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獲至寶
“王、王爺,您這是……”
梨元香閉了嘴,突然福如心至,抬手抱住簫牧的腰:“王爺,香香不怕。”
好一副柔弱楚楚的可憐模樣。
冬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無聲的指著兩人,梨元香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趕緊走開,然后緩緩挪著身子就著簫牧依舊抱著她的姿勢挪到了屋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簫牧身子一震,如夢初醒般放開梨元香,隨意一臉懊惱,香香如今還不識得他,定是被自己的孟浪嚇壞了:“香香,我……”
梨元香夾著嗓子舉著手帕輕輕沾去簫牧額頭的汗珠:“王爺怎得累這么一頭汗。”
簫牧未說完的話被她噎了回去,隨即想到如今梨元香的處境,眸中的古怪變成了然,但依舊順著她道:“來的急了些,你可好?”
“我……”梨元香手上動作微頓,眼睫微垂,“我都好。”
要哭不哭的模樣,叫人看了心肝顫,欲語還休,是個人都能瞧出這是扯謊了。
“別怕。”簫牧自小便是個沉默寡言的,可偏著遇到梨元香就口如蜜甜,“昭陽之事我已知曉,已連夜寫了折子呈與陛下,她以后定不敢再欺你。”
梨元香覺得自己舌頭都打了結:“寫、寫了折子?”
那豈不是上達圣聽?她她她只是想著找個人為自己撐腰,現下兩人話都沒說兩句,怎么就撐到陛下面前去了?
簫牧前世最后悔之事便是遇到梨元香太晚,讓她受了諸多委屈,如今得天庇佑再來一回,定是要將她護的嚴嚴實實。
“若是不錯,此刻她已在宮中受訓了。”簫牧壯著膽子伸手撫了撫梨元香的面龐,“我來晚了,此等事再不會有下次。”
梨元香定了定心神,抬眸看向簫牧的眼中滿是茫然:“王爺,我們是不是……見過?”
簫牧抿了抿唇將頭轉向別處,眼中的笑意似是要溢出來,香香這是來打探自己的意思了。
他順著她道:“見過,時日已久,可是不記得我了?”
呼~真不錯!
梨元香一副矯揉造作地亂扯:“好似是有些印象,深想去又記不得。”
“無妨,我記得香香便好。”
你記得個屁!
梨元香低頭聳了聳鼻尖,若真記得還能認錯人?
她猜的果然沒錯,這簫牧是將她認成了別人,那人仿佛是與她長得像,甚至于連名字都一樣,這可真是……太好了!
她為他暫排相思,他為她解一時之困,妙極。
酉時三刻,準時開鑼。
今晚的戲是《蒼山歸》,講的是大將軍蒼山奉命退敵,臨行前與新婚妻子依依惜別,承諾破敵便歸來,可蒼山卻一去邊關十二載,戰事焦灼退不得身,終于十二載后敵軍退去蒼山歸朝。歸京路上他遇一婦人在路邊賣茶被地痞欺負,蒼山援手助那婦人脫險,縱是無巧不成書,婦人正是他當年新婚的妻子芳華。到此刻他才得知,他遠去邊關妻子卻被苛待,蒼山之妻被逼出家門,只得賣茶為生,在邊關歸京之路日日守候。
蒼山聞言大怒,誓要為妻討回公道。
唱到此,梨元香偷瞄了一眼二樓欄桿處的簫牧,這怎的和她與簫牧現下的情況這般像呢?
可后面倒大不同,蒼山之母怒斥他不孝,帝王籠絡武將要將公主嫁與他,圣命難違,十二年時光,蒼山妻終究是錯付。
“十二載不見光,芳華青絲變白霜,終不敵榮華與老娘……”梨元香嗓音哀轉頹敗,聽得看官個個淚眼滂沱沾濕衣襟。
結局蒼山娶得公主與家人團聚,榮華富貴與孝名他都有了,只是不知午夜夢回他可會夢到當年柳樹下與他送別的纖弱身影。
戲名取得諷刺,于蒼山之妻而言,這個歸還不如戰死沙場馬革裹尸。
“好!”
“還得是梨元香!”
“梨園主大善。”
“……”
謝幕退場,梨元香紅著眼眶卸妝,忽的肩膀上多了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
她還未轉過身去,簫牧便俯下身子看著銅鏡中的她似承諾般堅定道:“我定不會與蒼山一般。”
梨元香被他眼中的認真嚇到了,垂眸打岔:“不過戲文罷了,王爺何必當真。”
簫牧緩緩收回手詢問:“等你梳洗好我帶你去極味樓用飯可好?”
梨元香手一頓,眉眼彎彎透過銅鏡看向身后人:“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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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你看什么呢?”
秋雪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輛馬車遠去,模樣瞧著眼生,倒不知是哪家的。
冬月吞了口口水喃喃自語:“園主還真有辦法,這邊關幾千里,便是飛鴿傳書來的也太快了吧……”
秋雪見她的傻樣不禁笑了:“聽戲入迷了?蒼山大將趕路半月才歸京,哪里快了?”
