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Verse
失憶后,江識野發(fā)現(xiàn)自己的琴技有了質(zhì)的飛躍。
起初他以為是吉他貴的緣故,可經(jīng)過了一天的研究,他能清晰感受到手指間的流暢自如,電流般從肌肉記憶里飛火星馳迸出來。
這種游刃有余就像左手指腹上的繭,存在得合理又突兀,證明著過去的痕跡。
這天下午他給呂歐彈《fight》,因為是funk曲風就自然而然用了點兒slap。炫酷流暢的節(jié)奏一響起,呂歐就忍不住感嘆:
“好牛啊音樂人!這三年你怕是都在練吉他吧。”
以前江識野吉他就彈得還行,但現(xiàn)在明顯變成了專業(yè)。
江識野也又懵又喜的,回答:
“好像是。”
呂歐開玩笑:“阿野,你說你會不會是犯了啥事兒躲在我這里了。”
一聲清脆的掃弦,江識野說:
“確實有可能。”
“那可不行,”呂歐侃然正色,“我妹妹可以嫁個失憶人,但不能嫁個犯人。”
呂歐妹妹比江識野小五歲,九歲起就表示一定要嫁給他。這個“娃娃親”傳遍楓城的西街老小,像沙縣小吃一樣根深蒂固地存在著。
江識野無奈地笑了下:“呂小鷗要高考了吧。”
“是啊,馬上高三了,最近在補課。過幾天放假了還要過來。”呂歐說,“要是知道你在這兒指不定多高興……當時你走這么急,可把她難過的,看到易斌就罵。”
末了,又問了句,
“你說這幾年,你會聯(lián)系你舅舅嗎。”
提到易斌,兩個男人赤|裸交纏的身體就無法抑制地從腦海里蹦出來。江識野一陣犯惡心,下意識摸了下眼角的疤,搖頭:
“不可能,而且他一個啞巴,我怎么聯(lián)系。”
其實聯(lián)系的方式還是很多,但江識野不信自己會做這種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易斌卻一直霸占江識野腦海,他煩得很,不禁思考自己以后該怎么辦。
總不能一直當無業(yè)游民,在逐漸也被迫習慣了失憶的狀態(tài)后,他還是要尋找未來,就像當時毫無顧忌坐上去京城的高鐵一樣。
他正若有所思時,柯雪和制片人來敲二樓的門。
因著呂歐家就在麻將館上面,相當于他們是住在片場里的,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此時敲門,江識野便以為是彈吉他影響到下面劇組拍戲了,沒想到之前還對江識野橫眉冷對的制片人訕笑著問他:
“哈羅,你能接受給你加幾場戲嗎?”
江識野和呂歐都愣住:“啊?”
柯雪在一旁,笑得挺無奈的。
本以為岑肆這個意外在他發(fā)博澄清后就該偃旗息鼓了,沒想到愈演愈烈。
只不過一夜之間,就奔向了一個詭異的方向。
岑肆的澄清讓影迷默認狂揍只是個烏龍,便把關注點轉(zhuǎn)移到了那張打火機的路透圖上。江識野的側(cè)臉輪廓不像素人,照片也的確有氛圍。粉絲便開始激情討論這是部什么戲,腦補劇情,更有甚者直接猜測這兩人飾演的是對同性戀。
這節(jié)奏帶的,討論度還很廣。本來《白晝陰影》因為題材經(jīng)費的原因,就沒打算走商業(yè)路線,別說提前宣發(fā)了,開拍前發(fā)布會都沒辦。
誰都沒想到因為這個意外瘋漲熱度。
官博一晚上被私信狂炸。
【請照顧好我們四仔,求求了】
【那個點打火機的演員是誰啊,這么帥從來沒見過,能發(fā)博官宣一下嗎】
【好想看他們的對手戲,快放花絮!!】
【所以岑肆是白晝,打火機小哥哥是陰影?】
網(wǎng)友yy也就罷了,結(jié)果投資方佳天影業(yè)也關注到了。
這種天降熱度他們既意外又驚喜。也不知是哪個鬼才提出的想法,覺得應該好好利用這個噱頭——真加幾場兩人對手戲,就當豐富岑肆角色的故事線。
王之龍和柯雪其實都不太愿意。柯雪雖然驚艷于江識野的相貌,但終歸是電影人,《白晝陰影》這本子,題材雖老套,但結(jié)構(gòu)和節(jié)奏都很新穎。加戲比刪戲更容易承受毀劇本的風險。再加上江識野沒有演戲經(jīng)驗,長得再拿人,敗筆幾率也大。
但佳天的意思是,熱度來都來了,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提前宣傳甚至是炒作的效果。到時候很多人奔著這個點去,卻發(fā)現(xiàn)兩人對手戲不超過十秒,說不定還會被潑掛羊頭賣狗肉的臟水。還不如就此利用,加幾場滿足下影迷的期待感,權當媚粉了。
年輕班底的卑微就體現(xiàn)在這兒。有些劇組導演最有話語權,但《白晝陰影》是徹徹底底被資方控制的。再加上電影遭遇過撤資,佳天影業(yè)是來救場的,這份情在,就沒理由拒絕。
制片簡單講了下佳天的想法,江識野搖頭:
“算了吧,我不想演。”
“我們會按照專業(yè)演員的價格支付你片酬的。”
“主要是我不會演戲。”
“別說這么絕對,人岑肆也從沒學過演戲啊。你很有鏡頭感,而且加不了多少……”
江識野撇了下嘴角。
他是真不想演,當時和岑肆對戲幾秒,他就覺得過于漫長。
大抵就像一眼萬年——如果它是貶義詞的話。
岑肆的眼睛太深了,他不能多看,累,心情都會變得奇怪。
“要不等岑肆病好了,商量一下再說……”
都有些低聲下氣了。江識野嘆了口氣,找不到好理由立馬拒絕,只得先點頭。
等他們走后,他才煩躁地勾了下弦。
一旁圍觀的呂歐不禁感嘆:“阿野,你和岑肆真還挺有緣的。”
“嗯,孽緣。”江識野諷刺道。心道怎么當個群演引發(fā)這么多連鎖反應。他歪著腦袋思索了陣,站起來,
“我再去趟醫(yī)院。”
“又去?現(xiàn)在?”
