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霧巷-4
門外的人說完話了之后,門口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聽著像是外面自稱是警察的人離開了。
安德魯·馮走到窗戶的位置向外看,試圖看清他們離開的方向,卻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窗戶上折射出的屋內(nèi)的場景。
思前想后,他關上了房內(nèi)的燈,繼續(xù)看向窗外。
窗外依舊霧氣沉沉。
“時候不早了,該睡覺了。” 安德魯·馮徹底放下心,對著沙發(fā)上的安琪說道。
安琪點點頭,直接順勢躺在了沙發(fā)上,把絨毯往身上一拉,就這樣打算直接睡在沙發(fā)上。
安德魯·馮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在哪里休息,雜亂的房間內(nèi)除了報紙就是書籍,能供人坐下的地方只有書桌后面的椅子和安琪占著的沙發(fā)。
其實安琪并沒有占滿整個沙發(fā),另一邊還留出了一個不算大的位置,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去和人擠。
書桌后面的椅子還算寬敞,先趴在桌子上對付一個晚上,明天把這丫頭支出去,好好收拾收拾這個房間,省的表現(xiàn)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按下了心里想要和安琪坦白自己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的事情,安德魯·馮伸手無意識的推了推鼻梁上的位置,依舊推了個空。
看來明天要去找找自己的眼鏡了,他心里想著,趴在桌子上,打算就這樣湊合著歇一個晚上。
這個房間就這樣安靜下去,整個小鎮(zhèn)其他居民所在的地方也和這里一樣,依次陷入和夜晚一樣的沉默。
濃霧遮擋著天空的月光將小鎮(zhèn)隱藏在了茂盛的樹林之中,偶爾會有藍色的燈光于小鎮(zhèn)中行走,于密林中行走,但最后都會再一次隱沒于霧中。
安琪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外面和昨天一樣的陰沉天空和綿綿細雨。眉頭煩躁的皺在一起,瞇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嗯?“
逐漸清明的神智看著大變樣的房間內(nèi)部,
原本亂七八糟分散在房間內(nèi)部的報紙被按照時間順序整齊的堆疊在地面上,書籍也被分門別類的擺放在周圍的書架里,房間內(nèi)滿是清潔之后干凈清新的氣味,安德魯·馮正站在書桌旁整理著書桌上的筆記。
“醒了?“
安德魯·馮聽到動靜,活動著有些發(fā)酸的身體轉(zhuǎn)頭。
“早餐在熱著,餓了就去吃。“
安琪像是還沒有完全醒過來,視線茫然的盯著虛空之中,呆愣了一會兒之后才點點頭,把熱好的早餐拿到書桌上之后,才像是意識到什么一樣。
“你不吃么?“
安德魯·馮搖搖頭,他之前趴在桌子上睡的不算舒服,所以早早就醒了過來,不光整理了屋子,直接弄好了早餐。
明明櫥柜里面有備好的食材,可是之前為什么還會請喀秋莎小姐過來送吃的呢?
不同的疑問一直縈繞在安德魯·馮的心底,讓他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是讓你昨天才回家的案子很棘手么?“安琪面色擔心的問。
“嗯?“安德魯·馮回神”沒有,只是在想喀秋莎小姐,到底是什么人會傷害她呢?“
聽到這個話題,安琪有些難過的垂下眼“不知道,但是警察一定會抓到兇手的。“
“咚咚咚。”
很有禮貌的三聲敲門聲。
兩個人下意識的看向門口,白天的小鎮(zhèn)沒有濃霧遮擋視線,所以能從旁邊的窗戶上隱隱約約看到穿著制服的背影,是來調(diào)查的警察。
“有人嗎?”和昨天下午以及昨天晚上的聲音都不一樣,這回是一個年輕男性的聲音,甚至還有一絲局促。
安德魯·馮用眼神示意安琪繼續(xù)吃,自己捶了捶酸痛的腰走向門口。
“誰呀?”
“啊,我們是來調(diào)查一下附近住戶昨天有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什么情況的。”聽到安德魯·馮的聲音后,外面的人明顯松了一口氣。
“哦?”安德魯·馮沒有馬上開門,而是繼續(xù)反問“昨天不是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么?”
“啊?”
