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海盜歸降
在大明朝造寨子是各個宗族保護自己的常用做法,是不需要報備的,官府也不會對此有所關注。更何況朱聿鍵建造寨子的這個地方,屬于松江府和常州府交界的地方,就更加不會有人來管了。
從象山港調集的船只穿梭不停,開始在這個朱聿鍵選好的地方夯實地基,建造一個規模不小的城寨。這個寨子被朱聿鍵親自命名為上海寨,這里除了為那些漁民建立新居之外,其他建筑多半都是倉庫和碼頭。
一個沒打算安頓多少居民,在外人看來也沒多少經濟利益的城寨建設,雖然官府不會有所理會,卻嚇壞了另外一群人,那就是舟山海盜。自從陳永疆率領舟山最大一股海盜投奔唐王之后,這里的海盜聲勢就憑空下降了許多,剩下的海盜雖然尚有十萬之眾,活路卻越來越窄了。
隨著朱聿鍵手下產業越來越興旺,對外貿易的商船隊在持續擴大,朱聿鍵卻對貿易安全非常重視,總是派出海軍為自家商船護航。而對著陳式舫的崛起和寧波商幫與龍游商幫的聯合,他們的海貿規模越來越大,這就將那些小海商擠得沒有了活路。
舟山海盜無法搶劫這些與朱聿鍵有關系的大海商,搶漁民又沒有什么收獲,他們只能將目標盯在了那些小海商身上。這些小海商本來就在與大海商的競爭中處于劣勢,再遭到海盜的瘋狂劫掠,自然是紛紛倒閉。
小海商的倒閉,讓舟山海盜的困境越來越嚴重,甚至到了難以為繼的情況。最近幾個月尤為嚴重,他們已經許久沒有發現小海商的船來,被逼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冒險搶劫去日本貿易的尼德蘭商船。
尼德蘭人可是水上好手,更兼他們的武裝商船船型高大,火炮威力十足。盡管以宋禮為首的海盜利用智謀,成功劫掠了三四艘大船,傷亡率卻實在太高了。搶來的東西除了為海盜們醫治,撫恤那些死亡海盜之外,剩下的錢勉強夠大家糊口。
可是尼德蘭人也不是傻子,被搶了幾次之后,他們開始加強防守,慣常計謀已經不再好用,對方的船隊編成數量也大大增加,眼看著大家都要餓死了,宋禮天天愁眉不展。就在這個時候,長江三角洲傳來了八賢王正在秘密修建城寨的消息,在了解到其中正在建設的設施之后,宋禮錯誤的認為這是進剿舟山的前進基地,他們很快就要被剿滅了。
能活下來誰會愿意死,在看到陳永疆等人已經一躍成為明唐海軍主力,每日耀武揚威生活滋潤的時候,宋禮也興起了投靠的念頭。想起當初與陳永疆分道揚鑣的事情,宋禮不禁暗暗后悔,早知道王爺如此寬宏大量,他上次與飛熊海盜團一起投靠過去多好,免得現在落得個里外不是人。
宋禮也讀過不少書,他當然知道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當初八賢王的水師還很弱小,將領也非常不足,陳永疆帶著飛熊海盜團投靠過去之后,自然是大受重用的。如今八賢王的海上力量越來越強,甚至有隱隱壓制尼德蘭人的態勢,現在過去恐怕就沒有那么受重用了。
當然受重用還是其次,能夠繼續活下來才是重點,考慮再三之后,宋禮最終決定投誠。他將舟山群島三百多股海盜的首領聚集到一起,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沒想到卻是全票通過。
原來這些海盜頭子也有同樣的想法,他們看著陳永疆一伙人越來越受到重用,最近在東南海上聲名鵲起的巨盜鄭芝龍,在投入朝廷默默無聞數年之后,也投入了八賢王的門下,并很快被封為海軍副提督這樣的高位,他的手下也大多受到重用。
這樣的表率作用,加上日子難過的威脅,海盜們早就想要洗手不干了,只是苦于沒有一個帶頭人去向八賢王聯絡罷了。今天宋禮提出這個問題,大家是正中下懷。宋禮很快被推為主事人,全權負責與八賢王商談。
宋禮親自前往寧波,不過以他的身份自然無法見到八賢王了,所以他以朋友的身份,先到了胡銳濤的府上。
胡銳濤長期駐守在寧波,是負責為各個船隊護航的分艦隊首腦,見到昔日的海盜朋友上門,他感到非常詫異。“宋兄,咱們雖然私交相當不錯,但是在這里公私關系要分明,我是不可以徇私枉法的。”胡銳濤性子比較直,說話不會拐彎抹角,他以為宋禮想找他玩些幕后操作,當即先劃下一條紅線。
對于胡銳濤的警惕,宋禮只能報之以苦笑,他真是沒有想到明唐海軍的軍紀如此之嚴,不過幸好他今天來可不是希望對方私下放水的。宋禮搖搖頭笑道:“胡兄弟還是那樣心直口快,為兄這次來不是想要與你達成什么私下交易的,而是希望胡兄弟能待我向王爺稟告。為兄本來就是被逼無奈才當了海盜,如今王爺治下安居樂業,我也想金盆洗手做個良民,如果王爺有什么驅策我定當效力。”
聽到宋禮說出來意,胡銳濤沉吟片刻說道:“我與宋兄也算是有些交情,這件事情我定然要管的。我看這樣好了,你先在我這里住下來,我去稟告王爺。”
“如此多謝胡兄弟了。”宋禮聞言大喜,連連向著胡銳濤道謝。胡銳濤去了足有一個多時辰才回來,見到他進門早已急不可耐的宋禮連忙問道:“胡兄弟,情況如何?”
胡銳濤搖頭道:“王爺沒有明說,他只是讓我明日帶你去王府一趟,他要與你面談啊。”
“面談?”宋禮眼前一亮,心中涌起了無限的希望,看來王爺對他們這些海盜是有興趣的,這就有了些許活路。
第二天宋禮換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跟在胡銳濤身后進入了王府。“罪民宋禮,叩見八賢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步入銀安殿之后,宋禮連頭也不敢抬,連忙跪倒口稱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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