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賈珠當(dāng)家榮國府
奉袁慶柏的旨意，此次忠恭親王袁嗣繹率天子親兵到寧國府拿人，不僅捉拿了賈珍，還捉拿了賈蓉以及賴二等數(shù)名寧國府的管家管事。
一干人等均被暫押至獄神廟。
此刻，榮慶堂內(nèi)，賈母、賈赦、邢夫人、賈政、王夫人、賈珠六人聚首，其他人皆被屏退，包括了李紈、甄寶芬。
賈璉不在家，不知去哪鬼混了，不然這種場合也會(huì)有他。
賈珠詳細(xì)對賈母說了說關(guān)于賈珍的情況，旋即對眾人道：“老太太、大老爺、大太太、父親、母親，今日圣上召見我時(shí)，另有旨意。”
賈母急詢：“圣上還有何旨？”
賈珠道：“圣上降旨，命父親和我清查整治家里，包括了下人，也包括了父親的清客相公。”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包括了賈政。
為避免事泄，賈珠此前并未將此旨告知賈政。
賈母惶恐道：“這……這可如何是好？瞧這意思，圣上莫非還要查辦咱們西府不成？”
賈珠安撫道：“老太太且別急，圣上之意，在于防微杜漸，是為了避免咱們家里有品行不端者將來壞了大事。”
“圣上今日召見我時(shí)說了，因圣上登基后格外器重咱們賈府，已在朝堂內(nèi)外招致非議，咱們賈府之人當(dāng)端正家風(fēng)謹(jǐn)慎行事，否則易為人所詬病，累皇后之名，甚至累及圣上！”
“此次宋大人上奏折告珍大哥，便因咱們賈府已樹大招風(fēng)。”
“圣上命父親和我清查整治家里，實(shí)乃厚愛吾家，家務(wù)清正了，則未來無人可壞其事，亦可免被朝堂之人針對。”
賈母道：“圣上對咱們家確實(shí)體貼眷愛。”
“只是，咱們家自你曾祖父以來，都是仁厚的，從沒有刻薄過下人，突然要清查整治下人，豈不既刻薄了下人，也會(huì)大鬧一場了？”
“你父親的清客相公們，都是讀書人，且并非咱們家里頭的，怎好也對他們清查整治的？”
賈珠肅然鄭重道：“老太太別怪孫子多嘴，據(jù)我所知，咱們府上的下人們，多半都是肥己的，一年一年往他們家里拿。”
“尤其是賴大、單大良、吳新登三個(gè)管家，皆貪得無厭，唯利是圖，歷年來也不知從咱們府上貪墨多少去了，清查出來怕是盈千累萬、駭人聽聞的。”
“有些下人，別看在咱們主子跟前作恭順狀，背地里倒是行出主子樣兒來了，且有人依仗府中名勢，在外頭為非作歹。長此以往，既累及咱們府上的名聲，也恐怕招致大禍。”
“父親的那些清客相公，別瞧著他們都是讀書人，又不是咱們家里頭的，然而據(jù)我所知，他們也沒少從咱們府上貪墨肥己，或也有人仗著咱們府上在外頭為非作歹的。”
說著說著，賈珠神色愈加嚴(yán)肅：“縱然圣上此次不降旨，為了咱們府上的安寧，也該好好清查整治一番了。何況今上有旨，豈敢抗旨不從的？這清查整治之事，圣上又命我回稟的。”
一番話說完，賈母沉默了，賈政也沉默了。
賈政和賈母的想法一樣，哪怕賈珠說到了下人和清客相公的嚴(yán)峻問題，這對母子也覺得不該清查整治，不欲生事，都寬容仁厚，喜歡和平安穩(wěn)。
然而偏偏這是圣上的旨意，賈母和賈政都知道不可抗旨。
賈珠看向賈政：“父親，事不宜遲，遲則生變，也會(huì)讓圣上不喜，咱們即刻便著手此事。”
賈赦郁悶了。
嘿，我好歹是榮國府的嫡長子，雖說早未當(dāng)家，可一直還是襲爵人，現(xiàn)在要清查整治家里，你珠哥兒竟要將我晾在一旁？欲遺我于外？
賈赦、賈政皆不喜俗務(wù)，原因則不同，賈政之不喜，是性格使然，賈赦之不喜，是貪圖享樂，沉溺于花天酒地。
然而這回，賈赦卻很想?yún)⑴c其中。
因?yàn)樗X得，必能清查出大量財(cái)物，有很大的油水可撈。而且，他本身不清白，沒少私拿榮國府官中財(cái)物，他參與了，便好遮掩的。
賈政尚未回應(yīng)，賈赦便率先開口：“珠兒言之有理，當(dāng)遵旨才好，此事我也和你一塊兒來辦！”
賈珠聞言立刻推測到這位大老爺?shù)墓碇饕猓睦锬佄丁?br />
賈政開口道：“縱要清查整治，可又該如何行事？此事可麻煩得很。”
賈珠心中感嘆，這個(gè)父親可真是個(gè)怕麻煩的。
在賈珠看來，這事兒可不算多麻煩，總管內(nèi)務(wù)府和總管欽天監(jiān)的差事，那才叫繁冗。
賈珠道：“倒也不難，兒子從內(nèi)務(wù)府調(diào)一些親兵和賬房之人，協(xié)助咱們清查，清查后，該罰的罰，該攆的攆，好的便留著使，如此，咱們府上便清凈了。”
賈赦聽這話兒，不禁郁悶了，如此一來，他可就不便遮掩自己的丑行，也不便撈錢了，忙道：“咱們府上的家務(wù)事，豈容外人插手的，這可不妥！”
賈珠道：“此次要對咱們家里全面清查，自然不便都用府上的人。請大老爺放心，我從內(nèi)務(wù)府調(diào)來的，皆為我的親信。”
賈赦：“……”
賈政不再猶豫，喟然嘆道：“只好如此了。”
賈政不忘對賈母請示：“母親，你意下如何？”
賈母心緒低落，嘆了口氣：“罷，罷！這事兒我管不了了，你們爺們自去辦理吧。”
一直不便開口的邢夫人、王夫人，此刻不約而同矚目于賈珠，都有一種榮國府已是賈珠當(dāng)家作主了的感覺。
……
……
賈母院的垂花門外，聚集了很多榮國府的下人，包括了四位管家，分別是大總管賴大、二管家林之孝、三管家單大良、四管家吳新登。
賈蕓也在此。
此時(shí)，賈赦、賈政、賈珠從垂花門走了出來。
賈珠對賈蕓招了招手，賈蕓忙上前，賈珠對賈蕓附耳密語了兩句，賈蕓領(lǐng)意，快步走向榮國府正院，未幾，領(lǐng)著一群賈珠在內(nèi)務(wù)府的親兵過來。
榮國府的下人們紛紛詫異。
突然，賈珠目光凜凜，如有電閃，厲聲叱道：“賴大、單大良、吳新登，爾等跪下！”
賴大三人都唬愣了，賴大忙看向賈政：“二老爺，這……這是何故？”
不待賈政開口，賈珠便又厲聲叱道：“放肆！叫你跪下，你沒聽到嗎？豈敢與二老爺饒舌！”
賴大唬了一跳，下意識(shí)便跪了下來。
賈珠對賈蕓喝令：“將三人都綁起來！”
賴大、單大良、吳新登紛紛大驚失色，惴惴不安，毛骨悚然。
賈珠清查整治榮國府，先從賴大、單大良、吳新登這三個(gè)管家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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