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求死
方蘭單膝跪地,為她的一番話找回了些許自尊心,恭敬道:“美人請吩咐。”
“廉王功夫不凡,定然也在江湖行走,你派人去打聽一番,他在江湖上有什么稱號,背后有什么勢力!
姬無憂華傾身,低低道:“我這里說的勢力,不是皇家,你可明白?”
方蘭利落點頭:“奴婢明白!”
姬無憂華又道:“麗貴妃那邊的事兒妥了嗎?”
“妥了,她的人一出宮奴婢與幻樂就跟上去了,眼看著她們?nèi)ヶ探鸱恢亟鹎罅怂帲九c幻樂戴了人面在路邊兒守著,她們一出來我便假意跌到吸引注意力,幻樂趁機給藥掉了包!
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她當(dāng)初帶幻樂進(jìn)宮,就是看中她這般好身手,在后宮,若想陷害誰,竊取她貼身之物才最妥當(dāng)。
姬無憂華悠然一笑,伸出芊芊玉手:“藥給我!
方蘭從懷里拿出兩只藥瓶遞給她,“美人請小心,這毒是聞名于世的‘求死’,霸道無比,是典型的慢性毒藥,不至死卻令人極為痛苦,解藥一共有二十顆,一年一顆,若是缺了,那痛苦會叫人癲狂欲死。”
姬無憂華秀眉一蹙,吸了口氣:“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是毒啊,竟然求這般殘忍的毒藥……”她突然又笑了笑,邪魅妖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妹妹我最喜歡做的事了!笨戳丝词种械拇善,她心中有了計較。
那絕美清新的臉龐,帶著這樣詭異的笑容,方蘭不禁抖了抖,論武功她自是不俗,可論心智,她自愧弗如。
姬無憂華像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笑:“對了方蘭,那暴雨梨花針本宮是與你玩笑的,師門武器不可隨便變更,本宮不會為難你。”
方蘭一怔,眸里燃起喜色,“多謝美人!
姬無憂華靠在床榻上,眉間懶色畢現(xiàn),“你且去吧,喚環(huán)兒進(jìn)來替我更衣!
第二日,姬無憂華在床上賴著不起,好不容易請了假不去請安,她趁機美美地補上一覺,容姑姑可不會管那么多,端了核桃紅棗羹便進(jìn)來催她喝,口中邊說:“這孕婦一日三餐的營養(yǎng)萬萬不可少,美人身子雖乏,也要用了早膳再睡。”
姬無憂華嫌她啰嗦,只得一股勁兒喝了,又躺下身子閉目醞釀。
迷迷糊糊了一會兒,卻再也睡不著了,只得起身,喚了環(huán)兒與容姑姑進(jìn)來,只見兩人一臉笑意,環(huán)兒盈盈道:“美人今日氣色好多了!
姬無憂華也難得這般神清氣爽,問她們:“瞧你們笑得,什么事兒這么開心?”
容姑姑一張老臉皺成一朵菊花,笑道:“美人還不知呢,昨夜里鬧了刺客,侍衛(wèi)們一直追到周德妃的瑞兆殿去了,周德妃可是個心性兒小的,一聽說可能闖了刺客,嚇得尖叫一聲,她與皇上又挨得近,皇上差點沒被那一聲給震暈,當(dāng)即發(fā)了怒,懲戒了一撥侍衛(wèi),也沒給周德妃好臉色看便去了麗貴妃那里。今早兒周德妃到瑞祥殿請安,可被麗貴妃好一頓數(shù)落,又羞又怒,頭都抬不起來!
姬無憂華掩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美人此話何意?”容姑姑挑眉。
姬無憂華拿眼色一睇,環(huán)兒立刻接口道:“美人早便命人關(guān)注那周德妃一舉一動,前日探子來報,那周德妃仗著自己是栗美人閨中好友,出身與品級又高她一頭,便去問栗美人皇上的喜好!
