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一臉無語，十分想回他一句“要說說你去說說為什么要扯上我”，然而他只是矜持一笑，“皇后娘娘天姿國色，哪里需要什么尋常的保養法子？”

        他聲音低沉卻悅耳，幾位娘娘同時一愣，之前她們只覺得這位九公主長得很高，但容貌也是實打實的好，難怪在息國被稱為第一美人。當然，在離國她們是不會承認的，只是真見到這么個人，還是被驚艷了一番。此時再聽聲音，只覺得沁人心脾的舒適，但又仿佛有點不太真實。所以人家的公主就是養得好，幾個人感嘆著，都沒敢跟人直接對話。

        莫凡頓了頓，朝著幾位娘娘福了一禮，“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幾位娘娘。”

        “快免禮。”皇后娘娘忙過去想扶他，還沒碰到就被牧野扶起來，娘娘愣了愣，瞪了太子殿下一眼，笑瞇瞇看向莫凡，“你來這里就當是在自己家，雖然息國跟離國吃食口味上有區別，但東宮已經請了會做息國菜的御廚，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皇后娘娘與他并肩走，原本娘娘就是身形高挑的，但跟在身后的人發覺這位九公主比娘娘還高，忍不住想她們以前聽說的傳聞是不是有假，息國的女子都長這么高嗎？可她身邊跟著的丫環又沒那么高了……

        “謝皇后娘娘，我什么菜都吃得慣的，不必為我操心。”

        “那就好，離冊封的吉日也沒多長時間了，以后如果悶得慌只管來找我，咱們可以好好聊聊。”畢竟太子那么喜歡，她可不得幫著把人留住了。雖然兩國和親一般情況下親事不會有變動，但聽說這位九公主平常膽子就大做事不按常理，萬一她有什么其他想法，自家兒子可不得傷心死？

        賞花宴說來說去也就是給了大家湊在一起聊聊天吃吃飯的機會，有些想攀關系的正好有場合，至于那些名貴的花，宮中的貴人們誰沒見過呢。

        幾宮的娘娘和宗親夫人都為九公主準備了禮物，莫凡也給了回禮，回禮是留下來參加冊封儀式的禮部官員準備的，莫凡家底本就不厚，還得準備跑路的錢，哪里有閑錢給這些人送禮。何況她們現在贈的禮，到最后都會收入東宮，跟他都沒什么關系。他雖然覺得可惜，但牧野現在正跟他合作，他也不想把人得罪死了。

        這些娘娘夫人中，他唯一感興趣的，反而是那位太子側妃。這位側妃一路陪著幾位娘娘，倒是跟她們聊得火熱，看樣子平常沒少在后宮下功夫。幾位娘娘帶了賀禮過來時，她也緊隨著莫凡回了禮，雖然禮數周全，但多少有些喧賓奪主，這賞花宴本就是沖著他辦的，禮也是沖著他送的，他回了禮也就罷了。側妃代表東宮再回一份，什么意思？

        莫凡以往在息國吃喝玩樂的時間最多，每次被人告到皇帝那里他都會被罰，好多次罰的理由都是不懂禮數，為此抄過的文章不知道有多少。所以關于你來我往的禮，他其實很清楚規矩，只是在京都時自由自在，知道自己哪怕真的無禮也不會被怎么樣。

        但現在他在離國，他不敢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反倒把禮數記得清清楚楚。太子側妃的這個行為，真的在禮數之中嗎？那姑娘長得還算可人，嬌嬌小小的，說話像鈴鐺聲清脆動聽。她給自己行了個大禮，禮數周全，但對太子殿下卻極為敷衍有時候甚至只行一個拱手禮。這是特別熟悉的人才會有的親昵感，莫凡明白，所以他忍不住猜測太子心中想護的那個人，是不是這位側妃。畢竟東宮沒正妃時，凡事都只能側妃頂上去，以后有了正妃，是賞是罰都是沖著正妃來的。等太子羽翼豐滿后，他這個冒名正妃肯定早離開了，側妃便直接抬上正妃位，他只不過是來幫人擋擋災打個醬油罷了。

        莫凡看著娘娘們三五成群各自說著話，大家都熱熱鬧鬧的，側妃更是長袖善舞，穿梭在人群中甚是耀眼。莫凡對這姑娘又好奇了幾分，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一種感覺，他覺得牧野不應該喜歡這一類的姑娘。他足夠強大，似乎并不需要內室幫他維系關系，但他同時又跟靖王是對手，而在座的宗親娘娘們早已經選好了陣營，并不會因為家族里夫人跟誰聊得來而改變。除非，這位側妃娘娘不是想拉攏誰，只是想打探消息。

        是了，這更像是探消息的探子會做的事，跟各位娘娘夫人聊天，在話語里試探動向找線索，這是收集消息的人慣常會做的事。可人家是側妃，莫凡又想，東宮再不濟，也不需要一位側妃娘娘做收集情報的事，或許人家性格就是如此，是他想多了。

        他觀察了一陣子側妃，又看向皇后，皇后倒是沒跟這位側妃說太多話，她似乎更關心太子和他的弟弟牧啟之，總是拉著他們說很多。然而太子心不在焉，他看著莫凡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皇后娘娘無語，所以這是患上相思病了？

        “阿野，雖然九公主嫁過來便是我皇家的人，但我多少還是要提醒一句，息國和離國最后恐怕會鬧翻，你那么喜歡她，要早做準備為好。”

        “喜歡？”牧野一愣，“母后誤會了，我對他只是，好奇。”他確實好奇，因為莫凡做的替嫁決定，出乎了他對一個皇子的預料。

        就算再不受寵的皇子，于皇家來說都是相當重要的，息國的皇宮里，為什么會養出莫凡這樣的人？而且他就那樣離開息國，居然這么長時間都無人察覺相安無事。可見他在息國朝堂是真的一點分量都沒有，也不管事，居然真的是從小純玩到大的……

        不得不說他有那么一點點羨慕，雖然他會覺得玩耍很無聊，還不如幫著自己的國家做一點實事，但居然有人可以從小玩到大，在尋常人眼里，也是一種幸福吧。

        “好奇？”皇后娘娘無語，“你眼睛都快長在人家身上了，還只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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