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太子妃殿下生活驕奢太子殿下卻一味縱容的傳言，仍然在都城流傳，以至于朝上有不少大臣上折參太子，說他枉讀多年圣賢書，居然被后宅騎到頭上。連家宅都管理不好，如何管理天下？

        又說當初的聯姻就是個錯誤，息人只圖吃喝玩樂，就不該千里迢迢請個人回來供著。

        牧野自然知道會有這么一出，靖王一派不趁此落井下石就怪了。然而靖王卻在朝上語重心長替他說了幾句話，“幾位大人動不動就說太子殿下家宅管不好，幾位府上也不是那么安寧的吧？各位的小妾在都城鬧了不少笑話，要一一跟你們說出來嗎？太子殿下東宮不過一正妃一側妃，九公主在息國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偶爾嬌貴些本是情有可原，被有心人傳來傳去夸大其詞不說，諸位以后后宅有什么事，是不是也要給所有百姓一個交待啊？”

        他義正言辭，一心為著牧野說話，牧野一時都不知道怎么接話。

        皇帝陛下看了靖王一眼，又看了眼牧野，嘆了口氣，“太子怎么說？”

        靖王雖然幫太子說了話，但這也是把他架在了半空。有人給太子求了情，他就只能懲罰太子了，平衡之道確實麻煩，何況他的辯解就好像是無理取鬧，對太子并沒有什么實際幫助。

        打得一手好算盤，牧野心里嗤笑，“是兒臣的錯。”他一臉懊悔跪倒在地，“請父皇責罰。”

        滿朝上一下一時寂靜一片，誰都知道皇帝陛下一直都盼著太子能盡快接替他的位子，他好早點退下來歇息。當初殿下大婚請了三天假，他就在朝上抱怨了三日，現在倒好，太子來這么一出，皇帝陛下不得恨死他們？

        其實他們這么做一部分是想給太子一個教訓，另一部分就真的是純粹搞事，跟靖王一唱一和。靖王什么心思滿朝誰不知道，他也沒打算隱瞞，所以讓太子被罰關禁閉一段時間，也算是對他有利。

        果然，皇帝陛下嘆了口氣咬牙切齒，吩咐太子在家反省三天，三天后再來上朝。

        “三天？”連牧野都驚了，怎么只罰三天？

        靖王一時也無語，只關三天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偏袒是什么？然而他表面上是站在太子一邊的，所以不好說什么，那些上折子的臣子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給的眼神提示，皇帝陛下已經氣沖沖讓退朝了。罷了，此事也就這么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可惜他們在都城造的勢。

        牧里興高采烈回了東宮，就見莫凡正和小五逛花園，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大概是正查著的消息到了。

        他其實一直都很想跟莫凡切磋一場，然而他提過，莫凡顯然沒什么興趣。他過去跟他們打招呼，“我放假啦，咱們出去玩吧。”

        “放假？”莫凡挑眉，“你被關禁閉？”

        “什么叫關禁閉，我又不是犯人。父皇確實禁足我三日，但我們可以偷偷出門啊。”

        “是為了都城的那些流言蜚語？”莫凡早該想到，但他以為這家伙能很好的解決，哪里知道人家就想著出去玩了，估計巴不得皇帝多罰他幾天。

        “這些流言我確實沒想管，但靖王也確實出了力，所以就按他的想法來吧。”

        “你倒是體貼。”莫凡輕笑，“不過我們確實可以偷偷出去走一圈，去西楚的人這兩天就會回來，但直接進都城有些惹眼。靖王這幾天肯定讓不少人盯著你，所以我們出城去接他一程也可以。只是，你有什么辦法能瞞得過靖王的眼線出城嗎？”

        “不需要瞞著他的眼線出城。”牧野搖頭，“讓他們跟我們一起出城，但是從另一個方向出，半道甩開他，足可以耽擱他們很長時間了。”他似乎早就打算好了。

        “好，那一切就交給你。”莫凡一聽他心里有章程，便不再管了。

        “今天閑來無事，咱們去練武場比一場？”

        “好啊。”莫凡欣然應允，這家伙隨時想跟他比，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跟他爭個輸贏，大概是男人那該死的勝負欲吧。偶爾他心情好了就陪他過上幾招，一般他都是拒絕的。

        “看樣子你今天心情不錯。”牧野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牧野便帶著莫凡出了城，他們做得既隱蔽又露了些馬腳，很快靖王殿下的眼線便跟了上來。他們從北門出城，一直往前走，再走半日便是一個小鎮。跟隨的人一直隨他們到了小鎮，兩個人住了一家客棧，跟隨的幾人覺得奇怪，兩位殿下為什么要到這里來住客棧？這是什么奇怪的興趣愛好嗎？

