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和白賢在第二排的座位上。林云一早就注意到了，這其中的白賢應該是警察沒錯，衣服還正常一些。

        林云不太感興趣這些個，

        “趕緊吃吧！吃完走人！”

        肥通摸著光頭，咂嘛嘴巴，他剛才就在觀察這個年輕人，可是卻看不透。

        大概二十幾歲的年紀，可是為人冷淡，說話簡潔不拖泥帶水，甚至還帶了一些傲慢，卻讓他感覺到沒什么不妥。

        可是，這人能去干什么？不僅能跟他們這些個身份要十分保密的人一路同行，還怕他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奇怪！

        林云已經失去消息三天之久，柳如玉本人毫無工作的心思。

        她正趕往林家，已經不是第一次。腦袋里面很亂，沒看懂什么意思。

        林云說過一些話，但是具體的還是不知道，問的多了就直接掛電話，之后再聯系就沒人了。

        是真的消失了，誰都不知道。

        擔憂令她睡不著，這幾天的休息都很少，臉色不好看。

        進了家門，柳如玉的那點理智有些消失，連帶著禮貌，

        “爸，要不去京里問問吧！就算是要工作，那起碼我要聯系上人啊！可是現在這叫什么事兒，我找不到人，您也不說。要不我就去報警。”

        柳如玉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林鐵三皺著眉頭讓她坐下，

        “小玉，這個事情確實是比較棘手，你能不能等一下，他沒有意外，最多一個月，我給你消息。”

        “一個月？爸，那些個領導對下屬的話對我沒用，林云不是兵，我也不是。”

        李伊著急，她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就算是她問林鐵三得到的答復也是一樣，如果換做是她，也受不了。

        林鐵三被她逼的沒轍了，在屋里來回的轉圈，

        “你就不要管了，我兒子我能不關心嗎？”

        柳如玉覺得自己聽了個笑話，也顧不得什么禮貌，

        “你關心？林云為什么在小姑姑家那么長時間？他在學校被人嘲笑你管過嗎？他為什么沒上大學，是不是你讓他去的部隊？從來都不問喜不喜歡，你喜歡當兵就讓他去，可是他跟我說他不喜歡。國家是重要，可是一個父母再怎么著也是自私的，他們能這么對待兒子嗎？”

        柳如玉的話不經過大腦吐露出來，她也沒時間用大腦思考。

        從很久以前，她就看不上這個公爹，一切不過是因為禮數。她心疼丈夫有這么個爹！林云喜歡也行，可是卻一直在強加給他不喜歡的東西。

        林鐵三的背影顫抖著，沉著聲音，

        “你說什么。”

        身子向前扶住窗框。

        “我說的就是這個理，有些話那個領導過來說行，但是您就不用傳達了，我不接受。”

        李伊在一邊看著林鐵三的情況，慌忙上前，有些著急，

        “老林，你怎么了？”

        柳如玉被這一聲打的回神，看到林鐵三晃晃悠悠的樣子，心里一陣懊悔，原本難看的臉更是毫無血色。

        “爸，爸，我不是故意要說這個……”

        林鐵三擺擺手，撐著窗臺的身子越發的頹廢，

        “我明天就去京里，你等著我的消息。”

        柳如玉還要再說，張口無話，最終癱坐在沙發上，默默流淚。

        林鐵三將李伊遞過來的藥物吃進去，人卻不見好。

        他就林云一個兒子，但是很多話從來沒聽他說過。說起來他還真是有個不稱職的父親。

        妻子意外離世后，他自己為了療傷去部隊歷練，將孩子扔給小妹。他確實從來沒有想過孩子是怎么過的，父親和母親都不在身邊……

        如果不是柳如玉的話，他怕是還沒認識到自己有哪里做錯了！

        ……

        林云一個人在車子的后座坐著，那些個想要摒棄的東西在進入業城境地之后全部排山倒海的朝著他襲來，更加難受。

        眼鏡和楊通中途下車，之后侯偉也不見蹤影，沒一會兒的時間，車子就剩下林云和白賢了。

        傍晚的天空將積雪照的通紅，車子開得不快。也不敢開快，路上的積雪很厚，要不是有路燈，怕是要開到路邊地里也是沒人知道的。

        業城本身地處國土東北，寒冷的空氣讓這座城市比其他更低。

        他將手機掏出來，看著這個景致拍了幾張，點開微信想要發給柳如玉，之后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換了身份，原來的微信登不進去了。

        愣了一會兒，林云將車門打開。冷空氣驟然侵襲，將林云一下子給凍醒了。

        “林警官，認識納蘭局長嗎？”

        白賢隨便聊起來，他不是這邊的人，是京里特警隊的副隊，這次過來接管這邊的特警大隊。

        納蘭雖然是局長，但是很多人都不聽她的，或者是陽奉陰違，命令下達以后，要很久才能執行。

        林云稍稍點頭，

        “這話說的，誰不認識她啊！”