外面的聲音有些茫然,然后傳來了一陣推搡的聲音后,換了一個人開口。
“昨天來調(diào)查的警察比較倉促,很多細節(jié)我們都沒有提問,所以今天打算過來繼續(xù)了解一下,麻煩您配合一下。”
后來的這個人明顯硬氣和專業(yè)了很多,安德魯·馮掂量了一下輕重之后,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學著昨天維吉爾夫人的做法。
“證件給我看一下。”
透過門縫能看到外面是三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兩男一女。退在后面戴眼鏡的男人應該就是一開始說話的人,門口這個長相張揚又看著十分冷漠的人就是接過話的人,女警察則站在最后面,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聽到安德魯·馮的要求,后來說話的人明顯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掏出了證件在門口晃了一下。
安德魯·馮這才打開門。
“我妹妹正在吃飯,可能要請你們等一會了。”說著,安德魯·馮試探的問“不然你們先去別人家?回來的時候正好我妹妹吃完飯,這樣也不耽誤什么。”
可是外面的兩男人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面色奇怪的看著安德魯·馮和后面在吃飯的安琪。
“馮——”那個戴眼鏡的男人開口,眼中滿是震驚。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另一個人捂住了嘴。
“褚明焰。”掏證件的警察簡單的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徑直走進了房間內(nèi),后面兩個人也緊隨其后。
安德魯·馮抱著臂看著直接闖進來的三個警察,暗自咬牙。
“鶴學遠。”這是戴眼鏡的男人
“越千曲。”是在最后面的女警察。
三個人十分自然的依次坐在了房間中唯一的沙發(fā)上,甚至越千曲還順手把上面的絨毯疊好了。
“不急,一戶一戶來比較穩(wěn)妥。”褚明焰一板一眼的說。
“警察局什么時候招了這么多來自東方的警察了?” 安德魯·馮發(fā)出了自己的疑問,明顯就是不太相信這幾個人是警察。
聽到安德魯·馮的疑問,鶴學遠的神色馬上變得有些慌張,下意識的看向了身側(cè)的越千曲和褚明焰。
“想來安德魯·馮大偵探也沒有怎么關注過我們警察局的人事,最近確實招了很多我們這種的。”褚明焰把視線從安琪身上收回,一眨不眨的看著安德魯·馮回答。
而那個叫越千曲的女警察除了一開始語調(diào)清冷的自我介紹以外,就沒有再開口,神色冷淡的觀察被收拾的整潔有序的房間,手指不自覺的在扶手上敲擊。
“我吃完了!”安琪似乎沒有察覺到這邊有些緊張的氛圍,依舊用歡快的語氣和安德魯·馮說話“你今天的手藝有長進啊!”
安德魯·馮的神色柔和了下來“好,這幾位警察要過來了解喀秋莎小姐遇害時的情況,你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就好,不要緊張。”
安琪點點頭直接拖著書桌后面的椅子坐在了三個人的面前,十分坦然的坐了下去。
“安德魯·馮先生,你不需要回答么?”鶴學遠敏銳的意識到了問題,對著安德魯·馮問,身上的拘謹在坐下之后消退了不少。
“我昨天不在。” 安德魯·馮沒有直說自己當時就在現(xiàn)場目睹喀秋莎小姐摔落。
“哦?你昨天在哪里?”褚明焰挑挑眉,饒有興致的問。
“和喀秋莎小姐的案件無關。” 安德魯·馮回答,這些人不知道自己昨天就在現(xiàn)場,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又生出了很多想法。
褚明焰判斷了一下安德魯·馮的神色后就打住了話題,語氣溫和的和安琪開口。
“安琪小姐昨天白天是一直都在家么?”
安琪點頭。
“都在干什么呢?”
“我早上醒過來之后發(fā)現(xiàn)哥哥還沒回來,就把門口的牌子換成了休息中。”安琪仰著頭回想昨天的經(jīng)歷“后來維吉爾夫人敲門給我送花,花里有哥哥留給我的卡片,告訴我喀秋莎小姐會在中午的時候給我送我最喜歡的小蛋糕。”
聽到這里,對面三個人明顯有些意動,鶴學遠繼續(xù)發(fā)問。
“然后呢?”
“自從維吉爾夫人離開之后我就一直躺在沙發(fā)上看書,沒有聽到有敲門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別的聲音,還是哥哥回來的時候拿著喀秋莎小姐的手提藍我才知道喀秋莎小姐送吃的過來了。”
褚明焰的視線看向了安德魯·馮,目光中滿是詢問之意。
“我當時在花店那里看到喀秋莎小姐從二樓摔下來,當時現(xiàn)場的警察已經(jīng)問過我了。”
安德魯·馮不得不開口解釋。
“吃的也是回到家門口才發(fā)現(xiàn)。”
對面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由鶴學遠繼續(xù)發(fā)問。
“請問為什么要讓喀秋莎小姐來送吃的呢?”
