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林云，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哪兒又招惹你了？”柳如玉有些生氣。

        林云生氣的回答：“業(yè)城，有人見你！”

        “好像除了你的同事，沒人見過我。”柳如玉回想。

        林云嘆了口氣，說道：“醫(yī)院，那個女護士。你還記得嗎？”

        馬季萍，僅僅一面之緣，她就能猜出林云是哪個軍區(qū)的，這一點，實在是不得不讓林云堤防。

        柳如玉突然想起，也有些后悔，說道：“你也別太緊張了，她不是體制內(nèi)的人，也不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更何況，只見了一面而已。”

        林云搖搖頭：“我求你了，把頭像撤了吧，之前是我不對，不該讓你去業(yè)城。但是這個頭像真的太明顯了。”

        “不可能的。林云，這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說撤就撤啊？另外，你也沒有必要道歉，我早晚都要走到臺前去，我不可能永遠在幕后吧？”

        柳如玉堅決不撤退。林云嘆了口氣。

        “你要是不撤，我們只有分開了。我不可能在我身邊放一個定時炸彈。”說完，林云就把手機拿離了耳朵。

        柳如玉愣了一下：“你說什么？因為這件事你要跟我離婚？”

        還沒等她繼續(xù)說話，電話那邊已經(jīng)掛斷了。林云實在是太緊張了。馬季萍，算起來也有一年多了，聽說她最近升任到了省廳。

        不說她還記不記得妻子這個一面之緣的人，李文波

        死后，她應(yīng)該也沒必要再碰觸那些黑色東西。

        自我安慰著，韓東呼吸始終難緩下來。

        他費力拿起手機，撥通號碼，說道：“姐，再幫我調(diào)查一下馬季萍！”

        另一邊的柳如玉，幾乎被離婚兩個字沖擊的失去理智。

        剛通話沒幾句就濕潤的眼眶，掛斷電話后，淚如雨墜。自從錄音事件之后，她就感覺自己丈夫，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對自己也完全沒有以前那么貼心。

        關(guān)系和睦，濃情蜜意的時候，連一聲親愛的都叫的很不自然。不知道他是不習(xí)慣這樣，還是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正抹著眼淚，徐若走了進來：“如玉……”

        看到柳如玉梨花帶雨，他頓了頓：“又跟他吵架了？”

        “你不會敲門嗎？出去。”柳如玉本來就心情不好，說話也沒有阻攔。徐若知道現(xiàn)在來的不是時候，于是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

        柳如玉擦了擦眼淚，知道自己不能因為情緒的事情耽誤工作，平緩了一下之后，打電話給徐若，說道：“若哥，不好意思，剛才我情緒不好，你過來吧。”

        很快，徐若再次回到柳如玉的辦公室。柳如玉故作鎮(zhèn)定，問道：“什么事？”

        徐若拿著一份協(xié)議，回答：“這是我們之前擬好的協(xié)議，你看看還有什么問題沒。”

        柳如玉接過來，那是一份轉(zhuǎn)讓百分之五股份的協(xié)議。用來換取對公司的絕對控制權(quán)，其實她不想這么做，但是迫于徐氏家族的壓力，只能這樣。

        人情，還有壓力。有時候，是要做些讓步，但當(dāng)益處大于弊處的時候，適當(dāng)讓步也沒有什么不好。因此，這份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一簽，律所的所有事情，都是柳如玉說了算。

        她認真的看了看，說道：“沒人什么問題，讓人再復(fù)印一份吧。”

        “你這邊，資金沒什么問題吧？”徐若試探性的問道。

        柳如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問道：“怎么了？”

        “我意思是，如果資金有問題，你可以再持減一些，這樣對也好……”

        柳如玉笑笑：“放心吧，資金沒有問題。”

        徐若愣神兒，柳如玉也在想自己的事情。律所之所以能得到徐氏集團的支持，完全是因為徐若這邊在努力。不過，她也不可能做出太多的讓步。

        林云這邊，接近中午的時候，到了業(yè)城，見到了納蘭措。打電話沒有幾分鐘，納蘭措就從樓上下來了。她依舊是西褲襯衫，雖然裝扮正式了一點，但一點都擋不住她渾身的氣勢。

        林云看到他后，直接抱了起來。納蘭措有點意外，愣神道：“哎呀。”

        驚訝之后，她說道：“你趕緊把我放下來，這兒是辦公樓！”

        林云由心而發(fā)的舉止，把人放下，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姐，早就想來看你。”

        “這冷，去我辦公室說。”納蘭措轉(zhuǎn)身。

        林云跟她并肩走著，又不禁轉(zhuǎn)了幾下眼睛：“你不想我啊！”

        納蘭措最初見面的興奮過后，忍不住想一腳踹過去，礙于同事沒動作。挑了下眉頭：“小林子，你在霍老頭面前說我什么了？”

        “啊，沒有啊。”

        “說我這人沒辦法處？”

        林云眉頭緊鎖：“這老東西現(xiàn)在嘴巴這么碎。姐，我真的沒說過。我要說過，大老遠跑業(yè)城干嘛……”

        “那你讓盧總轉(zhuǎn)告我那些話又是什么情況。”

        “我開玩笑的，她真跟你說了……”

        轉(zhuǎn)彎，進入一條無人的走廊，納蘭措伸手就去抓林云耳朵：“我看你是欠收拾。姐對你多好，你到處說我人不行！！”

