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黑心經理第六十一天
梟谷的暫停作用明顯, 重新上場之后,木兔的威力又再次顯現。
白鳥澤依然秉持著防死他的策略,但效果已經顯然不如暫停之前那么好了。
“直線球!只攔直線球!”鷲匠站起來, 在場外大喊, “三個人聯防!把直線防死!”
“鍛治君真是話說的輕松──”天童咬牙抱怨了一句,盡力在空中扭轉身形, 去補防升谷和西川的漏洞。
加上他,堪堪湊夠三個人把木兔面前的直線球路防死。但已經來不及調整姿勢, 只能讓球在手中死板地彈走。
球沒有落在對面的場地, 反而被前來補防的木葉接起。
“機會球——!”
甚至分不清是哪邊的聲音, 雙方又投入到下一輪的攻防戰中。
“交給我交給我!”木兔的狀態打出來了, 從低谷重新攀爬上來使得他的精神比開場時還要振奮。
他一邊高喊著向二傳要球, 一邊壓低身形準備起跳。
天童眼睛瞇得狹長, 只是輕輕一掃,立刻部署:“西川學長升谷學長, 麻煩攔住右邊的mb。”
兩人以為他發現了什么端倪, 按他所說的往右側橫向挪動過去。
但就在他們起跳的瞬間,對面二傳才將球傳給了木兔。
“一人時間差!”解說在英美里的耳機里大叫, “一年級的學生能打出這么熟練的一人時間差, 確實很少見!這位木兔”
他這句褒獎還沒有說完, 還沒過網的球已經‘咚’的一聲,落回了梟谷的場地。
全場視線的焦點都匯聚在白鳥澤網前。
“嗯~”天童甩了甩手, 臉上溢滿了笑容, “果然還是把球攔死的感覺, 最爽快了呀!”
雙方毫不相讓。比分交替上升來到23-20,白鳥澤還差兩分拿下第二局。
如果順利,那就是2-0贏下第二場。
這可不是哪個籍籍無名的對手, 而是東京強豪校梟谷,甚至在合宿的時候白鳥澤也很少這么順利地2-0贏過對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英美里感覺場上的氛圍突然變得有些焦躁。今天上場的二傳是御木,按理說他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你想叫暫停嗎?”鷲匠問。
“想叫的話我可以……”他話沒說完,西川拿下一分。白鳥澤拿到了本場比賽的賽點。
這樣看來問題應該還不算很嚴重。教練席上的兩人有志一同地保持了沉默。
還差一分、還差一分。這想法像一道魔咒,縈繞在梟谷和白鳥澤隊員的腦海里。
還差一分,對面就會贏下這場比賽;還差一分,我們就能更往前進一步。
越頂尖的球員在這種時候發揮越是驚艷。英美里想。
“一個并不算完美的二傳!”
解說高聲喊,他也為這緊迫的形勢感到興奮,“白鳥澤的一傳確實還是有待加強,雖然今天有一些進步,但整體來看依然問題還是很大。一傳不好,影響到二傳,就影響到進攻——”
他說的沒錯,譬如這個球。御木的個人技術比起瀨見還是稍差一些,沒法臨時調整,只能將球傳到位置最合適的升谷手里。
而升谷的得分能力不說跟西川和牛島兩個ws比,他的扣球可能連天童都還比不過。
“哎呀,這一記扣得有些軟綿無力呀梟谷穩穩接住!很好地送到二傳手里——恰到好處的一個空當!傳給木兔,木兔現在面前只有一個人,牛島──”
另一個解說也饒有興致地開口了:“牛島在攔網上的實力我們確實還不太清楚呢,不知道這次會有怎么樣的展現”
他話音剛落,木兔的球已經轟了出去,一個相當離譜的全壘打。
這動靜也太大了。英美里嫌棄地想。不過好像球越大,造成的沖擊會更小一點。
就像子彈為什么設計得那么小,因為同樣的速度□□積越小的東西穿透力越大
“打手出界,21-24!”裁判的聲音打斷她的走神。
打手出界?擦到牛島的指尖了嗎?英美里下意識抬頭往牛島的方向看去,就發現這人也正在看她。
嗯,什么意思?
牛島沖她揮了揮手。
這應該不是在說‘你好’吧?好吧,就算牛島再脫線,英美里想他應該也不是在這種關鍵時候跟她打招呼的意思。
兩人對視片刻,牛島的手掌向內扣了扣。
那也就是說……要球?
要球是一件簡單的事,在對面的局點把球給自家王牌,不是不可以。
但很奇怪的,英美里想到了剛剛暫停時牛島的問題。
為木兔的心態喊出寶貴的暫停,意味著什么?
牛島想要得到什么?一次要球?不對,他想要球甚至可以直接對瀨見說,為什么要通過教練席來轉達?
