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余尚賭的不止這個。
她在找一個可以轉(zhuǎn)的站,從這里上車的下一個站就能換乘到s市的高鐵,她完全不敢回家,萬一把壞人帶回家怎么辦?
回s市是她最好的選擇。
在手機上瘋狂找列次,找著找著,余尚就覺著今天是她最倒霉又是最幸運的一天。
有一趟車,半小時后出發(fā),半小時后到下一站,是y省的省會h市,有一輛去s市的列車,同站臺到站10分鐘后發(fā)車。
余尚顫抖的拿著手機,先把自己的票買了,在系統(tǒng)上輸入了燕子的信息,兩人裝作姐妹站在門口等人,最后十分鐘,燕子用濕巾擦去臉上的妝,兩人前后一分鐘進站。
余尚給燕子買了到終點站的票,至于轉(zhuǎn)站的票,她只買了自己的,站內(nèi)轉(zhuǎn)車,很方便逃票。
兩人趕忙進站,快速上車,上車后兩人就躲在廁所,余尚拉著燕子,兩人換上在路上新買的外套和帽子,連妝余尚都給他換了一個。
現(xiàn)在的燕子穿上了黑絲襪短裙長靴、化著煙熏妝、戴著茶色的美瞳、貼著假睫毛、還戴著茶色的假發(fā),就連假胸余尚都給她買好戴上了。
路上余尚還專門在網(wǎng)上查了那個車廂換乘最方便,跑到最近的一個門,心驚膽顫的等下一站下車。
中途還遇到了列車員四五次路過,余尚看見車廂內(nèi)每一個男孩兒和同行的家長都被查了票。
半小時后,列車在進站的時候余尚就看到了外面站著的警察。
皮一下就繃緊了。
余尚拉著偽裝過的燕子混著人群走出去,和一旁進入車廂的警察擦肩而過。
兩人快步的換乘到s市的車上,余尚的心臟還在狂跳,絲毫不敢放松,在上車后一個小時,都沒有人來查過證件后,余尚才稍稍放心。
中途余尚又如法炮制的換了兩次列車才停止。
從h市到s市有12小時的車程,余尚第一次這么累,全程都不敢放松,直到看到還有一個小時到s市,才顫抖的拿起手機給沈復打電話。
沈復這段時間也是全國各地的跑,昨天才回s市,大家都有家回,除了他。
接到余尚的電話,大早上的沈復還以為有什么事:“怎么了?這么早給我打電話?”
余尚壓抑的要哭的聲音說:“沈沈復,你快來西火車站接我,我一個小時后到。”
聽到余尚聲音沈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余尚看著有一個乘務(wù)員進入這個車廂,快速的說:“電話里不好說,你快來接我。”
說完立馬掛了電話。
兩人最后的這一小時,余尚只覺得渡秒如年。
當兩人真正出了s市火車站坐在沈復車上,余尚才舒了一口氣。
拿出手機和爸媽打電話說公司臨時有事要回去加班,可能過年回不去了。
聽著爸媽在那頭埋怨她的公司剝削人,余尚臉上掛著笑,眼里全是淚。
一旁的燕子更是一臉不可思議。
他逃出來了!
真的逃出來了!
六年了!他終于逃出來了!
六年啊!
終于逃出來了!
幾天的擔驚受怕,到現(xiàn)在的突然放松,燕子一下就暈了過去。
余尚上了沈復車發(fā)現(xiàn)燕子暈了以后,帶他去了最近的一個私人診所。
在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她不敢?guī)а嘧尤ゴ筢t(yī)院,去了就是暴露。
私人診所才是最保險的。
路上沈復聽到余尚和他說的事情全過程,簡直都想罵人。
這事兒是能隨便招惹的么?
這么危險的事情是她一個人能去面對的么?
而且他們兩誰都不知道這個叫王燕子的人說的是真是假。
萬一是人販子呢?
那余尚就危險了!
兩人大吵一架,最后余尚哭著說:“我也不想管啊,但是那會兒他就只穿了一件薄衣服,那么冷的天!萬一是真的,我沒有去救他最后他真的被賣了,死了,我余生都會一直內(nèi)疚啊!”
