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副藥下肚，幾日后夜小郎君風寒康復。

        他雖身在客房，但每天照舊來張小瑞這邊整理收拾，三餐依然為張小瑞端菜送飯，有時還親自下廚素手做羹湯，里院兒外院兒兩頭跑。

        他出出進進玉面嫣然窈窕無限，別人尚可，倒弄得大妞兒二妞兒兩雙眼睛很不夠使了。

        舅舅尊著孔圣人言，篤信女子無才便是德，沒叫大妞二妞讀書。

        他常想自家妹子，也就是小瑞的娘倒識文斷字，可看書看出了不該有心思，竟隨便跟個廚子跑了。結果無媒無妁丟家中的臉，自身還一場短命。

        若當初守著理法由父母長兄定婚姻哪至如此，生下孩子也自然是有人管的，不會像張小瑞這般游手好閑。

        追憶往昔，舅舅覺得女孩子該少碰筆墨文章，同母親學學管理內宅便好。所以，舅舅把大妞二妞的培養重任都交給劉氏舅媽，自己只一心公干并不參與。

        舅媽是潑辣蠻橫性子，兩個閨女難免要學一身市井氣。兼之又太閑，家長里短隱聞私密什么事都敢打聽都敢說，時候一長倒真像是娘親翻版了。

        這日段夜從張小瑞屋中出來，端著收拾下的碗筷往廚房送。前院兒里大妞二妞坐在臺階上嗑瓜子曬太陽，二妞看見他就招手。

        “小郎君，又伺候瑞表哥呢，你對他可真好！”

        大妞說：“那臭小子不能這么慣著，別理他，快來我們這兒歇歇。”

        段夜對吳家上下都是一副笑臉，不好太拒絕，就把碗筷交給顧嫂子來到她們面前，甜甜道一句：“二位姐姐好！”

        瞧夜小郎君沖自己展開明媚笑顏，大妞二妞更美得不知如何是好。兩人都不見外，大妞把石階的土撣了撣，又給放上個墊子。

        “來，你每天總圍著別人轉，咱難得見一面。坐這兒，陪我們姐倆嘮嘮。”

        盛情難卻，段夜只能坐了。

        二妞近距離癡癡看著他的臉，實在很想上手摸一摸，但也知道不合適，就無比羨慕地問：“小郎君，你是如何保養的？容貌這么精致？”

        段夜被她盯得發麻，尷尬笑笑。“我，我也沒怎樣保養。不過姐姐們若看重肌膚，我倒知曉一些方子。”

        “什么方子？快說快說！”二妞激動起來。

        段夜細致道：“取蜂蜜同新鮮蛋清和了，再加上陳皮桂花等香料，早晚兩次敷于面上。或者將棉紗裁成臉兒大小，留出眼口鼻空隙，浸在玫瑰蘆薈膏子內，用溫水熏熱貼面大約兩刻鐘功夫。每日堅持這樣，過不了幾月保姐姐們皮膚柔嫩，走在大街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回頭瞧吶！”

        “小郎君知道的真多，我腦子不好記不清，趕明兒你幫我寫下來！”二妞特別想試試段夜的美容秘方。

        “行，我回去就替姐姐寫。”段夜爽快答應。

        大妞更虎，直接去攥段夜的手。

        “呀小郎君，你整天給臭小子干活兒手還是滑滑的，軟的像白玉豆/腐，可比我這十根糙棒槌強多了！”

        段夜被她攥得腕子生疼，好歹掙脫出來，還得哄著大妞：“我每次做完家務都擦一種油脂，手不至于太干。還有罐富余的，回頭拿給兩位姐姐你們勻著用吧。”

        “小郎君真好！一家人我不虛客氣了，明天把我的點心分給你。你可自己吃啊，別給你家小瑞，讓他咒我找個二百斤的豬女婿。哼！”

        大妞也懂禮尚往來，不過氣著張小瑞亂說話，對上次打架的事依然耿耿于懷。

        二妞也湊過來，表情很是神秘兮兮。

        “小郎君，跟我們說實話，你搬出來是不是因為瑞表哥太粗暴了。他這么多年沒人搭理，好不容易撈著你還不得像餓虎撲食，夜夜將你折騰夠嗆。”

        段夜眨著一雙萌萌大眼，似乎沒領會她話中深意，似乎理解為她是講小瑞性情粗暴。

        便忙不迭給辯解：“瑞哥哥脾氣很好的，對我總是溫溫柔柔，從來不粗暴。”

        “

        我不信，要么就是他根本不行，滿足不了你。”大妞壞壞笑著，對張小瑞的房中事也非常感興趣。

        “不行？”段夜遲疑一下，他覺得不管是哪里不行都不應該是瑞哥哥，自己要替未來夫君爭足面子。

        就說：“怎么可能不行，瑞哥哥最能干，他什么都行，事事行樣樣行！”

        “哈哈……”大妞二妞笑出聲來。

        大妞又擺手又搖頭：“你就捧他吧，我才不信。瞧他那干巴樣兒，半斤柴禾肉的小體格，會行到哪兒去？我估計弄不成兩次，他身上帶著那玩意兒就該軟得打不動了！”

        “呀，你快閉嘴，小心讓爹聽見。”二妞捶了大妞胖肩膀一下，看似嗔怪其實自己更樂得花枝亂顫。

        段夜照舊滿臉純真，就當她們是嘲笑張小瑞做的彈弓不好用，這自己必須得出來證明。

        “姐姐們別瞧不起人，瑞哥哥的小玩意兒有準頭，打多少回都沒問題，城里好多小弟弟排隊想要！”

        “啥？他外面還有好多小弟弟？”

        二妞萬分詫異，既而又替段夜不平。

        “混賬爛東西，也不怕累死自己。小郎君你不能這么柔柔的隨他拿捏，要厲害些把他和他那玩意兒看牢，實在不行就給他扎上！”

        “扎什么？怎么扎？”段夜迷糊加好奇，還在問她們。

        “哈哈哈哈……”大妞二妞笑得更歡。

        “呸呸呸！”

        張小瑞不知從哪兒鉆出來，氣得臉發青手指向那姐妹倆。

        “你們姑娘家家滿嘴胡說八道還要不要臉，以后離夜兒遠點兒，不準把他帶壞了！再瞎扯我告訴舅舅去！”

        大妞二妞并不怕他，忍住笑起身掀簾子進屋。二妞扭頭還說：“喲，我們可沒講什么，嘮些家常而已，不信你問夜小郎君！”

        段夜傻乎乎還替她們辯解：“是呀瑞哥哥，姐姐們找我隨便聊聊，只囑咐我要把你的玩意兒看住，我幫你看就是了。”

        張小瑞相當無語，心道夜兒呀，你這樣出去遇到壞人可怎么得了！

        ……

        不出小瑞所料，沒過多久純真的段夜就遭遇狀況。

        某天晚上張小瑞從外面回來，倒在自己床上剛想睡覺。忽然就聽前院兒傳過驚呼，卻是段夜的聲音。

        “二位姐姐，你們……你們不可如此，我是許了人的……瑞哥哥，瑞哥哥快救夜兒！”

        慌張張幾步奔過去，就見客房中段夜衣衫頭發凌亂，被逼得緊貼在墻角兒。

        而他對面大妞兒二妞兒姐妹倆急紅了眼，呆愣愣色癡癡，張牙舞爪撲向段夜，仿佛要把他一口吞進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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