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B計劃
西裝男子離開后,原本該被救治的李澤興,身上又開始籠罩著黑霧。
方寧覺得很奇怪,救出領主時黑霧沒出現,趕回來的路上也沒出現,即便是自己守在床邊那會,也沒見到這玩意。
怎么偏偏西裝男找上門的這會工夫,黑霧就有了?
先別管這么多,救人要緊,方寧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打算將領主大人搬到臨時病房。
小鬼卻出手阻攔,伯克朗也同時發話:
“等等,不大對勁!
醫生扶著眼睛,仔細觀察著李澤興的傷勢,黑霧籠罩之處,只見原本腫脹充血的地方,淤血開始消散,皮膚顏色也回歸正常。
這什么情況?莫非自己長久以來建立起的世界觀,要在一晚上之內,連續被沖擊兩次?
如果這世界上,有那么多詭異之物,能夠救活將死之人,能夠修復斷裂的四肢,那他們醫生,長年累月地學習醫學,弘揚醫術,是為了什么?
眼前的情況,雖然無法理解,但對傷者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
伯克朗只是讓方寧打來熱水,為李澤興清洗身體,他不打算出手醫治,生怕干預了黑霧。
黎明即將來臨之際,除了忙活大晚上,有些年邁的醫生支撐不住,就著胖子睡下。方寧拉著約瑟夫,一直守在客廳內。
至于小鬼,它一見到黑霧,就邁不開腿,說什么都要守在李澤興身邊。
客廳里守著的兩人,也不是呆呆坐著,啥事不做。
方寧此時正拿著兩枚小圓柱,蹲在糾察者尸體旁,考慮接下來該怎么辦。
手中的玩意,功能和旅行家的術式一樣,都能使人偽裝。只要用凹陷端接觸目標,再用凸起端觸碰自己,便能化作對方樣貌。
旅行家所謂的a計劃,恐怕是想著搞不定的戰斗的話,讓自己等人化作他人形象,借此掩人耳目,悄悄離開霧都。
可現在,兩位傷者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醒過來只是時間問題,是否還有必要執行a計劃呢?還是說,應該執行b計劃?
如果要離開,就啥都不用做,乖乖守在這里,等他們醒過來就行,這是最安全的做法。
可這么做,并非沒有弊端。
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旅行家和李澤興,多久能夠醒來。
要是醒來得早,有他們在,想要離開霧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要是醒來得晚呢?
如果什么都不做,客廳里這兩具糾察者的尸體,該怎么處理?
另外,糾察局那邊,天亮之后,一旦發現有新的成員消失,勢必會采取行動。
這里不比富人區,率先被搜查的可能性很大,若是被人發現了尸體,光憑自己,根本沒辦法應對。
方寧把玩著手里的小圓柱,蹲在尸體旁,思考著應對之策,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即便受傷的兩位,一時半會醒不來,他們也能離開霧都的可能。
之前趕回去救人的時候,第六騎傷勢嚴重,還因為小鬼的攻擊,陷入昏迷。
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對方多半會落入糾察者手中,他同伴若是遲遲等不到他回去,會不會呼叫支援,帶著其他騎士大鬧霧都?
到時候,自己這邊,即便有三人陷入昏迷,大可趁亂離開。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方寧像把玩核桃一般,不斷搓弄著手里的小圓柱。
不行不行,怎么能將希望寄托在敵人身上呢?
起碼在旅行家他們醒過來之前,要穩住當前的局勢。
一直默不作聲,守在旁邊的約瑟夫,眼睛從始至終,都在盯著方寧手里的小圓柱,似乎對這有著偽裝功能的玩意,十分感興趣。
作為一個普通人,雖然曾經加入過黑幫,可在那里面,他也只是不入流的角色,根本接觸不到核心層,更別提見到覺醒者,見到那些具有特殊效力的神秘玩意。
所以他盯著那圓柱,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番情況落在方寧眼里,眼下能用的既然滿足兩人,他漸漸下了決心。
如上所述,為了穩住局勢,扮成死掉的糾察者,混進糾察局是必須的。
但那樣做,很有可能會卷入騎士與霧都之間的戰斗,最壞的情況,無非是死在戰斗中,風險不可謂不高。
可這屋子里的人,包括不是人的小鬼,都是旅行家和領主豁出性命,才得以茍活。
同樣是拼命,旅行家和領主那么厲害,都拼得,難道他弱雞方寧,就拼不得?
于是,他遞給約瑟夫·米勒一枚小圓柱:
“想不想,試用一下這玩意?”
……
天還未大亮,糾察局前,方寧和約瑟夫,互相摟著肩膀,像喝了酒似的站在臺階之下。
糾察局的地點,方寧并不清楚,不過有約瑟夫在,找過來并不是什么難事。
看著臺階,方寧心里有些忐忑:
“你沒外套,待會要是有人問起來,知道該怎么說吧?”
“你放心好了,這地方我熟,哪間牢房什么布置,一清二楚。論糊弄的話,我算得上是佼佼者!
也許是不再被困于牢籠,約瑟夫心情格外不錯,與之前被逼著偽裝形成強烈反差。
“我們現在是糾察者,不是去坐牢,你他娘的別搞錯了。”
約瑟夫毫不在意地開了個玩笑:
“我母親早就去世了,她能搞錯什么?”
一時口快,觸及到對方痛處,方寧閉上了嘴。
兩名糾察者的詳細資料,只有旅行家清楚,可他還來不及說,就因為戰斗陷入昏迷。
故而方寧知道的信息并不多,唯有昨晚輪到死者值班這一條。
思來想去,他覺得只有用喝酒這個理由,才能解釋擅離崗位的原因。
當然,要混進糾察局,他們不可能真的喝酒,在天快要亮這個時間點,也很難搞到酒。
還是約瑟夫,通過以前混黑幫的關系,搞來一些酒,兩人喝了一點,身上灑了一點,聞起來跟醉酒差不多。
至于另一件外套,被旅行家用去裹傷手了,現在的下落,只有天知道。
兩人登上臺階,跟門口的值班人員點頭示意,歪歪斜斜扭進了糾察局。
進入門后,首先是寬闊的大廳,整齊擺放的辦公桌上,雜亂堆起高高的文件。
廳內人來人往,似乎昨晚的動靜太大,不少糾察者忙了個通宵。
四周的墻上,張貼著不少榮譽獎狀,墻下空出來的地方,擺放著些綠植。
中間的過道,即便掛著各種公示欄,仍舊顯得很寬。
再往里走,空間變窄了一些,左右兩側開始出現隔間,根據門前的標識,知道是各位科長的辦公室。
大廳的盡頭,是局長辦公室。
辦公室外,兩側還有通道,左邊拐進去,是上二樓的樓梯,二樓的情況,兩人無從得知。
右邊拐進去,還未走到盡頭處,出現向下的樓梯,下面一層是拘留所,里面通常關押些犯了小事的人,像什么打架斗毆、偷雞摸狗之流。
當然,某些還未定罪的重刑犯,被抓之后,也會暫時收留在此。
沿著過道走出去,是一片操場,面積很大,平時可能作為集訓鍛煉的地方,操場四周,修得有宿舍,修得有廁所,修得有澡堂,修得有食堂,專為那些離家遠的執法人員準備。
以上情況,有些是方寧親眼所見,有些從約瑟夫那聽來的。
“鬧得挺大,平時這個時候,他們都還沒上班。今天這么早,局長辦公室的燈,竟然都亮著。”
方寧正打算阻止約瑟夫出聲,卻被靠過來的一名糾察者打斷:
“噫,好大的酒味,你們倆闖大禍了,科長正到處找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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