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幫她
陸鶴川猝不及防地被拒絕,疑惑又不甘心地繼續敲了敲窗戶,透著焦急道:
“這是為何?你還是在介懷上次之事嗎?”
“非也,公子不要多想了,是我身子不適,不方便見公子。”蘇南嫣下意識地將雙手藏在衣袖中,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盡量讓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可是陸鶴川聽了卻更加擔心了,前日太液池相會明明身體康健,怎的說不好就不好了?于是他加大敲打窗戶的力度,提高聲音道:
“是何處不適?看過太醫了嗎?”
蘇南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覺得越聽越煩悶,更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般不堪的模樣,干脆用被子將整個身子裹住,裝作什么都沒有聽見。
可是窗外的聲音卻越來越響,一下比一下著急,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蘇南嫣生怕驚動了別人,只能勉強從床上直起身子,壓低聲音冷漠道:
“不勞公子費心,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罷了。”
“即便如此,我看一眼也能安心些呀。”陸鶴川并未將蘇南嫣的冷漠放在心上,依舊關切道。
蘇南嫣鼻尖一酸,心中忽然想到這世上除了凈月,只有小六一個人關心過她,頓時又是感念又是糾結,一時沒了主意,只能緊緊抿著唇瓣不說話。
倒是一旁守夜的凈月被吵醒了,揉了揉朦朧的雙眼道:“小姐,外頭是什么聲音呀?”
“沒沒什么,侍衛慣例巡邏罷了。”蘇南嫣慌張地解釋著。
“是嗎?這聲音怎的有些熟悉,奴婢去看看”
說罷,凈月披了件衣服就起身了,利落地打開了窗戶,蘇南嫣攔都攔不住。
“六侍衛?怎么是你?”凈月驚訝地看了看空蕩蕩的長街,懵懂道:“你們御前的侍衛都是單獨巡邏的嗎?果真是與眾不同呀”
陸鶴川從容地點了點頭,很快反應過來道:“聽聞你們小姐身子不好,順道來問問究竟是怎么了?”
涼爽的晚風一吹,凈月清醒了不少。她瞥了一眼陸鶴川身上的常服,心里大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容不禁有了曖昧的意味,詢問地回頭望了一眼蘇南嫣。
“凈月,快點關窗!”蘇南嫣像是被撞破心事的一般,又羞又惱地命令著。
陸鶴川趁著二人對視的空隙,單手輕輕撐著窗框就敏捷熟練地躍了進來,瀟灑利落地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得逞般揚起了嘴角,踱步走向了蘇南嫣。
凈月瞧清了狀況,識趣地離開了屋子,在外面守著風,只留下他們二人。
“你你別過來”
蘇南嫣不知所措地往角落里縮著,將那雙手用被子捂的更緊了,纖瘦的身軀不禁微微發顫,眸中像是盛著打碎了的月光,波光粼粼。
“這般怕我做什么?”陸鶴川奇怪地打量著蘇南嫣,一會兒就發覺了不對,問道:“你的手怎么了?天氣日漸暖和,還覺得冷嗎?”
蘇南嫣眼皮一跳,緩緩抬起雙眸,本想再說些狠心話,可是卻與陸鶴川那雙滿是溫柔和關切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頃刻間所有的話都不忍心說出口了。
她攥緊被褥的手漸漸松了力氣,下定決心般一點一點向外挪,明明是極為簡單的動作,她卻做的緩慢又艱難,每動一下眸中的痛苦都更深一分。
終于,她咬著牙根將那雙已經不堪入目的手暴露在陸鶴川的面前,一直蓄在眼眶里的熱淚也忍不住滑了下來,無聲地落在手背上,燙得她心都一驚。
“你的手”陸鶴川在看見后整個人都怔住了,又是震驚又是心疼,一下子說不出任何話來。
蘇南嫣在他的眸中瞥見了驚訝之色,以為他是嫌棄了,心像是被針刺穿一般痛,立刻把手縮回去,再次死死藏在被子里,倔強哽咽道:
“想必公子見了我現在的模樣,應該不會再想來看我了吧?也好,正好我也覺得你每次夜半而來,擾得我不得安睡,日后我們就當沒有見過吧”
還沒說完,蘇南嫣就已經泣不成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止不住,堅持了一整日的防線在瞬間破滅,心底的悲涼一點點蔓延,最終緊緊纏繞著她的心臟。
“你都在胡亂想些什么呀”
陸鶴川猜透了幾分她的心思,憐惜又無奈地拍了拍她因抽泣而起伏的脊背,柔聲道:“這些都是你瞎想的,我可從來沒有這么說過。”
“是嗎?”蘇南嫣聽后強忍著淚水,微微抬起頭半信半疑地望著陸鶴川,似是在他的目光中搜尋著虛假。
然而,縱使眼前之人目光堅定又溫柔,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終究是無力地低下了頭,悶悶地抹著眼淚。
陸鶴川輕嘆一口氣,從衣帶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又輕輕托著蘇南嫣的手腕,將她的雙手平放在被褥上,輕聲道:
“這是上好的創傷藥,我一直隨身帶著,雖不知有沒有用,總會好受些。”
說完,陸鶴川并未等蘇南嫣發聲,就兀自用指尖沾了一點藥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傷處。
他抹的極為認真,幾乎是一寸一寸地摩挲過去,用指尖的溫度將藥膏一點點化開,直到吸收進蘇南嫣的皮肉,沒有一絲不耐煩和嫌棄,像是在呵護著一件珍寶。
一陣清涼的感覺在蘇南嫣的手上蔓延,撫平了些許傷痛,也讓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屏住氣不敢動彈,只是顫抖著睫毛注視著陸鶴川,慢慢放下了戒備,找了個舒適的角度靠在床邊。
“你怎會隨身帶著這些東西?”蘇南嫣小聲問道。
“出門在外,總是要防備著些。”陸鶴川淡淡地應聲,并沒有具體說什么。
“畢竟你要一直保護皇上,應該也很容易受傷吧?”蘇南嫣想著他的身份,揣測道。
陸鶴川不可置否地笑了一聲,并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不然,只是這些年太后和陸鶴風派過太多人明里暗里想要奪他性命,縱使是守衛再森嚴,也總有疏忽的時候。最危及的那次,他被刺客所傷,險些血盡而亡。
此后,他便養成了無論到哪里都帶著創傷藥的習慣,登基之后都改不掉。
“不知這藥對你有沒有用,你究竟是被什么所傷呢?”陸鶴川皺著眉端詳著蘇南嫣的雙手,道:“這不像是一般的毒物,若是再多碰一點,怕是就很難恢復好了。”
蘇南嫣思忖片刻,只是幾句話簡要說了說來龍去脈,并未將蘇家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說出來,可是陸鶴川一聽卻明白了七八分,問道:
“那盆水還在嗎?”
“大半都撒了,還剩一點我留著想做個對證。”蘇南嫣指了指角落里的小圓桌道。
陸鶴川借著昏暗的夜色晃了晃看起來并無異樣的水,聞著那淡淡幽香冷笑出聲。
能在宮中用這種東西的人,除了太后還能有誰呢?
“你若是不敢去太醫院,我明日拿些給你吧。”陸鶴川關切道。
“這如何使得?你又不知這是何物,再說了,太醫看你毫發無損,也不會給你開方子呀。”蘇南嫣搖頭道。
“這個好辦。”
陸鶴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毫不猶豫地掂量幾下剩下的水,隨后“嘩啦”一聲全部澆在了他的手上。
“小六,你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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