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到了校場那邊,蘇芷對君景軼使了個眼色,表示我去放毒藥了,自己看著辦。君景軼笑而不語,只用眼神示意,快去!
君景軼只有十一歲,騎術不怎么精,所以騎的也是一匹中等馬。蘇芷偷偷摸摸的到了馬房,把那些藥全部倒了進去,用棍子攪拌均勻后,把包紙撕得粉碎扔進茅房。君景軼跟著穆風揚學習拳腳功夫以及箭術等也有一年多了,雖算不上高手,也能算得上精進。
回到校場那邊,君景軼正拿著一把大弓射箭,一箭一箭正中靶心。一旁的穆風揚還不忘指點他一二。師徒兩人很是高興,誰也不提騎馬一事。半個時辰過了,君景軼才想起騎馬這檔子事:“箭術練久了竟放了練習馬術,還請師傅恕罪。”
“五皇子箭術精進是好事,練習馬術也不急于一時。”穆風揚說,“徐叔,去牽馬過來吧。”
君景軼的馬被牽了過來,有些焦躁不安的甩蹄子之類。蘇芷一見著就知道藥效發作了。
君景軼走到馬匹旁邊,不停的用手撫著馬脖子,奇怪說道:“平常這匹馬挺安靜的,今天怎么……。”
他的話未說完,那匹馬就狂躁的亂闖一氣,君景軼拉著韁繩,被馬拖著走了一段路,弄得很狼狽。君景軼忙松手狼狽的站起身躲到一邊,手上的皮都擦破了,流了好些血。
蘇芷趕忙靠邊站,不想那馬直直的奔向蘇芷。蘇芷慌忙逃竄,東躲西藏也甩不掉它。那匹馬猛追著她不放,橫沖直撞非常執著非常神勇。
這一世她的運動細胞不怎么發達,鍛煉些時日還是不好,跑了幾步就摔打了,眼見著馬蹄子就要踩下來。蘇芷默念,馬大哥,您可千萬別踩啊。剛念完,手臂一陣劇痛,它還真踩了!
穆風揚拿起長槍,一槍擲中馬匹的肚子。那匹瘋馬才安靜了。蘇芷驚魂未定的爬起身,揉著血流不止的傷口,該不會又要殘了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穆風揚行軍多年,對處理這類傷口很有經驗,在內室檢查過君景軼的傷口后,說:“幸好只是擦傷,抹一些藥酒就沒事。”
穆風揚從柜子里取出藥酒,倒在手心在君景軼的傷口上抹勻。看過蘇芷的傷口后說:“還好沒傷到筋骨,否則這手就廢了。我這里有上好的金創藥,先把血止住。”
一旁君景軼無奈的搖頭,她怎么總是這樣,看來注定干不成壞事。蘇芷痛得咬牙切齒,用憤恨的眼神瞪回去!受傷的是我,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做給誰看!
為了治傷,穆風揚也顧得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對方是比她大了十一歲的大叔,才不會對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動心思。還好傷的是手臂,若是其他地方就難辦了。
看著穆風揚泰然自若又滿不在乎的樣子,蘇芷一下子放心了。穆風揚十分熟練的給她上藥止血纏紗布,還不忘叮囑她說:“這幾日不要拿重東西,先將養一段時日。這是舒經活絡的藥,拿回去每天擦三次,過不了半月就好了。”
蘇芷忍痛接過:“謝穆將軍。”
穆風揚提醒她說:“以后別帶豆子在身上,否則馬會以為你會喂它食物猛追著你不放。”蘇芷聞言訕笑,她身上什么時候待豆子了?
君景軼對蘇芷說:“這是回去不要張揚,否則穆將軍會被牽連。”
蘇芷知道嚴貴妃的打算,點頭說:“我知道。”
穆風揚抱拳對君景軼說:“謝五皇子。”
君景軼老練的說:“將軍是我師傅,是大徽朝的棟梁之才,不能被小人暗算了。你要小心嚴相。”
回去的路上,君景軼還沒心沒肺的打擊蘇芷:“你明知道那匹馬有問題還那么不小心,好吧,現在傷了,滿意了吧,真是笨死了。”
蘇芷憤憤地說:“我怎么知道那匹馬要追著我跑?”
“誰讓你穿了一身綠衣裳,瘦小得真像一株草,難怪那馬要追你了。”
馬是色盲!色盲!不會分辨顏色好不好,就算她穿了一身綠衣裳,馬也不會追著她不放啊。君景軼真是個沒同情心的家伙!
君景軼和蘇芷剛走,穆風揚臉色肅然,親自檢查了馬匹和馬槽,被人下了毒,難怪那匹馬會發瘋。還好今天沒出什么事,不然他難辭其咎。不過他聞到蘇芷身上有馬料和青草的味道,難道是她做的?都說蘇芷對王皇后和五皇子忠心,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事來?難道她被嚴家人收買了?嚴家人還真是不想放過他,不過他也不會放過嚴相和那個賤人。
君景軼和蘇芷掛彩回宮,王皇后慌忙的拉過兒子問長問短。君景軼只說是自己馬術不精,在騎馬的時候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不過并無大礙。蘇芷的傷比君景軼嚴重,王皇后讓她這幾天不用服侍好好休養。
回到自己屋里,蘇芷脫下身上的臟衣服,聞到一股很濃的青草味,還從懷里摸出還多豆子。馬最喜歡這兩樣東西,難怪會追著她跑。可她臨行前都沒發現身上的異常,這些東西是怎么來的?難道是君景軼?他的報復心不會這么強吧,不就是幫著嚴貴妃做一次壞事,還給他通了氣,難道他要拉上自己一塊兒受罪?想起君景軼手臂上的血跡和傷口,蘇芷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
嚴貴妃得了信,只知道君景軼受了傷,連蘇芷都掛彩了。蘇芷只得尋個機會親自去解釋,說:
“娘娘,奴婢照您的吩咐在馬槽里下了藥。但回到校場五皇子正和穆將軍練箭術,等到半個時辰后才想起騎馬。還沒開始那馬就發瘋托著五皇子在校場上跑了半圈……。”
嚴貴妃只恨蘇芷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的傷是怎么回事?”