        “也是。”

        伸手拿了張卡片出來，

        “這個我的名片，有時間喝一杯。”

        林云接過來

        “你怎么來這了？”

        “那不是開會說要找人接手，回來以后加官進爵，我這么一聽，趕緊跟上，他們那些人每一個和我爭的，就白讓我得了好差事。”

        “你這個心態倒是不錯。”

        “那一個女人都能來，我還來不了？慫我可不認！以后多照顧吧！”

        說著說著，白賢的電話響起來，接起來說了幾句以后遞給林云，

        “白局，找你呢！”

        林云將電話接過來，示意下車，之后拿著手機走遠了一些，

        風雪呼嘯中，對面的人先開口，

        “你怪我嗎？”

        聲音中的不確定人，讓林云有些想笑，聲音柔和的說，

        “亂想什么，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個人，我都來了，咱們就抓緊干，爭取早回家吧！”

        “你，你媳婦知道嗎？”

        “不知道。不過一般任務也不能透露，她的安全要保證。就是我不算是制內人了，她大概不能理解。”

        納蘭措笑了笑，

        “這么說我是沒機會了？”

        聲音中聽不出異樣，但是林云回應不了，

        “我快到了，半個小時見面說。”

        “那直接過來吧！”

        “行，等著你。”

        車子又行駛起來，白賢似乎是沒那么緊張了，也跟著話多起來。

        肥通要在業城開酒吧，猴子幫助他。重點在于眼鏡，他一直覺得沒看出來有什么的人，做最核心的工作。之前不知道的時候，還以為是侯偉。

        白賢解釋道，

        “你看眼鏡，這人不一般。之前的一件全國聞名的要案，要是沒有他還真的破不了，關鍵是都到了最后，大家還不知道眼鏡的真是身份。所以警方直接把他弄進監獄，這次的事件，他最為合適。”

        “你說這個干嗎？”

        “本身我也是不能說，我一個接頭人是要簽協議的，是領導授意才跟你說的。不過我也信任你，咱們都是生死與共的戰友。”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就進入了主路，兩邊的積雪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車輛漸漸多起來，里面的不乏一些外國人。

        這座城市，老外的比例很高。其中有很多都是經營者，經營賭場或者是一些個夜總會之類的。

        納蘭措近期的動作確實是在冒險，將之前的那些個潛在的原則挑起來看，雖然還沒有觸及到這些個行業，但是不會不聞不問。

        就舉個簡單的例子，納蘭措就室內吸煙為由進去搜捕，不少的人自然是被抓了。但是這就是剛剛的開始，敏感的人已經觸及到了他們的神經。

        這些個賭場和夜總會的擁有者，要時刻的關注。不定什么時候，這把火就燒到了他們的身上。

        納蘭措的意圖這么明顯，其他的那些個人必定會要跳出來。

        林云也是出于這個考慮，畢竟納蘭措的本身目的是禁毒的，可是現在她做的事情，卻觸及了底線。如今形勢下，一個妄圖要改變業城傳統的想法太過危險，激進并不能成事兒。

        霍啟易讓他來的目的他心里清楚，看著納蘭措不要將重點搞錯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沒有人能夠收拾。

        車子一路跟著導航開到了面前的這個七層高的建筑。

        白賢也是第一次來，他心里的觸動不小。

        這么冷的路上，雖然快要接近黑夜，卻有一個癮君子堂而皇之的在雪地里隨意的亂竄。其他人見怪不怪，沒有人管他，也沒人報警。

        如果真是這樣，那人必定會凍死。人性的冷漠，讓他不由打了個寒戰。

        本來要下車去的，但是卻被林云拉住了，最后報個警算是讓步。

        “你為什么不讓我去？”

        白賢的情緒并不是很好。

        “他因為吸毒所以才那個樣子，這樣的人很多，你都要去？”

        “我不是警察嗎？”

        林云點頭，

        “你可以救人，我不攔著你。順便還能欣賞下出警速度慢的出奇的業城警方，不表明身份的情況下。天黑都不會有人，最多那個老板好心給弄回去，不讓人死了。”

        白賢感覺很錯愕，還想要說話，卻被一個身影吸引。

        那個門口出來一個女人，全身上下統一的制服也掩蓋不住美貌和英氣。

        那樣清冷卻干凈的氣質，與雪天融為一體。

        白賢聽說過納蘭措，可是卻不知道真人帶給他的震撼遠照片上大的多，本來想要上前說話，但是很快不得不放棄。

        那個女人的視線從一開始就膠著在林云身上，二人中無聲的交流，容不下第三個人。

        還是林云先回神，

        “納蘭局長，好久不見。”

        納蘭措的眼睛劇烈的搖晃，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伸出手，

        “進去吧！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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