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

        吃過早飯，去雪場路上，林云總算是弄清楚蕭錦話里何意。

        她要求他也參與拍攝錄制，這需要體力。

        對于滑雪，林云雖做雪場。其實就真正玩過一次，還是蕭錦教的，剛剛入門。何況不說技術，他也不可能讓自己上新聞。只，暫時沒直接拒絕，想著先把人給帶過去再說。

        今天能不能錄制另說，蕭錦只要露面，質疑盛海的那些新聞就會變少，熱度變高。

        “姐夫，蕭錦姐。”

        一一客套著，并沒走幾步，身后有雜亂的腳步招呼聲。

        林云回頭，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燕子般撲了過來。毫無顧忌，性情使然。

        他本能接住人，周圍冷意瞬間侵擾不到內心，有暖流隨之遍及。

        拍了下她背脊，低聲：“注意……形象！”

        女孩就是柳如藝，已顧忌不到一旁的蕭錦，抬頭認真看了很長時間，委屈：“你連電話也不接我的……要不是小白龍說你今天早上會到雪場，我連你來業城的時間都不清楚。又沒得罪你，干嘛不理我！”

        揉了揉眼睛，柳如藝畢竟知道不宜在這表現太多。恢復笑嘻嘻的輕松，上前又挽住了蕭錦胳膊。

        “蕭錦姐，你也跟我姐夫一樣，拿我當空氣……”

        蕭錦笑而溫和：“他不讓我透漏行程，找他算賬去。”

        “自然會好好算！現在，先記著。”

        林云探手在她戴著帽子的腦袋上摸了下：“我不對，晚會跟你解釋。”

        “解釋我也不聽。”

        柳如藝撇開，親切之后，真生氣了。冷不丁的，又掃了眼旁邊不遠處站著的盧曉桐。

        她一直都承認這女人很漂亮，皮膚特別好，人緣也特別好……

        但，就是看著不爽。

        以前尚且能忍，姐姐跟姐夫離婚后，她已快忍到極限。如果不是怕因而影響盛海，早便去公司門口堵人！

        盧曉桐自然能察覺到敵意，全裝不知。覺著時間差不多，上前代替李文充當了東道主。

        一行十幾人。

        她走在林云跟蕭錦身邊，試探著去溝通得不到回應后，斂神完全把心思放到了工作上。不管其它，只盡責介紹。

        “江小姐。現在比賽日期近了，盛海也能夠隨時運營……主要就是您行程一直沒有確定下來……后山那邊商業街也已經弄好了，很有特點，咱們先去看看好嘛……”

        蕭錦旁顧周圍，客氣打斷：“今天太冷，工作人員肯定都很辛苦。我任務是拍幾組照片，視頻……盡早結束，對大家都負責！”

        柳如藝贊同符合：“蕭錦姐說的對，做人做事，考慮周全些比較好。這幫劇組的哥哥姐姐，昨天趕工到凌晨三點多，睡了不足四個小時，又緊往這邊來……資本家也要講人權的……”

        盧曉桐臉上看不出變化，僅笑的有點勉強：“我沒有其它意思。”緩了緩，繞過了柳如藝的冷言刺語：“既然江小姐這么認為，那就等拍好之后再說……”

        柳如藝脫口，再度插話：“盧總，你能不能讓讓，擋到攝影師了！”

        氣氛陡然有些尷尬。

        眾人或不解，或顧左右而言它。

        林云皺眉，打破了僵局：“如藝，去幫我倒杯茶行嗎？”

        柳如藝悄然哼聲，稍作收斂，完全沒離開的意思。

        林云踢了她皮靴一下，湊近警告：“別搗亂。”

        “誰搗亂了……我放著多好的電影不拍，放著好好的假不休來這協助蕭錦姐幫你宣傳……”

        林云吐了口氣，不再理她，反手拍了下林天海肩膀：“你看這幾個賽道，哪一個比較合適……不用擔心蕭錦姐滑雪的技術，頂級的，跟那些專業選手沒什么區別。”

        由著林天海觀察思索，他又看向蕭錦：“蕭錦姐，今天狀態真的沒問題？要是累，再好好歇一天，明天拍也來得及。”

        “沒問題，越快越好。把你這事忙完，我也算了樁心事。”

        林云點了支煙：“那行，現在開始。”

        ……

        拍攝，提前就籌備了很久。攝影師中，也不缺一些滑雪高手。加上林天海這個導演指揮，僅耽擱了半個多小時，就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

        沒想到的是，柳如藝不知道什么時間學的滑雪。前幾組比較簡單的動作，竟勉強可以跟上蕭錦的節奏。

        計劃中沒有他妻妹的事，是她自告奮勇，想要錦上添花。

        林云未參與其中，但看的特別緊張。

        這種項目總歸存在一些不可預料的危險性，未徹底完成前，心就提著放不下來。在跳臺左側，跟幾個安全人員站在一起，時刻預防可能出現的意外失足。

        尤為具備美感的動作，無暇欣賞。

        盧曉桐在更外圍一層，像在看林云，也像在看空氣。站立著，乏意難掩。

        她一點都不介意柳如藝那個小丫頭會說什么，如何針對。介懷的是，她好像比起男人妻妹來，都沒有優勢。對方故意找茬，人人看的出，他置若罔聞。

        算什么？

        她辛辛苦苦一手完成的商業街項目，想帶他參觀參觀……簡直莫名其妙！

        時間流走，拍攝在林天海跟一些滑雪動作設計者參與中，進展也奇快。

        臨近中午時分，工作已差不多到尾聲，只剩下最后一組速降加轉體，需要在最高難度的賽道上來完成。

        林云安排著工作人員讓去提前訂餐廳，愣了下：“胡鬧什么。”

