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殺了他
這天梨元香起了個大早,哈欠連天的坐在梳妝臺前任由茯苓給她上妝。
茯苓的手極靈巧,嘴更甜:“郡主生的真美,便是隨便一打扮也無人能及。”
梨元香愛聽這個,一時間瞌睡都去了大半,笑瞇瞇道:“茯苓嘴極甜,待會兒多吃些甜糕。”
茯苓咧著嘴笑:“多謝郡主。”
突然外面傳來敲門聲:“郡主,府門口放了一封書信。”
梨元香展開信紙,映入眼簾的一行字:今晚酉時,醉風樓。
沒頭沒尾的,梨元香捏著紙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什么東西,送錯了吧?”
茯苓伸頭來瞧,嘟著嘴略帶反感道:“許又是像上次一般,求郡主辦事的,只是這人也忒沒禮貌,怎的連個落款都沒有?”
隨手放在一邊,梨元香整了整衣裙:“走吧,小家伙估計等急了。”
說的是那日在街上救的小孩子,有人好辦事,不過幾日就幫那孩子將親人找到了,說是今日要將人帶走,特來謝過她。
來得這樣早,小孩子就該多睡會兒的。
她又打了哈欠,走到前廳見里面已坐了一人,面如白玉身姿修長,是個極好看的人。
“見過郡主。”
“姐姐。”
梨元香剛想上前捏捏小家伙的臉,那男子便冷著臉道:“南兒不得無禮,見過郡主。”
葉南聞言稍縮了縮身子,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見過郡主。”
“這般多禮做什么?”梨元香伸手點了點他的腦袋,見小家伙高興起來才又笑出聲,“可用早膳了?”
搖頭。
梨元香看向那男子:“公子若不嫌棄,可一同用了再走。”
清月看著葉南眼巴巴望著自己,無奈點了點頭:“如此便叨擾郡主了。”
俱是些好克化的食物,葉南傷了胃,如今還在精細養著。
“多謝郡主伸出援手救幼弟一命,不然我們二人怕是無緣再見了。”清月起身行禮:“請受清月一拜。”
梨元香擺手:“快起來,不是什么大事。”
清月抿了抿唇,似是有話要說。
梨元香放下筷子:“公子有話請直言。”
“郡主,請小心昭陽駙馬。”
“什么意思?”
“他這兩日頻頻與一人見面,在下瞧著像是之前的武昌郡主,言語中還提及您……”
清月言盡于此,后面便不再出聲,直到帶著葉南離開。
梨元香突然想起一物:“早上那書信快拿來。”
字體看似華麗,實則軟弱無骨,是王景善的字。
梨元香:……
這狗玩意兒又想作什么幺蛾子?
她開口問道:“方才那人是誰?”
茯苓:“是清月公子,也是昭陽公主府的……面首。”
梨元香了然的點了點頭:“那消息應當有幾分可信,咱們這兩日還是別出門了,省的又有人想害我。”
茯苓和素問對視一眼輕笑出聲,她們郡主倒是惜命得很。
///
王景善在醉風樓等了兩個時辰,依舊不見一絲人影兒。
武昌撩開面罩,冷著臉色:“你不是說送了書信那賤人定會來么?”
王景善嘴硬道:“她定是沒收到信,你的人頂不頂用?”
武昌嘲笑她:“她如今榮華富貴,還會將你放在心上?”
“你住嘴!”
武昌孤注一擲,倒不怕他:“如今你在公主府活的狗都不如,又無法入仕,難道就不想干些大事么?”
王景善盯著她不說話。
“梨元香現在已是半個戰王妃,若是被人發現她在戰王府偷人,怕是比殺了簫牧還難受吧?”
“我可以派人送你進戰王府,全看你想不想報仇。”
///
秋蟲已全都不見了蹤影,冬日里天一黑便顯得格外安靜,連落葉都恐驚了屋內人安眠,只敢緩緩落地。
“吱呀~”
梨元香入夜后便覺得燥熱不已,更是口渴乏力難以入眠,聽到聲響開口道:“素問嗎?”聲音綿軟無力,可又平添了幾分嫵媚。
窗邊的影子頓了頓,不出聲繼續向床邊走。
籠子里的鸚鵡撲棱著翅膀,梨元香的手悄悄摸到了枕頭下。
“元香,你還在怪我嗎?看到信了為什么不去見我?”
梨元香聽到這個聲音差點沒嘔出來,可她全身乏力,手中的匕首都險些握不穩。
“元香莫怕,我不會害你的。”王景善摸索著朝床邊走,“簫牧簡直是個魔頭,你跟著他不會好的,你從了我,我帶你走……”
梨元香猛咬了口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滾出去!”
