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朕舍不得愛妃
趙頌突然反應到自己的失態(tài),慌忙松開手,姬無憂華無力地倒在床上,不斷咳嗽著,差點就咽氣了。趙頌看著奄奄一息的姬無憂華,心中一陣后悔,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響,似乎是有人過來了,趙頌立馬從窗邊飛身而去,只留下一句話。
“想辦法避寵!”
“娘娘,可有吩咐?”在外殿守夜的寶一聽聞有動靜,立刻趕到門外喚道。
姬無憂華想出聲,奈何嗓子如火燒一般疼痛,愣是發(fā)不出聲響。
寶一見她不應,慌忙推門進來,姬無憂華趕緊扯過被子捂住脖頸間的痕跡,只伸出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壺,沙啞道:“水……”
寶一忙倒了杯熱茶端到帳前,姬無憂華用手接了,“退下。”寶一不疑有他,行了禮躬身退了出去。姬無憂華坐起身來喝掉杯中的熱茶,喉嚨處的疼痛才好一些,下床就著銅鏡瞧了瞧,頸間一道淺淺的淤痕,心里這時才后怕起來。
這趙頌是神經(jīng)病嗎,突然就要至她于死地,姬無憂華仔細回想剛才的每一處細節(jié),趙頌是聽聞自己已經(jīng)承寵才突然下手,還叫自己避寵……難道……趙頌對皇上有情?
姬無憂華捂住嘴,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早就聽說趙頌一表人才卻遲遲不娶妻,原來是有斷袖之癖!難怪他突然發(fā)飆要掐死自己。姬無憂華已經(jīng)沒有言語了,人間處處有基情,搞基的孩子傷不起啊。
翌日,小武子過來瑞芳殿傳話,“娘娘,陛下請您去勤政殿伴駕。”
姬無憂華一愣,勤政殿,不就是皇上辦公的地方嗎,中越王朝沒有后宮不得干政的禁令,但是后宮大多懂得避忌,不理前朝之事。
姬無憂華思附著皇上的用意,一邊命寶娟等人為她梳妝打扮。她記得,歷史上武則天正是因為在太宗那里伴駕幾年,習得太宗的筆跡和政治知識,才在太宗死后救了她一命。眼下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如此,她要恰到好處地給皇上一些好建議,以多求去勤政殿轉(zhuǎn)轉(zhuǎn)。
寶娟拿出一套艷麗的坦襟華服,被姬無憂華拒絕了,中越王朝服飾華麗,女子多喜艷麗的裝扮,這宮里美艷的女人實在太多,想搏出位,就要與眾不同。姬無憂華親自挑選了服飾,待裝扮齊全臨鏡一照,寶娟等人不由驚嘆起來。
“娘娘,您實在是太美了!”
鏡中的女子梳著清新可人的咼墮髻,扎了一枚粉綠色絲帶系的蝴蝶結,只簪一對鎏金玫瑰珍珠蕊的小插梳,耳綴明月珰,一襲粉綠色高腰紗裙飄飄欲仙,白綢抹胸刺了鴛鴦,高聳的胸脯隱隱若現(xiàn),一只黃金項圈中間墜了朵金玫瑰,花瓣層層疊疊雕琢得精致無比,行走間輕輕晃動,配上雪白的肌膚更是誘人遐思。
姬無憂華抿唇一笑,“莫要再鬧了,快走吧。”說著搭了寶娟的手拈著絲巾搖曳而去。姬無憂華甫一進殿,趙儼就閃了神,見慣了嫵媚嬌艷高貴冷凝的美人兒,如此清新素凈的容顏他倒是第一次見,果然別有一番風情。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姬無憂華盈盈福身,臻首微斂,露出脖頸白皙的肌膚。
“愛妃請起。”
趙儼回過神,臉上恢復了深沉的神色,擱下狼毫御筆。
姬無憂華謝禮起身,輕移蓮步來到皇帝身邊,體貼地捏起他的肩,“皇上今日怎的想起憂兒了?”
“就是想見到你了,怎么,愛妃不愿意?”
趙儼笑著道,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故,明知道她是個心機深沉的假貨,這兩日自己故意不去瑞芳殿,卻發(fā)現(xiàn)竟是那么想她。也許,正是因為清楚她的底細,才想看看她在自己面前如何演戲……
“臣妾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愿意呢。”姬無憂華嬌嗔著,收回按摩的纖白玉手,改為磨起墨來,白皙的皓腕露出一對盈盈欲滴的翡翠鐲子。
肩上舒適的感覺一失,趙儼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看了看她,又回過頭來拿起奏折繼續(xù)看。看著看著,又瞥見那雙素白的小手,趙儼一時失了神,連奏折滑落在桌上也不知。
姬無憂華詫異地停下,“皇上怎么了?”
趙儼回過神來,心中一陣羞惱,執(zhí)起桌上的奏折摜在地上,“這些個臣子,當真是要反了嗎?”
姬無憂華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撿起地上的折子,“皇上為何生這么大的氣?”
“不過前朝之事罷了。”趙儼微微捏了捏眉心。
姬無憂華眸光一閃,體貼地站在趙儼身旁替他揉捏肩膀,“皇上別氣壞了身子,若有甚煩心的事可與臣妾說說,臣妾雖不懂,到底可以與皇上分擔些。”
趙儼轉(zhuǎn)頭看她,姬無憂華回之以滿目誠摯。
“朕即位不久想在朝堂稍作些改動,可是那些臣子倚老賣老,處處阻撓,舉薦上來的官員俱是他們的門生,愛妃可有什么法子?”
