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陌不知道拓哉要給沈戾的東西是什么，只知道他神神秘秘的，給他們留出單獨吃飯的空間，臨走來送時，才把東西給沈戾。
那會溫陌已經上了車，門口幾盞燈籠根本不足以照亮，似乎是一張紙？
沈戾看完，當即撕碎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兩人又說了幾句，這才上了車。
溫陌坐在副駕駛，身子半傾斜，膝蓋抵著中控，上身柔軟無骨似的靠門上，下巴微仰，眼神睥睨，“他給你什么？”
他沒答，好笑的瞧著她這幅神態，起初的裝的一副端莊賢淑半點全無，大概也是閑累的吧，“以后跟我出來，不管熟不熟，什么身份，你都可以只做自己。”
“你不怕別人說你眼光差？”
“不怕。”說著，他俯身過來。
他身上的氣息瞬間變得清晰，盡管他們已經快要過了熱戀期，溫陌還是會忍不住為他突然的靠近感到心慟，只想要去迎合。
然而他笑出一聲，溫熱的噴薄在溫陌的臉頰，安全帶從側邊抽出來，“啪嗒”扣上。
溫陌咬了咬牙，這是今晚第二次落空了吧，她想，沈戾如果要做渣男，十惡不赦也有人挖了自己腦髓陷入進去要死要活吧。
他太游刃有余，欲擒故縱這一套，他玩得比她好。
他沒著急退開，眼神清亮，把人盯住，“我說我不怕，你呢？我要是一無所有又骯臟不堪，你介意嗎？”
溫陌堵著氣，“介意，我可太介意了，可是你有
我，怎么能算一無所有，但你要是沾花捻草，我就把你掏空，讓你真的一無所有，所以你給我守好男德。”
沈戾許久沒說話，見她臉上似愁非愁的清傲之感，這樣的女人，要是總是讓她皺眉，怕是一種罪過。
他兩指握住溫陌下巴，在她唇上淺嘗輒止，還不忘賤賤落話，“滿足你。”
滿足什么？是她多次投懷送抱落空？還是那一句“守好男德”？
溫陌玉指蜷縮，在他肩上輕輕一錘，結束這沒有盡頭推拉，車子往鹿上園開，至于他扔進垃圾桶的東西，她已經拋諸腦后，再沒提起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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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繼南大輿論之后，錢書晉又成為茶余飯后的談資，大家只知道他工作負責，對他生活和家庭一無所知。
陸以宸所受的身體之罪，在相同的別墅里，錢睿也遭受了一場，不一樣的是，無人旁觀。
情緒上到頂點時，客廳那及腰的青瓷花瓶都在錢睿身上碎成了無數片，“想讓我身敗名裂，一身清白毀于一旦你就告訴我，我一定讓你墊在我腳下比我還慘。”
錢睿沒陸以宸瘋，忍住諷笑沖動，低眉順眼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氣還沒完全消，踹翻了茶幾，大理石材質哐當砸在地上，地板砸出了裂縫，這才停手，“清明剛過，清山寺禮佛，你跟我一起去。”
“好。”
錢書晉拽了拽他領口，“以后別給我穿得不三不四，以前那一套別拿到我
面前來，我不一樣了，你也不一樣。”
“是。”
“以前不管你，現在守著國興制藥，最好干點好事。”
“明白了。”
錢書晉點了一根煙，猛抽了一口，臉頰深陷進去，一吞一吐間，好像還有話想說，可一時想不起來，抽完，狠狠往地上一砸，走了。
錢睿看著他背影消失，才緩緩攤開掌心，掌心有兩道月牙灣，嵌進肉里兩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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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那一跤摔得不重，被醫生按在醫院兩天后就回了家。
又是兩天后，沈戾兌現了陪林淺試旗袍的承諾。
沈戾能來，嚴歌璇是沒想到的。
這家店是老店，藏在一片竹林后，旁邊還有一家首飾店，倒是可以搭配營業。
嚴歌璇是這家店的老主顧，早年也是極愛穿旗袍的，不止一次說過，要是有一個女兒，一定每年都要訂做兩身，如今，算是如愿。
老板是個穿長袍的中年男人，待客熱情周到，卻沒見過沈戾，不知道該如何厘清關系，怎樣稱呼。
嚴歌璇剛要開口，沈戾搶先一步介紹，“我是林淺的哥哥，姓沈。”
“沈”字一出口，長袍老板了然看嚴歌璇一眼。
后者立在一旁，有些不易人察覺的尷尬。
好在小徒弟很快把兩身旗袍取了出來，一件長袖，一件短袖，嚴歌璇拇指捻這那件長袖衣料，對林淺說道：“過幾天淺淺陪我去禮佛，正好可以穿這件，快去試試。”
林淺點著頭，被送進更衣間，嚴歌璇怕她
有不方便，便也跟著進去了。
沈戾坐在楠木椅上，打量這家老店，格局還保留著老旗袍店的格局，案臺上的烏木尺子用包漿，手藝應該是不差的。
面前的桌上，白瓷盤里配幾塊龍酥糖，有些年代的小食。
老板斟來熱茶，沈戾去接，“您客氣。”
這種老店的老手藝人是值得尊敬的，沈戾以謙恭晚輩姿態相待，矜貴和野性之間，他可以收放自如。
老板抖落一臉慈祥笑意，經歷的多了，看人也準，面前這小伙子淡然，寡薄，氣質非同一般，于是說幾句客套話，便不做打擾。
茶碗里，沉著色澤嫩綠油潤的樹葉尖,湯色黃綠清亮。
沒等茶涼，簾布掀開，兩個女人目光看向唯一的男人，以詢問。
沈戾點點頭，說：“不錯。”
腦子里卻想的是，溫陌要是穿上旗袍，是什么娉婷樣子，隨即又想起，好像是見過的，但沈戾送的，沒有過。
林淺嘴角撩起笑意，老板適時出來，一頓夸，卻不夸張，夸得讓人舒適。
趁著她去換第二身空隙，沈戾向老板訂了一匹好布料，至于尺寸嘛？
這么多個坦誠的夜晚，沈戾腦中早已有了尺寸，見案臺上有筆墨硯臺，捻起筆桿攤開紙，寫的一清二楚。
老板在一旁看著，筆落，才說：“這可是穿旗袍的絕佳身材。”
沈戾以笑回應，是了，他的溫陌，什么都是絕佳。
不多時，林淺兩身換完，兩身滿意。
嚴歌璇也開心
，說旗袍要有首飾配，于是輾轉去了隔壁的首飾店。
沈戾今天難得好耐性，全程陪同，雖然話少，但已經超乎了她們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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