“栗美人心中不悅,卻礙于兩人交好,便一一說了,哪知周德妃卻不盡信,硬逼著栗美人說出自己得寵的秘密,栗美人怒恨交加,卻還是說了,皇上喜歡她柔弱哀婉的樣子,叫人心生憐惜。周德妃一番衡量,覺得栗美人所言不假,便也在皇上面前裝出這般風(fēng)情,誰知弄巧成拙,那一聲驚叫高亢做作,反倒失了楚楚可憐的意味,惹得皇上生了厭!
容姑姑撲哧一聲笑出來:“老奴活了大半輩子,可真沒見過這等事!
姬無憂華也忍不住笑,“那周德妃定然更恨栗姬了,不過這栗姬倒叫我奇怪,她心智狠毒,遠(yuǎn)遠(yuǎn)不像外表一般嬌弱,怎會一再對周德妃示好呢?”
其余兩人也說不出個大概,只道:“大約是她想在宮中有個伴吧,畢竟是少時好友。”
姬無憂華納悶地?fù)u了搖頭:“那栗姬倒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了,不過周德妃此人,除了她爹不能得罪,她本人可是沒勁透了!
姬無憂華一臉不屑與厭倦,這宮中除了柳昭儀,還沒什么人值得她重視。不過她的敵人可不止是宮妃啊……姬無憂華眼神一黯,有誰像她這般倒霉?群敵環(huán)伺,步步陷阱。
燦爛的陽光不遺余力地傾灑在宮殿四處,樹葉已經(jīng)變成深綠色,一簇簇的夏花紅艷艷,粉嘟嘟,偶爾從湖面吹來一絲清涼,知了在枝頭聲聲叫著,有小太監(jiān)拿網(wǎng)子去兜,生怕擾了貴人們的午覺。
姬無憂華死死瞪著面前的一堆禮物,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聽到德公公在耳邊道:“恭喜美人賀喜美人,果然是皇天不負(fù)有心人,美人又得到皇上寵愛了……”
姬無憂華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些都是皇上賜我的生辰禮物?”先前小武子過來傳旨,她身子不舒服便由德公公代接了,等自己出來,卻是這樣一番場景。
德公公訝然:“對呀美人,您可是高興壞了,連自個兒的生辰都記不住了!钡鹿粗Σ[了眼,“后天就是您與麗貴妃娘娘的十六歲生辰呀,皇上下旨給您和貴妃一道慶生,剛好又是廉王的接風(fēng)宴,便一道辦了,這些都是皇上賞的!
旁人立刻出聲恭賀……姬無憂華干笑著,姬家兩姐妹是六月初六同一天出生,自己早忘了這回事。
不過趙儼送的禮物,姬無憂華左手捧著隆起的肚子,右手隨意撥弄著那堆金玉之器,心中倒沒了波瀾,想必姬花曼麗那邊也有,還是更金貴細(xì)致的。
“拿到庫房里去吧!
德公公一怔,瞧見姬無憂華似乎不大開心,臉上有些訕訕,忙招呼小太監(jiān)一并搬下去了。
勤政殿。
趙儼把玩著一枚水汪汪的翡翠玉佩,聽著暗衛(wèi)的稟報,俊美的臉陰沉莫名,“竟然查不到,確定她是來自龍翔國嗎?”
“回主子,她在姬府的確自稱是龍翔國通州人士,不過屬下多番查探,也沒有一戶姓馮的人家有女兒失蹤。”
趙儼鳳眸微垂,他相信暗衛(wèi)的能力:“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她在說謊?那么,她到底來自哪里呢……”
薄薄的唇冷酷地掀起,趙儼心中醞釀著一股怒意,自己一個堂堂天子,竟然查不出身邊女人的來歷,她到底是妖是狐,怎么會突然跑到自己心里……趙儼瞳色一黯,神情恍惚起來,這樣無能為力的感覺,真可惡。
坐在偌大的龍椅上,趙儼從貼身的衣襟里拿出一枚溫潤如水的玉佩,玉佩身上雕著交纏的龍與鳳,墨綠的色澤泛著通透的水光,價值連城。
姬無憂華,不管你是誰,都是朕的。
“小武子,將這云佩賜予麗貴妃!