趙儼斟酌了些許開口道,神情陰鷙。姬無憂華一瞬間就明白了,皇上這是新官上任想燒三把火,可朝中那些老臣怎么會容許,加之中越王朝實行舉薦制,朝中的新晉官員也與那些老臣根蔓錯結,環(huán)環(huán)相扣,趙儼手中權力被大大限制了。
加強中央集權,姬無憂華忽然想起一計,面上狀似無意,“皇上,臣妾曾在一本書上看到,有一個小國用考試來選拔官員,從全國各地選出成績最好的出來,最后由皇上在大殿上考核,通過的便賜予官職,所以也叫天子門生。”
天子門生?趙儼略一思索,猶如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所謂天子門生,就是由他親自考核親自任命,不經(jīng)過那些個老臣,到最后選出來的不就是自己的心腹嗎?此等主意果真絕妙!
沒想到思索如此之久的事竟被姬無憂華三言兩語解決了,趙儼笑看向姬無憂華,眼中暗暗閃過一絲戒備與警惕,“愛妃此計甚好,只不知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可否讓朕詳細一閱?”
姬無憂華不好意思地一笑,怎么能告訴他自己是借鑒了歷史呢,只笑著打混,“臣妾也不知好與不好,不過是幼年時無意看到過,當時只覺有趣,這么多年早已不記得了呢。”
趙儼收回目光,心中暗暗思索著,姬無憂華卻靠攏過來,輕柔出聲:“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愛妃但說無妨。”
“臣妾離家數(shù)日,頗為想念家中姨娘,還請皇上允臣妾回府看望。”
趙儼挑眉看她,只略略一頓,“唔,朕準了,愛妃可要早些回來,朕舍不得愛妃。”
姬無憂華欣喜地謝恩,尋了理由出去了,看著姬無憂華娉娉婷婷地告退,趙儼忽然玩味起來,去看望姬無憂華的生母徐姨娘嗎?
這個姬無憂華是假的,自然不是去看望徐氏,那她出宮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招了招手,一條黑影飛速閃到殿中跪下,趙儼嘴角微勾,“白琥,密切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有異動隨時向朕匯報。”
華淑妃熱熱鬧鬧地回府了,之所以熱鬧,表明不是被趕出宮來的。淑妃的儀仗停在姬府大門口,姬侍郎和大夫人等俱跪地迎接,只姬花曼麗稱病沒來,想來是不想來拜見自己,姬無憂華也不想為難她,畢竟是麗貴妃,留她點面子也好。
姬無憂華看著大門,心中微微感慨,上次她站在這時,是被人逼得無路可逃,而今她是風光回門,徒然升起一種世事變遷的感覺。
姬侍郎與大夫人在人前貌似恭敬地向她行禮,姬無憂華不想看那些隱忍的臉色,便攜徐姨娘回了南院,一路上的仆人丫鬟皆是新面孔,姬無憂華心中贊賞,這姬侍郎果然做事滴水不漏,只不過那些下人們不知是死是活。
也罷,她都步步維艱,哪管得了別人。甫一進院子,關了門,徐姨娘便紅了眼眶。
姬無憂華看在眼里,心中也起了一絲難受,出言勸慰,“姨娘莫哭,她如今自在著,夜鷹武藝高強,他們在外不會受苦的。”既做了這便宜女兒,姬無憂華自覺地替她孝敬起母親來。
“姨娘知道,只是,兒女在外,做娘親的哪有不擔心的。”徐姨娘抽噎起來,隨即止住,用手帕攢了攢眼角,“可惜姨娘身在高墻之內(nèi),不然也隨她去了,好過在這里茍延殘喘。”
“姨娘,難道您不怪我搶了她的榮華富貴?”
徐姨娘看了看她,搖搖頭,“其實我一直不想她進宮,雖然做皇上的妃子千嬌萬貴,到底是人家的妾啊,姨娘這一輩子,活得苦,也不想她跟我遭一樣的罪,你入宮保了她和我們?nèi)遥棠镞要謝謝你。”
姬無憂華搖頭,“入宮是我自己選的,她并未逼迫我,我們都選擇了自己的路而已……”
姬無憂華看著徐姨娘有些衰老的面容,哪里還有半國色天香的樣子,娼妓出身帶給她的只是無盡的歧視與苦難,色衰愛弛,又沒有個名分,大夫人蛇蝎心腸,想必她在府中也受了不少苦。
想起自己早逝的母親,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姬無憂華心里一慟,“若姨娘不嫌棄,以后只管當我是您的女兒吧,女兒會好好孝敬您的。”
徐姨娘一驚,“這可使不得,莫說你從前是何人,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淑妃娘娘,哪能認我做娘呢。”
“我早年喪母,也是希望有個娘親可以疼愛我,她如今在外亦是不敢回來,就讓我替她孝敬您吧。”姬無憂華雙眼含淚,拉著徐姨娘的手誠懇地說著。
徐姨娘還要推辭,姬無憂華已是動情地抱住她:“姨娘,莫要再拒絕我了,阿袖命苦,對著外人也說不得真心話,難道您還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么?”徐姨娘見姬無憂華如此說道,又看她眼角眉梢的孤寂之色,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孩兒,竟也忍不住掉下眼淚,擁住姬無憂華哭泣起來,“好好好……”
“娘——”姬無憂華輕喚一聲,也忍不住哭起來,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媽媽又回來了,正抱著自己。
兩人相擁哭了好一會,姬無憂華抬頭看著徐氏憔悴的面容,思及徐氏在府里的處境,不免在心中計較起來,暗暗道:“娘……您放心,女兒會讓您自由的。”
晚間東院家宴,紅燈高照,膳食奢侈精致,上一次姬無憂華只能站著,這次卻坐在了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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