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去新西蘭度假?”向母一手戴耳環,穿了身輕盈的淺色套裙,笑著說,“出去走走。”
餐廳開著窗,雨后空氣清新,陳滿月與向明霽各自穿著睡裙,坐在餐桌前,陳滿月吃燕麥粥,向明霽吃班尼迪克蛋配松餅培根。
“去嗎?”向明霽問。
陳滿月還有點郁悶,答道:“不太想去。”
“玻利維亞?愛爾蘭?”向母把另一只耳環也戴好,岑姐遞上包,“坦桑尼亞?看動物大遷徙,當年帶明霽去,她哭了一路……”
“媽媽!”向明霽打斷了她。
司機已經等在外面,向母換了鞋便走了。
傭人進來換了新的花瓶,插上一束鮮艷的薔薇,餐廳里充盈著花香。
陳滿月隨便吃了點,便上二樓回到房間,換下了睡衣,借用向父的書房檢查了一下志愿狀態。
好在老爺子并沒有讓總助小周再次修改,陳滿月松了口氣
她隨后又將自己帶出來的卡都檢查了一遍,果然都被停了,突然發覺爺爺是來真的,神色凝重。
陳滿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老爺子越是這樣,她越不想妥協。
她離開書房下去一樓,花園里,向明霽正在和岑姐一起修剪花枝,園丁則在一邊澆水。
粉薔薇開得熱烈,層層疊疊,簇生于梢頭,綿延開來。
陳滿月穿著條奶白色的法式長裙,戴著傭人遞來的編制草帽,站在花叢里,纖細又漂亮。
“沒改吧?”向明霽問。
剪下一枝含苞待放的薔薇,陳滿月嗯聲:“怕是沒來得及,晚上六點截止。”
老爺子第一次沒如愿,也不知道會怎么樣。
陳滿月看著手里蓬松嬌嫩的粉薔薇,三兩下修去雜葉,扔進籃子里。
有人按了門鈴。
花叢外,向家的大鐵門前竟然是張姨,她帶著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由傭人引著進門。
陳滿月回頭一看,是母親sylvie那邊的裁縫,算算時間,確實就是這幾天該過來更新數據給她做新衣服了。
一樓客廳,陳滿月坐在一邊喝汽水,向明霽則在一邊量數據。
裁縫難得來一趟,張姨讓他順便給向明霽也做幾身衣服。
sylvie和陳懸分開也有許多年了,他們轟轟烈烈地談戀愛,平平淡淡地收場、離婚,留下陳滿月給爺爺帶。
小時候陳滿月還會到法國過暑假,但近幾年已經很少去了。
量完數據,傭人給張姨和裁縫上了咖啡,所有人都在一樓客廳里小憩。
陳滿月坐在沙發上看著落地窗外搖曳的薔薇花叢,向明霽突然道:“為什么不找sylvie幫忙?”
陳滿月猶豫地說:“我已經很久沒和媽媽聯系過了……”
“媽媽總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的。”張姨笑著鼓勵說,“去吧。”
陳滿月便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
柏宜集團總部大樓。
下午兩點十分,陳滿月下車走進一樓大廳,緩緩走到前臺,說:“你好,我找許總,有預約,兩點半。”
前臺打量著她。
陳滿月今天穿了條比較正式的方領裙子,袖子在腕間收了一下,裙長到膝蓋下一寸,料子輕柔,裁剪流暢。
岑姐還幫她梳了個發髻,挽在腦后,顯得十分端莊。
前臺讓她稍等,和行政確認過,便讓她先乘電梯上四十九層總裁辦稍微等待片刻。
陳滿月進了電梯,前臺追過來幫她按了樓層,電梯門合上。
她看著電梯里倒映出的自己,抬手整理了一下頭發,思索著怎么介紹自己。
和母親通話的時候,sylvie聽說她想要學習音樂,驚喜地鼓勵了她。
“lune,你和你爸爸一樣,都很有才華。”sylvie說,“如果你沒有堅持,我才會感到失望。”
陳懸和sylvie就是因為音樂結識、相愛,雖然結果很遺憾,但他們都很珍惜這個過程,分開后也會為對方打氣。
足足兩個小時的通話,讓陳滿月感到很開心,sylvie夸獎了她,并說會為她想想辦法。
今天一早,一封帶著地址的郵件發到陳滿月的郵箱里,sylvie讓她前往柏宜集團找一個叫做許明深的人。
“或許他會很驚喜。”sylvie最后說道。
叮一聲,電梯到了。
陳滿月跨出電梯,行政領著她去了會客室,給她上了一杯果汁。
她劃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兩點十八分。
會客室內十分安靜,偶爾有人路過門口,總助們衣著精致,交談著走遠。
陳滿月百無聊賴地等著,翻了下架子上的幾本金融業界雜志,最上面的一本就是今年的四月刊,封面人物許明深。
是在aurora遇到的那個男人。
她有些訝異,第一反應就是好巧,而后又摸了下鼻尖。
第一次見就受他人情,第二次見還要麻煩他照顧,這也讓人太不好意思了。
封面人物許明深本人一身休閑西裝坐在會議室首位,摘下細邊眼鏡擱在桌上,雙腿交疊,正在聽柏宜集團旗下的一葉影視ceo季度工作匯報。
總裁辦的空調一向開得很低,陳滿月翻過幾頁雜志,只覺得有點冷,于是那杯冰鎮果汁也不肯碰了。
整本雜志看完后,陳滿月看了眼時間,許明深已經讓她等了近兩個小時。
她看向會客室外,大會議室里頭走出幾個人,領頭的那個正是許明深,猶豫了下,她正準備離開會客室,行政卻來了,說:“許總還有點事,請您再稍等下。”
陳滿月只得又坐回去,良好的教養讓她克制住了沒有面露不耐和煩躁。
她忍不住給向明霽發消息:
【小月亮:長這么大,還沒有人讓我等這么久。】
【明霽:有求于人,小月亮,堅持住。】
這么一等,又等了許久。
快五點時,陳滿月反而不著急了,她向行政要了杯熱拿鐵,安靜地坐在會客室的絲絨沙發上將幾本雜志都翻看了一遍。
許明深今天開了一整天的會,又在辦公室里批復起了郵件,助理站在旁邊,他突然問:
“還沒來?”
