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維多莉亞小姐，其實你是來調查另一個天使的吧？”
  分頭行動后，走了一段路，花川原突然問道。
  “唔……沒想到你絲毫不隱瞞自己知道天使存在的事實啊。你說的沒錯，在布拉赫，還有這個地方，都是那個家伙創造一個空間來把你們困在里面，我也只是循著你們的蹤跡發現了對方。還有，別叫我小姐。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雖然這副身體是女性，但我實際上算是男性。”
  “……誒？”
  風崎美和花川原都愣住了。
  維多莉亞笑了起來：“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情，人類性別有男女之分，天使也一樣。只不過，我聽說人類最近對性別有了新的爭議，一些人堅持認為無法用簡單的男女來斷定人的性別……”
  風崎美說：“哈哈，真的很難理解。”
  她和花川原都深知不能透露自己的姓名。因為一旦說出來，就會遭到維多莉亞的徹底搜查。
  花川原說：“所以我們是要去……”
  “啊，他們幾個要去天鵝堡郊外，而我們，則需要再一次進入天鵝堡。只不過——是兩百年前的城堡。”
  她推開門。只聽見大門發出渾厚的響聲，然后，金碧輝煌的大廳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哇，雖然剛才就游覽了一遍，但此時此刻再看，還是好壯觀……”風崎美說。
  “當然，這可是我利用我的權能，為你們提供了一次了解天使的機會。所以，盡管感謝我吧，我給了你們在這座藝術結晶城堡中自由活動的權利！”
  （按照她的話，恐怕她自己也對那個創造空間的天使不怎么了解，因此才想利用我們去探索吧。）花川原心想。
  走進大廳，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華麗服裝的女性。但定睛一看，她居然長著櫻子的面容。只不過這位少女的眼睛很明澈，不像櫻子的混濁。
  “奇怪，為什么是實驗品……”
  “維多莉亞，這是怎么回事？”花川原問。
  “應該是針對某個歷史事件的還原。就像昨天在老城區，我們還原了捕鼠人的傳說。這一次的，大概重現了伊麗莎白公主的故事吧。”
  “伊麗莎白公主？難道……是櫻子在扮演她？”
  “當然不是。實驗品此時此刻正在外面呢，你看到的這個人，僅僅和實驗品有著同一副臉而已。我猜猜……大概是那個天使嫌麻煩，干脆借用了你們一行人的臉？”
  “這……”
  “等一下，她好像動起來了！”風崎美喊道。
  “誒？”
  正如風崎美所說，本應該是創造出的無生命的幻象，此時此刻卻動了起來。伊麗莎白公主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裝束，然后轉了一圈，滿意地笑道：“快來看吶，多麗，今天的我穿這件衣服真好看！”
  一個小女孩跑了出來。仔細一看，她和花糸琴長得一模一樣。
  “所以說，這就是伊麗莎白公主的侍女？”花川原問。
  “沒錯。”維多莉亞答道。
  “多麗也在有關伊麗莎白公主的電影里出現了這個角色。而且……”
  風崎美看向他：“而且？”
  “伊麗莎白公主死去的那一天，就是多麗陪伴在她身邊。”
  “誒？”
  “今天的你比任何事物都更加美麗，”多麗對公主行禮，說到，“現在是秋季，而你的風姿遠勝過秋日的美景。”
  “你反倒提醒我了，今天是一個出游的好日子。”
  “可是，兩天后我們就要動身去首都，你還有一場演講。”
  “我知道，多麗。但重點在于，演講不是我們的首要任務——它只是這場旅途中的一小部分。”
  “伊麗莎白殿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不做好準備的話，恐怕群眾們的焦慮不會因此平息的。現在到處都在說，杰曼要和周邊國家開戰，我們作為杰曼的附屬國，肯定無法逃脫戰爭……”
  “我當然知道，全都知道，我親愛的多麗。現在我們的國家正處于危急時刻，所以我必須做點什么，讓大家冷靜下來。兩天后的演講，是我主動提出要演講的。內容我早已構思好，我相信它不會讓人們失望。”
  多麗感動地點點頭：“我明白了，殿下。我總算知道大家如此擁護你的原因了！相信在以后，人們回憶起這段渡過難關的日子，都會將你的故事傳唱。”
  “呵呵，但愿我們能共同渡過最艱難的時光。不過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享受美好——出發吧，親愛的多麗，今天下午乘船前往首都，深夜便能到達。”
  “好的，殿下。”
  “她們好像看不到我們。”花川原說。
  維多莉亞點了點頭：“沒錯。我們的身份，算得上是這個空間的‘旁觀者’。除非主動投身于眼前的故事，不然沒有人會注意我們的。”
  “原來是這樣。”
  目送兩人推開城堡的門離開，風崎美問：“維多莉亞小姐，我們需要跟上去嗎？”
  “嗯？啊，當然，我是說，你居然堅持稱呼我為‘小姐’，真的很令我驚訝。”

  “我覺得這個稱呼沒問題呀。”
  “當然沒問題，但是從未有人這樣稱呼我，我實在有點……受寵若驚，你明白嗎？沒有人會用形容人類的詞匯來稱呼我的。”
  “誒？能讓你開心，我當然樂意……”
  “這位可敬的小姐，請問我該如何稱呼你呢？你是否愿意讓我徹底記住你的名字？”
  “呃，這個嘛……”
  風崎美略顯為難地看了看花川原。然后，她說：“你好像喜歡用特定的詞去稱呼呢，比如，你稱櫻子為‘實驗品’。那么，你就喊我‘敘述者’吧。比較符合我輕小說作家的身份。”
  “敘述者……很好的名字。不過，我怎么有一種感覺，比起敘述者，你更接近一名‘獻身者’呢？”
  “誒？”
  “哎呀，開玩笑的，”維多莉亞又看向花川原，“那么，你呢？”
  “如果非要起個名字，那就叫‘小原’吧，我的前輩就是這么喊我的。”
  “哦？熟悉的名字，有趣。”
  雖然計劃沒能得逞，維多莉亞也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她只是微微頷首：“走吧，再晚就趕不上了。”
  他們走出城堡，看見不遠處的草地上有一個臺階，臺階之上是一個懸浮的門。
  “恐怕我們必須走進去了，”維多莉亞說，“做好準備，敘述者小姐，還有小原。”
  “啊，好的！”
  維多莉亞走進去后，花川原也準備跟上。忽然，風崎美拉住了他。
  “誒？前輩……”
  “小原，你真的想去嗎？萬一這是什么陰謀的話，豈不是很危險？”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
  花川原回頭看了一眼。城堡周邊是一片森林，其他的同伴們可能就在某處，尋找天使留下的線索。
  “我相信小琴他們也能找過來。要不我們分頭行動吧，我和她一起去，你留在這里？”
  “那怎么行！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危險……我是說，假如出現了變故，你又能通過什么方式聯系到我們？”
  “我當然有辦法，前輩。請你相信我吧！”
  盡管看上去非常擔憂，風崎美也立刻給出了答復：“那你去吧，一定要小心。”
  看著花川原義無反顧地踏進門，風崎美輕聲笑了笑。
  如果換做櫻子，她肯定會拼命阻止花川原去做如此危險的舉動吧。
  但自己只是他的前輩，所以必須尊重他的選擇，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在他的身上。
  想到這些，內心仿佛輕松了許多。然而她回過頭，卻看到了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伊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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