“嗯。”江識野把撥片收好,手機揣進兜,“讓岑肆拒絕加戲,不然我們真的會打起來。”
“這種事你等他回來拍戲時再說啊,沒必要這么熱的天去醫(yī)院。”
江識野沉默了會兒,覺得這事迫在眉睫:
“算了我現(xiàn)在去吧。”
轉(zhuǎn)眼他就火急火燎走了,呂歐疑惑地嘀咕:“好好的空調(diào)房不待,去趟a院一小時,這人也是夠閑的……”
江識野也不懂自己這么迫不及待是為啥,反正就想去醫(yī)院一趟。
結(jié)果vip病房緊閉,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
他等了好一會兒,干脆敲了下門。
是阿浪開的,看見來人很驚訝:
“是你,僵尸先生!”
“……”
阿浪尷尬地撓了撓頭:“那個你是來看四哥的嗎,他在睡覺。”
“又在休息?”
阿浪嗯一聲:“不好意思啊。”
江識野抿了下嘴。
有些失望。
阿浪看他汗流浹背的,對他的白跑一趟感到抱歉,又說:“那僵尸先生,我給你拿兩個橘子你再走吧。”
江識野笑了下:“不用了。”
阿浪攔他:“別講禮,劇組送了一堆水果,四哥根本沒機會吃……”哽了一下,續(xù)上,“反正你等等,我去給你拿哈。”
他又迅速走進去。
江識野便在門口等著。
也就在這時,來了個陌生來電。
這是穿越后的第一個陌生來電,江識野心里一根弦猛顫了顫,腦洞大開地害怕是什么天降大任。
他有些緊張地轉(zhuǎn)過身背貼著墻,點了接聽。
“您好,是江識野先生嗎?”很好聽的女聲。
“嗯是。”
“我是藝海音樂的工作人員小安,之前一直有嘗試用郵箱聯(lián)系您,但都沒收到回復,所以冒昧用電話打擾了……江先生有看到我們的郵件嗎,關于藝海音樂想買下您兩首單曲的相關事宜……”
啊?
心里的弦從輕顫變成轟鳴震響,江識野被這段話擊得一陣發(fā)懵。
小安簡短介紹了下情況,說藝海想買下他兩年前發(fā)布在lune音樂論壇上的兩首原創(chuàng)單曲的版權和改編權,用在他們公司男團的新專里,費用開得很高。
江識野仔細聽著,掛斷后,立馬打開了沒登錄過的手機郵箱。
真有藝海的郵件,最早的那封來自三個月前。
幾行字下來,和小安說得差不多,聯(lián)系方式、合同條款都附上了。
江識野盯著郵件里兩首歌的鏈接。賣不賣他還來不及想,只覺得這兩首歌像是個通往過去連接未來的時光結(jié)。
他竟然寫過兩首歌。
還被人看上了?
阿浪拿了橘子倒了一杯水,過來時就看到江識野正在急急忙忙揣兜找耳機,眼睛很亮。
江識野實在是等不及要聽他的歌了。耳機沒找到后就問他:“不好意思,能借下你的耳機嗎。”
阿浪摸了下自己的腰包:“我這兒只有四哥的耳機。”
“哦,那還是算了。”
耳機這東西很私人,又要觸碰肌膚,江識野不想不經(jīng)過別人同意就用。
“四哥不介意的,而且他藍牙耳機有好幾對,這他沒怎么用過的。”阿浪手掌攤開,是一對白色的oirpods。
雖說沒用過,看著卻沒有特別新。
江識野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接了。
自己兩年前寫的歌就在面前,不講禮貌就不講吧。
“那謝了。”他說,準備連藍牙。
掀開充電倉的蓋子,連接界面就彈了出來,顯示出了耳機的名字。
——兩個emoji。
僵尸和剪刀手。
江識野呼吸頓住,登時睜大了眼。
恍惚間,【僵尸】【耶】的oirpods藍牙已自動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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