蘇芷支支吾吾的說道:“穆將軍說奴婢穿了一身綠衣裳,那馬便誤以為奴婢是草,就追著奴婢不放,馬兒發瘋踩傷了奴婢的手臂……。”
嚴貴妃只想笑,她真不是個害人的料,以后這樣的大事不能讓她做了,只能讓她幫忙盯著皇后:“本宮知道了,你回去好好養傷吧。”
“是。”蘇芷答道。因為受傷的緣故,蘇芷終于耳根子清靜了一會,可以好好在自己屋里養傷。王皇后賜了不少好藥材給她,讓她好好養著。
寧卿在回宅子的路上見到一個青年神似死去的寧邵明,叫來身邊的家仆跟著那青年:“見到他就把這個玉佩交給他,問他認不認識。如果他說自己姓寧,你才能說我的名字。”
“是,夫人。”
寧卿坐在車內,不知那個青年是不是大哥的兒子。阿爾金山,那地方太遠太艱苦了。
寧非凡在京城行走極為低調,見到身后有人跟蹤,直覺懷疑是嚴相的人。七彎八拐的走到小巷子,正舉刀欲殺了那人時,那人舉起一塊玉佩:“公子饒命,小的是按我家夫人之命來的。不知公子可否認得這枚玉佩?”
寧非凡將信將疑的收回劍,拿過那枚玉佩細細的看。掏出懷中一枚一模一樣的玉佩,是寧家的東西。問那人說:“你家夫人怎會有這枚玉佩?”
小廝說道:“我家夫人覺得公子面熟,不知公子是否姓寧?”
寧非凡還是有所保留的回答:“你家夫人怎會知道?”
小廝說:“我家夫人也姓寧。”
寧非凡沉默半晌,說:“帶我去見你家夫人。”避過熱鬧的大街,從僻靜的小路繞回寧卿的別院。
小廝請到:“公子,到了。”
寧卿迎出來,叫道:“非凡?”
寧非凡盯著眼前的婦人,努力回憶與她有關的記憶:“你是?”
寧卿拉了寧非凡,說:“到里面說話。”
“我是寧卿啊,你的姑姑。當年寧家被抄的時候,你才六歲。不記得我了?”寧卿一進大門就說道。
“姑姑,真的是你?”寧非凡經她提醒,終于想起來了。
“是我,十二年不見,你都這么大了。在阿爾金山那地方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寧卿問道。
“這些說來一言難盡,是當地的牧民見我可憐,救了我一命。后來我從了軍,追隨穆大哥在西北立下了不少戰功,為的是有一天為寧家伸冤,打垮嚴家。卿姨,你怎么也在京城?”寧非凡說。
寧卿嘆了口氣,才緩緩說道:“我當年被賣入妓院,被江南首富蘇高義買下。那個衣冠禽獸侮辱了我,有了一個女兒。不過我現在已經脫離了蘇家,在京城為皇后做事。”
“我有個小表妹?”寧非凡說。
對于蘇芷,她雖是自己受辱后生下的女兒,但好歹也是母女,也不那么恨她。好在蘇芷像她多一些,點頭說:“是。她現在皇后身邊,你別擔心。”
兩個幸存下來的寧家人說了好一會兒話,寧非凡才起身告辭:“卿姨,你無事就好。我現在在穆將軍手下,你別擔心。”寧卿不也留寧非凡,現在還不是公然相認的時候。
受傷的士兵手中拿著信件回到大理城,剛將信交給傳令官就倒下了。傳令官見事情緊急,拿了他手上的信件就進王府。彼時段澤齡還在和王妃蘇嫣然彈琴弄瑟。遂跪在地上大聲請到:“啟稟王爺,有急報!”
段澤齡停止彈琴,將懷中的兒子交到乳母手中,說:“進來。”打開信件,段澤齡臉色一僵。
“怎么了?”蘇嫣然問道。
“邊境出事了,越國打進來了。”段澤齡捏緊了手中的信件。
蘇嫣然心一緊,瑟的一根弦斷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而段澤齡剛和蘇嫣然修出一點成果來,就出了這事,是以兩人你儂我儂的說了半天的情話才松手。其實蘇嫣然知道有那么一場敵襲,但她一直沒說,一心想著只等那個男人死了好回京城去。
三年來,她一直用一種非常復雜的心態對待段澤齡,他對她好,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愛,對她掏心掏肺,她有那么一點感動。但她也恨段澤齡,恨他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恨他強要了自己的身子。
看著段澤齡遠去的背影蘇嫣然已經知曉他再也回不來了。剎那間,蘇嫣然有濃濃的負罪感。以袖掩面哭得好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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