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腿上受了傷,也不方便洗澡,許鳶喝完那盒牛奶,又吃了一份三明治就躺在床上玩手機了。
大概是太久沒喝過那種奶味的東西,覺得還不錯。
江熠還在發了微信,問她的腿有沒有事兒。
許鳶沒辦法趴著,會碰到膝蓋,只能捏著手機抬起手給人回消息。
【要不我明天報個馬拉松什么的證明一下?】
江熠:【你得了,我家有涂抹的藥,用不用我給你拿!
許鳶:【不用,我都涂好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小問題,哎你知道那個……跳樓的男生叫什么嗎?】
【你這么好奇他的事兒干什么?】
許鳶:【我覺著吧,這估計就是個勞其筋骨,我作為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必須挺身而出啊!
【……你最好還是別問,不關你的事兒,況且學校已經禁止擴散了,誰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
江熠發來第二條:【離那個周行遠遠一點!
許鳶沒回復,不知道怎么的,這句話讓她感覺有那么一點點的,不舒服。
畢竟還是跟江熠初中三年都是同學,但他好像提到周行遠便有那么一點點的偏見。
上一句還說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又說要離他遠一點。
憑什么啊,憑什么就要受到這樣的惡意啊。
下一秒她也就想清楚了,畢竟被他媽整天用周行遠來數落他,怎么心里都會不舒服的。
就跟之前王拖堂用周行遠的例子教育他們十三班一樣。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許鳶又夢到周行遠了。
這次倒不是那些雜七雜八的動漫番一樣的故事情節,她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蔣明珠不在家,許鳶的上學時間又不長,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周行遠他們家,蔣明珠一度不太好意思,每次見到周行遠媽媽都羞愧到不行。
到后面關系變得很好,也倒是無所謂了,周末的時候蔣明珠都會去周行遠家那個小陽臺跟他媽媽一起喝下午茶。
許鳶就坐在沙發上扣拼圖,沒一會兒抬頭看一眼眼前的大電視。
上面播放了一個家庭倫理劇,她也看不懂,只覺得電視上的畫面在動。
后來盯著電視看了一會,她就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熟練地敲了幾下周行遠的門。
這個時間周行遠都是在睡覺的,這人特能睡,每次周五放學回來都要整整睡一下午。
里面人開了門,許鳶拉著困倦的周行遠往外走,指了指電視,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也不吭聲。
明明只比她大一歲,當時的周行遠卻比她高了一頭,坐在沙發上歪著腦袋也不理她。
許鳶嘟了嘟唇,拉著他又指向電視。
周行遠散漫地撇了一眼電視,攤手:“我沒錢!
許鳶對錢沒什么概念,但也知道是拒絕的意思,就低著頭不說話了。
第二天她去到周行遠家里,明顯客氣了很多。
媽媽告訴她不能在別人家里不禮貌,也不能跟哥哥要東西,因此在晚上吃飯時,他媽媽不在家,兩人吃的冰箱里的三明治,許鳶很小心翼翼地輕聲問:“哥哥我可以喝水嗎?”
聲音有些堵塞,明顯一副噎著了的表情。
周行遠快步跑過去給她接了杯水,表情還有些焦急跟煩躁,拍著她的脊背說:“又沒說不讓你喝!
許鳶表情還是弱巴巴的,她本來就是很膽小的性子,此刻也慢慢遲鈍地反應過來,大魔王根本不喜歡她。
她低著頭,沒聲音,淚珠子就往下掉。
沒幾秒,大魔王仿佛穿著抖屏一樣酷酷地走開了,許鳶更難過了,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又過了一分鐘,他捏著一根可愛多遞給她,好像嗤笑了一聲。
“小哭包,哭什么?”
許鳶捏著冰涼的可愛多冰淇淋,抬頭呆呆地看向他。
他把許鳶眼角掛著的淚痕擦掉,很嫌棄地把紙巾扔在垃圾桶里,坐在對面沙發上,很嚴肅地說:“冰淇淋花光了我的零花錢,知道嗎?以后,你可要好好回報我!
