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受傷
蘇南嫣愣愣看著凈月,不解為何她的反應如此之大,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才發(fā)現(xiàn)雙手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紅,白嫩似雪的肌膚上還隱約冒著紅疹子,像是開在雪地上的臘梅。
“這怎會如此!”
蘇南嫣猛地往后一縮,秋水般的眸子緊盯著雙手,濃密的羽睫驚懼地顫抖著,寬大的衣袖將那盆水掀翻在地上,聽得地上發(fā)出幾聲細微的“呲呲”之聲。
“小姐,你現(xiàn)下感覺如何?”凈月捧起蘇南嫣的手查看著,紅了眼眶道:
“定是那水有問題!難怪今日水房只有那么一點水,大小姐還難得這么好心,原來這些都是安排好的!”
蘇南嫣無暇多想,只覺得雙手似是火燒一般辣辣的痛,一時之間都沒有了知覺,她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喊出聲,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從額頭上滲出來,眉尖痛苦地擰在了一起。
“都怪奴婢疏忽,奴婢這就去找大小姐算賬!”凈月心疼地用手帕拭去蘇南嫣的汗水,攥緊了拳頭便要沖出去。
“別去!咳咳咳”蘇南嫣用盡力氣喊了一聲,雖然虛弱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強忍著雙手又痛又癢的折磨,艱難道:
“她一直那么恨我,用盡手段陷害我,但也不過是些小伎倆罷了。可是今天,這分明是要我性命!就憑她一個人,沒有這樣的膽子的”
“小姐的意思是,大小姐的背后還有人幫襯著嗎?”凈月不甚明白地歪著頭道。
“她這么明目張膽,定是有了萬全的準備,根本不怕我去告發(fā)。”蘇南嫣用僅有的一點理智強撐著,思忖道:
“能在這皇宮里只手遮天的人,能有幾個呢?”
凈月聽了也背后發(fā)涼,哽咽道:“那奴婢去太醫(yī)院拿些藥吧,小姐也能好受一些,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呀!”
“你去了就是打草驚蛇,他們?nèi)羰窍雱e的法子,豈不是更加難應付?”蘇南嫣慘淡地扯了扯嘴角,苦笑道:
“你今天先去向周嬤嬤告假,就說我身體不適,一句也別提剛才的事兒,明白了嗎?”
“小姐”凈月淚水漣漣地跪在她身邊,抽泣道:“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現(xiàn)在至多是毀了一雙手,又不是沒了性命,來日方長,定會有辦法的。”蘇南嫣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卻十分堅毅。
凈月為之一動,只好咽下眼淚跑了出去。
蘇南嫣獨自在屋內(nèi)翻箱倒柜地找藥,可終究是一無所獲,只能咬著牙去找了些涼水,忍著疼痛一遍又一遍清洗著雙手。
她顫抖著將這雙手放在陽光下端詳著,原本隱藏在皮下的紅疹子徹底冒了出來,密密麻麻布滿了手上的肌膚,幾乎快看不出之前白皙細膩的模樣,只剩下漲紅發(fā)燙的血肉。
終于,方才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不爭氣地滑落臉龐,“滴答滴答”地打在衣袖上,濡濕了一大片衣料。
沒有哪個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外貌,縱使只是一雙手,以后也足以讓她往后羞于見人。
可是就算再苦再難,她也只能忍受著,像荒野勢單力薄的貓兒一般,等待著敵人松懈,再給予致命一擊。
蘇南嫣疲憊地閉上雙眸,脫了外袍平躺在床上,放下了層層帷幔,剛想著睡一會兒養(yǎng)養(yǎng)精神,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砹思贝俚哪_步聲,木門“吱呀”一聲被毫不客氣地推開。
“聽說妹妹病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很是擔心呀。”蘇南儀扭著身子進來,臉上皆是期待的笑意,可偏偏皺著眉擺出一副憐惜的姿態(tài),道:
“所以我特意也和嬤嬤告了假,親自來照顧妹妹呢。”
蘇南嫣悄然將雙手藏在被子下面,刻意別過頭,語氣風輕云淡道:“那姐姐可真是有心了,妹妹心中感激不盡。”
“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呢。”蘇南儀笑容愈發(fā)深了,快步走到床前,剛伸出手想要掀開帷幔,就聽見蘇南嫣幽幽道:
“姐姐還是離我遠些吧,當心被我過了病氣,豈不是連累了姐姐?”
蘇南儀動作一頓,心中卻是暗喜,想著蘇南嫣不愿意相見,定是她的謀劃成了,于是更加熱切道:
“妹妹說的哪里話?姐姐本就應該盡心竭力地照顧你呀”
說著,蘇南儀毫不猶豫地一把掀開帷幔,滿心歡喜地想看看蘇南嫣容顏盡毀的模樣。
然而,蘇南嫣只是頗為勞累地轉(zhuǎn)過頭,一張如芙蓉般清麗無暇的臉直面蘇南儀,眨巴著純澈的眸子,朱唇輕啟道:
“那就多、謝、姐、姐、照、顧。”
她最后一句話說的格外的重,近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咬著,雖是客套,聽著卻別有一番意味。
倒是蘇南儀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望著蘇南嫣毫發(fā)無損的面容,震驚道:“你怎么”
蘇南嫣抿了抿唇,似是聽不懂一般望著蘇南儀,卻讓她更加驚慌無錯,只能干笑幾聲道:
“妹妹雖然身體抱恙,姿容卻分毫不差,姐姐也很是羨慕呢。”
蘇南嫣沉默不語,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蘇南儀,竭力隱藏著眸中的憤恨和不甘,眼底盡是冷漠,像是要把她盯出個窟窿來。
“既然妹妹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也不再打擾妹妹休息了。”蘇南儀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訕訕笑著,找了個由頭就立刻走開了,頭都沒有回一下。
蘇南嫣終于松了一口氣,腦子也開始有些昏沉,不久便睡了過去。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一晃眼天已經(jīng)黑透了,陸鶴川在養(yǎng)心殿批完了折子,剛想喝口茶歇著,就看見安公公躬身上前,壓低聲音道:
“皇上,之前您讓奴才打聽的事兒有結(jié)果了。”
“如何?蘇南嫣真的是蘇家的?”陸鶴川不禁挺直了腰背,眉眼間難得透著緊張和認真。
“沒錯,奴才派人在蘇家上下打聽過了,都說蘇二小姐是外室所生,后來生母亡故,這才接到蘇家呢。”安公公十分確定道。
“是嗎,看看來是朕多慮”陸鶴川聽完后,一顆心沉了下來,隨即又是一陣苦笑。
當初那么想實在是荒謬,他竟然還鬼使神差地信了,想必是過度思念玉煙,一時間糊涂了。
玉煙已經(jīng)離世,人不可死而復生,他只是在騙自己罷了。
“你下去吧,今晚不必讓人守著了。”陸鶴川冷著臉命令道。
“奴才遵命。”安公公聽后便撤走了養(yǎng)心殿內(nèi)的侍從,只留下陸鶴川一人。
他獨自高高坐在養(yǎng)心殿上,心中總覺得空落落,望著夜空中黯淡的光輝,蘇南嫣的面容再次在他眼前浮現(xiàn)。
陸鶴川輕嘆了一口氣,輕車熟路地走到了儲秀宮,剛剛扣了扣窗戶,就聽見蘇南嫣在屋內(nèi)回應著,聲音冷漠又疏離道:
“公子還是請回吧,日后,也請不必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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