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蘇府之謎
宸王說得聲音極低,卻也讓蘇瑾聽了個真切,她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一直搭在趙翊的脖子上。
男女授受不親吶,這句話即便是現(xiàn)代,也是有的。兩人畢竟也不是真的夫妻,她這樣做的確很失禮。
蘇瑾立即將手縮了回來,臉頰也燒的通紅。
見趙翊面無異樣,她反而感到更加尷尬,見他還在等自己的答案,她無可奈何,伸出手,隔空在他的脖子上面隨意地比劃了兩下,有些羞赧地說道,“脖子上有一個動脈,如果他還活著,動脈一定在跳動,這個動脈大概在……呃……你找一找就能發(fā)現(xiàn)。”
趙翊望了她一眼,表情里竟有些無奈。他伸手摘了一片頭頂柔嫩的柳樹葉,順手將葉片放在地上人的鼻間,果然見葉片有細微的抖動。他當(dāng)即吩咐道,“果然還活著。木青,你安排人將此人抬回府內(nèi)救治。”
幾人繼續(xù)啟程,不一會兒到達蘇府。
啟封城蘇府。
蘇家世代為官,祖上曾官至宰輔,最近兩代蘇大人,從文從武,結(jié)交朝中官員無數(shù),蘇府曾經(jīng)門庭若市,車馬盈門,那是何等風(fēng)光。怎奈蘇家人丁單薄,傳到蘇瑾這一代,只有蘇紹一根獨苗。
老蘇大人一生從文,曾主持多屆科舉會試,也因此培養(yǎng)門生無數(shù)。老蘇大人有三個兒子,因身處亂世,三位兒子紛紛選擇從軍,在上一場國恥之難中,老蘇大人的兩位兒子都戰(zhàn)死沙場,且都未留下一兒半女。只有小兒子蘇懷僥幸留下一命,并借著軍功,被圣上賜官定遠侯。在動蕩的年歲里,蘇懷也只有二女一子,而他在殉國時,兒子尚且年幼,可憐滿門忠烈,卻只留下一點血脈。
如今蘇家長女蘇瑾嫁與宸王,小兒子蘇紹被其母送去桃源書院求學(xué)。此刻蘇府中只有蘇夫人和二小姐蘇瑜,也算寂寥。
在蘇府門前下了馬車,蘇府內(nèi)立即有門房侍從前來迎門,并立即稟報了管家和夫人。看起來蘇府雖不復(fù)往日榮光,可府中倒是井井有條,一派正常,下人護院們沒有任何懈怠。
率先迎過來的是蘇家管家。蘇家管家是蘇夫人的遠房親戚,叫紀(jì)銳達,此人是蘇瑾嫁走后剛剛頂替上任的,見了蘇瑾和趙翊突然到訪,顯得有些措手不及,好在他沉著老練,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xiàn)。至少,蘇瑾是這樣感覺的。
相比之下,蘇夫人反而顯得有些反常,即便此時表現(xiàn)得再云淡風(fēng)輕、從容有度,可她眼角的烏青還是顯示出了她此刻的疲憊不堪——看來這一夜,她并沒有休息好。
不過蘇瑾關(guān)心的并不是這些,見了面后,她立即進入戒備狀態(tài)。昨日雖然見過面,但不免人多眼雜,蘇夫人定然不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可今日不同,屋里來來回回就這么幾個人,自己還是小心些好。
她站在趙翊身旁,顯得十分的拘謹(jǐn),看見蘇夫人迎面走過來,她竟開始琢磨起來:我是不是應(yīng)該上前給她來一個熱烈擁抱?不對不對,古代不時興擁抱,要不,我上前給她磕一個?
蘇夫人倒是沒有注意到蘇瑾的心思,她立即招呼兩人落座,并立即吩咐身邊葛嬤嬤去安排茶水點心。
幾人落座后,蘇瑾便開始在心中祈禱著:隨便說兩句,趕緊回去吧,至少在王府里還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在這個陌生的蘇府里,反而感覺更加危險。
趙翊心思深沉,只一掃蘇夫人的面容,他便看出了她的憔悴,心里也有了猜測。剛落了座,他便直入主題,立即試探地問道“蘇夫人,昨日宴席中,因府中不查,讓賊人擾亂了宴席。恕本王照顧不周,讓您和蘇瑜小妹受驚了,是否有哪里不適?”
蘇夫人倒是早有準(zhǔn)備,她瞧了趙翊和蘇瑾一眼,眉梢眼角笑得明艷,一副世故模樣,“勞煩宸王殿下惦念,老身身體十分硬朗。倒是昨日讓瑾姑娘受了委屈了,殿下定是要好生安撫才好。”
趙翊禮貌微笑,伸手覆上蘇瑾的手,“一定。”
蘇瑾一驚,沒想到趙翊會如此,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便立即沖著蘇夫人笑了一下,努力扮演著在長輩面前秀恩愛的小夫妻。
這兩個人都陰的很,趙翊自不必說,至于這個蘇夫人,昨日蘇瑾也真切見識到了她的戰(zhàn)斗力,此刻兩人的對話,怕是高手過招吧。
蘇瑾抿著唇,縮著腦袋配合著表演,索性不做聲。
非必要不說話。
趙翊并沒有理會蘇瑾的反應(yīng),他收回手,繼續(xù)寒暄,“不知昨日蘇瑜小妹是否受驚?”
