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兩人決定在御花園散步，莫凡心里有些亂。今天這頓飯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如果還看不出來那就真的是智商問題了。這是皇帝和皇后對他的敲打和考驗，他們知道牧野說的九皇子和九公主是一個人屬于無稽之談，他們是想問兩人的關系，莫凡說不清，但也給了肯定答案。至于到底是因為跟牧野的約定給肯定答案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他沒去細想。

        而牧野，似乎三言兩語就說服了皇帝陛下認可了他們的關系，不是，他們到底什么關系？

        “你……”他想要開口問什么，一時又不知道怎么問。

        “什么？”牧野好像心情不錯，“怎么了？”

        “其實皇上知道我跟莫九靈是兩個人吧，也許他什么時候見過我們。”

        “父皇認識你們。”牧野點頭，“我記得小時候，他還跟我提起過。雖然我記得不是那么清楚，但當時他夸過你，而我以為他夸的是九公主。”

        “啊？所以你才答應聯姻的？”這可真是陰差陽錯。

        “聯姻的事哪有那么簡單。”牧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想問的其實是，父皇和母后是不是認同了你，認同了我們的關系。我跟你說，是的。”

        “可是，我們不是只是約好了……”

        “所以我問你的意見啊，我是有心的，不知你是否有意？”牧太子語調輕柔。

        莫凡一時懵住，許久才反應過來牧太子拉住了他的手，他想掙脫卻沒能掙脫，只好支支吾吾，“你等我再考慮考慮。”

        “好，多久我都等。”反正咱倆時間還長著呢。莫凡功夫不弱，如果真的想掙脫他輕而易舉，但他沒有，這就是個好兆頭。

        莫凡之前沒怎么想過解決了紅蓮教之后自己的歸宿，以前想浪跡江湖，并沒有打算回息國皇宮。但莫九靈頂著他的身份回了息國，他頂著莫九靈的身份嫁來離國，這并非陰差陽錯，大概是莫九靈有意為之。他之所以懷疑那個莫九靈是不是真的莫九靈，其實也是心血來潮的猜測，緣于他跟莫九靈之間雙生姐弟的一點默契。

        只是沒想到只是想詐一詐那位假太后，她的反應倒是有趣，仿佛印證了他的猜測。

        “你說，莫九靈會不會真的是假冒的，那真的她去哪了？”

        牧野心里正開心呢，好容易牽著人的手，恨不得一直這么走下去。有話題聊那就更好了，“有必要去紅蓮教總部一趟，也許九公主還有太后，都在那里。”

        “好，我們什么時候出發？”莫凡有些迫不及待。

        “不急，待我處理好朝堂的事，靖王有些大蠢蠢欲動，大概跟這位教主有關。你說她是假教主，她雖然反駁了，但多少有些無力。不會真的是假的吧？”

        “誰都沒見過真教主，誰知道呢。”莫凡想了想，“你想借此機會解決掉靖王？”

        這倒是個好機會，只要抓到他跟紅蓮教勾結的把柄，就算他還能繼續做靖王，但對于高位，他卻是沒有機會了。

        “還得看咱們的計劃順不順利。”兩個人散步了很久，終究還是依依不舍回去睡了，牧野推開莫凡隔壁的門，看他關了門后自己才進了屋。

        兩人大婚前幾天確實住在一起，之后便分了房，但牧野堅持住在他隔壁。現在身份明了，誰都知道太子妃是男子，只是牧野的住處依然沒有變。這讓原本后宮對莫凡的那些微詞都沒了聲音，皇后娘娘也不好再多計較什么。

        本來，一國皇子跑來離國做太子妃，按說是離國理虧，但莫凡是自己來的，即便追究息國也說不了什么。可到底人家是皇子，皇家對太子妃要求再高，也不能忽略人家的身份。如今看來兩人似乎兩情相悅，就更沒有理由意圖拆散人家。

        唯有靖王府的那位郡主在宮里鬧了一場，甚至鬧到了太后那里。幸好太后是假太后，以潛心禮佛不問世事為由，拒絕了她的拜見。于是郡主鬧到皇后那里，那就簡單多了，皇后娘娘自是向著太子的，你一個郡主在后宮無理取鬧，誰搭理你？

        所以，即便莫凡的身份在朝上和后宮引起軒然大波，也很快平息，并沒有鬧到牧野和莫凡跟前去。兩人得以后出時間去找紅蓮教的麻煩。

        靖王府最近很熱鬧，不管是朝上一部分站在靖王這邊的大臣，還是江湖中人，都紛紛登門拜訪，而且明目張膽。靖王平常為人和善，所以三天兩頭舉行宴會好像也沒人說什么，偶爾朝上大臣們還開玩笑，說要去靖王府參加宴會。

