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力證清白
“沒錯,經過我一翻觀察,我的特效藥里多出一味名叫天仙子的藥材。”
天仙子,此藥主治胃痙攣疼痛,咳喘與癲狂之癥,如若沒有控制好用量,服用過多后,則會令人產生幻覺,嚴重者會出現心率加快,并伴隨著呼吸中樞麻痹而致死。
如此兇險的草藥,與薛陽華研制出的特效藥摻和在一起,才導致了最終服用此藥而七竅流血的情況。
聽及此情況,陸陸續續有不少大夫也前去查看了一番薛陽華的特效藥,同時證實了特效藥中天仙子的存在。
一些同門是為了洗清薛陽華的嫌疑,助他得以清白,順便為了一探究竟而去,一些則是純屬因為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有譬如紀學海這一類,老奸巨猾,陰險狡詐之輩,則是為了著急給薛陽華潑一盆臟水,好徹底讓事態亂下去,最后坐等看薛陽華笑話的。
白欣兒連忙對鎮長大人道:“大人,我敢保證,我師傅醫者仁心,定不會拿百姓的性命視作兒戲,他的藥方我是了解的,我們福壽醫館的特效藥里,根本就沒有下天仙子這一味。”
她篤定道:“我師傅是被陷害的!”
湯圓三步化作兩步,迅速跑到白欣兒腳邊,對著陷入思慮的鎮長大聲喵喵叫。
似乎是為了給小主人增添氣勢。
鎮長大人原本就不信,此事為薛陽華大夫所為,可他要給民眾一個交代。
他謹慎行事,一直都在思考,該如何在這種情況下保薛陽華,卻又不顯露得那么明顯。
現在破綻明了,的確很能說明問題。
鎮長大人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他順水推舟,把矛盾推得離薛陽華越來越遠:“來人,趕緊給我搜,現場掘地三尺,也要把天仙子這味藥草給我搜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陸霜為了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已經暗暗退到了沒有人能夠注意到她的地方。
白欣兒一看那陸霜鬼鬼祟祟的模樣,心中陡然間升起一陣怒火,她二話不說的上前,一把揪出陸霜,大聲質問:“你躲什么躲?是不是你?”
只怪白欣兒本科期間考的心理咨詢師證書太水,壓根沒學到什么有關讀心術、識人術一類,但女人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陸霜絕對有問題。
陸霜白著一張小臉,盡力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沒那么害怕,語氣也硬上三分:“怎么,你師傅遭冤枉,你就要隨意為他找替死鬼承擔責任了嗎?”
白欣兒懶得和她廢話,她不允許任何人污蔑師傅的清白。
她師傅本就一心為民,從來不謀求過多福祿財利,一身醫術絕學向來都放在百姓身上,有錢就叫病人給點藥草錢,沒錢讓病人道聲謝便可走,如今卻要遭受這等小人陷害,白欣兒隱忍了這么久,終究是氣上了頭。
她直接搜陸霜的身,可是拼命的搜了許久,仍舊沒有半點天仙子的蹤影。
陸霜得意洋洋的笑了。
“白姑娘,搜夠了沒?你滿意了嗎?”
下一刻,一個士兵呈上一個茶色的錦緞香包來報:“大人,我在薛陽華大夫問診的草屋發現了這個。”
有醫者上前打開那個香包,瞬間,天仙子一股腦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薛陽華好不容易得了清白,這下又兜兜轉轉的繞回了他身上,他簡直是有苦說不出,氣得雙肩直打顫。
“大人,這香包根本不是我的東西,至于它是怎么出現在我診室的,我也無從得知。”薛陽華不屑道,臉色看上去難看極了。
越來越多百姓叫囂起來,張口閉口說的都是要處置薛陽華的話。
那惡狠狠的兇相,和當初一臉羸弱,恭恭敬敬來找薛陽華診斷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鎮長大人似乎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眼下其實算得上是人贓俱獲,那些暴斃的老百姓還橫尸在一旁,他不能不發聲了。
鎮長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白欣兒這時不顧一切的站出來,也不管旁人是怎么罵她:“各位,請動動你們的腦筋,喝了我們福壽醫館特效藥的百姓有多少?如今出了事的有多少?”
陸霜輕蔑的笑了笑,一臉刻薄相,眼底的殘忍如同鋒利的匕首,一下便劃破了恬靜淡雅的偽裝。
“白姑娘好狠的心腸啊,瞧你這話說得,是嫌死的人還不夠多嗎?”
白欣兒恨不能“呸”她一口,把拳頭按在嘴邊:“你閉嘴!我們行醫之人說話,何時輪到你在這出言不遜了?”
湯圓舔了舔自己的貓爪,咻的一個瞬間,撲到陸霜的腿上,劃破她腰間的一塊布料,露出一個大大的口子。
朝順大哥越看這個陸霜,真是越不順眼,他一向爽朗客氣,如今難得生氣道:“我們欣兒的意思,是指有人中途在我們的藥爐里下毒,妄圖栽贓陷害我們福壽醫館,陷害我們薛陽華大夫!如若不是中途下的毒,那在場所有喝了我們福壽醫館特效藥的人,都將死得徹底!”
可如今百姓越來越氣憤填膺,誰還顧得上講道理。這時,又有一兩個喝了他們福壽醫館特效藥的人倒地身亡,義診現場一度混亂了起來。
大家都紛紛開始害怕了,怕自己下一秒就七竅流血的死掉,有的人已經開始抱著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掉眼淚。
“都怪你們福壽醫館!我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定會拉著你們一同下地獄,讓你們也不得好死!”
“大人,你還不速速將薛陽華關入大牢,給死者一個交代嗎?”