許鳶咬了一口,很認真地點頭:“嗯!”
周文昌剛下班,瞧見許鳶眼睛紅紅的,帶著濕痕,很兇地呵斥周行遠:“別欺負妹妹。”
周行遠在玩游戲機,頭都沒抬,懶懶地說:“誰欺負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做夢的緣故。
許鳶醒來了很早,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七點,按理說,高中生放假都是睡到中午的,這個點起床的估計沒幾個人。
為了不浪費珍貴的早起,許鳶起床洗漱完,去了樓下不遠處的早餐店吃飯。
還發了一條朋友圈,沒有配圖,一個早字帶著條波浪線,以來證明她是整個列表起的最早的一個。
剛到了店,里面坐著不少人,大多都是即將上班的打工人。
要了一份湯包跟豆漿,瞧見微信朋友圈亮起的紅點——
袁來:【真巧,你也沒睡?】
朱煦:【好家伙,你還活著!
江熠:【你這個作息是為了跟鬼相聚嗎?】
許鳶:……
我殺了你們。
烏七評論了條,早點睡。
許鳶只回復了這條:【我是醒了。。⌒蚜耍!】
士可殺不可辱。
咬牙切齒地吃著湯包,一抬眼,瞧見剛坐在對面的周文昌。
許鳶愣了下,招了招手:“周叔,好巧,早上好。”
“哎?”
周文昌坐了過來,笑著跟許鳶打招呼:“來這吃早飯?今天不上課嗎?”
許鳶說:“今天周天呢,叔叔你周天還要上班?”
周文昌嘆了口氣:“哎,對啊,工作忙,要加班!
他又說:“你跟阿遠還聯系著吧?要是沒事也能找他補補課什么的!
許鳶眼睛一飄,點了點頭:“當然了,周老師講的可好了,就是我太笨了,不知道周老師會不會覺得很艱難!
周文昌擰眉:“怎么會,他可樂意給你講課了,之前缺過一天課,還說要跟你視頻補回來呢,等他上了大學估計會閑一點兒,你剛好高三,有什么不會的可以問問他,小時候那么熟悉呢,客氣個什么。”
許鳶點頭,拍了拍小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周文昌猶豫著又問:“叔叔小時候就沒怎么上過學,現在這個工作還是她媽媽在世的時候找關系給我找找的,學習還是挺重要的,叔叔也不太懂這些,你一定要好好學習。”
許鳶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忽然說起這個,腦海里忽然涌上了江熠幾個的話,她順嘴問了句:“周行遠,為什么要轉去臨中啊,我聽說他在國二學習也挺好的!
周文昌一僵,臉色頓時難看了不少,撐著維持平靜,溫和地問許鳶:“小鳶啊,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
許鳶佯裝茫然地搖了搖頭:“啊?沒有啊,是……發生了什么事兒了嗎?”
周文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輕聲說:“叔叔也不知道,那段時間我在外地出差,沒接到電話,回來的時候才聽說的這件事,我問他他也不說,也不讓我去學校找他。”
“阿遠媽媽去世之后,他性格變了很多,什么都喜歡悶在心里。”
許鳶垂著頭,安慰說:“應該沒事的,他現在在臨中也可好了,這次入學測試又考了第一名,很厲害的。”
周文昌的眼睛忽然有些滄桑,許鳶目光落在周文昌有些顛簸的雙腿上,心想大概是出過車禍,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也難怪周行遠會不跟家里說,說了又有什么用呢?平添煩惱罷了。
他才十七歲,又不像是十七歲。
原來真的有人不按照自然規律生長,最好的年紀也不一定都會存在。
周文昌的聲音有些低沉,許鳶看得出,他好像還是知道什么的,不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小鳶,如果以后……阿遠有什么事兒,叔叔還是希望你能幫幫他……”
許鳶打斷她,嘴角勾著:“當然會,阿遠哥的事兒,當然就是我許鳶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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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許鳶回了家把周行遠的外套手洗了一遍掛在外面,臨走時許鳶還加了周叔的微信,頭像是一片海,網名就一個句號。
許鳶點進去居然還看到他的朋友圈開放著,他看起來倒不像是會發朋友圈的人。
許鳶點進去,里面只有兩條,一條是周行遠的生日,他們三個一起拍攝的圖片。
第二條是上一年年底發的,狹小的房間里,看起來并不精致的書架上,放著各種各樣的獎狀跟獎牌,是周行遠參加過的各種比賽,大多都是第一名。
蔣明珠中午回來時,許鳶坐在沙發上,手里捏著一盒特侖蘇,身上蓋著個毛毯,正在看電視。
她站在玄關換鞋,把手上的包掛在一旁,走過來納悶道:“怎么喝起純牛奶來了?之前不是不喜歡嗎?”