安琪回頭看了一眼安德魯·馮,像是在征詢他的意見,然后回答道
“哥哥為了哄我開心,他知道自己昨天和前天一直不回家我會生氣。所以請喀秋莎小姐做蛋糕送給我,希望我收到蛋糕就會原諒他。”
聽到安琪的回答,褚明焰明顯挑了挑眉,隨后目光不善的看著安德魯·馮,像是看著一個道德不堪的敗類,還有一些我就知道你是這種人的情緒。
安德魯·馮有些茫然的應對著褚明焰的敵意,怎么回事?他認識我?認識我倒也不奇怪,畢竟我是小鎮(zhèn)上的偵探,警察肯定有所耳聞。
在心底找好理由之后,安德魯·馮理直氣壯的看了回去。
“所以安德魯·馮先生,你為什么連著兩天都不回家呢?”鶴學遠直接順著安琪的回答繼續(xù)問了下去。
“私人工作,無可奉告。” 安德魯·馮還是昨天的回答。
話題有些僵住,鶴學遠還是不死心的繼續(xù)開口詢問。
“安琪小姐,你昨天看書的時候真的什么情況都沒有注意到嗎?比如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看到奇怪的人影?”
安琪茫然的搖頭。
鶴學遠有些泄氣,已經(jīng)準備要站起來了。褚明焰一把按住了鶴學遠的動作,對著安德魯·馮發(fā)問。
“安德魯·馮先生,雖然您是偵探,但是遇到了違法的事件和人身安全上的威脅也是可以找我們警察解決的。“褚明焰說著,意有所指的看著安德魯·馮手上被紗布包裹的傷口”畢竟保護小鎮(zhèn)居民的生命安全是我們的職責。”
安德魯·馮往后收了收自己受傷的手,下意識的看向了安琪。而安琪的眼睛里已經(jīng)蓄上了晶瑩了淚水,正委屈的看著他。
看到這,褚明焰才松開制止鶴學遠的手,瀟灑的站起身,走到門口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樣。
“希望兩位之后想起什么了就來警察局找我,畢竟早點找到兇手就是早點為小鎮(zhèn)消除隱患。“
說完十分干脆的消失在了門口,越千曲也直接跟了出去,鶴學遠則是慌慌張張的對著兩個人點點頭后才追上外面的兩個人。
安德魯·馮關上門,隨后整個人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靠在門上,有氣無力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安琪。
安琪委屈難過的表情在三個人離開之后就收了起來,可是眼淚還是劃過了她沒有什么表情的臉。注意到安德魯·馮的眼神后才轉(zhuǎn)過頭,對著他露出一個很是甜美的笑容。
安德魯·馮一時有些失語,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哪里都不對,他甩甩頭,仿佛這樣就可以讓自己清醒。安琪迷茫中帶著關切的表情不似作假,但是剛剛冷漠的表情也很真情流露。
最重要的是,那個叫褚明焰的警察在進來到離開的這段時間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受傷了,而安琪作為自己最親近的人確實剛剛在褚明焰點出來之后才露出了為自己擔心的表情。
是她就這么遲鈍?還是說她和自己只是表面兄妹?
他想通過一些動作來遮掩一下心里的懷疑,最后還是用手指推了推鼻子,又變成了摸了摸鼻子。
安琪直接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安德魯·馮的面前抬頭注視著他的眼睛。
“馮哥哥?你怎么了?是這次的委托很棘手么?”
聽著安琪的稱呼,安德魯·馮怔了怔,強烈的違和感直接包裹了他。但他還是壓下了心底的不適,溫和的對著安琪開口。
“是有些棘手,所以昨天才會回來的那么晚,讓你擔心了。”
這樣溫柔的態(tài)度仿佛是本能,安德魯·馮摸了摸安琪的頭,掩蓋住心底的情緒繼續(xù)說道
“我先休息一會,然后我們就出門一起調(diào)查好好么?”
聽到這句話,安琪的眼睛亮了亮,腳步歡快的把椅子拖回到書桌后面有模有樣的坐在那里。
“你去休息吧!我來幫你接待客戶。”
安德魯·馮躺在沙發(fā)上,黑甜的睡意一下子就占據(jù)了他的整個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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