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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假何知府


1856年7月,正當太平軍打破江南江北大營,曾國藩坐困南昌、向榮節節敗退之時,太平天國高層領導洪楊矛盾激化,南京處于事變前夜,同月底,清代理南陽知府何懷珍揣著吏部開革顧嘉蘅的文書和英桂給的官憑前往南陽赴任,已達汝南駐馬驛。此時,古大力帶著李三已在此恭候多時。何懷珍,到了驛站,管驛站的叫王慶,原是汝南縣令的長隨,給何懷珍安排了一間房,端了四菜一湯上來。何懷珍坐下,剛要動筷,王慶拿了壺酒進來,笑嘻嘻地道:“何大人一路辛苦,喝兩杯解解乏。”何懷珍道:“我這南陽知府是從四品官員,只能吃四菜一湯,沒有酒的。”王慶拿杯子給何懷珍斟了一杯,又給自己倒滿說:“不妨事,這酒是小人自己的。”何懷珍見他喝了,便也一飲而盡,咂咂嘴,真是好酒,再吃了塊肉,卻是極少見的豬護心肉,仔細一看,這四盤菜,一盤蒜泥護心豬肉,一盤五香驢肉,一盤汝南涮牛肚,一盤紅燒黃河鯉魚唇,一盆汝南雞肉丸子湯,這一桌雖是四菜一湯,所花銀兩此二品大員的規格還多,顯然逾制了。何懷珍也是官場老油子,他只一個舉人出身,能當個知縣就不錯了,他卻花了大價錢找上英桂這個大靠山,想弄個同知干干,英桂要幫他,恰好碰上咸豐鼓勵捐官,又懷疑南陽顧知府,就把顧嘉蘅彈劾了,讓他出錢捐官買了個從四品銜,但是部議等畢竟難過,就給了他個代理南陽知府讓他姑且做上一段時間再行補授實缺,現他見王慶如此殷勤料定必有事故,就只管喝酒吃菜,果然,三杯酒下肚,王慶開口,他有個本家侄兒在桐柏縣做巡檢,想在府里補個知事的缺,在顧嘉蘅那沒走通,現在請何懷珍幫忙辦理,何懷珍道:“知事不難,只是這個知府也難當啊”。王慶見有門,忙拿出一包銀子,道:“這是小的一點兒孝敬,事成后還有重謝。”何懷珍拿過掂了掂,大約有五十兩吧,就收了,道:“這事好說,待我到任就辦。”王慶大喜,又陪何懷珍喝了幾杯,就照顧何懷珍休息了。何懷珍見床上被褥都是新的,捻捻胡須滿意一笑,這王慶倒是個有心人兒。
  何懷珍睡了,王慶多飲了幾杯也早早睡了,半夜,古大力和李三來到驛館外,古大力問:“老七,白天那人是何懷珍,你沒看錯?”李三道:“三哥,沒錯,走時顧嘉蘅說這家伙長得極像楊權大叔的,楊權的相我們朝夕見的,不會錯的。”古大力把頭兒點了點:“那我們動手吧。”李三運動身形,幾下翻墻而入,古大力在館外待著。李三來到一處下房,學了兩聲貓叫,一個人影閃出,正是驛夫趙二狗,趙二狗是天道教徒,前天就接到上級命令要他配合古大力他們行動,當下,趙二狗和李三輕輕走到一間中房前,李三將窗戶紙捅了個洞,把迷煙吹進去,等了一會兒,兩人輕輕撥開門栓進去,床上人睡得跟豬似的,李三拿出大麻袋,與趙二狗一起把何懷珍塞了進去,李三借月光把屋內所有東西收拾到一個小袋子里,趙二狗把大袋子從斷墻處背出去,交與古大力,趙二狗仍回驛館,古大力和李三點視了小袋子一番,官憑、公文、銀子一樣不少,就把何懷珍背到山上僻靜處,解開麻袋,把何懷珍綁好后用水喚醒,何懷珍回過神兒來,見了這光景,嚇了一跳,不住聲的大叫:“好漢爺爺饒命,我有銀子,都給你們,只求好漢饒我一命!”古大力踢了他一腳,道:“爺爺不要你的銀子,只要你的項上人頭。”何懷珍見不是事,狂叫救命,李三用毛巾一把捂住他的口鼻,好一會兒何懷珍沒動靜了。古大力伸手在他鼻下一摸,沒氣息了,兩人就拿起何懷珍的包裹,一路回南陽府去了。
  回到南陽府,古大力和李三交了差,魏宣武把公文、官憑都給顧嘉蘅看了,顧嘉蘅嘆道:“沒想到我為朝廷這般出力,倒了落這個下場,滿夷就是滿夷,忠奸不辨哈。”賈道遠寬慰了他幾句,就給楊權穿了顧嘉蘅的官服,假扮起何知府來。這幾日,楊權跟著顧嘉蘅學了很多官話官禮官樣子,穿上官服,倒還挺像那么回事的。魏宣武讓古大力把軟禁在府衙的同知、通判、經歷、知事、照磨等一干人都給帶上堂,與新任知府見了,眾人見新任知府,頗覺垂頭喪氣,便都不作聲。楊權拿出公文、官憑,給大家看了,與顧嘉蘅辦了交接,就正式走馬上任了。
  楊權先對這些下屬說:“英大人派我來此,就為查察魏幫辦大人狀告顧知府和各位怠政、貪墨來的,有以上情形的請自首,不要累及同僚。”大家都不作聲,楊權就吩咐仍讓大家在府衙思過,待查實后再做計較。然后,楊權與賈道遠草擬了一個報告,內容大致是南陽團練目前一切正常,但是缺乏使用洋槍洋炮的技能,前購槍炮還多有損壞的,請英大人幫忙聘請洋人教習和工匠來南陽,團練兵一但訓練成功將立即聽從英大人調遣平捻剿匪。這月,張樂行的捻軍聯盟攻克了河南境內的淮海上游重鎮三河尖,獲取了大批后勤物資,英桂接連收到朝廷斥責,接到南陽府報告,怒道:“分明畏敵如虎,這些都是借口。”但是英桂還是利用廣東的洋朋友幫南陽府又找了2個洋教習和3個洋技師。清廷見英桂無力平捻,就調了勝保和袁甲三來攻捻軍,英桂得以騰出手來處理南陽事務,就給假何知府送來密信,要他根據綠營線報和鄉紳地主的舉告查察南陽府分地、奪財等事詳情。楊權根據信中所附告狀鄉紳地主名單,以召集會議為名,把這些散于南陽各地的鄉紳地主聚攏來一網打盡,竟有二百多家,其中不凡商賈大家,占了南陽府富戶的大半,魏宣武按老規矩,分地,這次幾乎所有貧民都分到了土地,各縣還留了些官地,沒收處置家產,居然得了白銀1000萬兩,還剩下了大批物資。那些同知、通判暗中找楊權,商量了一個方案,準備聯結鎮臺衙門留守都司,偷襲抓捕魏宣武,一舉奪取南陽府控制權,不想動手時楊權反手一擊,全部拿下,鎮臺衙門留守都司也被軟禁起來。正在諸事順利的時候,王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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