“人都是要變得,長個兒!痹S鳶往門外歪頭看了一眼,問:“你老公呢?沒跟著一塊兒回來?”
蔣明珠:“忙呢,下周末估計會閑一點,到時候一起去吃飯,你選選有沒有什么好吃的地兒!
許鳶:“哦!
幾乎一個月總要有那么一兩次,一起出去吃飯,美名其約聯絡感情,促進家庭和諧,維持基本的家庭關系。
但一頓飯吃的舒不舒服自己心里都知道。
許鳶咬著吸管,忽然問:“周行遠怎么會來南臨了?a市不是師資更好嗎?”
蔣明珠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是工作原因吧,a市那邊花銷大,她媽媽在那邊救治了很久,家里情況不是很好……你平常就少吃點垃圾食品,多吃蔬菜!
許鳶還是沒明白,抬頭問:“他初中在a市嗎?”
蔣明珠想了想點頭:“嗯,初中考得不是特別好,也沒考上京北那邊最好的高中,就跟著他爸爸一起來國二了,我聽說還是擦線上的國二。你問這個干什么?前幾天不還不喜歡他呢嗎?”
她最了解許鳶,一眼就能看出兩人關系寡淡,并沒有什么想要過度交往的意圖。
蔣明珠瞥眼:“人家是有那個實力,但其他原因不允許,你呢?我好歹當初在學校也是數一數二的,許陽……”
蔣明珠抿了抿唇,自己都愣怔了下,隨后沒吭聲了。
許鳶也是頓了一下,隨后沉默。
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名字已經成了一個不可提的存在。
之前許鳶提到她那個親爸,蔣明珠總是傷心難過,許鳶也就不敢再提了。
蔣明珠低聲說:“估計是因為他媽媽的去世,給他造成影響了。”
許鳶吸了一口純牛奶,把空奶盒捏在手里,忽然說:“那這婚豈不是不結不行了?”
蔣明珠:“……?”
“你不說我跟人有媒妁之言嗎?父母之命難違啊。”許鳶很嚴肅:“我委屈委屈也不是不可以。”
以后都是一家人的話,也就沒什么幫不幫這一說了吧?
蔣明珠繃不住笑了,點了下她的腦袋:“你做夢吧,看看這次聯考的成績,人家第一名甩了第二名一大截,現在可是臨中的重點苗苗,多少老師盯著呢,能看得上你?”
許鳶舔唇湊過去,挽著蔣明珠的胳膊,眨巴眼:“看不上……這不是有您呢嘛,到時候多給我準備點聘禮不得了!
蔣明珠揉了揉許鳶的腦袋:“我看你是豬八戒娶媳婦,也不求你跟人家一樣,考個知名大學,能考個二本就成,好歹你們也是一個地方住過的,怎么就相差這么大?你真是我親生的?”
“有您這樣說自己親女兒的嗎!什么豬八戒……有我這么可愛的豬八戒么。”
許鳶不服氣,得意道:“怎么著,也得是——公主要去迎娶狀元駙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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