再一次提到蘇瑜,蘇夫人的笑容有明顯的僵硬,但她十分沉得住氣,只遲疑了一瞬,便立即笑靨如花,繼續(xù)應(yīng)付,“瑜兒膽小,昨日的確受了驚嚇,晨起時病灶發(fā)了出來,如今還在房中休養(yǎng)著。”
蘇瑾抿抿唇,表示理解。原來蘇瑜病了,怪不得蘇夫人臉色難看,照看病人可不是辛苦么。
然而蘇夫人的這番言論,并沒有成功打發(fā)趙翊,他心里有著其他猜測,瞇起眼眸,繼續(xù)追問:“不知蘇瑜小妹可有大礙,我府上有幾位城中名醫(yī),雖不及宮中御醫(yī),但醫(yī)術(shù)也還算了得。我即刻派人前去請來,給小妹診脈,定不能誤了小妹的病。”
這話說得自然關(guān)切,可心中有鬼的蘇夫人聽罷,卻立即緊張起來,她強裝鎮(zhèn)定,立即擺手回絕,“勞殿下關(guān)心,瑜兒沒什么大礙,不必勞師動眾地請宸王府中的醫(yī)者前來。蘇府里也養(yǎng)著一位女醫(yī)者,已為瑜兒瞧過,并無大礙,只需靜養(yǎng)即可。況且,畢竟瑜兒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怕是名醫(yī)前來醫(yī)治,會有損她的名節(jié)。”
蘇夫人的話滴水不漏,回絕得也有理有據(jù)。
不過,趙翊畢竟狡黠,看見蘇夫人的態(tài)度,他的心中已然明了:蘇瑜這一病,定有蹊蹺。今日他提議帶蘇瑾回蘇家,一是想探一探蘇夫人嫁女的口風(fēng),二也是想再確認(rèn)一下蘇瑜的態(tài)度,好讓自己能夠有足夠的把握評測這次寧王納妾對自己究竟有幾分威脅。
趙翊端起手邊茶盞,淺啜一口,繼續(xù)不動聲色,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如此便好。蘇瑜妹妹即將出嫁,蘇府必定忙碌。瑾兒知曉妹妹即將出嫁后,便一直想要回府看看,有什么我們能幫的上忙的。要不是昨日宴席的準(zhǔn)備事宜牽絆住了她,她定幾日前便回來了。”
冷不丁被宸王扯出來,蘇瑾莫名其妙地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還想繼續(xù)扮演著小透明,蘇瑾趕忙順著趙翊的話,沖著蘇夫人應(yīng)和地笑著,“對呀對呀。”
然后她繼續(xù)縮著脖子低下頭,祈禱著兩人的對話趕緊繞開自己。
蘇夫人此刻完全顧不上其他人,宸王的話,令她明顯松了一口氣。她略略頷首,繼續(xù)用客套話打發(fā)她們,“瑾姑娘有心啦。自瑾兒你成婚后,府內(nèi)就只剩瑜兒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孩子了,早些年老爺便為她置辦好了嫁妝,這些年我又陸陸續(xù)續(xù)往里面添置了一些,已然是齊備了,如今正好派上用場。況且,寧王十分看重我們瑜兒,早幾日便備下了十足十的聘禮,一切應(yīng)用之物也都已準(zhǔn)備穩(wěn)妥,不必勞煩你們費心了。”
蘇夫人瞅準(zhǔn)時機,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沖著蘇瑾,笑得慈愛,“瑾兒啊,別怪我這個做母親的碎叨,如今你已嫁入王府五年有余,怎么腹中仍不見有動靜?要知道,這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殿下也不小了,沒有一個嫡子可怎么行?孩子啊,這事可得抓緊吶。前些日子總聽說你病著,是不是身子沒有調(diào)理好?”
蘇夫人果然沒有聽見自蘇瑾內(nèi)心之中的祈禱,見敵不過宸王的逼問,干脆直接將話題轉(zhuǎn)給了她。
沒想到蘇夫人突然將“皮球”踢到自己這邊,蘇瑾愣著不知如何接話。
即便蘇瑾沒有談過戀愛,可她也是一個已滿三十歲的成了年的現(xiàn)代人,有些生理衛(wèi)生方面的知識,她還是清楚的。
王爺與王妃一個月就同房一次,結(jié)婚五年,一年十二個月,五年也就只有六十次,即便加上新婚當(dāng)晚,五年同房的次數(shù)也不過百次,再遇到個特殊時期,恐怕還會耽擱。
這種事情,還是得靠男人主動些的,古代女子含蓄保守,懷不了孕,她也只能是干著急呀。如此零落的同房次數(shù),那七王妃又不是雌雄同體,怎么著,一個人還能變出個孩子來不成?
可這話也不能明著說呀,在古代,再是親人之間,光天化日之下說這些話,到底還是不合時宜的吧,更何況,原來的蘇瑾與眼前這位蘇夫人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也是一般吧。
不過也難怪蘇夫人會拿這種事情拿捏蘇瑾和趙翊,古代如此看重子嗣,蘇家嫡女嫁入王府已經(jīng)有五年了,王爺又急著要小孩,怎么蘇瑾王妃竟無一兒半女?王妃蘇瑾看著年紀(jì)不過二十,難不成真的是有身體原因,所以才變態(tài)地見不得其他女人有孩子?
偷偷瞄了一眼蘇夫人期待中透著一絲得意的目光,現(xiàn)代蘇瑾微微垂首,心中埋怨著:你倆的嘴仗,與我何干啊,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如此關(guān)鍵的時刻,怎么“主攻”趙翊突然就“掉線”了,果然實力坑隊友啊。
在她還在苦思冥想如何平穩(wěn)和順地將這個燙手的“皮球”接下去,最好還能漂亮地將“皮球”再拋出去時,會客廳門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小丫鬟打扮的女孩子。
廳堂內(nèi)的眾人隨著小丫鬟驚慌凌亂的腳步聲望過去,只見來人一臉驚慌,也顧不上還有外人在場,便一路從屋外沖了進來,沖著蘇夫人便大哭起來,“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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