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武昌郡主
梨元香垂首,目光一窒想起昨晚簫牧的那番話,真真是叫人心動,可高頭大馬明媒正娶,她實乃不配。
她斂眉低聲道:“若王爺愿尋元香解解悶那是元香的榮幸,可嫁娶之話切莫再說。”
簫牧收回手,閉眼長嘆一口氣:“香香你真是……”罷了,日后她自會明白自己真心。
“今夜不登臺,可要回小宅?”
梨元香詫異抬頭,怎的突然說起這事?
“說好了,以后日日送你回去。”
梨元香起身:“天色尚早,元香自己回去便可。”
簫牧在軍中隨便說句話便是命令,偏偏在梨元香這里一句都不好使,他無可奈何地小聲輕哄:“話已出口,若是做不到青林他們定要笑我,香香便依了我,嗯?”
身體前傾,聲音曖昧,室內頓時靜了下來。
梨元香耳朵微微泛著點紅,這廝怎這般、這般說話,倒像是纏著她要糖的桂嫂家小兒子一般。
“那……那便走吧。”
簫牧笑盈盈地跟在梨元香身后,面上滿是得逞后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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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這是怎么了?”
“怎被抬著回來?”
“公主……”
昭陽被抬回府后便有一群男子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堪比街邊菜市場。
雖然德祐帝依了簫牧所言,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還是派了太醫隨行。
“各位公子稍安勿躁,莫要擋住老夫把脈。”
劉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早聽聞公主府中養有面首,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阿嚏!”劉太醫蹙眉,又不敢太過嚴厲,只得勸道,“各位公子請在室外等待。”天爺,這一股子什么香味兒,竟比自家孫女房中燃的香還要濃。
昭陽已然昏迷,縱是不省人事可還是眉頭緊蹙,下意識痛呼出聲,可見下手的人沒有放水。
“此藥用做外傷,老夫不便,便由姑娘代勞。”劉太醫將藥膏遞給丫鬟又交代,“公主傷的不輕,此方乃是內補,定要一日三餐按時服用,如此這般,老夫再去給駙馬診治。”
劉太醫話音剛落便有一男子沖了進來:“太醫莫急,駙馬哥哥那邊已派了大夫去,太醫還是替公主看診要緊。”
“對,正是。”
“清月公子說的沒錯。”
“對,先替公主看。”
七嘴八舌,將劉太醫說的找不到出門的路。
劉太醫擦了把汗:“公主須得涂藥,老夫在此實在不便。”
清月思索一瞬將路讓出來:“既如此,辛苦太醫了,已備了馬車送太醫離開。”
“駙馬那里……”
“太醫不必擔心。”
劉太醫看著面前的一群人不明覺厲,這后宅陰私便是男子也不能躲過啊……
看著劉太醫離開的背影,一人問道:“清月公子,駙馬……”
清月露出一抹厭惡:“公主本就受他拖累,若他在府里老老實實的哪里來這么大麻煩,這次便叫他長個教訓!”
駙馬庭院,王景善昏迷在床上,屋中無一人照料,竟是準備任由他自生自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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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香簫牧二人行出不過幾里地,馬車便被人攔了下來。
“可是牧哥哥的馬車?”
嬌俏女音,只聽著聲音便知是位不諳世事的小姐。
梨園香與簫牧正在玩猜拳,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簫牧。
簫牧被打斷了心情頗為不妙,敲了敲轎廂示意青林策馬。
那小姐見狀聲音頗為委屈:“我認得牧哥哥的馬,你怎的不理我?”
簫牧低聲對梨元香解釋道:“寧王府的武昌郡主,我與她并不熟識。”
他掀開轎廂側簾滿面嚴肅:“武昌。”
“牧哥哥,竟真是你?”武昌郡主笑顏如花,“牧哥哥現下可得空?我出府有事半道馬車卻壞了,牧哥哥若得空能否送我一趟?”
簫牧側頭看了一眼那馬車,冷聲道:“沒空,青林走。”
“是,王爺。”
武昌似是不理解為何簫牧對她這般冷淡,看著遠去的馬車紅了眼眶。
“王爺怎不送她一趟,郡主想必也是沒辦法才開口的。”
簫牧捏著她的手指玩,聞言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倒好心,那馬車確是壞了,可卻不是自己壞的而是有人將那車轍砸壞的,今日我若送她回府,明日京城便會傳出諸多謠言。”
“被砸壞的?”
“石頭還在一旁呢,既然有膽子砸車,那就該有膽子走回去。”
梨元香又道:“王爺不是不懼流言么?”
簫牧坐的離她近了些:“若是說你我自然無事,旁人定然不行,不然以后你進府后有人拿這個尋你不開心如何是好?”