啊,任性是不是王牌的通病呢?
英美里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一下,當然比起木兔那種級別,牛島現在這種水平她還是能夠接受的。
“請求暫停,鷲匠老師。”她語氣很堅定,“接下來的球集中給牛島。”
給優秀的王牌超乎常人的信任,以此換來完美的狀態。這是一樁很值得的交易。
復判的結果讓比分變成了25-20,白鳥澤順利拿下了第二局,也讓他們贏下了整場比賽,晉級到了第三輪。
木兔咬牙切齒地記下了牛島的漢字名字,說要回去寫好掛在他的床頭,每天起來念一遍。
“每個人攔住你的人都這樣做的話,你床頭現在應該全是別人的名字了吧?”英美里震撼。
木葉偷笑:“已經是了。至少我見過的有4個吧?白底黑字掛在他床頭,不知道還以為招魂呢。”
比賽結束的時間剛好在晚飯之前,英美里收拾好東西準備帶隊離開的時候,卻被幾個人攔出了去路。
之所以說是攔住了去路,實在是這幾個男的往那一站氣勢恢宏,別人還以為是來收保護費的。
“精市,周助,跡部。”她一個一個打過招呼,“居然都來了,你們是有多閑呢。”
“英美里高中的首次全國大賽,我們怎么能不來呢?”
幸村微笑著遞給她一個紙盒,“這是我妹妹做的。之前跟你說過她很喜歡烘焙,以前你送給她的那些小點心總算有機會回禮了,不能不收哦。”
英美里圈起手指對他比了個ok。她本來也沒打算拒絕。
來看比賽帶的伴手禮嘛!別人的好意直接拒絕,那就太無情了,她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你只是想多蹭點免費的點心吧。”跡部一語戳穿她。
“看破不說破,跡部同學。做人的基本道理。”
跡部無語:“哪有這種道理啊?”
閑聊一會兒,久久等不到人的白鳥澤派了牛島過來找她。
“既然遇見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排球部的主攻一年級牛島若利。啊,這些是我國中的同學。幸村精市、不二周助、跡部景吾。”
英美里重拾外交工作,居然感到一絲絲熟悉。
“你好,牛島同學。”幸村一邊和他握手,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牛島。
當然,個人的體質也會造成影響,但總體上來說網球選手無論是在身高還是力量上的要求,都沒有籃球足球排球這三大球這么高。
大概也正因為如此,1米9出頭的牛島整個人看上去比三位打網球的要壯一圈。
“看上去很可靠呢,牛島同學。”幸村湊到英美里旁邊小聲評價。
跡部也摸著下巴點頭。他看人要更敏銳一些,這個牛島一看就是單純那一掛的。跟人寒暄也很簡單直白,社交方面不行。
估計就是那種標準的體育笨蛋。他判斷。
“這個類型很適合你壓榨。”他湊到英美里的另一邊,“按你的水平隨便哄兩句就夠用的,不過要注意不要做得太過了,謹記,可持續發展。”
英美里:……你們倆,注意言辭……
一時之間她都沒來得及去關注不二,這家伙倒是突然變得話很少,只是在旁邊微笑旁觀。
他們三個剛剛一直在旁邊觀賽。不僅同樣參與體育項目,這三個人智商也都非常高,對場面的看法也相當一致。
剛剛這個白鳥澤的主攻絕對是被對面那個暫停給刺激到了,不二想。
‘既然對面主攻有權利任性,可以用一整個暫停去安撫他的情緒,那為什么我不可以呢’
他們三個一致認為牛島多半是有這樣的想法,以及對無條件信任的渴求。否則不會在最后關頭、自己的賽點了,還固執地通過英美里要球。
但奇就奇怪在這一點。為什么要強求英美里的信任呢,又或者說他想要的任性特權其實不是對于這個球隊,而是──
不二笑容不變,心里卻嘆了口氣:呵呵,英美里啊……
不過會想到這一步的人畢竟不多。英美里還要回去復盤今天的比賽布局、明天的戰術安排,跟他們約好明天再見就跟牛島一起走了。
“不過倒沒想到,這家伙連指導席都沒混上。”跡部挑眉,“很明顯剛剛做決定的一直是那個老頭啊。”
幸村倒是很理解她:“畢竟在這之前從來沒有過相關的經驗,連國中也是網球部的經理。想要突然跨行發展,至少要旁觀一年或者半年吧?”
他關注的重點倒不在這上面:“雖說在比賽當中沒有笑很多,但英美里看上去卻開心了不少呢。”
“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看來的確能讓人輕松很多。”
“你說呢,不二?”幸村臉上還是那副溫柔的笑容,但跡部卻怎么看怎么覺得他不懷好意,“你看上去倒不是很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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