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的誕生
火車行駛了半天,到了深夜,風崎美坐在公共空間的座位上,她的對面就是正在刷手機的花川原。
“你拍的照片我都收到啦,”她說,“沿途的風景真的很美好,無論是森林,還是城鎮,都頗具異鄉風格呢。”
“我之前就很想寫一個以中世紀的歐洲為背景的輕小說,這段時間的旅行總算讓我對歐洲的景象有了些許概念。”花川原說。
“我支持你哦。不過前提是你必須準時完成你的太空歌劇的稿子,你要知道,編輯部很看好你的這個作品,畢竟現在輕小說中異世界題材的實在是太多了。”
“風崎美前輩,你放心好了,我當然會準時交稿的——我昨晚還在寫呢。”
“你好像說過你不喜歡這種題材的輕小說,我沒記錯吧?”
“嗯,我覺得吧,轉生什么的,多少包含一些對于現實的逃避。無論怎樣,只有在現實中,一切才是真實的。”
“現實中,一切為真實嗎……”
風崎美露出苦笑,“很抱歉,我不是很理解。”
“的確不好解釋。”花川原無奈地笑笑。
花川原離開后,風崎美獨自一人望著車窗外。月色之下,遠處是一座城鎮,萬家燈火閃爍著溫暖的微光。
忽然,透過窗戶,她看見自己身后的座位上是另一個身影——之前里維向她介紹的伊律-帆蒂。
“伊律先生。”
“唔……啊?”
正在喝紅茶的伊律踉蹌了一下,急忙回過頭。看到風崎美,他立刻坐正:“風崎美,晚、晚上好。”
“不必這么拘謹,我為我早上的冒犯道歉。”風崎美說,“雖然,我真的隱隱約約感覺,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當然不是。”伊律說。
“誒?”
“我們很早就見過面,大概有好幾年了。”
“……?”
兩人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你對此有頭緒嗎,伊律先生?”風崎美看上去有些為難。她也沒想到伊律居然一下子承認了。
“給你看看這個。”
伊律從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一張紙。這是一幅畫。畫中,一個黑發藍瞳的少女亭亭而立,露出溫柔的微笑。顯然,少女和風崎美有著相同的面容。
“真的很像呢。”風崎美說,“這是你畫的嗎?”
“不是,是我托一名畫師畫的。”伊律回答道,“但是她的人設方面的細節都是我設計的,同時也是你的誕生。怎么搞的,感覺好難解釋……”
“我的誕生?”
“啊,我不是那種意思……”
“伊律先生,請你不要在公共場合說這種玩笑話。”風崎美一本正經地說。
“我真的沒亂說,只是,你懂的,有些東西用人們的常識很難解釋。”伊律說著,又有些混亂了,他伸手狂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抱歉,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會努力讓你明白這一切的。”
“伊律先生……”
忽然,兩人身后傳來一聲輕咳:
“咳咳,真巧啊~”
伊律趕忙回過頭,只見櫻子站在公共空間的入口,緊緊盯著他。
“晚上好,我記得你叫櫻子?”
“你沒記錯。”櫻子冷冷地說,但她隨即對風崎美笑道:“風崎美,房間里有些東西我用不好,你能幫幫我嗎?”
“櫻子,我現在恐怕……”
“求你啦,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的~”
說罷,櫻子就拉著風崎美離開了公共空間,只留下伊律在原地愣愣地目視兩人走遠。
“真古怪啊,那個人。”
回到房間后,櫻子不滿地說。
“櫻子,你好像對伊律先生有意見?”風崎美問。
“當然咯,他第一次見到你就很不對勁,剛才更是在沒人的情況下獨自找你搭訕。我怕他做什么過分的舉動,就把你帶回來了。”
“其實吧,我覺得,伊律先生可能并沒有惡意。”
“他的確沒有惡意,但他有的是惡心。表現得就像他和你很熟一樣?”
“有可能吧……”
“誒?!”
櫻子感到不可思議,“你在說什么啊,風崎美?”
“我好像……真的在很久前與他見過。雖然記憶很模糊,但它的確存在于我的腦海中。”
“…………”
櫻子猛地想起,花川原的一個朋友,聲稱自己有一個姐姐的記憶,盡管沒有人對那個所謂的姐姐有印象。但結果是,他的姐姐存在過,但是存在已經被抹除了。然而風崎美的情況與那次事件不同——因為伊律是活生生的人,不存在消失的情況。
“你好像對他很有好感。”櫻子說。
“這種感情是虛無縹緲的,我也很難說明白,”風崎美苦笑道,“不是愛慕或者欣賞,更多的接近于一種……歸屬感。”
“歸屬感?”
“嗯,看到他,我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歸宿,或者說,我就是屬于他的。”
“這……風崎美,你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嗎?我想我們還是早點睡吧,睡一覺就會清醒了。”
躺在床上,櫻子回想著風崎美今天的反常舉動。
(她到底是怎么了?如果說她看上那個伊律了,也很難說得通——印象里風崎美沒有和男生交往過,就連花川原這種多年的朋友,她也把對方當后輩看待。起碼伊律是不可能比得上花川原的吧!所以,究竟是什么,讓她對伊律有這般好感呢?)
她轉過頭看向風崎美。黑發的少女側身熟睡著,身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風崎美簡直太完美了,就像畫出來的美少女一樣。所以也不能簡單的把人和人做比較嘛。”櫻子無奈地自言自語,“就像我和她比也差遠了,花川原為何要選擇我呢?伊律肯定有讓風崎美特別喜歡的地方,只是我不好意思問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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