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局勢分析
蘇瑾做客宸王府中的雪芷軒,將自己聽來的擔憂一股腦兒說給張景淵聽,這時,天空中突然飛過來一只鴿子,這只鴿子十分古怪,飛來這里后,便一直在雪芷軒的上空盤旋,且越飛越低,卻不落下。張景淵伸手一揮,鴿子竟十分嫻熟得落在了他的胳膊上。蘇瑾瞧見鴿子的腳上綁著一個竹筒子,正奇怪得想要指著竹筒子說話,就瞧見張景淵伸手將竹筒子里的信件取出來,然后將鴿子放飛。
整個過程中,這只鴿子像個訓練又素的士兵,既配合又利落,看得蘇瑾目瞪口呆——這就是傳說中的,飛鴿傳書啊!
張景淵徐徐展開手中的信箋,仔細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蘇瑾站的位置,正好在張景淵身側,他手上的那張細細窄窄的信箋上的內容根本什么都看不見,急得她直跺腳,恨不得將張景淵手中的信箋直接搶過來瞧一瞧。此刻的她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了,直截了當地追問道,“張先生,這是誰來的信,信上寫了什么?”
張景淵不打算隱瞞蘇瑾,卻也不打算將信箋給她看,便將信箋托在手上,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輕輕一捻,又將信箋恢復成了一個紙卷的模樣,然后順手塞進了自己寬大的袖中,轉而笑著對蘇瑾解答道,“這是子賢來的信,他跟隨我父張天師去了南邊替圣上天下巡視,如今剛得了圣令往啟封城趕回來。之前我因宮中怪病之事,遞去過信,這就是回信,我就在等這一封回信!”
蘇瑾點了點頭以示回應,又迫不及待地繼續追問道,“信上寫了什么?”
張景淵微微一笑,剛要開口,就聽見院外傳來了趙翊的聲音。
“張先生,聽說瑾兒來你這邊了,她此刻還在這里嗎?”趙翊邊問邊往里走,轉過正堂的門,就瞧見了后院中的蘇瑾和張景淵站在一起,頓時松了口氣,和顏悅色地走了過來。
張景淵瞧見趙翊,十分恭敬地向他行禮,在旁邊忙著煮茶的沐春也聽見動靜出來行禮,然后繼續回到小廚房里,又往茶壺里加了一碗水,繼續煮茶。就連一向眼比天高的青巳,瞧見趙翊過來了,都十分規矩地從窗邊走過來,沖著趙翊行了個禮。
蘇瑾這一刻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為了心中的疑惑急得直跳腳,如今答案都已經是臨門一腳了,卻硬生生被趙翊攪了局。蘇瑾的心情十分差,自然沒有給趙翊什么好臉色,她朝著趙翊瞪了一眼,然后也不去管他,反而繼續追著張景淵問道,“你快說,寫了什么?”
趙翊也不氣惱,他立即聽明白了蘇瑾的意思,臉上也頓時寫滿了期待,沖著張景淵問道,“是天師那邊有回信了嗎?”
張景淵點了點頭,也不賣關子,他沖著趙翊又十分鄭重地施了一禮,直截了當地說道,“還請殿下在圣上面前,替我引薦一下。”
“先生當真?”趙翊明顯的一愣,然后面露喜色,忍不住感慨道,“那真是太好了,以先生的醫術,宮中的怪病定然能被治愈。”
聽著趙翊和張景淵的對話,蘇瑾已經瞧出了些門道,既然他們之間的對話就是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于是她也不再那么迫切地追著張景淵問他手中那封信的內容了,反而關心起張景淵和趙翊所提到了關于宮中怪病的事情。于是,為了不打擾他們之間的談話,又不想退下后什么都聽不著,思索再三,蘇瑾決定把自己隱形——她不再說話,反而緩緩坐在了池塘旁邊的釣魚位上,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的路人,然后認真聽了起來。
因為蘇瑾的身份特殊,在場兩人并不避諱,于是,張景淵沉吟片刻,答非所問地反問了一句,“殿下當真以為,這件事情只是簡單的宮中出了一場怪病?”
“自然不是,”趙翊搖搖頭,表情嚴肅,“這件事情定然是有人謀劃,有所意圖,只是本王暫且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最終得利的一方究竟是誰。”
得利一方?蘇瑾聽著趙翊的話意有所指,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看過的那些偵探片里,總會有一個十分聰明的偵探,在同伴疑惑的時候提示他:這件事情的得利者是誰,那么他的嫌疑就最大。
只是張景淵并沒有順著趙翊的話繼續下去,反而反問他道,“殿下還記得和微臣說過這兩日朝堂上幾位王爺的反應嗎?六王神色萎頓,九王卻依舊意氣風發,”說著,張景淵冷笑一聲,繼續問道,“試問,若惠貴妃真的病入膏肓,作為親子的九王爺會如此從容淡定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惠貴妃病重是假?可后宮里的消息都是夏公公親自傳達給我的……”趙翊眉頭緊縮,他思索了一陣后,驚詫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夏公公不可信了,他已經投靠了九弟,他們這是設計誆騙于我?他們這是另有所圖?”趙翊一邊說一邊皺眉,臨了還是不敢置信地補充了一句,“不對呀,夏公公是可信的呀,從前他的師父還在的時候,便是本王的人……況且本王安插在宮中的另一處暗探并沒有消息,這就基本可以證實夏公公還可信……難道說,就連那處暗探……”
張景淵搖了搖頭,打斷了趙翊的話,語氣深沉地說道,“夏公公可信,但九王不可信。”
“九弟?”趙翊緊鎖眉頭,面露疑色。
張景淵繼續分析道,“殿下細想,若宮中消息準確無誤,那么……六王只是與宮中的武娘娘交好,如今武娘娘重病,六王尚且魂不守舍,而生母病重的九王呢,他雖然在人前也是痛哭流涕,心急如焚,可殿下也說了,觀他的神色,卻依舊神采奕奕,半點因擔憂而心神俱焚的影子都不曾有,殿下久經沙場,觀人神色的本事定然無誤,那么,九王的反應合理嗎?”
