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 60
程一鑫是第一個到的投標方。
剛剛七點,桌子上放了張簽到表,連第三方代理招標公司都沒到,他坐在空蕩蕩的休息室里,打了個哈欠,凳子柔軟舒適,綠植清新養眼。
難得不用干活。
對他而言算是休息了。
最近爆單,沒日沒夜埋頭清單子,現在頸椎僵硬,隨便轉動一下嘎嘣一聲響。
程一鑫懷念起以前早上去濱大替跑的日子,尤其是金瀟上大學了,倆人一起晨跑,一起吃食堂早餐,一兩塊錢的豆漿油條包子,那時候金瀟可不會喝什么咖啡。她八點上第一節早課,他就回家換身衣服,陪奶奶去社區醫院量血壓。
思及此,程一鑫掏出手機,在對話框里輸入——“我來……”
刪掉,重新輸入——“你……”
光標閃動,最后退出。
程一鑫打開瀏覽器,查了查他們說的香水。
事后清晨,竟然是一款情侶香,那小白臉是不是蠢。
想到金瀟纏綿之后的氣息,他不由得喉頭發緊,涼颼颼的休息室不能讓他降下一點燥熱溫度,只令人想到金瀟在樓下辦公,會不會跟他在同樣的位置上坐著。
金瀟發育得早,源于她常年運動健身,腰部盈盈一握,沒有一絲贅肉,馬甲線輪廓分明,她既有少女的纖薄感,又有爆發性的力量感。
然而五年后再與她清晨相見,三分熟悉,七分陌生,少女成熟了,他錯過的這些年里她更懂風情了,熟透了,任君采擷。第一抹陽光下的慵懶美人,長而翹的睫毛忽閃,不經意泄出曖昧眸光,大大方方享受的神情,一雙腿彈力十足,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她渾身都是挺翹的美好的形態,蜜桃臀,a4腰,曼妙曲線,滿溢出被荷爾蒙沐浴過的性感。
五年前什么光景。
兩人還小,情到濃時,她一點不矯情。程一鑫原本還猶豫,她倒好,長腿一伸,一米長的腿玉色流轉,高高地蹬在墻上,馬丁靴厚底撞出一聲悶響,那天下著暴雨,驚雷遠在天邊轟隆炸裂,又在他們耳膜里嗡鳴不止,雨潺潺,電閃閃,單元樓下燈泡忽明忽暗,兩人困在墻角里互相索吻。最后,他抄起她蹬墻上的腿彎,另一條長腿便順理成章勾緊他窄腰,一步步邁上他家樓梯,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的路,頭一次感到陌生而天旋地轉。
那其實是她大一升大二的暑假里,一考完駕照,就開始天天晚上陪他去夜市擺攤。碰上夏日的一場傾盆大雨,澆得他倆渾身濕透,偏偏車還壞了,打不著火。他們只好把擺攤的東西收進車里,其他攤主看他倆年齡小,扯了塊蛇皮袋紋路的破布過來,讓兩人蒙在頭頂。
越過一個個水坑,程一鑫拽著她手一路狂奔,看見老舊生銹的鐵門,驚覺頭昏腦漲地怎么就到他家樓下了。
他懊惱不已,說等雨小一點送金瀟回她小姨家里,結果在屋檐下替她拍了幾個繞腿飛行的蚊子,氛圍就不對勁了,t恤濕透了,薄如蟬翼,摟著她的手越來越緊,她的睫毛越來越近。
她說,她不會后悔。
程一鑫那時候想什么來著,富婆給他開的第一晚價格可是五位數,金瀟真他娘的值錢。體校同學說,賣把子力氣,閉著眼睛把錢掙了。
和她做,他舍不得閉眼睛。
那畫面,這輩子都忘不掉。
陸續有兩家投標公司代表進來。
程一鑫站起來挨個打招呼,發了名片,又交換了微信。
算了,等投標結束再跟她說吧。
簽到表上有意向投標的公司一共三四十家,有廠子的居多,像做手機芯片的,還有馬丁女朋友張瑪麗他們家公司,有的還不是c市的,跨市跑過來。晚安應該是規模最小的一家了吧,注冊資本跟個體戶沒什么區別,人家看名片一聲嗤笑,若不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估計早閉目養神裝沒看見了。
金瀟撥到行政部座機。
“今天32樓有什么活動嗎?”
