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流放
倒叫那些看戲的人失望了,兩人看起來并無什么嫌隙,就連梨元香都與往日一般無二,還是那般……精致。
武昌攥緊了手中的手帕,嘴角扯了扯:“我就說,流言怎可輕信……”
一群沒用的廢物!
似有所覺,梨元香忽的抬頭看到了站在茶樓二樓窗邊的武昌郡主。
梨元香面上毫無破綻,甚至還朝武昌點頭示意。
簫牧牽著她朝戲園子走,低頭問道:“何必與她打招呼。”
梨元香輕笑:“面子還是要做的,這樣以后他們家倒霉就懷疑不到我身上了。”
簫牧一個沒忍住笑倒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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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元香輕叩紅蕊的房門,里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片刻后才打開房門。
“郡主?!”
梨元香看著她嘆了口氣:“沒想到我會回來嗎?”
紅蕊收起面上的驚慌強笑道:“郡主怎會這么說……”
梨元香眼中閃過一絲可憐,紅蕊的手段太拙劣,只要她和茯苓兩人對下口供就什么都瞞不住了,給她出主意之人分明就沒想保她,無論事成與不成,她都得不到想要的。
“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不見來接你的人呢?”梨元香食指挑起包裹掂了掂又重新放下,“嗯?不若讓我猜猜?”
紅蕊搶過行禮抱在懷里:“我聽不懂郡主在說什么!”
梨元香拍了拍手,閉眼道:“從此你與梨香園再無干系,走吧,別再回來。”
還未等紅蕊說話,秋雪猛地踹開門闖進來,一巴掌甩到了紅蕊臉頰上。
“你還有沒有良心?!”秋雪眼睛通紅,“你知不知道園主為了梨香園都付出了什么?你害她?你竟然害她?”
“她付出了什么!”紅蕊將行禮摔在地上怒吼,“是做郡主不好還是王妃不好當?!我為了自己有什么錯,我只是不想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被人罵戲子!”
冬月雙手抱胸倚著門框冷冷開口:“沒有戲子你早被餓死了。”
“嗚嗚嗚……”紅蕊捂臉痛哭,“我有什么辦法,我得為孩子考慮……”
今日的流言自然瞞不過梨香園眾人,方才聽茯苓忿忿不平的講述才知道其中關竅,此時都圍在紅蕊門前面色憤怒。
梨元香朝外看了一眼:“緣分有起有滅,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去賬房支五十兩銀子,以后你與梨香園再無瓜葛。”
紅蕊縮著肩膀恨恨看了一眼梨元香,眼中的怨懟恨不得彌漫,可她終究沒再說話,抓起包袱從戲園后門匆匆離開。
“好了,此事以后不要再提。”梨元香拍了拍手朗聲道,“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別圍在這兒了。”
待人都散去后,秋雪冬月才圍上來擔憂道:“園主,你沒事吧?”
“這不是好好站在你們面前么?”
秋雪跺了跺腳:“人家不是擔心你嗎?”
冬月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咽了回去。
梨元香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想問什么?”
“王爺……”冬月微微蹙眉,“可有為難你?”
梨元香失笑,她明明與簫牧相處和諧,為何旁人都以為她會受委屈?
話說回來,她昨晚也這般擔心過。
擔心萬一真的被……簫牧會如何做。
不管有沒有,好在簫牧說的話倒不像旁人以為的那樣,看來那個香香對她真的很重要,是以才讓她這個東風乘的這般順利。
“當心吧,王爺人很好,我也沒受什么委屈。”梨元香推著她們出門,抬眼看到了等在不遠處的簫牧,回頭笑道,“去忙吧。”
簫牧抬腳走過來:“這般容易便放過她?”
梨元香回頭看了看紅蕊的房間,聲音低了些:“我倆一同長大,若是其他錯處我甚至可以不追究,但她明知我若真的出事梨香園必定保不住,她還是這般做了。”
簫牧知道她心中對梨香園的責任,當下只得將人抱到懷里安慰道:“莫怕,我會與你一同守護梨香園。”
這話說的沒道理,梨元香淡淡一笑完全沒放在心上。
梨元香與往常一般去排戲,簫牧端端正正地坐在臺下,從袖中掏出一本……《劉元詩集》。
青林:嗯?嗯??
他們王爺上馬可退敵,下馬可論戰術,可什么時候對詩集感興趣了?
簫牧蹙眉翻過一頁,仿佛書上寫的不是詩而是天方夜譚般讓人捉摸不透。
香香之前的未婚夫,還有這次助她脫險的杜懷魯都是書生,莫不是香香更喜歡文質彬那種的?
簫牧盯著書上的文字只覺頭疼,可還是耐下性子一字一句的去讀。
青林碰了碰青均的胳膊:“王爺中邪了?”
看破一切的青均抿了抿唇:“中邪沒有,墜河了。”
青林撇了撇嘴:“王爺好好坐著呢墜什么河,我看是你瞎了。”
青均閉嘴不再說話,什么河,愛河唄。
只這邊歲月靜好,寧王府倒不是如此了。
“小姐不好了!外面有一群侍衛將咱們府圍了!”