        “才沒有胡鬧……”

        林云不接茬，隨手拍了下她身上沾染的積雪：“學這個多久。”

        “以前玩過，來業城后玩的更多，很厲害的……”

        “那怎么剛才會摔。”

        柳如藝彎腰揉了揉足腕：“人有失手。”

        “是不是扭到了。”

        “不管你事，反正你也不想搭理我……”

        林云扶了她一下：“沒有吧。”

        “有，就是有。”

        “好好，我錯了。別嚇人，到底傷沒傷！”

        “沒傷，但疼！”

        柳如藝情緒還在，卻自然搭住了林云肩膀，挪著步好奇詢問：“姐夫，你住哪？”

        “酒店。”

        “哪家酒店？”

        “問這干嘛，等蕭錦姐離開，我也就住自己家了。”

        “我不信……狐貍窩多暖和。”

        “你再這么不陰不陽的……”

        柳如藝嗆聲：“準備揍我。沒關系，隨你怎么樣。反正我命都是你給的，打死我也不記恨你……”

        林云笑：“我也沒說打你。”

        “你看上去想打人，在怪我剛才損了幾句那個狐貍精。”

        “人家有名字，不要動不動狐貍……”

        柳如藝抵觸：“狐貍精，她就是死狐貍精。勾，引我姐夫，害果兒雙親離異！！！姐夫，我媽現在想讓果兒跟你保持距離，丫頭懂事了，她讓我幫她找爸爸……”

        “她才這么小。”

        林云嗓子動了動：“你是不是除了這些話，不會說別的了。”

        “姐夫……”

        林云聽不進去，徑直招手：“小莉，過來扶著如藝。”

        柳如藝覺得支撐力消失，氣急沖著他背影跺了下腳，哪還有任何受傷的樣子。

        ……

        林云不敢接妻妹電話原因就在此。他想釋懷的，她總要往他心里面刻。

        看到了盧曉桐。

        不太入群的她，單獨走在最前面。跟后面成群結隊的蕭錦及工作人員等，涇渭分明。

        他緊趕幾步：“別跟如藝計較，小孩子脾氣。下午沒事了，你休息休息，交給我……”

        說著，抓了下她右手：“這么涼！”盧曉桐本能縮了下：“有些人不小了，既然是公眾場所，很多行為就屬于素質。話難聽，道理如此。”

        “沒那么嚴重……”

        林云打岔：“讓她們先去餐廳，你帶我去商業街那邊走走。還沒去過現場。”

        盧曉桐撇過頭：“晚一會再帶你去，我現在有點累。飯我也不吃了，你替我道聲歉，陪好江小姐她們……”

        “曉桐。”

        林云手間空，心里反被堵滿了東西。

        深呼吸，沒有追女人，也沒有再去跟蕭錦客套。

        獨身一人，先一步去往餐廳。

        這些私人事宜，快沒有辦法去琢磨，他有更迫切的事情，需要他保持足夠的精力。

        飯間，熱鬧紛紜。

        林云勉強應付至中旬，抽空拿起手機走了出去。柳如藝始終在留意他，見狀便準備跟在身后。剛起身，被蕭錦拽住。

        “蕭錦姐，我跟姐夫有話說，你拉我干嘛！”

        “他躲你呢，別去自討沒趣。”

        “就是要問清楚，為什么躲我。什么都替他考慮……好不容易見次面也這樣……”

        “任何人都會這樣。情侶不談，盧曉桐還是他生意上的伙伴，朋友。你當面扮難堪，他最受影響。”

        “這我懂。”

        “稍安勿躁，他最近狀態也不好，少添點亂。很多事，他肯定要比你想的多……”

        “姐，你不覺得盧曉桐特別讓人惡心嘛，拆人家庭的第三者！！”

        “那也要忍著。”

        “我……”

        蕭錦插話：“好好說，正常相處，我不信他故意躲你。對你關心又不假，滑雪摔那一跤，他臉色都嚇變了。看事情要多面，少鉆牛角尖。愈急，愈無用。”

        柳如藝臉色稍緩，低沉：“蕭錦姐你不知道，他有多喜歡我姐，我姐有多喜歡他……都是盧曉桐，處心積慮的破壞兩人感情……要不是還顧忌他在中間難做，早……”

        “喜歡？怎么個喜歡？”

        “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感覺任何人也擠不進去。”

        “后來我慢慢發現，我想的簡單，我蠢。一個樂意蹣跚學步，一個樂意扶在左右，這是它們兩個人的事……我以為倆人這輩子也分開不了，它們分了！我受不了，尤其它們兩個還有小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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