翌日,姬無憂華起了個大早,昨日皇上的圣旨剛下,各宮各殿便送了禮物來,包括姬花曼麗,所以她今天是無論如何也要前去謝恩的。
姬無憂華給周德妃和柳昭儀行了禮,也不曉得姬花曼麗到底使了什么招,總之栗美人又出現(xiàn)了,據(jù)聞最近幾日她可是天天都來請安了。
在位置上坐好,姬花曼麗便從后殿繞出來,眾人起身行禮,待看清她胸前之物時,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臉色倏地陰沉下來。
只有姬無憂華和周德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姬花曼麗得意一笑:“眾位妹妹昨日睡得可好?”
云賢妃率先回過神來,強扯一抹笑容:“還好,臣妾祝貴妃娘娘和姬妹妹生辰快樂!
姬花曼麗客氣了幾句,姬無憂華也起身施禮:“多謝賢妃姐姐。”
另外幾人見了,也跟著祝賀,不過那眉間的陰郁卻絲毫沒有散去,栗美人向來放肆慣了,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來:“貴妃娘娘,請問你胸前佩戴的可是云佩?”
姬花曼麗做作地羞澀一笑,雪白的指尖撫上那枚墨綠龍鳳佩道:“栗妹妹可是說這個?這是皇上昨日送本宮的生辰禮物,各位妹妹也覺得好看吧?”
此言一出,栗姬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弱柳扶風(fēng)的身子微微一晃,連連搖頭道:“不,不可能,皇上不可能給你,皇上不可能給你!”
一貫重視禮數(shù)的姬花曼麗聽到這番胡言亂語竟沒有呵斥,反而邪魅地笑起來:“看來栗美人的精神不是很好啊,趕緊回瑞婉殿歇著,別到處口出妄言!闭f著,她眼色一掃,秋月面無表情地走到栗姬身邊躬身道,“栗美人,請。”
哪知栗姬像得了失心瘋一般,理也不理她,嘴里喃喃念叨著不可能,提起裙子就往殿外跑去。
姬花曼麗也不攔她,轉(zhuǎn)過頭笑瞇瞇地對其他人說起話來,還沒說到兩句,柳昭儀便一臉蒼白地告罪請辭,接著是云賢妃。
姬無憂華看到這里,心里也察覺到不尋常來,恰巧胃中隱隱有些翻騰,便隨著兩人走,周德妃一看,也跟了上來。
柳昭儀臉色不善,出了殿門便直接上轎走了,姬無憂華連忙拉住云賢妃,溫言道:“好姐姐,栗姬今天是怎么了,在殿中那個樣子恐怕不好吧。”
姬無憂華故意不提她二人的反常,只拿栗姬說事,云賢妃轉(zhuǎn)頭用贊許的目光瞧她,又看看她身后耳朵豎得尖尖的周德妃,淡淡一笑,“大約是為了那枚云佩吧,栗妹妹小孩子心性,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彼粲兴茻o地嘆了口氣,“何苦呢……”
說罷,也沒等姬無憂華開口,便徑自離去了。姬無憂華看了一眼神色詭譎的周德妃,壓下心中的不安,扶著方蘭的手往回走;亓说,姬無憂華將德公公叫到屋里,將早上的事這般說了,問他云佩的來歷。
德公公是宮里的老人,怎能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他一聽姬無憂華的話,立即嚴(yán)肅地皺起眉頭:“皇上當(dāng)真將云佩賞給麗貴妃了?這可不妙了!
姬無憂華心中忐忑:“此物有何緣故,你且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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