行政部的同事查了查,“‘以舊換新’c市外包商現場投標,預訂了32樓會議室,10點到12點,非業務直接相關人員不能進。”
金瀟明明記得是一周之后。
應該是第三方公司預計匯總投標情況后交給千銀的時間。
金瀟想了想,還是讓她爸給她放行了。
第一次以權謀私,竟然是偷偷進投標現場旁觀這種事情。
簡直不要太奇怪。
十點準時開始正式投標。
投遞標書,經濟標部分現場唱標,最后評委提問。
千銀“以舊換新”亟待解決的問題是成本投入。
其實按照推算,以舊換新可以帶動15左右的新機銷售額,一年下來應該能有上百億的利潤,但隨著各家手機大廠建立無害化舊手機處理基地,他們慢了一步,這部分就賠本了,逐漸擴大虧損面。賣給第三世界國家,并不是個長此以往的辦法。經營分析會上提的建議就是c市大本營作為試點,和本地零售商合作,提高千銀手機在國內或說本地的二手手機市場競爭力和滲透率。
線上回收平臺的代理和線下駐電回收平臺的外包同時招標。
評分標準分為經濟標和技術標兩部分。
鑒于成本問題,經濟標占比更高,厚厚的投標書里,每家前來投標的公司都根據要求,千銀所有系列所有機型,比如ts水星1-5,依據提供的損壞程度描述給出他們回收報價。
如果技術標部分相當,當然是經濟標里價高者得了。
程一鑫的報價唱標出來,一片嘩然。
平均比其他家高了10。
有人在嘀咕,“媽的,這人想做壞市場吧?”
“吹牛的吧?”
“應該不會,到時候有保證金,確保回收客戶手機的錢能及時支付。”
千銀在場的都是老總級別,紛紛驚訝,“這價格,是我們之前回收價格的翻倍啊。”
大伯張伯篤坐不住了,他管理的以舊換新,一年多了,帶動的銷售量也不錯,怎么說換就換,還真有傻逼能給這么高的價格。周遭老總看他的眼神都奇怪了,仿佛他吃了多少回扣,打得臉生疼。
唱標后,現場提問環節。
評審專家不是千銀內部的,提問很犀利,先問了一家投標線上回收平臺,“據我所知,貴公司一直故意壓價的問題較其他垂直回收平臺嚴重,如果能對接千銀的官網回收,有什么措施改善嗎?”
都是老油條了。
那家公司代表上臺,感謝提問,“影響回收價格的因素很多,核心硬件因素包括手機磨損程度、屏幕日常使用情況、電池壽命、保修時間等。邊緣硬件的新舊程度、損壞程度評估包括手機耳機孔、播放孔等。”
“我們的估值模型是經過市場化調研和精密計算得出的,知名的咨詢公司做過評價,說回收價格客觀合理,謠言止于智者,這次我們給到千銀的價格非常有誠意。”
問到程一鑫,評審專家還沒問呢,金瀟大伯張伯篤先出聲打斷了,“我想問一下,你們是全場報價最高的一家,怎么能做到承諾的回收價格?”
金瀟是偷偷溜進來的,坐在最后一排。
偌大的會議室,他上臺了,她遠遠地抬頭望他。
程一鑫太瘦了,話筒都看著比他手腕粗。
“第一,翻新成本低,舉個例子,比如我們換屏,外屏壞了只換外屏,絕不換屏幕總成,幾十塊能解決的絕不花上千塊。”
“第二,銷售成本低,我們線下門店小,租金低,線上銷量不錯。”
“第三,盡可能提高二手機價格,我記得剛剛有同行說過電池健康問題,那就換電池唄,從小花變成靚機,提高二手手機成色,我們賣得價格高,給千銀的回收價自然也高。”
“零件不要錢?我們千銀給合作商的,如果你不用千銀官方零件,以次充好賣出去,就是違法組裝機。”
“是官方零件,但我們不從千銀訂。”
這回連同行都驚呆了,忍不住發問,“難道你們跟千銀供應商有協議?”
程一鑫抿唇,“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代理公司專家提醒他,“如果有所隱瞞,默認放棄招標資格。”
程一鑫沉默片刻,“不好意思,我希望其他競標人回避。”
其他競標人實在無語,小破公司這么拽,紛紛吐槽,但第三方代理公司不代表任何立場,工作人員站起來,請其他人去了等候廳。
程一鑫開口,“我合伙人在華強北囤了上萬臺全新的黑解機,黑解封了以后變成廢鐵,其中千銀占30。外包期是一年,以我們的體量,這一年內零件可以滿足。”
千銀全新手機。
卻無法賣出去,拆了翻新舊手機,成本能不低嗎。
這就怪不得了。
確實是商業機密,他要清退c市同行可以理解。如果人人都去華強北接盤這一波跌到白菜價的黑解機,又拿了千銀許可,他完全沒優勢了。
張伯篤瞪圓了眼,“你這是非法勾當。”
程一鑫回答道,“黑解機是有報關單的,貴公司應該先調查國外的合約機管理工作是否有紕漏。”
這問題。
千銀里的各個部門負責任都縮脖子,生怕張叔駿問責,誰他媽知道合約機能被繞回國內,再黑解了。
有人勸張叔駿,“張總,好在現在已經封了黑解的渠道。”
張叔駿皺眉,“那是我女兒堅持找刷機漏洞,wood公司升級了系統安全,趕上跟蘋果公司一波,你們慶幸什么?”