梨元香聞言推了推他:“元香說過,莫要再提嫁娶之話。”
簫牧泄憤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待梨元香看過來時又假裝無事的看向窗外,對梨元香的目光視而不見。
梨元香不再說話,但簫牧方才見到武昌郡主卻突然想起一事。
前世寧王有意將武昌許配給他,可他當時一心撲在邊關并無心婚事,遇到香香后定然是眼中再無旁人,是以武昌便對香香諸多刁難。如今寧王雖還無意,可他也不得不防著武昌。
“那武昌……”
梨元香轉過頭看他:“如何?”
簫牧斟酌著開口:“那武昌雖看著天真,但頗有城府,以后你若是與她有交集,定要小心于她,多長個心眼兒。”
梨元香指著自己:“王爺莫不是將我當成個傻子?再說我與郡主素無交集,以后怕是也不會有緣再見面。”
人最怕說嘴,因為說曹操曹操到。
“寧王府?”
冬月面色帶喜:“可不是嘛,終于有件值得高興的事了。說是寧王府的老王妃做壽,所以才想請我們去。”
梨元香納悶,怎的就這么巧?京中一般貴人家中辦壽宴是會請戲園子到府里熱鬧熱鬧,可皇親國戚一般家中養的有戲班子,況且是做壽這般大事,怎會臨時請她們去?
“你可答應了?”
冬月點頭:“定銀都收了呢,足足一百兩,那管事說,剩下的要唱完再給。”
梨元香扶額,既然如此便是再無轉圜,希望一切順利吧。
距離寧王府壽宴還有十天,戲折子已遞了上去,梨元香做足了準備,登臺定是不會有差錯。她沉得住氣簫牧倒是焦急,每天雷打不動的陪著梨元香,天天接送,一天不落。
“莫怕,那日我便在席上,定不會叫人為難了你。”
梨元香拆著頭面輕笑:“王爺怎這般緊張,說的我倒也忐忑起來了。”
簫牧并非擔憂梨元香臺上出問題,只是心中略有不安,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七月十三壽宴當日,戲園子里的人個個精神抖擻,他們在京中多年,小官家倒是去過,可王府這般的皇親國戚還真連門檻都不曾踏進。
“紅蕊。”梨元香叫了一聲,“想什么呢,叫你幾聲都沒聽到。”
紅蕊與梨元香是同一年進的戲園子,只不過年歲不同,略長梨元香兩歲。
紅蕊回神,抿唇笑了笑:“想著王府會是什么樣兒。”
梨元香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是緊張了。
“不管是個什么樣兒,總歸里面的也都是人罷了,咱們只需要做好該做的,把戲唱好便是。”
眾人清晨天蒙蒙亮便出發,到寧王府時太陽才剛露出個頭。
“郡主,梨香園的人都已來了。”
武昌一臉興奮的從床上爬起來:“當真?往年聽府里的戲子唱都聽膩了,這下總算能瞧見新人兒了,柳云伺候我洗漱,柳蘭去給他們送些吃的,莫要餓著肚子上臺。”
“是。”
柳云努了努嘴替武昌郡主穿衣:“不過是戲子罷了,郡主何必這般上心。”
武昌點了點她的鼻子:“好啦,讓她們舒服些他們便會賣力唱,今日祖母壽辰,自然要熱熱鬧鬧的才好。”
“是是是,郡主最是心善了。”
武昌郡主輕笑不語。
戲園子不在外吃食,這是規矩。
如今這世道,害人不信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她們這些將嗓子與命看的一般重要的人,在外更是小心謹慎。
“歇息好了便把妝都扮上,今日順利的話回去個個都有獎勵。”
戲園眾人聞言大笑:“那園主可不能耍賴。”
“我等可記下了。”
“哈哈哈哈……”
梨元香但笑不語。
貴人席上坐,戲臺子鑼鼓喧天熱鬧至極。
“牧哥哥,武昌就知道你會來。”
武昌郡主滿面羞怯地看著簫牧:“牧哥哥你……”
“郡主叫我王爺即可。”
武昌站在他面前擋住了視線,簫牧不耐的側頭尋找臺上的梨元香:“擋住了。”
武昌郡主忙往旁邊側了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隨即一笑:“牧哥哥可是也喜歡這出戲?這出戲可是我點的呢,臺上那人正是京中有名的第一伶梨元香,以往只知其名不聞其聲,如今一聽才知曉果真不凡。”
簫牧眉頭越蹙越深,終于將目光看向武昌:“你很聒噪。”
武昌郡主面上的笑一窒,眼圈紅了起來:“牧哥哥你討厭!”
聲音不大不小,席上之人與戲臺上的眾人剛剛好能聽到。
眾人聞聲看過來,禁軍總管林嵩與簫牧私交不錯,朗笑一聲打趣道:“元恒雖是大梁棟梁,可也不能欺負姑娘啊,哈哈哈哈……”
武昌郡主聞言羞的滿面通紅,捂著臉跑遠了。
“林嵩,慎言。”
簫牧端起酒杯飲了一口,看著臺上的梨元香趁人不注意對他翻了個白眼,登時好心情地笑起來。
眾人見他這般還以為他因著武昌之事,紛紛露出笑來,連主位的寧王眼睛都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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