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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皇后口口聲聲要他說是誰把消息透露出去的,以皇后的手段定會暗害蘇嫣然,齊漠天現(xiàn)在只得沉默不語。

  王宜瀾跪在地上解釋說:“本宮很奇怪蘇家的人何時與齊公子走得這般近了?竟把自己所得的消息告訴齊公子,而不是蘇家家長或是宮中的慧妃。另外蘇家作為新貴想攀附百年世家齊侯府提高自己的地位也說得過去,這般好事蘇家怎會破壞了?就算本宮有意拉攏齊侯府,也該從王氏宗親里挑一個才貌雙全的、家世出身配得上齊公子的,怎會讓一個位卑無名的小宮女去做這件大事?請皇上明察!”

  王宜瀾頓了頓,又說道:“現(xiàn)在皇上已在密旨中立了太子,儲君之位已定,臣妾就算有心為軼兒爭上一爭也無從下手,更不會去做那些大逆不道之事。試問臣妾現(xiàn)在拉攏齊家有何用?像齊侯府這樣的百年世家可不止一個,還有劉家和樊家。臣妾為何不盯著現(xiàn)在枝繁葉茂的劉樊兩家而拉攏人丁單薄的齊家。”

  話剛落音,王宜瀾跪在地上朝君宇拜了三拜,求君宇還她一個清白。她上身伏地,雖看不清君宇臉上的表情,但她知道她剛才那番話已經(jīng)打動君宇。

  君宇點(diǎn)頭:“皇后說得有理,先起來說話。”王宜瀾謝恩后坐回位置傻瓜等著君宇發(fā)話。君宇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來解決,對齊家三人說道:“這事還需進(jìn)一步查證,漠天說是蘇家人說的那就把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來,朕也好傳他進(jìn)宮問話。”

  蘇嫣然是那種讓人怦然心動的女子,是一個看一眼就讓人無法忘記的女子,更兼她嫁給段澤齡之前是皇帝看上的女人。害怕風(fēng)流成性的皇帝見到蘇嫣然后會和他搶人,齊漠天為難:“這……。”

  王宜瀾撫弄手上的護(hù)甲,緩緩的說:“齊公子是說不出來?還是胡編亂造一些借口來詆毀本宮或是想悔婚?無論是詆毀本宮還是抗旨不尊都是殺頭的大罪,就算齊家是大徽朝的百年世家也擔(dān)待不起這兩個罪名。”

  君宇催促說:“漠天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齊家縱然可以在京城橫著走,但畢竟是臣子,一切都得皇帝說了算。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不用說一個世家公子。齊家二老跟著君宇催促齊漠天快說出人證來。

  齊漠天被逼急了,只得信口胡謅道:“是……是臣道聽途說的!”

  齊家二老失望了,王宜瀾松了口氣,君宇皺眉頭十分不悅。

  齊漠天磕頭認(rèn)錯道:“是臣不經(jīng)查實(shí)就隨口胡說,讓皇上誤會皇后,微臣有罪。”

  君宇深嘆一口氣,忍著怒意說:“齊漠天污蔑皇后,從正四品戶部侍郎降為從六品戶部員外郎,另罰俸三年!齊侯爺教子無方,更兼跟著齊漠天胡鬧,先敕奪其京郊的一千畝良田充作公田。郡主君湘瑤屢次殿前失儀,責(zé)其兩年內(nèi)不許入宮!”

  京郊的那片地是全京城最好的土地,占盡天時地利,是京城中很多世家和富商都垂涎三尺的肥肉。那塊地是開國皇帝賜給齊家的功臣田,很多人費(fèi)盡心機(jī)都得不到。

  那些地每年的收成是普通田地的兩倍有余,齊家的自給自足的糧食近六成出自那里。現(xiàn)在最好的良田被奪,讓齊侯爺和君湘玉怎能不肉疼怎能不傷心怎能不捶胸。

  但比起無故污蔑皇后和抗旨不尊的罪名比起來,這樣的懲罰已經(jīng)是最輕的了。齊家三人揣著被剜了一刀的心叩頭謝恩,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作為齊家做到家了。

  一路無話的回到齊侯府中,痛失良田的齊侯爺心里別提多生氣,指著齊漠天的腦門怒道:“這十八年白教你了!叫你別偏聽偏信為父教了你多少回了!你倒好,聽到風(fēng)聲就是雨,得了一點(diǎn)兒消息就興沖沖的去見皇上。若參的是個普通官員還好,可這次偏是皇后!我看你除了一副皮囊看得過去之外一無是處!枉為天下第一才子天下第一公子!”罵完兒子齊侯爺甩袖而去。

  君湘瑤也氣得跺腳:“你呀!平常為娘看你很冷靜很理智,怎么一碰到女人的事就犯糊涂!現(xiàn)在你就別給家里添亂了,三天后你必須娶欣妍!”