這倒提醒了張伯篤,他將兩個人聯系起來。
“你,我想起來了,當時給系統那邊講刷機的就是你吧。”
有心人想查并不難,程一鑫沒有否認,“很榮幸張總還記得我。”
張伯篤勾唇,對著后面坐的侄女說,“瀟瀟,聽說上次就是你請來的,這是你朋友?”
投標時候,招標方與競標方有私人關系是大忌。
圍標串標,其他人直接陪跑。
程一鑫目光刷地飛到最后一排。
金瀟懊悔不迭,早知道就不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
程一鑫起初注意力都在前面的評委,全神貫注。金瀟在電梯里碰見他熟視無睹,還以為她對他的事情毫無興趣,她究竟什么時候來的,看了多久他的笑話。
連評審專家都覺得他不自量力。
他握著話筒的指尖用力繃起,不由得緊張起來。
金瀟開口,慢悠悠道,“不熟。”
“系統請的人,找我報銷罷了。”她起身,沖評審專家微鞠一躬,“c市就這些通訊企業,和千銀都打過交道,我會回避,麻煩老師們一視同仁,嚴格按標準評估。”
金瀟說完就從會議室后門推門出去。
第三方招標代理的專家接著提問,“貴公司人數夠嗎?”
“評標標準里要求10人及以上的員工,我們剛好10人,名單在第47頁。”
張伯篤回頭跟弟弟張叔駿說了,“這小子手段太黑了,先說刷機漏洞,等關黑解渠道讓黑解機報廢,他再低價收了,直接踢他出局吧。”
張叔駿皺眉,“我們說了不算,代理公司在呢。”
評審專家翻了翻標書,還是嘶了一聲,“你們剛好10人。”
“10人和30人得分是一樣的,給員工發的工資流水在第48頁。”
“你們剛成立?”
“我們成立不到一年,但是這一年的流水額是符合招標要求的。”
……
中午十二點,投標結束。
金瀟本來想問問他,后面情況如何,是否再被針對了。
卻準時收到一條提示,竟然不是微信,是q/q彈出來的,「哥的心禁止訪問」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金瀟愣住。
她點了同意。
她猶豫半晌,還沒點進去他空間。
對話框里跳出新的消息。
「哥的心禁止訪問」:害怕?
「tonight」:怕什么?
「哥的心禁止訪問」:請你訪問,敢不敢來?
金瀟知道她是怕的。
猶豫半晌,點進他空間里。
看樣子是塵封很久的q/q了,早荒廢了,上一條空間動態還停留在五年前,他們剛分手的時候。
「哥的心禁止訪問」:我太像便利店,即便販賣所需的一切,亦無法留住你這位貴賓。
最新的一條評論,是他幾分鐘前發的。
“哥又營業了。”
其實這條早就就鎖了僅自己可見,剛剛解鎖,讓金瀟樂一樂吧,簡直非主流得可笑。
程一鑫卻猶記得當初的痛徹心扉。
金瀟接起電話,程一鑫在那頭問,“好笑嗎?”
“還行,”金瀟到底忍不住輕笑,“你都販賣什么啊?”
“我現在賣一個給你看看。”
“……”
程一鑫問她,“你在窗邊嗎?”
金瀟警惕道,“干嘛?”
“看樓下,有哥帥氣的身影,黃色廣告牌下面。”
金瀟:“……”
“不看。”
“不看你會后悔的。”
“太遠了,看不見。”
她辦公室門忽然被敲了兩聲輕響。
金瀟輕咳一聲,“我有點事,先不說了。”
“請進。”
沒想到是程一鑫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看了嗎?”
金瀟陷在辦公凳上,仰頭瞪了他一眼,理直氣壯道,“看了啊,你怎么來了?”
“樓下沒有黃色的廣告牌。”
“……”
“你不肯看我,我只好到你面前。”
中午時分,外面辦公區域空了,全去吃飯了。
金瀟還是莫名心虛地瞧了瞧外面,“你不怕我大伯看見?”
程一鑫呵了一聲,“就是他,讓我把這個帶給你,我要不來還顯得我心里有鬼。”
“什么?”