“什么蒼山……”冬月反應過來更擔憂了,“這都什么事兒啊,別真是個蒼山。”
極味樓是京城酒樓之首,便是已入夜仍舊燈火通明。
“貴客兩位,三樓洪江閣。”
洪江閣乃極味樓最為豪華的包房,非達官顯貴不得進。偏那店小二嗓子洪亮,引得店中人頻頻側首。京中從不缺眼神好的人,見狀低聲輕呼:“竟是戰王。”
“旁邊那位,不是那梨元香嗎?”
“誰?”
“通明街的戲園子,京城第一伶,梨元香啊!”
“嚯!這兩人怎會……”
路遇臺階,簫牧抬臂送與梨元香面前,體貼至極。
梨元香一愣,扶著他的小臂輕輕抬腳上了臺階。
“嘶……”
“這、這……”
“原道這梨元香絕色卻對京中公子不假辭色,誰知竟是早有貴賓。”
“這下李二公子怕是要整夜不眠了。”
“哈哈,此話倒是不假。”
包房落座,梨元香開口道謝:“方才多謝王爺。”
簫牧目光含柔:“香香與我無需這般客氣。”
“清蒸鱸魚,極味三絲,磨頭品,軟玉糕。”簫牧不加思考的點菜,“一壺竹釀酒,再來幾樣拿手菜。”
他每報出一道菜名梨元香便暗暗吞一次口水,奇了怪了,都是她愛吃的,真真饞死個人。
簫牧側頭問道:“香香可還有愛吃的?”
梨元香柔柔搖頭:“如此便夠了。”
待小二出門,簫牧解釋道:“這里的竹釀酒乃是南召特色,于竹心釀酒,待竹子成年后酒便自帶一股竹子清香,你最愛竹,想必會喜歡。”
梨元香揚起一抹笑,映著房中燭火險些晃花了簫牧的眼:“王爺竟記得。”
簫牧輕笑,他自然記得。
當年他重傷逃進一片竹林,眼前這丫頭說了什么?
“你這人何處逃不好,怎的偏偏要來我的竹林?瞧瞧弄得這一地的血,竹子最不喜歡了,若是他日竹子枯萎便全都要怪你。”
縱是口舌如劍,嘴硬心軟的小丫頭還是將自己拖進竹屋用心照顧至痊愈。
梨元香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總覺著這人在透過她看旁人似的,怪滲人的。
“來嘗嘗。”簫牧夾起一塊軟糕放到梨元香碗內,“這糕晚間吃也好克化,且有美容養顏之效,姑娘家吃最好。”
梨元香小口嘗著眼睛一亮,好好吃。
簫牧放下筷子側頭看著梨元香,心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
便是如此這般,香香如貓兒一般用著飯食,他在一旁便是只看著也覺滿足無比,回首前世香香離去后的十年,自己真是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對這世間來說如一粒塵埃,這世間于他亦是,唯有香香,唯有香香……如清風,如明月,如最震驚心魂的美景,叫他欲罷不能。
“王爺不餓嗎?”
簫牧垂首壓下眼中的熱意,給自己倒了杯酒飲下:“重獲至寶,喜不自勝,無心飯食。”
梨元香:……
簫牧再多說一句她就要懷疑他是不是別人假扮的了。
她曾遠遠見過簫牧兩回,巧了,又回正好瞧見有位官家小姐邀他赴宴。這位眉頭緊蹙似是極為不耐,扯了韁繩就要離去,那官家小姐膽子極大,站在馬前不讓他走。
都拉扯到這兒了他合該半推半就去赴宴的,可簫牧怎么做的,只見他引著馬倒退幾步,突然飛馳而起高高的從那小姐頭頂跨過,然后策馬而去。
梨元香:……所以她才覺得軍中人粗魯,可現下看來,簫牧怎么跟換了個人兒似的?
“王爺保家衛國還是要照顧好身子,空腹不能飲酒,這里的清蒸魚極不錯,您嘗嘗?”梨元香試探著給他夾了一筷子,她筷子還未收回簫牧便飛速夾起放進嘴里。
額……不是……無心飯食嗎?
梨元香又試著給他夾了一筷子三絲,仍舊如此。
她倒不信邪,又給他夾了幾筷子,簫牧拄著臉側頭看著她,眼神似是在說,香香夾的我才吃。
慣的你。
梨元香不再理他,埋頭苦吃,結果身邊這廝竟真的再不動筷,她只得不時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省得簫牧全喝了燒胃。
她側頭輕輕打了一個飽嗝,看著滿桌只動了些許的菜深覺浪費,側頭看向簫牧,酒意上頭一個大膽的想法浮了出來。
“王爺,這白玉豆腐極嫩。”
“這道湯,酸甜開胃。”
“雞腿有些油膩,但配上這小菜便是上品。”
“……”
最后梨元香看著光盤的桌面嘴角有些抽抽,這……無心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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