沈復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嘆了口氣:“算了,不說了,等他醒了,我們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說。”
等燕子一醒,就看見余尚和沈復坐在他面前。
沈復給他遞了杯水:“你現(xiàn)在在s市,已經(jīng)安全了,醫(yī)生說你只是有點低血糖,沒什么大礙,喝點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說。”
燕子接過水杯小小的喝了一口,才慢慢的說:“我家是在y省的一個小村莊,幾年前我爸媽意外出車禍死了,我大伯為了我爸媽的賠償金,就提出養(yǎng)我,可是沒半年,我大伯就找了個男的,把我賣了。
我運氣比較好,有買家來的時候,我裝作什么都不懂的樣子,親近他們,他們就把我買了。
后來我陸陸續(xù)續(xù)跑了三四次,第一次跑到警局,然后被警察送了回去,所以之后的逃跑我都不敢往警局走了,但是每次都是縣城還沒出就被抓了回去。
每次跑,都被抓回來,抓回來就狠狠的打,不過還好,那家人買我是為了讓我給他們送終,每次也不會打太狠,就是打完了餓兩天。
他們買我花了所有積蓄,也不敢把我怎么樣,退回去,不劃算。
但是,今年那家人的女的,生了個男孩兒,就想把我賣到黑礦去,我在外面洗尿布的時候聽到了,第二天趁著他們出去干農(nóng)活,我偷了這個身份證、戶口本和錢就跑了。
這次我是買了個編制口袋,不僅躲在了大巴放行李的地方,還躲在了編制口袋里,才出了縣城。
出了縣城沒走多遠我就看到了你們的招聘,我不懂練習生是什么,但是我很聰明的,什么東西一學就會,求求你們了,幫幫我。”
余尚和沈復一起回了租的房子,將燕子放在沈復那里。
兩人去書房商量該怎么辦。
幾番討論下來,兩人決定和燕子簽勞動合同,就簽練習生的。
燕子已經(jīng)滿16了,他是可以和其他公司簽訂勞動合同,不算是雇傭童工。
這樣就算是報警之后,燕子大伯想要把他要回去也不行。
畢竟現(xiàn)在燕子手上并沒有證據(jù)證明自己被拐賣了。
說句不好聽的,完全可以說燕子是自己貪玩走丟的,和大伯沒有關(guān)系。
余尚回到房間好好的洗漱了一番,一覺睡到半夜就被驚醒了。
她夢到她不僅沒有把燕子帶出來,還把自己陪進去了,每天被鐵鏈拴著,衣不裹體,食不果腹,還被迫生下了好幾個孩子。
最可怕的是余尚還死活醒不過來,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在做夢后,又一直無法睜開眼,無法翻身,像是被一團黑暗緊緊的籠罩。
最后是被芝麻的尖叫給叫醒,滿身大汗的余尚睜開眼睛,全身無力的余尚在床上縮成一團。
一旁的芝麻看見余尚醒來,鉆進余尚的懷抱里。
懷里唯一的溫暖,讓余尚緊緊的抱住,渾身都在發(fā)抖,眼角的眼淚也無意識的流下。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懷里的芝麻開始抗拒的喵喵叫,才把余尚的神志拉了回來。
余尚摸了摸芝麻,等身體沒有那么癱軟,才慢慢的爬起來,給芝麻開了一個罐頭,又用平常泡腳用的艾草包給芝麻擦了擦jiojio才往沈復的房子走去。
沈復這邊也沒比余尚好太多,燕子半夜被噩夢驚醒后就縮在房間桌子下的角落里,沈復也無法靠近。
等余尚來了,燕子才從角落里慢慢的出來。
余尚看著他那害怕的樣子沒忍住的抱住他,如果沒有芝麻的話,她現(xiàn)在和燕子應(yīng)該是一樣的。
共同逃生的兩人禁錮著彼此。
一個小時后,三人去市局報案。
報一個拐賣人口的案子。
三人從天剛亮進去,等出來時已經(jīng)下午了。
雖說已經(jīng)報案了,但是余尚和燕子的心還是懸的。
只要人沒有被抓起來一天,那他們永遠都放不下心。
沈復看出兩人還是沒有在那個狀態(tài)上出來,拉著兩人去游戲廳。
跳舞機、打節(jié)拍、投籃、殺怪游戲,一水的玩了遍兒,兩人的神經(jīng)才稍微松了松。
吃晚飯時,沈復和燕子說著:“你之前有上學么?”
燕子狼吞虎咽,邊吃邊回:“上過,上到了初二,就被拉回來了。”
沈復躊躇了下,最后還是說到:“你昨天和我們簽的合同,你以后不僅要上學,還要聯(lián)系跳舞唱歌,你不能后退,你知道么,你要是做不到,那我們的合同就無效了。”
余尚拍了下沈復:“你說些什么呢。”
燕子見狀連忙攔下余尚:“哥,姐,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沈復滿意的點點頭,燕子是被余尚從絕境中救出來的,之后只要他不是太拉夸,余尚估計都會捧著他。
對應(yīng)的,燕子只要不是沒有良心,就會一直留在無上娛樂
沈復這次主要是想要敲打敲打燕子。
“等年后,我?guī)闳グ衙指牧耍阆胍某墒裁疵郑俊?
燕子:“我之前姓燕,叫燕業(yè)涂,我想改成之前的名字。”
沈復點點頭“那我還是喊你燕子吧,你放心,你現(xiàn)在16了,和我們還簽了合同,之后你大伯他們?nèi)绻想把你要回去是要不回去的,你就在這里好好待著,到時候?qū)W籍的事情我來給你搞定。”
燕子埋頭干飯,眼里有淚水在打轉(zhuǎn),嘴里的飯也變得干澀了起來。
“謝謝你們,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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