本是威脅的話,可說出口她才發覺如同撒嬌般,讓她憋紅了眼睛。
“元香,你好香啊……”
王景善眼神變得朦朧飄忽,像個令人作嘔的角落鼠輩。
鸚鵡點著腦袋拼命啄著籠子。
“滾……出去……”梨元香指甲嵌進了肉里,舌尖被咬出了血,看著慢慢逼近的人影奮力揮著手,匕首落到地上,未傷到面前人分毫。
只是這么一動,身體更是燥熱難捱,出了一身的汗。
她不知道王景善是怎么進到王府的,也不知道外面守著的人還是否安全,但為今只能奮力一搏。
“汪汪……”
籠中的鸚鵡聞聲頓了頓腦袋,而后又拼命啄著籠口。
王景善似無所覺,抬手就要將梨元香拉進懷里。
“撲棱~”汪汪破籠而出,先是對著王景善的腦袋一頓猛啄,而后掠出窗子不見了蹤影。
“什么東西!”王景善猛地撒手低吼出聲,見到一陣飛影掠過又笑起來,“原是個畜生,它走了也好,在這兒倒平白打擾我們。”
他撫起梨元香的一縷發絲:“元香,簫牧回不來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讓人留他個全尸,你看,我們合該是命定的夫妻……”
“砰!”素問破門而入,一把抓起王景善摔在地上,撲到床邊滿面驚慌,“郡主可有事?”
“備涼水……”
凌晨時分,戰王府燈火通明。
梨元香泡在冰水桶里,忽冷忽熱,唇色雪白。
“郡主,如何處置?”
梨元香雙手抱胸蹲坐在浴桶之內,將頭埋在水中,直到素問險些以為她溺水時才將頭抬起來,眼眸未睜,話音比冰水還要冷上幾分:“殺了他。”
素問沒有一絲猶豫,出門吩咐管家去辦。
梨元香牙齒打著冷顫,可心中寒意更勝:“青葉。”
青葉站在門口,背對房門輕輕躬身:“屬下在。”
“王爺歸京的路線你可知曉?”
“……知道。”
“去接他,你們都去,把人給我接回來。”
清月公子說王景善與武昌同在一處,那背后之人昭然若揭。只是武昌這般愛慕簫牧,真舍得痛下殺手?
梨元香從沒有比現在更希望武昌是真的用情至深。
章管家將御醫都請來了,可依舊不可解她之苦,梨元香就這么在冷水中泡了一夜。
第二日天色微亮,她才滿身冰冷的從浴桶中出來。
“更衣。”
茯苓眼圈紅紅的:“郡主,您要好好休息。”
“休息?當朝駙馬死在府里我如何能好好休息?”梨元香身子實在難受不欲多言,只道:“遞牌子,進宮。”
///
“陛下,和碩郡主求見。”
邊關大勝,大梁得益不少,德祐帝近日心情大好,猛地聽到通報怔了一瞬:“宣。”
梨元香褪去披風,深藍色郡主朝服露出,將她慘白的小臉襯的更加毫無血色。她跪地行大禮:“和碩見過陛下,請陛下降罪。”
德祐帝眉頭微挑:“快起來,發生何事了?”
梨元香仍舊跪著,但冷著臉色氣勢逼人:“陛下容稟,昭陽駙馬王景善昨日夜闖王府,對王府下人及和碩下藥,手執兇器口口聲聲要報當日而是軍棍之仇。”
“什么?”
“陛下莫慌,和碩還未說完。”梨元香抬起頭直視德祐帝的眼睛,“他還口口聲聲要王爺的命,王爺為大梁出生入死,駙馬這般做派豈不令人心寒?”
德祐帝猛地站了起來:“混賬東西!他在哪里?”
“陛下不用擔心,免得陛下見到那個混賬動怒,和碩已替您處置了他。”
德祐帝身旁站著的趙文:……
合著還真是來請罪的。
德祐帝聞言愣怔一瞬,而后竟沒忍住笑出了聲:“哈,你殺了他?”
梨元香俯地再拜:“和碩知道犯了大罪,請陛下責罰。”
德祐帝沒有說話,梨元香又打破沉默:“和碩還有一事要稟。”
“說。”
“王景善不會武功,何以會躲過眾多護衛進到府內,府中人心中有疑便去查探,誰知他背后真的另有其人。”
“是誰?”德祐帝捋了捋胡子,眼中陰晴不定。
“陛下贖罪,是武昌郡主。”
“嘶……”
趙文驚疑不定地低頭看著梨元香,獲罪流放之人不準回京這是鐵律,若不遵旨可當謀逆處置。
他忍不住出聲:“陛下……”
“戰王到!”
殿外的太監扯著細嗓長嚎,落在梨元香耳中卻猶如天籟。
她恍然回頭看去,簫牧逆光而來,猶如從天而降的天神,高大威武,英俊挺拔。
簫牧來不及卸兵器,一路狂奔,見到跪在地上面色慘白的梨元香時心都揪在了一起。
“香香!”上前將人撈起來,近看才更覺她身子單薄。
梨元香任由他抱著自己,呆呆愣愣的不知道說什么好,還未開口淚已落下。
“香香,我來晚了……”
咬唇連連搖頭,擔憂了一整晚的心終究放了下來,可仍舊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紅著眼眶一滴滴淚落下。
“不哭,不哭。”
德祐帝坐在上座:“咳……”
沒有反應。
“咳咳……”
仍舊沒有反應,氣得他甩袖離去:“哄好了媳婦兒再滾來見朕!”
趙文忙跟上去,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下暗自嘀咕,和碩郡主方才說把人處置了時的模樣像是要吃人,這怎么一見到王爺就哭啼啼的呢?
倒像是……雙面人一般。
轉念一想,王爺好似也是這樣。
嘖,這小兩口。
當真是般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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