“六王爺竟然這么重情義?”在一旁看戲的蘇瑾忍不住感慨道。六王爺她是打過交道的,真是沒想到,六王爺竟然這么重情義,只是和武娘娘交好,他竟然就會為了武娘娘的身體而神傷至此。現在想一想,當初自己淪落秦樓楚館的時候,六王爺的確也幫過自己,只不過他做事不能從一而終,后來為了自保,竟然直接將自己出賣給了二王爺,哼,怎么想他都應該是一個見利忘義、自私自利的小人。
誰知蘇瑾的這一番感慨立即被張景淵反駁,倒是對應上了蘇瑾的心理活動。只見張景淵冷哼一聲笑道,“王妃錯了,六王爺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為他與武娘娘的感情如何的深厚,只是因為宮中少了一條有利的靠山,畢竟他的母妃早亡,論起宮中的勢力,他比不了殿下有生母如妃娘娘庇佑,更比不上九王爺,九王爺的生母惠貴妃娘娘寵冠后宮,地位直逼中宮,在后宮中的勢力無人能敵。”
蘇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自己在心里打定主意不再開口說話了,就安安靜靜當一個吃瓜群眾就好,亂插話不僅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搞不好還要像此刻這樣的被教育一頓,真是何苦來哉。
趙翊倒是沒有太在意這個問題,只繼續問道,“先生這話說得有理,九弟這兩日的反應的確反常,但這也不能說明這件事情就是九弟所為呀,為了爭奪太子之位,他真的能對自己的生母下此狠手嗎?”
張景淵又一次答非所問,反而就著他之前的問題回答道,“凡事反常必為妖,九王此舉定然有問題。殿下剛剛不是覺得奇怪,這件事情最后并沒有得利者嗎。其實殿下您錯了,這件事情的矛頭原本就是沖著我們來的,殿下的生母如妃娘娘并沒有在這場后宮怪病中被波及,如今京中傳出來的謠言又直指王妃養貓妖害人,只要這些傳言傳到陛下的耳朵里,這些事情便直接會指向殿下您,有心人會說是殿下指使的王妃操控貓妖害人,想要陷害宮中與如妃娘娘不合的人,然后再害陛下,最終達到殿下您不可告人的目的。殿下你想想,若這件事情做成了,那最終得利的,會是誰?”
“趙凌!”趙翊雙目圓瞪,兩只手捏的鐵緊,這架勢似乎想要將趙凌狠狠揍一頓。
蘇瑾被趙翊的反應嚇了一跳,手中的魚竿脫了手,直接落進了池塘里,嚇得水中的魚兒四散奔逃。
一直在遠處冷眼旁觀的青巳突然出手,一個箭步沖了過來,以一種十分難以形容的柔韌姿勢伸手從水中將魚竿撈了上來,放在了池塘邊上一處土壤松軟的地上。
蘇瑾不覺臉上一紅,為了避免尷尬,只好紅著臉埋怨道,“老張,你這竿子也太容易掉水里了,改明兒個,我發明一個支架,能固定你的魚竿的,打發沐春給你送來……哎,家里的小貓沒得吃了。”
張景淵被說得十分無語,回頭看了一眼趙翊,眼神里全是告狀,似乎再說“殿下,你快管管你媳婦兒吧,我家的魚都快給她霍霍壞了,我都三天沒釣上來一條了。”
趙翊則一臉的無辜,瞧著蘇瑾直嘆氣,他也回了一個眼神給張先生:你就偷著樂吧,如今她就霍霍你家池塘里的幾尾魚,若是霍霍其他人,你除了受著,還能怎么辦?
沐春這個時候十分救場地走了出來,她手中捧了一個托盤,里面裝了四杯茶,放在桌子上后,立即沖著趙翊行了個禮,然后就像是女主人招呼客人一般地招呼道,“殿下,小姐,先生,快來嘗一嘗,茶烹好了,這茶葉可是先生從嶺南帶回來的,煮茶的水也是我夏日里仔細收集的荷葉上的雨水。”說著,還特意招呼了一下清冷少年青巳,“青巳,還有你的,你的茶是溫的,不燙。”
蘇瑾上前,用神眼調笑了沐春一下,然后笑吟吟地捧場道,“嘿嘿,我說怎么你收集了兩個月的雨水,我那兒一罐都沒瞧見呢,哼哼……我定是要嘗一嘗的,咱家沐春可是苦苦收集了兩個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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