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屋內(nèi)的歡笑聲逐漸遠去,碎雪也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就落了陸旭白滿肩,染濕了薄薄的單衣。
他似未發(fā)覺,兀自坐在石頭上出神。
若阿格還在,此刻他們師兄弟妹幾人應當是背著師父,聚在一起偷偷飲酒。
阿格雖然同他們不親近,但這種節(jié)日卻從不缺席。
正想著,陸旭白眼前突然多了一只小巧的酒壇,握在壇身的纖指像天上的落雪一樣白。
“要來一口不?”
擅自斟了滿滿一碗,蘇格將它遞到陸旭白手邊,頗為自豪道,“我家阿靈親口蓋章的好酒,童叟無欺!”
雖然涂靈總是迫害蘇格,但他有一項能力卻讓蘇格很喜歡,品酒。
今晚的酒就是涂靈去了青城,一家一家嘗過,而后親自選出來的。
“多謝。”
陸旭白順勢接過,隨即一飲而盡。
不過片刻,他的臉就像抹了胭脂一般,浮現(xiàn)一層緋紅。
陸旭白平日甚少飲酒,以前有修為時,他還能用靈力抵擋醉意,而今丹田被毀,其真正的酒量也就顯露出來了。
好在他酒品甚好,知道自己醉了就老老實實地坐著不動,著實讓人省心。
反觀他身邊的蘇格,此時卻像餓了幾天的狼,看起來尤為危險。
打從醒來的第一眼,蘇格就看上了陸旭白。
無他,唯那張臉完全按照她的審美點在長。
蘇格本以為,只要看多了以后就能對其免疫,結果適才乍一看到他醉酒的模樣,她的心就再次狂跳。
許是今晚的夜色過于撩人,又可能是美酒的香氣中都含著醉意,一向號稱千杯不醉的蘇格,此刻卻有些腿軟站不穩(wěn),腦袋也是暈暈乎乎的。
她雙手下意識撐在陸旭白兩側的肩膀上,圓潤的杏眸瞇成一道細縫,身子前傾,緩緩朝那張夢中情臉靠近。
須臾間,兩人灼熱的呼吸就纏在了一起。
半晌,女子被酒水浸潤過的紅唇一張一合:“陸旭白,你投胎前是不是救過女媧全家啊?”
當涂靈和米因佳從屋內(nèi)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紛揚的大雪中,一男一女一坐一立。
男人好似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女子則雙手撐在他肩上微微低頭,那模樣似是想要強行對他做些什么。
涂靈和米因佳瞳仁緊縮,幾乎同時沖了過去:“你們在做什么?”
強大的拉力迫使蘇格的身體不得不往后仰,等她重新穩(wěn)住身形,已然被米因佳攬在了懷中,和陸旭白更是隔了好幾米遠。
“阿靈?佳佳?”
蘇格揉了揉太陽穴,大腦恢復了幾分清明,“阿靈,你挑得這酒后勁是不是忒大了?以后再也不喝了。”
“放心,就算以后你想喝我也不會給的。”
收起蘇格帶過來的酒具,涂靈語氣冷然。
瞥向陸旭白的余光帶著不善,像是在看一頭試圖拱他家白菜的豬。
米因佳:“我看這雪越下越大,我們還是先回屋再說吧。”
只是讓兩人沒想到的是,一回到屋子蘇格就倒頭睡,使得本想問清楚情況的米因佳蘇格也沒招,只得吩咐弟子將陸旭白送回去,跟著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四個大人都陸續(xù)離開,廳內(nèi)的孩子們發(fā)現(xiàn)沒人管,頓時鬧得更瘋。
一直持續(xù)到后半夜,清歡宗的笑鬧聲才漸漸轉小。
而瘋鬧一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全都起不來。
不過今天是初一,涂靈原本就打算讓弟子們休息些日子,索性也沒管。他如今最在意的,還是昨晚蘇格和陸旭白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大早,涂靈沉著臉敲響了蘇格的房門,未曾想許久都不見人應聲。
幾番思量,他擅自推門而入,但見屋內(nèi)床鋪整潔得像沒人睡過似的,哪里有蘇格的身影?
清歡宗,山門處
積雪滿地,唯有冷風颼颼得刮。
倏地一聲劍嘯傳來,只見不遠處的松林中,流光四溢的長劍被女子舞得殺氣騰騰。
再次練完一套劍法,蘇格身上已是香汗淋漓。
從卯時到現(xiàn)在,她在這兒已經(jīng)待了近三個時辰,祝瑤幾乎沒離過手。
倒不是她勤奮,只是因為一停下來,蘇格就會想起昨晚的一切。
夜色,雪地,還有那足以迷倒是她的美色。
她現(xiàn)在就非常痛恨,為什么自己沒有喝醉就斷片的功能,更痛恨她昨晚為什么要喝酒!
但凡她沒有醉,又怎么會做出此等女流氓行徑?!
好在后來米因佳和涂靈及時出現(xiàn),否則蘇格真不敢保證,后續(xù)她還會做出什么來。
還是老祖宗說得對,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吶!