許明深想起了今天下午的預約。
“我提醒過您。”助理andy說,“還在會客室等著。”
許明深只得先放下手里的工作,路上扯松了領帶,解開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走進會客室。
聽到動靜,陳滿月抬頭看著許明深。
傍晚五點的陽光仍然熾烈,經百葉窗稀釋后,暖色的光從女孩背后散開,像是給她鍍上了一層光暈。
“您好。”陳滿月起身說,“我是陳滿月。”
片刻后,她認真地補充道:“有預約的,兩點半。”
許明深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嗯了聲,云淡風輕地:“忘了,坐吧。”
理所當然的語氣讓陳滿月微微皺眉,只覺得第一次見面時那顆難以攀折的月亮噼啪碎了。
她撫順裙子坐了回去,聲音清甜,開門見山道:“我的母親sylvie聯系過您——謝謝您能抽空來見我一面。”
男人白襯衫黑西褲,一雙長腿存在感極強,他問:“你有什么訴求?”
女孩叫陳滿月,他是知道的。
前天在aurora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挺眼熟,小姑娘雖有些尷尬,但氣度在,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嬌養起來的,一句謝謝說得誠懇,許明深也沒太放在心上。
直到sylvie聯系到他,他才想起上回覺得眼熟是為什么。
許明深的母親是演員,曾經和陳滿月的父親合作過一部電影,兩人關系不錯,又都是圈內一線,就一起受邀參加了個親子綜藝。
那時候陳滿月還是個剛上幼稚園中班的小豆丁,因為是混血兒,眼瞳還透著藍色,像個洋娃娃似的。
節目第一期在云南一個鄉村,導演組來收東西的時候拿走了陳滿月的玩偶,小姑娘雖不哭出聲,但眼淚大顆大顆地滾下來,無聲勝有聲。
陳懸不會哄孩子,一臉為難。
十二歲的許明深穿了件白色襯衫、灰色毛衣、黑色西褲,跟著母親一起過去,伸手把陳滿月抱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腦袋。
片刻后,小滿月不哭了,稚嫩地喊“哥哥”。
許明深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的臉。
再后來許明深就出國上學去了,兩個小孩也就沒再見過面。
“是這樣的。”
許明深看過去,女孩束著頭發,脖頸纖細,聲音細細軟軟:“柏宜集團旗下的一葉影視正在招募實習作曲人,我覺得……”
許明深打斷了她:“你有什么價值,值得我幫你開這個后門?”
他說得太過直白,陳滿月倏地紅了耳根,茫然地:“啊。”
懶散地交疊起長腿,許明深偏頭去看她。
小孩捏了下耳垂,復又抬頭,眼睛很亮:“我來之前了解過官方資料,需要的是創作過作品和有想法的人,我認為我很符合條件。”
她低頭在包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自己作的曲子原稿,躍躍欲試。
“我知道了。”許明深抬腕看了眼時間,叫來了助理,“她會帶你去一葉影視。”
他起身離開了會客室。
andy笑著對陳滿月說:“我們走吧?”
等待了近三個小時,五分鐘就結束了會面,陳滿月還有些茫然,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禮貌地說:“謝謝。”
離開會客室后,許明深回到辦公室坐下,門合上之前,他抬眸看了眼。
女孩剛離開會客室,背影纖細,裙角裁剪輕盈,后腰還綴著一只精致的蝴蝶結。
裙子做的相當好,端莊中又添了點小心思,很適合小女孩。
看得出是法國那邊的手筆。
陳滿月母親家就是做服裝設計起家的,通常做一身衣服還需要預約,需要大半年才能完工。
許明深的母親就很喜歡他家的定制。
集團事多,手機一直放在桌上,許明深拿起手機,才發覺許母又發來一條消息。
【兒子啊,陳家老爺子的脾性你也知道,你多照顧著人小姑娘,聽到沒?】
看著這條消息思索片刻,許明深給一葉影視那邊的負責人發了條消息。
那邊回得很快。
【邊曄然:什么人也值得你親自過問?】
【許明深:認識的小孩。】
隨手將手機扔在桌上,許明深雙手交握,后仰靠在椅背上,散漫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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