  齊漠天悵然,如今一件事都沒辦成,反把自家豪坑了一把。齊侯爺和君湘瑤知道齊漠天的功夫好,為了讓他未來三天安分些,就在他的飯食里下了迷藥,讓他在床上躺上三天,醒了就直接成親。

  王宜瀾在綠珠的摻扶下回到瓊?cè)A殿,云繡一直低著頭跟在后面。王宜瀾道:“以后做事小心些,別那么粗心大意。如果這次不是本宮鉆了空子,恐怕明天坐在皇后寶座上的人就是嚴(yán)麗華了。”

  云繡顫聲答道:“奴婢謹(jǐn)記皇后教誨。”

  王宜瀾眼神一冷:“給本宮查出那個聽墻角的人是誰?還有,齊漠天還有三天就大婚了,讓蘇芷自己看著辦。”

  齊家大房人丁稀少,但偏房人丁繁盛。照今天看來齊漠天也不如傳說中的那般有能力,齊家是沒指望了。蘇芷是顆好棋,放在齊家有些可惜了。也許這門親事不成會更好。

  云繡犯下的錯只得自己彌補(bǔ),她只能憑自己的本事去查泄密的那個蘇家人:“是,奴婢一定會查到那人交給皇后發(fā)落。”

  三天后就是齊宋兩家的合兩姓之好的好日子,整個齊侯府煥然一新,目之所及都是紅綢紅燈籠紅喜字。齊漠天醒過來后全身無力,想掙扎著起身不料搗騰幾下有躺了回去。

  身體不能動他只能靠嘴巴反抗:“你們到底對我怎么了?快給我解藥,我要出去!”蘇嫣然還在慈安寺等他的好消息,他三天音訊全無蘇嫣然一定緊張死了。

  下人們對他的無稽之語充耳不聞,架起齊漠天就為他沐浴,換上大紅色的喜服,系上紅綢扎成的大紅花,戴上金色的發(fā)冠,把他裝扮成一個俊美無雙的新郎官。換上喜服后被幾個齊侯爺請來的江湖高手壓著去宋府接新娘子。

  蘇芷和寧卿站在聚福樓視線最好的一層樓上俯視大街上的迎親隊(duì)伍,寧卿看著吹吹打打的迎親隊(duì)伍,內(nèi)心多少有些遺憾。當(dāng)年她也想過風(fēng)光的嫁人,做著天下少女都有的夢,只可惜出了那場變故所有一切都變了。在掙扎中看盡世態(tài)炎涼和各種丑態(tài),為了復(fù)仇她下定決心變得冷血世故,甚至拿女兒做交易。

  “娘,他們接新娘子過來了。”蘇芷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盯著熱鬧的大街。母女倆湊到欄桿邊看著長長的迎親隊(duì)走過,留下一路彩紙、鮮花和哄搶銅錢的小娃兒。現(xiàn)在新娘子的人變了,不知道齊漠天會不會像原文那樣當(dāng)眾悔婚?

  在齊侯府承辦宴席的是聚福樓的頂級廚師,隨之而去的還有腿腳麻利和耳朵好使的丫環(huán)小廝,想得到齊漠天大喜日子上發(fā)生的事并不難。看著沙漏里的砂子慢慢的漏下,蘇芷第一次發(fā)現(xiàn)時間過得太慢了。

  迎親隊(duì)伍走遠(yuǎn)了,寧卿把人們最新議論的話題告訴蘇芷:“最近說你靠近齊漠天居心不軌的人居多,你打算怎么做?”把那些謠言壓下去并不難,她有人也有錢,聚福樓那么多名嘴,讓他們隨意說上一說比小茶館里的傳播的消息更可靠。

  蘇芷只淡漠一笑:“有我這樣居心叵測的人嗎?前幾天不還說我和齊漠天鬧翻的原因是不為他所喜么?如果我真想討好他、有意靠近他,應(yīng)該主動去道歉求他原諒或是去齊侯府大獻(xiàn)殷勤才對,哪有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大發(fā)脾氣的道理?還有,有誰見到我主動倒貼齊漠天了?好像都是他找我把。先不急著把謠言壓下去,等時候差不多再澄清。娘,我們還是坐下聽消息吧。”

  寧卿沉默一陣,認(rèn)真審視蘇芷一番后,說:“你雖是我生的,但我好像一點(diǎn)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蘇芷也說:“你雖是我娘,可我也很難看透你啊。其實(shí)什么都不用猜,免得給自己添堵。還是活著要緊,不被別人拿捏就好。”

  寧卿笑了笑:“也是,活著就好,活著就有希望。”