武昌倏地站起身,面色驚疑不定:“可知道是為了何事?”
柳云囁嚅道:“并、并未聽清,只知道是禁軍總管林大人親自帶的兵。”
武昌扶著桌子緩緩坐下,嘴里喃喃自語道:“禁軍……許是爹爹犯了錯,應當是不干我事的……”
話音未落,便見有人佩著劍沖進來。
“武昌郡主何在?”
林崇生的魁梧高大,便是不冷臉色只站在那里也有些駭人。
武昌強裝鎮定問道:“林大人有何貴干?”
林崇瞧著暗暗咂舌,京中人人都道武昌郡主樂善好義,若不是元恒將證據丟到他與皇上面前,他是怎么也不敢信的,怎么瞧著是個菩薩模樣,心肝切開卻像煤炭一般黑?
“陛下口諭,寧王府有女武昌心思歹毒,暗害當朝王妃,著打入大牢,流放兩千里。寧王府等人削去官職收回爵位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回京。”
林崇這會兒面不改色,誰也不知他聽到德祐帝下令時心下有多驚駭。
寧王府雖不如從前,可到底還是有老王妃老王爺的臉面在,可陛下如今這般輕易便下了旨意,不由就更讓人想到德祐帝對簫牧的縱容。
世事令人唏噓啊。
“不可能!”寧王陰沉著臉滿臉恐懼還未說話,眾人就聽得武昌則面色鐵青怒吼出聲,“我祖父乃先皇親封的寧王!陛下怎可說削爵就削爵!”
林崇笑了,只是那笑中多少帶了些嘲諷:“郡主,您也說了,那是先皇。”
武昌眼眶充血,后牙都欲咬碎:“是那個賤人!是梨元香對不對!”
“和碩郡主事忙,怎抽的出空來管你的事呢?”林崇勾著嘴角略帶殘忍的低聲道,“是戰王看不得郡主受委屈,連夜進宮親求的圣旨啊……”
牧哥哥……
他竟絲毫不顧一同長大的情誼?
若她的想法被簫牧知曉,得來的定是一聲冷笑,如今倒是什么貓狗都敢與他談情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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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是大梁的一年一度的秋狩,禮部正著急忙慌的準備,還未妥當便被叫停。
因為京郊發現了瘟疫。
簫牧低頭看著梨元香:“今日不能帶你,你乖乖在府中等我好不好?”
梨元香彎了彎指尖:“有御醫在,你去做什么?”
略帶埋怨的語氣,藏在底下的是滿滿的關心。
簫牧心底泛出絲絲的甜,天地良心,終于見著點光了。
“我知曉一名大夫醫術很是不錯,或許對瘟疫有方法。”梨元香不出門的時候通常把頭發松散的束著,慵懶中帶著一絲隨意,簫牧最喜歡她這般模樣,瞧著有股剛起床的懶散,倒真像過日子的兩個人一般。
大手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香香乖,在家里等我好不好?”他現在把小宅當作家,說的真是順嘴極了。
梨元香食指推著他的胸膛往外推:“那你早去早回。”
簫牧胸口涌起暖意,連一日見不到梨元香的糟心情都緩和了些。
“王爺,您和郡主商討婚期了嗎?章伯去求了幾個好日子。”
要不簫牧喜歡青均呢,小伙兒平時話不多,一開口就讓人舒心。
馬鞭在手中輕敲了兩下:“今晚回來與香香商議。”
“是。”
瘟疫之事前世也有,只是最后都未查出源頭,但研制出克制瘟疫藥方的大夫簫牧卻記得。
帶著大夫來到城外時,簫牧看著背著藥箱的人總覺著有哪里不對。
林悉他曾見過的,自帶一股仙風道骨,不像是生在京城里的人,倒像是山間的清風般叫人捉不住身影,可如今……這氣度怎的變了?
臉還是那張臉,可通身的氣質卻比前世自己見時天壤之別。
“林大夫。”簫牧下馬上前,“聞聽大夫妙手回春,還望您出手研制藥方。”
林悉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王爺言重了,草民定竭盡全力。”
簫牧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狀若不經意問道:“林大夫是京城人士?”
林悉點頭道:“草民祖輩在京城謀生。”
終究是有幾分怪異,可簫牧有說不出哪里不對,只得命人將他安置了。
因著簫牧一直派人注意著城外情形,那瘟疫倒也不曾大肆外流,只疫病初發時并無特征,還是危及了十來個村子。
走進去瞧,鼻尖瞬間竄入一股酸味,是撒的醋,也是前世用的法子,不過是簫牧提前拿出來了而已。
“米糧可有供應?”
青林在一旁點頭:“王爺放心,都已安置妥當。”
有吃的那百姓心里就不慌,看著隨處可見的侍衛,心中更是大定了。
“王爺,郡主交代的,讓您覆面。”青均舉著一個帕子上前一步。
簫牧伸手接過,無聲笑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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