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黑心經理第七十七天
國青合宿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一周之后,英美里和牛島重新坐上回宮城的新干線。
今天的票剛好在中午飯點,英美里在車站買了兩份便當。
之所以她一個人買兩份,是因為牛島從離開合宿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視線穿過靠窗的英美里,盯著外面飛逝而過的樹木發呆。
“喂,吃飯了,牛島同學。”英美里側過臉,輕輕彎下脖子去看牛島的表情,“你怎么了?”
“嗯?沒事。”
牛島回過神,伸手接過她遞來的便當。再次轉頭時,余光看見英美里包里給自己媽媽買的泡芙,整個人又頓住了。
英美里有時候懷疑牛島是機器人,而且是程序并不太完善的那一種,似乎同時只能處理一個命令。
就好比現在,他好像在想些什么,因此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
整個人端著便當餐盒保持著懸空的姿勢,看上去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不過英美里一向是對別人沒有太多好奇心的類型,真的想說誰都憋不住,真的不想說誰都強迫不了。
她打開自己的便當盒,里面是厚實的兩塊漢堡肉套餐。
用筷子從中間分開,雖然已經冷了,但牛肉餅中的肉汁依然滿溢出來,將米飯浸染成誘人的淺棕色。
“德久。”牛島的聲音打斷她夾菜的動作,“今年的春高,會讓我上場嗎?”
你看,這不就憋不住了?
不過這家伙在說什么胡話啊?英美里干巴巴地眨了兩下眼睛。
她沒聽錯吧?牛島若利——宮城一騎絕塵的大王牌、未來日本國家隊攻擊力最強的左撇子大炮——這家伙到底在說什么啊?
“不讓你上場是什么意思?是我們直接上去就對著對面納頭便拜?拱手認輸?”英美里兩只眼睛都瞪圓了。
牛島想了想,似乎發現兩人之間存在一點溝通問題,于是慢吞吞地解釋:“因為在你的標準里,我好像還不算一個很完美的王牌?”
他以前并不是沒有察覺。但在那之前,他只認為這是正常的、教練對選手永不知足的高標準高要求而已。
然而到了國青合宿,周圍選手的實力跟他相比,并不能說差距很大。
好巧不巧,今年又是一年級ws大豐收,所以英美里的訓練計劃也更貼合她理想中ws應當具有的水平。
對比之下,牛島才發現,原來英美里的魔鬼訓練并不是在相對滿意的基礎上做高要求,只是單純因為自己還遠遠沒有達到她心里一個完美的ws、可靠的王牌應有的狀態。
這個發現無疑讓牛島有些心情沉悶。
他很難描述自己的情緒,因為這種情況對他來說很陌生。從小到大,牛島一直是心態平和的范本。
即便一直練著排球這類競技體育項目,他也鮮少因為比賽而產生巨大的情緒波動。
輸過、贏過,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因為認知到自己距離英美里的標準還差很遠這個事實,那么令他感到煩悶。
牛島一邊想著,眉毛不自覺地擰在一起。
英美里看著他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樣子,心想我這是造了什么孽,一邊還是無奈地把便當盒蓋上。
“牛島同學,我問你一個問題。”
牛島點點頭:“你說。”
“你覺得一個完美的王牌該是什么樣子的?”
要說思維簡單也有好處,那就是英美里稍微把話題岔開,他立刻順著英美里的話去想,不再糾結于自己的情緒。
牛島思索片刻,回答:“大概,給他任意一個球,都能順利得分?”
“那么為什么mvp給的是最有價值球員,而不是得分最多的球員?”
英美里靠在右邊的扶手上,歪頭看著他,“為什么排球比賽里,會把mvp頒給二傳,甚至自由人?”
牛島默默無語。這問題的答案很簡單,最有價值的球員──至少在排球這類團隊比賽項目當中──絕不只是唯分數論的。
“一個選手能為球隊貢獻多少價值?不只是得分,肯定也要看他的一傳到位率,攔網效率、在場上的作用之類的綜合表現。”
英美里輕輕打了個哈欠,這新干線坐得她好想睡覺。
“帶動場上的氣氛?”牛島補充。英美里點點頭,孺子可教,所謂俯首甘為孺子牛,孺子牛島
又一個爛梗,英美里在心里偷笑兩秒,就看見牛島臉色又沉了下去。
要說他表情有多大變化,那肯定是沒有的。
但英美里跟不二手冢這種人相處久了,對判斷別人神情的變化還是很有把握的。
她于是又問:“帶動場上的氣氛怎么了?這點你不是也可以做到嗎?”
牛島郁悶:“但是我做的沒有別人好……”
別人?誰啊?英美里的手指在小桌板上畫著圈。圓圓的……圓圓的兩只銅鈴一樣的眼睛……
──他該不會是在說木兔吧?
一旦有了一個切口,回憶也驟然隨之打開。
好吧,英美里想,木兔在合宿里的表現確實算一個很有號召力、感染力的王牌。
牛島會下意識跟他比較,多半也因為這段時間3對3打的太多的緣故。
但是……
“木兔是木兔,你是你。”一句相當俗套的安慰后,英美里想了想,嚴肅指出,“你能想象木兔跟天童待在一個隊里嗎?”