歇息片刻,蘇格重新握住劍柄準備再練一遍,跟著就聽見身后有動靜。
下一刻,陸旭白出現(xiàn)在她眼前。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蘇格會在這里,身形僵了僵,頰上現(xiàn)出一抹淡紅:“z、早。”
“嗯,你、你也早啊。”
蘇格側身應著,眼神半點都不敢看過去。
陸旭白也不遑多讓:“那個、你在這里做什么?”
蘇格:“睡不著,所以就起來熟悉熟悉先前學過的劍法。”
“嗯,這樣。”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落在地上,兩人之間也陷入尷尬的氛圍,誰都不知該如何打破。
好在一個人的及時出現(xiàn),將他二人從中拯救出來。
“蘇道友,陸道友?”
“卞宏軒?”蘇格訝異。
自從卞家兄長的本命劍被修復,卞宏軒就跟著他下山了,之后就再沒有來過。
“年初一就來我們清歡宗,你這也太積極了。”
蘇格以為卞宏軒是為米因佳來的,不想?yún)s聽他道:“昨夜我家收到消息,下個月十五,瀚海秘境就會開啟!”
蘇格自持看過原著,一直以為自己是幾人中最了解這個世界的,可對于卞家口中的瀚海秘境,她卻沒有一點印象。
是原著中未提,還是她忘了?
蘇格不知道,但有件事她很清楚,關于原著的劇情,她現(xiàn)在許多都記不清了。
從前蘇格以為是自己看書太囫圇才會如此,直到近些日子她發(fā)現(xiàn),許多印象深刻的劇情她也記不太清,才意識到問題。
但不管如何,瀚海秘境她都必須要去,聚元草她也必須要拿!
于是等卞宏軒一走,蘇格就再次進入先前勤奮的狀態(tài),連和陸旭白之間的尷尬都被她拋在腦后。
倒是涂靈,他在決定去秘境的人選上犯了難。
首先,作為清歡宗最強戰(zhàn)力的蘇格,她是肯定要去的。
米因佳也得跟著一起,因為卞宏軒帶來秘境消息的同時,還給她牽了一樁生意。
常年只在西北沙漠活動的煙羅宮宮主,想請米因佳幫忙鍛造武器。
據(jù)說為了這把武器,煙羅宮宮主曾找遍了整個修仙界的煉器師,但是無一人能滿足要求。
米因佳聲名不顯,照理說她的名諱煙羅宮不可能知道,不過看到卞家涂靈就又明白了,這其中必然有他們的運作。
除了這兩人,陸旭白也得去。
那聚元草他也得用,不能讓阿格在前頭搶草,他在后面等著享受。
只是這樣一來,留在宗門坐鎮(zhèn)的人就只剩下一個,涂靈。
但私心里,她也同樣想去秘境。
想了想,涂靈把衛(wèi)恒叫到身邊。
仙盟三百四十六年,二月初。
春寒料峭,晚梅初綻。
有了錢的清歡宗,終于可以拋棄原來的小舟,坐上疾行船。
此船速度極快,可日行千里,到煙羅宮最多就三天時間。
順帶一提,煙羅宮是瀚海秘境的擁有者。
船上,卞宏軒端坐在米因佳身側,給眾人科普煙羅宮。
“煙羅宮位于西北沙漠,所招弟子皆為女子,據(jù)說她們都被男人傷過心,所以向來厭惡男人。”
“我家同那邊做生意,也是只派女子過去。”
“不過煙羅宮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其宮主。”
“自從十幾年前,現(xiàn)任宮主上位后,就無人見過其真面目,甚至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有人說是男人,也有人稱其為女子,還有人說宮主是扮成女人的男人,總之各種傳言都有。”
“不過有一點絕非傳言,那就是煙羅宮宮主修習的功法,能要人命,屆時米道友可千萬要小心。”
頓了頓,卞宏軒又道:“要不小生還是不去秘境了,留在外邊保護米道友吧!”
見他終于停止了喋喋不休,蘇格說了自上船后的第一句話。
“若我記得不錯,卞家應該也有隊伍前往煙羅宮,可為何卞公子你卻出現(xiàn)在我們清歡宗的船上?”
卞宏軒臉色一紅,下意識看向米因佳。
“兄長的本命劍才修好,小生此行是想來問米道友,日后修行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米因佳聽罷疑惑了片刻:“這些在你們離開那天時,我似乎就已經(jīng)說過了。”
似是未曾瞧見卞宏軒臉上的爆紅,她繼續(xù)道:“既然你沒記住,那我便再說一次。”
三天后,清歡宗抵達煙羅宮境內(nèi)。
疾行船停在半空,排隊等著進去。
四周皆是漫天黃沙,蘇格坐于結界內(nèi),拿出米因佳給的簽筒,隨手抽出一支。
下下簽。
???
這簽筒里果然沒有上簽吧!
蘇格咬牙,心里同時多了份擔憂。
此時抽到下下簽,只怕麻煩不小。
下一刻,她的想法得到了驗證。
只見他們后方的隊列中,浩浩蕩蕩地出現(xiàn)了三艘巨大的疾行船。
為首者,是蘇格穿書后,只見過一次的玉衡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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