在眼前擾自己的雅興。

        白元劭笑笑,又是一揖:“小生并無冒犯之意,娘子不愿說便罷了。”

        白元劭沒再繼續糾纏,轉身走了幾步,綽綽以為他識趣要走,心下剛生出幾絲歡喜,又見他在一塊光潔巨石旁停下,捧著袍子坐下了。

        “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范金陵擔心生出旁的事端,提議道。

        “我們走了他再跟著,讓人瞧見豈不更要議論。”

        范金陵覺著有理,思忖片刻,道:“那咱們還是回去吧。”

        “難得才出來一趟,”綽綽搖頭不肯,“咱們只當看不見他便是了。”畢竟是郊野,人人都來得,若為躲個只她們二人的地方賞春,也不必出宮了。只要白元劭不逾矩,何必為此小事毀了好好的探春宴。

        其實范金陵心底亦是舍不得回宮城去的,綽綽還能自由出入太子府,可她今日回了宮,下次再踏出宮外便不知是何時了。

        “也好。”范金陵又看了白元劭一眼,道,“瞧著應也是個讀過圣賢書的,想必不會太過放肆。”

        綽綽點點頭,拉著范金陵繼續飲酒吃餅,時而高聲談笑,時而俯耳私語。

        談笑時,瞥見白元劭拿了個尖石頭在巨石上刻字,好奇之下探頭細看,原來是在寫詩。

        “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1”

        綽綽對詩詞無甚興趣,又回過頭繼續飲酒。

        可惜好時光過得格外快,一壺春釀才剛喝了一半,便看見李嶼策馬尋來。那臉色,比泥還黯。

        “你今日出來沒事先與太子說好嗎?”范金陵瞧李嶼臉色不對,低聲問綽綽。

        “為何要與他說?”不過是出外郊游,她想來便來了,憑什么還要他點頭。

        范金陵無奈蹙眉,回首看了眼白元劭,暗暗搖頭。

        “你怎么來了?”未等李嶼開口,綽綽先質問道。

        李嶼還未下馬便留意到了白元劭以及他刻下的《長相思》,心里莫名騰火。

        “我若不來,你是打算再嫁一次?”他刻意抬高聲音,暗暗留意了白元劭的臉色,既驚訝又失落。

        “也非不可。”原先的楊玉綽可不就是嫁了兩回。

        李嶼被她堵得啞口無言,范金陵拿胳膊肘頂了頂她,小聲道:“別說氣話。”

        白元劭顯然笑了,看著綽綽的眼神越發炙熱,仿佛盼著他們下一刻便和離去。

        李嶼愈發惱了,拽住綽綽的手腕將她拉到一旁,壓著怒意問她:“你招惹白元劭作什么!”

        “誰招惹他了!”綽綽自覺十分冤枉,她哪知道今日出門會撞見白元劭,而且分明是他招惹的自己。

        “他都‘摧心肝’了還不算招惹?”李嶼深深吸氣,盡量心平氣和與她說話,免得讓旁人看去以為有什么可乘之機,“罷了,你且先隨我回去,莫再見他便是了。”

        李嶼伸手要拉她走,綽綽后退半步躲開:“要走你自己走。”這么好的日頭,她還想多曬會兒。

        她這一退著實令李嶼忍無可忍,朝前跨了一步將她逼在桃樹下:“你莫不是真想與我和離,與那白元劭好?”白元劭那一肚子酸詩不知騙了多少女子交付芳心,可白元劭卻是個風流脾性,哪里真有自己筆下那般深情。

        綽綽只覺莫名其妙,她何曾說過要與白元劭好了。

        她想將李嶼推開,渾身力氣皆用上了他卻分毫不動,運氣用妖法,卻仍是動不得他。

        李嶼見勸不動她,索性也不多言了,攔腰將她抱起,徑直往馬車上去。

        范金陵見了只得跟上,原本擔心李嶼氣過了頭傷了綽綽,正要以婕妤身份開口勸一勸,卻見李嶼從車內閃身出來,坐到車前握起了馬韁。

        沒等范金陵坐穩,李嶼已驅動馬車,奔馳回城。

        范金陵跌坐下去,正好壓著了綽綽的手,疼得綽綽大呼一聲。

        車外的李嶼不僅沒有絲毫憐惜,反倒將馬趕得更快了。

        城外山路本就難行,他這般橫沖直撞更令車廂搖晃不已,綽綽只覺腦袋轟隆隆的,方才吃的點心全從腹中涌出來,堵在了心口,仿佛再一顛簸便要吐出來了。

        她閉眼調整呼吸,用妖力平衡肺腑里的混亂,終于緩了過來,有力氣反抗了。

        綽綽翻手使了道妖力,收緊韁繩。

        跑得正歡的駿馬猛地被勒住,長嘯一聲揚起前蹄,險些將李嶼甩下車去。

        綽綽掀開車簾,不過須臾工夫馬車竟已行至城門口了。

        她本想拉范金陵一同下車,回頭時見她顛簸得面色青白、釵環盡亂,不敢再折騰她,自己彎著腰走出車廂。

        未等她躍下去,一條臂膀忽環住她的腰肢,用力將她往后一帶,綽綽未及反應,整個人跌坐在李嶼身上。

        “只因我不肯與你……你便要再尋一人嗎?”李嶼雙目似火,烙得綽綽莫名心慌。

        不肯什么?不肯與她談情說愛?

        她雖惱他避自己如洪水猛獸,卻也并沒想過再尋旁人,人間情愛哪有修行重要。何況那白元劭她也并不喜歡……

        眨眼之時,倏忽一股溫熱氣息靠近,再抬眼時,李嶼陡崖似的鼻已抵在她頰上。他微涼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明明雙手粗暴地錮著她,雙唇卻那么輕柔,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仿佛在輕撫什么人間珍寶。

        綽綽停住了呼吸,覺著癢得厲害,但又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有一絲留戀不舍。

        “你若不懼,我愿與你做一對真夫妻。”唇齒相抵,他的聲音離她很近很近,綽綽恍惚以為那是她自己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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