        然而等他們看仔細了住店的兩人，才發現自己被騙，那兩人只是身形像兩位殿下，實際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跟蹤的人一時慌了，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只好攔下那兩個人。

        與此同時，牧野和莫凡卻已經走到了都城南門，出了南門城郊就有一家客棧，兩人進了客棧要了間房，盡自上了二樓。

        “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察覺了吧，也不知道假扮我們的人會不會有危險。”

        “已經讓人跟著去接應了，放心，沒事的。”

        兩個人聊著，突然聽見窗臺有動靜，小五推開窗，一個黑衣人跳了進來。

        “見過主子。”那人低頭行了個拱手禮，又抬頭看了牧野一眼，不知道這位怎么稱呼。主子說了跟他在一起的這位可以信任，不必避著他，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熟。

        “這位是牧太子，不用多禮了，什么消息？”

        “西楚那邊的人被我們攔下了，沒有露出馬腳，但到底要攔多久，或者直接做掉他們，還要主子拿主意。”

        “你這不是要我拿主意，是來試探我身邊這位的吧。”莫凡一臉笑瞇瞇，“行了，我們跟牧太子暫時會合作，不用擔心，他與我們有共同的利益。”

        “話也不能這么說。”牧野突然開口，“我有利益，你卻只為脫身，或者說只為京都后宮的貴妃娘娘。但因為我們目的相同，所以合作才是雙贏。”

        “嗯，他說得對。”莫凡點頭，“那些人你們看著安排，態度不要過于強硬，萬一能策反幾個呢。”

        “這恐怕很難。”那人實話實說，莫凡讓他不必客氣，所以他坐在莫凡旁邊，小五正給他倒酒。“也不知道這紅蓮教有什么樣的教規，他們都害怕得很。不過不是說，紅蓮教里都是姑娘，他們中可不只是姑娘，所以，也許只是紅蓮教外門弟子。”

        “這什么門派，還分內門外門？”牧野覺得這稱呼似曾相識，“不會是修仙門派吧？”

        “啊？”莫凡愣住，“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修仙的門派才分內門外門，至于紅蓮教，你方才說那群人里不只是女的，還有男的？那肯定不是紅蓮教的人吧。”

        “但他們對紅蓮教很熟悉，有些地位還不低。”

        幾個人頓了頓，完全想不明白，“地位還不低？”

        “嗯，不過據說啊，也只是據說。”這位替莫凡跑腿送消息的似乎特別八卦，但莫凡卻一臉興致勃勃喝了口茶水打算仔細聽聽。

        牧野無語，所以他們這是什么愛好，就連小五都不自覺湊了過去。

        “據說紅蓮教的上層長老啊堂主什么的，可以在教里養那什么……”

        “那什么？”莫凡隨口一問，不知道是不是沒反應過來。

        “就那啥，那個……”黑衣人一咬牙，“面首。”

        “我去……”莫凡忍不住脫口而出，“每個人都有？”

        “這就不知道了，都說是據說，傳出來的，沒人知道真假。但那些人里有幾位長得確實不錯，如果不知道他們是紅蓮教的，都會認為他們是哪家的翩翩貴公子。底下的人倒是都聽他們話，我當時一想就想到這個傳言了。”

        “可真是好興致啊。”莫凡感嘆，“也不知道莫九靈身邊有沒有這樣的。”

        “她是大長老，應該有的吧。”小五面無表情回答。

        “你看，她們這樣的，不比宮里還舒坦？難怪呢。”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莫凡和小五一人一句，感嘆得相當凄涼，仿佛人家九公主已經無數美人在側，而他們孤苦無依一樣。牧野看著兩人忍不住笑，他們怎么這么好玩。

        “就我所知，那些養面首的……非富即貴，面首們根本不會出來拋頭露面，怎么紅蓮教這么特別，還允許他們出來幫著完成任務？”

        “這就不知道了。怎么，這些面首都不用出來做任務混飯吃的？”

        “人家做面首就是在混飯吃，否則誰去做？”小五忍不住接了一句。

        “易容成其中一個面首，把那人想辦法帶出來。如果他們真是哪位大長老的面首，那一定知道很多消息。實在撬不開他們的嘴，把他們送到我這里來。”反正他在都城閑來無事，怎么也得幫著做點事。

        “主子，也不用送到這里來吧。您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小五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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