牛島面色一凜:“感覺會相當吵鬧。”
“你可以直接說會被吵死。”
英美里重新打開便當盒,“所以說優秀的、完美的王牌,也許在技術上有標準有范本,但是在性格上、個人特質上是沒有的。對于白鳥澤來說,你就是最好的。”
她說完,立刻埋頭開吃。還好,漢堡肉因為做得很厚,所以還沒有涼。
牛島看她吃得很香,也慢慢打開便當盒,心里卻始終盤旋著英美里的話。
他就是最好的……嗎?
宮城的雪下得很早,英美里和牛島出發去國青之前,已經常常能在上學路上見到雪景,更不用說新年參拜這天了。
“撲通!”拳頭大的雪團砸在英美里的窗前,留下一團濕噠噠的水漬。
老天爺!能不能把這幫瘋子統統關起來,只在訓練的時候放出來受苦啊——!
英美里甚至還穿著睡衣,一個跟頭從床上坐起來,柔軟的羽絨被掛在她腰上,白色的長發亂得像鳥窩。
她踩著毛茸茸的香蕉黃拖鞋走到窗邊。
“撲通!”又是一枚雪球,砸在她額前不到10厘米的玻璃上。
冷靜、冷靜,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
暴躁就暴躁吧!欠揍的又不是她!
英美里一把拉開窗戶,叉著腰向樓下路口怒吼:“天童覺,想死是不是!”
天童被她吼了,依然笑瞇瞇地將兩只手圈成喇叭放在嘴邊:“英美里──一起去新年參拜啦──”
西八,這瘋子。英美里煩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扭頭去看桌上的鬧鐘——六點整!參拜什么啊我說?神都沒起床打工呢好吧!
話是這么說,但在天童孜孜不倦地吆喝下,她還是痛苦地換上衣服出門。
淺色長褲,一件厚實的鵝黃色加絨衛衣,胸口是紅嫩的櫻桃紋樣;外面套了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經典保暖。兜帽一戴,誰都不愛。
“哇!英美里你看上去就像一只剛出殼的小雞——”
牛島無視了剛說一句話就被踹飛的天童,冷靜地沖英美里點點頭:“德久。”
他今天和英美里穿的剛好相反,里面是一件純白的毛衣,胸口有幾排紅黑相間的格子裝飾。外邊則是一件芥末黃的羽絨服。
剛被踹飛的天童倔強地爬了回來,繼續語出驚人:“哇,你們兩個是商量好的嗎?怎么只有我格格不入──”
然后果不其然再次被英美里踹飛。
三個人走到山腳。因為這里是新年參拜的熱門地點,山腳下也修得很平整,有一片寬闊的廣場。
賣小吃的、御守的,還有各種裝飾品。人聲鼎沸,相當熱鬧。
英美里抬頭看了看望不見頂的山路,嚴肅地問:“我可以在這里遠程參拜嗎?心意到了就好了……”
荒唐的發言被天童直接無視,指使牛島一人架著她一邊胳膊往山路上抬。
一番吵鬧之后,三個人終于并肩走上了參拜的山路。
“英美里覺得我們春高能拿到什么名次?”天童問她。
“優勝。”英美里斬釘截鐵。
天童將手蜷縮著放在嘴邊,一副瑟瑟發抖咬手狀:“天哪,好霸氣好威武哦~”
“你讓我說的啊,我當然隨便說了。”
“但是我相信了哦,英美里加油!春高優勝就看你了!”
“為什么不是看你啊!我又不上場!”
相當沒有營養的對話。但牛島依然聽得很認真,正因為他的認真,很快便注意到旁邊打量的視線。
他轉頭看去,發現是三個不認識的學生。
應該是學生吧?看上去年紀不大。他心想,伸手輕輕拽了拽英美里奶白色羽絨服后面毛茸茸的帽子。
“有人。”他說。
英美里回頭,立刻大吃一驚,差點也學天童一樣做瑟瑟發抖咬手狀。
這不是菅原大地東峰嗎?我們烏野最可靠的三年級前輩組──
顧慮到自己的人設和經歷是不認識他們的,英美里努力平復心情,揚起官方微笑同三人點頭示意。
大地左右看了一下,菅原在傻笑,東峰在害怕。好吧,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
“剛剛聽到你們說到春高,所以忍不住注意了一下。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好禮貌好正常一人!跟牛島木兔天童之流相處日久的英美里熱淚盈眶。
她正想說沒事沒事,旁邊本來在研究樹葉為什么一塊黃一塊綠的天童便撲了上來:“阿啦~你們也是打排球的嗎?”
“嗯,對。我們是烏野高中的一年級。”
“烏野啊……”
天童跟烏野三人組一起走遠了。英美里則在心里盤算宮城霸主白鳥澤主動邀約練習賽,能不能讓烏野前兩年的處境好一些
她一邊想著,一邊將手揣回羽絨服的兜里。走了兩步,旁邊牛島忽然問:“你好像認識他們的樣子……?”
???
英美里差點一腳滑倒在山坡上。這是怎么看出來的?牛島同學你是有什么特異功能嗎牛島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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