        這日剛下朝便有人打趣要去靖王府，靖王爺熱情邀約，太子牧野剛好經過，“皇叔近日府上熱鬧是好事，只是，孤怎么聽說，那些江湖人里，有紅蓮教的人？”

        “殿下誤會了。”靖王連忙撇清關系，“臣近日確實結交了些江湖人，但絕沒有紅蓮教的人。臣府上的宴請，連女子都不曾參加，又何來紅蓮教的人？”

        “誰跟你說，紅蓮教的教眾，只有女子？”太子殿下挑眉，“只是女子居多而已，紅蓮教中，也有男教徒。”

        “可是……”靖王一時啞口無言，“臣不知啊，臣也是聽說。所以，臣哪里認識什么紅蓮教的人，興許是他們易容栽贓陷害，臣冤枉。”說著他就要往下跪。

        “別，別……”牧野上前扶起他，“孤只是猜測，靖王無需憂心。”

        “那，臣請太子去臣府上做客？”靖王試探著問。

        “好啊。”牧野一臉開心，“孤很久沒有去別人府上吃飯了，正好帶太子妃出去走走。這樣，皇叔你們先回，孤隨后就到？”

        “是，老臣在家恭迎兩位殿下到來，臣回去多準備些酒菜。”

        靖王笑瞇瞇告退，牧野嘆了口氣，心想他一定在心里罵自己。這有什么關系，罵就罵了，反正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如果能碰上好戲上演，那就更好了。

        牧野迅速回到東宮，跟莫凡換了身衣服便急匆匆出宮，莫凡見他讓趕馬車的侍衛快些，忍不住問，“怎么，去晚了紅蓮教的人就走了？”

        “不知道啊……”牧野一臉茫然，“我不知道有沒有紅蓮教的人在。”

        “呵！”莫凡無語，這家伙不老實，不說實話。其實他手里的情報也挺多的，他昨天就收到了紅蓮教正與靖王密談的消息。大概也是為了救教主的事。

        靖王帶著朝中同僚回府，正碰上一群人往外走。那群人跟靖王打過招呼便走了，有同僚好奇，“為什么不用了晚膳走？”

        “都是些江湖人，今日太子和太子妃殿下要來，就不留江湖人在府中了，萬一沖撞了兩位殿下，丟官事小，丟命事大。”

        他話里有話，朝堂的人都是人精，自然能聽出來，于是紛紛勸慰他不要再與太子殿下對上了，殿下如今羽翼漸豐，除非有特殊事件，否則絕不可能丟棄身后的那個位子。不如好好在朝堂做一番事業，又有何不可？

        “其實我也想。”靖王嘆了口氣，“以前的諸多謀劃，在此刻看來都可笑至極。可惜已經回不了頭，殿下今日來，怕是做足了準備。”

        “你想太多了，殿下并非小氣之人……”

        接話的人話音未落，便聽到府門方向突起嘈雜聲，他與靖王互看一眼，兩人眼里都是茫然。這里可是王府，一般人哪里敢來這里鬧事？

        果然，堵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和太子妃兩位殿下。眾人上前行禮，牧太子卻來了氣，“這群江湖人堵在門口是什么意思？不讓人進不讓人出，皇叔，你這宴會怪霸道的。”

        “殿下，都是誤會。”靖王迅速上前，“你們，這是太子和太子妃殿下，還不速速上前行禮？成何體統？”

        眾江湖人士這才仿佛剛反應過來，給牧野和莫凡行禮，牧野擺了擺手，“不礙事，是孤的突然出現讓大家緊張起來，不必苛責他們，孤只是來吃頓酒。這幾位孤在門口遇上，相逢既是有緣，幾位兄臺不介意的話，也進來喝杯酒？”

        這可是一國儲君的邀約，哪怕是原本就要離開的江湖人，也折返了回來。

        靖王臉色難看，他看向太子和那幾個紅蓮教的人。怎么會這么巧，又是什么東西在給他好運，讓他一遇就遇上了紅蓮教的教眾？

        靖王府最近幾天的宴會向來熱鬧，而且王妃心地善良，最近幾日連日在城外施粥，已經有不少人夸贊她。靖王又愛廣交好友，所以最近幾日的靖王府，居然難得的做了些飯菜送給周圍鄰居。聽說了這些后太子殿下皺眉，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你有沒有覺得，他很反常？”他問莫凡。

        “你說他不是單純的拉攏人心，而有其他目的？”莫凡想了想，“讓人查查那些飯菜，還有粥棚的粥。”

        “你是說……”太子臉色一變，猜到了他的想法。

        “只是猜測，以防萬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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