金瀟接過來,是一個大白色信封,裝著文件。
她拆開,一份調研報告掉落,【晚安修機】不要更明顯。
兩人都呆了,內部調研晚安修機的報告,就掛在他們內部網頁上,人人都可以下載,但是需求人清晰地寫的她名字。
大伯這意思很顯而易見,說明他識破了程一鑫和金瀟之間互相勾結投標的事情。
程一鑫湊過來看一眼,笑出聲來,“寶貝,我還不知道你這么關心我?”
金瀟尷尬窒息,“我要調研報告時候,還不知道是你開的。”
雖然是實話,卻被她說出來欲蓋彌彰的味道。
程一鑫憋著笑點頭,“我信。”
他這副嘚瑟的樣子實在是太欠揍了,金瀟哭笑不得,語氣悠然諷刺,“您還是去黃色廣告牌下吧。”
“得嘞。”
“慢走不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摸魚聽了以舊換新招標會的報復。
金瀟這幾天還挺忙的。
又一場秋雨,下得蕭蕭瑟瑟,凄凄楚楚。
沒法跑步,她又不喜歡健身房的器械,下班前想了想,等會去boxing打會架算了,正打算問問今天哪個教練坐館。
意識到哪里不對勁。
程一鑫好些天沒刷過存在感,她偶爾瞟一眼他店里的監控,沒看見他人影,以為他出去上門修機收機了,現在想來有些詭異,把監控回放用倍速掃了好幾段。
自從現場投標那天起,程一鑫竟然一周沒出現了。
徹底銷聲匿跡。
金瀟給他打了個電話。
不聽。
給晚安修機店里座機打電話,應該是小丁的聲音,一口一個姐姐叫得格外甜,“姐姐,鑫哥這幾天不舒服,在家休息呢。”
金瀟聽完:“我知道了。”
哪門子的不舒服啊。
程一鑫這人是不是欠揍啊。不就是投標被懟嗎,這就一蹶不振了?投標失敗而已,二三十家公司,最后承包團不超過五家,再說中標結果還沒定呢,就此超出心理承受能力了。
虧他還口口聲聲重新營業了,吹牛吧他,躺平算了吧。
還把監控權給她,她難道要看一家沒他當主心骨的店,她有這么悠閑嗎,以為她上班就喝咖啡嗎,再看里面飛姐忙得像陀螺,他總不至于店長也要拱手讓人吧。
金瀟揉了揉太陽穴。
或許是陰雨天,總讓人感到氣壓低得胸悶氣短。
她知道他臉皮薄,社交牛逼癥是展現給別人的屬性。
其實他很悲觀,總怕失敗等著他,可他未免放棄得太快了。
金瀟一路飆車。
冰冷的秋雨里,她心火正旺。
徑直敲了他家門,上一次還是程佳倩開的門。
敲了半天,總算聽見動靜,里面程一鑫的聲音很悶很啞,“誰?”
聽著就像睡得太多,渾身乏力的樣子。
金瀟聽到他這種蔫了吧唧的樣子更惱火。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金瀟語氣有點沖,“開門。”
程一鑫腦子是懵的,金瀟的聲音他神智多模糊都聽得出來。老房子隔音太差,他現在才掙扎著從床上爬下來,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口,他捂著唇低咳了好幾聲。
金瀟聽見他在門口了,“你躲在里面算怎么回事?”
程一鑫猶豫一下,他好幾天沒刮胡子了,頭發更是亂糟糟的,“你等會,我洗把臉。”
他去刮了胡子,眸子無神,唇無血色,整個人老了三四歲。
簡直不想面對金瀟。
里面木門開了,防盜門沒開。
程一鑫苦笑,“我重感冒,怕傳染給你。”
金瀟在外面等不耐煩了,聽愣了,“你病了?”
“難道哥裝病,就為了你來探病?”程一鑫摩挲著下巴,他匆匆刮得胡子,好像幾天不用剃須刀片都生銹了,現在才覺出來刮了條血道子出來,膚色黯淡,顯得粗糙不少,他又咳了兩聲,“好像聽著也不錯。”
聽起來,他病得還挺嚴重。
這都幾天了,聲音一點不清透。
金瀟隔著防盜網上的欄桿,“你過來。”
伸了指尖輕探他額頭,好在沒發燒。
程一鑫察覺她用意,低頭配合,告訴她,“退燒了。”
金瀟疑惑道,“你怎么病了?”
要是飛姐在此就會說,因為她沒24小時守著程一鑫監控視頻,看上一天,她就知道他工作強度了,就差沒天天溫水泡枸杞。
程一鑫:“可能是因為那天見了你。”
“關我什么事?”
“見到你,我就沒了抵抗力。”
“程一鑫,”金瀟在門外,咬牙切齒,“你敢不敢再土一點?”
“敢,”程一鑫靠著鐵門,鼻子嗡嗡的,“降溫了,本來想買厚外套,轉念一想,999感冒靈才20來塊,買啥外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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