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端著的碗，僵住了，學什么？禮儀？我學這個有什么用？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林青快速吃完飯，今天的工作量很大。山里沒有磚，林青要尋找替代品。
  她吃完飯，和當康在山里隨意走動著。腳步不停，心思也跟著轉動。如果蓋木房子，只住一年，實在太浪費了。
  她忽然記起，自己幼年時，母親病重，無力做活。聽人說鵝蛋價高，就起了養鵝的想法。爸爸把麥稈切碎，和黃泥混合，放在模具做成土坯磚，給鵝做了鵝棚。
  白日吃過早飯，她就和媽媽一起出門放鵝。細長的竹竿握在手里，竹竿一頭綁上色彩鮮艷的塑料袋，輕輕一揮，鵝就朝前跑去。
  鵝在草地上嬉鬧，吃蟲子，一身羽毛在水渠里洗的雪白。
  媽媽坐在草地上，林青躺在媽媽腿上，聽媽媽講故事，給她唱歌。日子悠閑，平靜。她那時很好奇媽媽耳朵上的小孔，媽媽說那是帶耳環的，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媽媽戴過。
  林青摘了牛筋草小穗，把桿子從小孔穿過去，在桿上穿野花。媽媽從不阻止林青的裝扮，讓她肆意玩鬧。
  感覺到當康的呼喚，林青從回憶的思緒中醒來。
  “當康，我們蓋土坯房吧！”
  聽到林青的決定，當康重復道:“好，我們蓋土坯房吧。”
  在當康帶領下，林青找到粘性很好的黃土。沒有麥稈，她找了些干草，用大刀粉碎，拌了進去。
  忙碌中，一天又過去了。林青為了快些蓋好房子，只在早上和晚上做飯，中午隨便吃些點心，干糧。
  林青做飯，山神就會現身吃飯。吃干糧，山神是不會出現的。林青更安心了。
  沒有模具，林青用竹子做了個框架，把泥團踩好，摔打打成塊。框架壓上去，用大刀修成塊，放在當康挖的山洞里陰干。
  花了幾天時間，林青做好估算的土坯。帶當康尋找適合做大梁的木頭。
  林青曾聽說，若是把木頭放在淤泥里浸泡三年，在陰干。做大梁就不變形，不生蟲。可她沒有那么多時間，只能放山洞里陰著，等房子落成，干不干都要用。
  忙活了幾天，林青站在房子四周看了一圈。自言自語的說:“好像少了些什么？”
  又看了一圈，還是沒看出什么來，就決定架房梁。
  等房梁上好，林青站在房梁下后，傻眼了，沒有窗戶。
  砌墻簡單，她在繩子上吊了塊石頭，按著筆直的線，往上壘土坯。一層土坯，一層黃泥。可這窗子，沒有工具實在做不了呀！
  林青呆立在房間里，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來。
  當康看向林青，走到她旁邊，蹭蹭她的腿:“林青，有什么問題嗎？”
  林青囈語道:“沒有窗戶。”
  “窗戶是什么？”
  “窗戶是通風用的，白天陽光也可以通過窗戶進來，房間就會被照亮。”
  當康若有所思，似乎明白過來:“就是墻上的洞嗎？”
  林青聽它這樣一說，茅塞頓開。就算她會做窗戶框架，她也做不成玻璃呀！窗戶是別想了，就留幾個洞吧！冬天用厚厚的草簾子擋一下，應該就不會冷了。
  門也不用做了，都用草簾子擋吧，簡單。
  解決辦法想好后，林青開始拆房子。土坯不可能懸空立好，要在洞上面加上木頭，用來承重。
  又過了幾天，房子的大梁終于上好了。林青把曬干的茅草扎成一小把，一小把的。林青在大梁上站好，當康把茅草用獠牙挑起，林青接住，放在椽子上。最后，她用竹竿固定好。
  等茅草蓋滿整個屋頂，林青得意的笑了，她從房頂跳下來，撒歡的跑起來。當康也追上去，和她嬉鬧。
  林青不會砌灶臺，廚房留的孔洞最多，她想讓油煙快速流通出去。以前做飯，不是烤，就是煮，她想試著炒菜。
  為了慶祝新屋落成，林青煮了火鍋，分了兩個鍋，她和當康一鍋，山神自己一鍋。
  鮮嫩的野菜，泡發的海帶，還有各種野味。山神對這新奇的吃食很滿意。
  山神看過林青的房子后，評價了句“粗陋”。就消失不見了。
  林青看著自己打造的房子，十分滿意，粗糙就粗糙吧，簡陋就簡陋吧！
  她要想辦法做張床，還有桌子。
  翌日，林青在一處石攤，大刀用力揮砍，把石頭砍成石片。她想用來鋪房屋地板，若是泥地，到了下雨天，實在不方便。
  砍了半天，林青看差不多了，就用百寶袋全部裝走。看看手里的刀，并沒有卷刃，對這把刀，更滿意了。
  回到屋里，鋪一塊石片，林青就往下按一下。她按一下，那石頭就穩穩沉進土里。
  天黑前，三間房屋地板都鋪完了。雖然并不平整，對比泥地，也是很不錯的。夜里吃完飯，林青借著月色，往水潭處，鋪了條石路。
  林青一直都這樣，有了想法，就會盡快完成。假如被耽誤，她就會煩躁。鋪完石路，林青就坐在月下，對當康言語。

  “當康，我們是要睡床的，你要一張嗎？”
  “要的。”
  “好，我做的時候，也給你做一張。我準備用竹子做。竹子容易劈開，用火烤烤，就能輕易折彎，比木頭簡單。”
  “行，我幫你弄斷竹子。”
  林青呵呵笑著，摟住當康的脖子，輕聲說:“當康，有你真好。如果沒有你，現在我不會有這樣自在的日子。”
  當康的嘴張得老大，似乎也在笑:“林青，有你做我朋友，我也覺得很好。沒有你，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高興。”
  一人一獸你夸夸我，我夸夸你，開心的不行。
  山里的九月，天已經涼了，林青坐在火堆邊，全身暖洋洋的。林子里的螢火蟲比之前少了些，在密林里一閃一閃。靜謐黑暗的山林，對別人來說，是懼怕的。
  可林青卻覺的安心，簡單，幸福。
  “林青，好久沒聽到你唱歌了，今天給我唱一首吧！”
  林青就張開口，扯著嗓子唱了起來。林青才唱了一句，嗓子就發不出聲音了。
  她周圍刮起大風，風里全是山神憤怒的聲音。
  “不要在景山山脈里唱歌，否則。我讓你再也發不出聲音。”
  林青趕緊猛點頭。
  風停了下來，林青也能出聲了。
  她問當康:“我唱歌很難聽嗎？”
  當康搖搖頭:“我只聽出來高興和歡樂。”
  林青緊繃的臉，又笑的一臉燦爛:“你不嫌棄我就行了，我給你講故事吧！”
  “好。”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給小和尚講故事。他講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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