        林云哪想到剛見面就要動手，躲開幾步：“你別鬧，沒輕沒重的。惹急我就走，旅游項目愛找誰找誰去！”

        “你意思是我現(xiàn)在得討好你對吧。”

        林云躲開視線：“你討好我是應(yīng)該的，我這大老遠離鄉(xiāng)背井來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再則你瞞我那么多事情，還沒找你麻煩呢，你還惡人先動手。”

        納蘭措瞥了一眼：“瞞你什么啦。再說我也沒許諾你幾件事，許諾的全做到了。”

        笑笑，她沒好氣道：“躲什么躲，過來給我看看你女兒。”

        林云打開手機遞給她：“馬季萍現(xiàn)在什么情況。”

        納蘭措邊看邊推開了辦公室門：“她，省廳副廳長的位置都坐穩(wěn)了，你擔(dān)心的那些情況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咱們離開業(yè)城那個階段，調(diào)查組仔細翻過她老底兒。這女人真不簡單，一點蛛絲馬跡沒找到……”

        “所以你與其把她想成毒販的情，婦，不如換個看法。不過，你突然關(guān)注她干嘛。咱們現(xiàn)在是兩條線，跟她沒交集的。法網(wǎng)恢恢，該她還的時候，遲早會還。”

        到辦公室坐下，林云不瞞著納蘭措，把妻子跟普法論壇的事簡單介講了一遍。

        納蘭措眼睛在手機里的小精靈上，欠身倒了杯水：“你擔(dān)心隨著普法論壇影響力越來越多，你媳婦慢慢會人盡皆知。馬季萍那些宵小鼠輩會上躥下跳。”

        林云點頭，又搖頭，模棱兩可：“可能是職業(yè)病，受不了預(yù)料不到的事……咱們以前做什么的你最清楚了，雖然國內(nèi)比較安全，可萬一被人惦記上，睡得著么。我不怕，也無所謂，來一個我留一個。盯上她怎么辦？盯上果果怎么辦？”

        “我今兒跟她打電話說的重了些，一點委屈都受不得，估計又得自怨自艾，自我懷疑一陣子。好話壞話不知是真聽不出，還是裝聽不出。”

        納蘭措笑：“自找的啊，離婚不肯，在一塊又犯沖。我沒結(jié)過婚，實在幫不了你。不過啊，估計也就馬季萍見過你媳婦一面，說不定還記不得。你要實在擔(dān)憂，找她去唄，總有辦法讓她說不出話來，做不出惡來。”

        “她不作惡，我去作惡？馬季萍再該死，輪不到我。何況，咱們對她的判斷基本源于邏輯性的推理，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

        “那就離，早看不慣她德行了……”

        “你看不慣管個屁用，她又不是你媳婦。算了，我回頭再心平氣和的跟她聊一聊。”

        納蘭措探身翻林云口袋，拿了支煙：“隨你怎么聊，這女人就不是安份的主。你可以說服她撤下頭像，能說服她不拋頭露面？這不現(xiàn)實。普法論壇屬于明星企業(yè)，其總裁早就被無數(shù)人好奇盯著。尤其最近輿論，特別明朗了，都知道律所的老板是夏明明的親姐姐。”

        “再則你真的跟她鬧到離婚也無用，有人盯上她，可不會去有心情調(diào)查，她到底有沒有離婚。”

        看林云聽的認真，納蘭措話風(fēng)一轉(zhuǎn)：“說這么多，是杞人憂天。隨著柳如玉社會地位上抬，有多少人動她得反復(fù)思量。你也已經(jīng)退役好幾年了，不應(yīng)該再反復(fù)糾結(jié)過去，你瞧部隊很多人都快忘了幾年前京離有一位大神，叫林云！小人物，你，我，全都是小人物而已。”

        被她態(tài)度影響，林云纏在心里的東西慢慢解開，岔開調(diào)侃：“姐，你一個人，有時候會不會寂寞……”

        納蘭措毫不介意他帶著流氓口吻的玩笑：“習(xí)慣后就不會思考這些。當(dāng)然，要是你肯把閨女借我玩幾天，更好。”

        摁滅還有很長的煙頭，她順著扣了下桌面：“說正事兒，資金的事你有沒有頭緒?”

        “以前有，現(xiàn)在沒了。”

        “你給關(guān)總介紹的那些投資人，沒幾個像辦事的。本來，我已經(jīng)初步說服了閆躍偉，結(jié)果人家來業(yè)城一趟，直接回了……”

        納蘭措又去拿煙，被林云摁住了手腕：“我都快戒，你還抽？了解你，有些矯情話別說。給我時間，我想想辦法！對了，你這會忙不忙，不忙帶我去項目那邊看看。一直看圖片，還沒真正去過。”

        “那走啊，順道給盧總打個電話，一塊吃頓飯。”起身穿外套，納蘭措又回頭眨了下眼睛：“她跟你什么關(guān)系啊，做事盡心盡力的……夠漂亮，夠本事。除了紅顏知己這個解釋，我實在想不出她為什么來這。”

        “就是紅顏知己，礙著你啦。”

        “沒，我好奇一問。”

        說笑著，出門一塊上車，去往項目所在點。

        ……

        下午一點鐘左右，兩人先到了滑雪場附近。邊看邊聊著，沒幾分鐘，一輛紅色的奧迪從遠處行駛靠近。

        車?yán)锍�了光彩照人的關(guān)新月，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相貌秀氣的女孩。

        細看有幾顆雀斑，更添嬌俏。有活力，不缺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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