  不多會兒就有小丫環(huán)回來說齊侯府那邊的事:“在拜堂成親的時候,齊公子當(dāng)場悔婚說不娶欣妍翁主。那是宋家大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他坐在高堂上什么也沒說。齊侯爺為了兩家和平,當(dāng)眾痛斥齊公子一通,然后讓兩個大力士押著他拜堂成親。新娘子已經(jīng)被送入洞房了。”

  居然成親了!情節(jié)有點(diǎn)兒偏了,蘇芷嘆息一聲,她不想去齊侯府當(dāng)什么如夫人啊。吩咐小丫頭說繼續(xù)探消息。

  寧卿被掌柜的請了下去,留下蘇芷坐在地上鋪的暖席上發(fā)呆,聽不到最確切的消息她還不能回蘇家。

  剛收到小丫頭遞來的紙條,上面寫著皇后命她嫁入齊侯府的消息已經(jīng)被人知道了,聽墻角的人將這事告訴了另外一個人后,那人向皇帝告了密,皇帝因此和皇后產(chǎn)生了一些嫌隙。好在皇后能言善辯為自己脫了嫌疑,皇后平安無事她和云繡才能松口氣。

  如果王宜瀾連這點(diǎn)兒小事都擺不平,她就不是穩(wěn)坐中宮多年的皇后。紙條上說向皇帝告密的人是齊漠天,目前和齊漠天走得最近的蘇家人是蘇嫣然,她和云繡說話被蘇嫣然聽了墻角。

  也是,前世今生她都是蘇嫣然的敵人,蘇嫣然懷疑她很正常。等到以后再把這事告訴王皇后,有皇后幫襯著整治蘇家,蘇家會倒得更快。

  蘇芷捏了一把腰上的肉,最近的日子過得太好,整天大魚大肉的吃,游泳圈都出來了。看來她得多練練拳腳,把身上的肥肉甩掉。以后的日子還長,練好功夫好防狼,更要痛扁渣男。

  無聊的等到晚上,還不見有丫頭回來,就跑到后院練拳腳。流了一身汗洗了個澡睡覺,第二天一早她就被叫醒了,說齊侯府有新消息。蘇芷以最快的速度起床,讓那丫頭把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仔仔細(xì)細(xì)的說一遍。

  什么喜宴上的混亂以及宋家人的難堪、齊漠天有一聲沒一聲的哀嚎以及大婚后被五花大綁扔在新房都是小事,最最最最重要的是昨晚齊漠天和宋欣妍把夫妻之事給辦成了。

  小丫頭說今早君湘瑤見了元帕上的落紅,喝了宋欣妍敬的媳婦茶,別提多高興,還給了一對赤金鐲子、金如意簪子和一串南海黑珍珠項(xiàng)鏈做紅包。

  蘇芷聽了有些意外,齊漠天怎會愿意上床和宋欣妍做造人之事?小丫頭臉紅的湊到蘇芷耳邊說:“昨夜湘瑤郡主在交杯酒里面放了大量的****藥,齊公子喝下去后沒多久就成好事了。”

  蘇芷恍然大悟,原來可以這樣的!姜還是老的辣啊,君湘瑤好樣的。現(xiàn)在感情好啊,情況越來越復(fù)雜了。不過這事成了,她就得去齊侯府,這樣不好不好。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蘇芷深呼吸一口氣,抬頭望天,今天的陽光很燦爛。一切都在預(yù)料之外,路突然變得難走了。

  得了消息后蘇芷換一身裝束后就回侍中府,偷偷溜自己的房間,紫煙還真是不賴,除了床以外,整個房間里幾乎沒剩什么東西了。

  砸的砸摔的摔,她看了都忍不住為紫煙鼓掌:“做得好!”

  紫煙僵硬一笑:“小姐再不回來奴婢就頂不住了。”

  蘇芷拍拍她的肩膀:“這事多謝你,回頭我讓我娘多給你一些工錢。”

  紫煙感激的點(diǎn)頭:“謝小姐。”

  蘇芷踩著空地把紫煙送出門:“下去吧。”

  蘇芷終于肯見人了,她一出門就被薛菀筠叫去訓(xùn)誡了一番,說她是要嫁人的姑娘了,不能這么使小性子,不然以后怎么和婆母、當(dāng)家主母以及其余姐妹和平相處。

  還有,薛菀筠非常鄭重的對蘇芷說她是蘇家人,以后少和皇后身邊的人來往。蘇芷心不在焉的聽了前部分,最后垂直立正很響亮的答了一聲“是!”因她現(xiàn)在住的屋子一片狼藉,薛菀筠只得給她安排新的住處。

  為了磨一磨蘇芷的心性,更為了幫她改掉壞脾氣,薛菀筠請了一個全京城最厲害的嬤嬤來教她規(guī)矩以及三綱五常和女子之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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