“大人,如今人贓俱獲啊!莫非你和薛陽華是一路人?難道你被他鬼迷心竅的收買了嗎?”不知是哪個口無遮攔的人大聲罵道。
鎮長大人情急之下,眼見暫不能保薛陽華這一關,為了在百姓面前表態,穩住場面,正準備打算將薛陽華抓起來。
紀學海和陸霜在一旁高興得不得了,笑得比厲鬼還陰森,帶著心滿意足的表情,看著陷入責難的薛陽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稚童卻突然說道:“大人,大人,那個香包不是薛大夫的。”
嘈雜的人群之中,這聲小小的童音并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白欣兒卻聽到了,她連忙朝那個小孩跑過去,抱著她對眾人大喊:“大人且慢,請勿要抓我師傅,我師傅是冤枉的,這個小孩有話要說!”
那小孩第一次被這么多人關注,頓時紅了臉蛋,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水靈靈的圓眼睛也不知該看哪里。
鎮長大人連忙問道:“小孩,你方才說什么?”
他實實在在是不想委屈了救命恩公,眼見轉機就要來了,心比升官發財了還高興。
“大人,那個裝了天仙子的香包不是薛大夫的。”小孩眼瞧著有八歲大的模樣,說話倒也不會因為緊張而結巴。
鎮長大人立馬道,氣也不帶喘的:“那是誰的,你放心大膽的說,你揪出兇手,本鎮長重重有賞。”
這一刻,小孩直直的伸長了手,對準了藏在人群后方的陸霜:“大人,是她的。”
陸霜臉上的笑意頓時凝結,咬牙切齒的盯著那個小孩,瞳孔縮成了蛇眼的模樣,她青筋直跳:“你……你這瘋小孩,莫要亂說!那東西怎么可能是我的?”
小孩很喜歡白欣兒的懷抱,白欣兒身上帶著一陣淡淡的梨花清香,她靠在白欣兒的懷里,聲音糯糯的,卻絲毫不含糊的對陸霜說:“貓咪把你衣服劃破的位置,正好是你掛香包的地方,我一看見你劃破的衣服就想起來了,今日我正好撞見你,偷偷解下香包,趁著沒人的時候,去了薛大夫的診室。”
鎮長大人在這一刻熱血沸騰,他的恩公終于清白了。
“小孩,你所言當真?”鎮長問。
小孩:“我不騙你,大人。”
摟著小孩的白欣兒頓時喜笑顏開。
這時,一個男子摸著下巴,像是在回憶什么,頓時,他也說道:“聽這小孩這么一說,我倒也想起來,今日我在藥爐旁見過陸姑娘。”
他正是今日遇上陸霜,察覺到不對勁的那個男人。
“我那時就納悶,我瞧陸姑娘毫無病色,為何要來滿是我們這些病人的藥房,這么一聯系,說不定那毒藥正是她下的!”
天仙子乃是一味名貴的藥材,可若沒有精準的控制好用量,便會使出比普通毒藥還滲人的強大毒性。
它乃是名藥,而非毒藥。
可有誰會計較這個不大不小的問題呢,現在死了人,說不定下一秒還有人會繼續死,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陸霜下毒之前服用的特效藥,還是在下毒后服用的。
他們現在只關心,兇手是誰。
他們不愿死得不明不白,即便自己是幸運的那個,也要抓住兇手,嚴厲懲戒,以此寬慰自己受到驚嚇的靈魂。
鎮長大人本就十分不情愿抓走薛陽華,這下兇手露出水面了,他巴不得盡快將陸霜緝拿歸案,省得冤枉了薛陽華。
陸霜頓時發出一陣慘叫,她無力的捂著臉,眼淚一滴滴落下,在聽到人們一口一聲怒罵的同時,身體不停的發著哆嗦。
她四顧尋找著紀學海,可憐兮兮的望著他,企圖讓他救救自己,可紀學海似乎并不想搭理她,自顧自的撫摸著自己的山羊胡須,一副高高掛起的姿態。
仿佛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沒做一樣。
陸霜目露兇光,惡狠狠的盯著紀學海。
憑什么紀學海這個老不死的壞東西和百姓們站到了一個陣營里,自己卻慘遭千夫所指。
憑什么這個壞人只要她一人做。
紀學海這個老家伙,此刻像極了當初誤以為自己找他義診那樣避如蛇蝎。
她剛想張開口說話,把這一切坦誠布公,拉紀學海這條毒蛇一起死,可頸椎后猛的傳來一陣刺痛,隨著這陣刺痛,陸霜感覺自己逐漸沒有了知覺,眼神開始失焦,唇舌竟無法發出只字片語。
紀學海看她那慘樣,忍不住借由撫摸胡子的動作,暗地偷笑起來。
他心道:“傻丫頭,像你這么惡毒的人,我能不防著點嗎?”
早在交代陸霜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紀學海就暗中在她頸椎落下一枚細小的銀針,唯恐事情敗落后,陸霜氣急敗壞的把自己抖落出來。
毒翁之心,深不可測。
陸霜昏昏沉沉的被人帶上了囚車,陷入昏迷前,她聽到了最后幾句話。
是鎮長大人派去臨河莊的士兵回來了。
但那士兵并沒有帶任何人前來。
鎮長大人見狀,問道:“人呢?怎么只有你一個?”
不過他知道,答案已經不重要了,薛陽華恩公是清白的,真正的兇手已經找到了。
臨河莊的證人帶來與不帶來,都無關緊要了。
誰知下一秒,那士兵卻當著所有人的面,稟告大人:“大人,臨河莊……臨河莊經由薛大夫醫治的百姓,如今全都殞命了,我去到的時候,已無一活口。”
“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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